41

彼時伍月看着常晏清的眼神滿是期盼, 那裏面寫着“快答應我快答應我”。

常晏清于是答應了她:“可以。”

伍月開心地笑了,心放回了小生物上, 溫柔順着小狗的毛嘀嘀咕咕:“你要有爸爸媽媽啦, 開不開心?哈哈。”

說完她才發覺哪裏不對,更正道:“是兩個媽媽,開心嗎?嚕嚕嚕。”

小奶狗太小了, 還不明白人類是什麽樣的生物, 更聽不懂人話, 對伍月逗弄的言語沒有任何的反應, 只是冷地直打哆嗦,可憐巴巴。

常晏清把手裏充當手電筒的手機遞給伍月, 蹲下身抱起了小奶狗,像先前裹伍月一樣裹到自己的大衣裏, 也不嫌棄它身上髒兮兮的,弄髒自己的衣服。

奶狗在團起的衣服裏感受到暖意,才終于停止了顫抖。

伍月一手舉着電筒照明, 一手按摩它敞開的肚皮,奶狗舒服地張大嘴發出“嗷嗷”的聲音。

伍月也跟着她出聲:“嗷嗷嗷。”

常晏清被她的可愛折服, 擡起頭來看着她笑:“你也是小狗嗎?”

某人虛心受下:“是啊,我是小奶狗。”說着還學狗狗嗷了兩聲。

伍月心裏想着, 我只做你一個人的小奶狗。

常晏清彎着唇角沒再回她的話,一手托着小狗在懷裏,一手撫摸着它下巴,小狗便眯起了眼睛, 平穩地呼吸着,身體随着呼吸和心跳肉眼可見地微微起伏。

伍月問她:“我們給她起個什麽名字?”

常晏清:“你決定。”

伍月對着小奶狗泛起了母愛:“看你這麽可憐,不如就叫你小可憐吧?小可憐,啧啧啧好可憐哦,以後媽媽養你,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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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好不好?”這話是對着常晏清說的。

她的話總是能奇異地戳中常晏清的笑點,常晏清表示同意:“好。”

萬事她開心就好。

伍月興沖沖提議道:“我們去學校附近開間房吧。”

話說出來好像還挺引人遐想的,她深究了一下,臉上再次爬上紅雲:“不是那個意思……小可憐不能在宿舍養,今晚帶不回去了,找個地方湊活一晚吧,明天我去隔壁的小區租間房,這樣就能養了。”

連夜趕回家更不行,太遠了,打車也不安全,只能如此了。

常晏清牽起了她一只手,踱步出校園,就近找了一家酒店。

前臺讓她們出示身份證,伍月尴尬地發現她出門根本就沒有帶,拿常晏清的身份證更不可能。

她身份敏感,只怕前臺證件拿到手,明天就會出現頭條新聞:

[震驚,當紅女星常晏清深夜現身b市大學城,與一女子開房!]

前臺對着她倆左瞧瞧右瞧瞧,滿是戒備,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外加一位全身都包裹着看不出原貌的神秘人士,這樣的組合,看着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伍月連連求情,前臺充耳不聞,原本管理是比較松懈的,一般都直接接客了,半夜有人上門,哪有關門送客的道理,但她生怕惹上麻煩,嚴格地按規矩辦事,沒有證件就是不給進去。

常晏清湊伍月耳邊小聲告訴她:“等我一會兒。”便出了門,回來的時候給前臺遞去一張身份證。

伍月湊上前一看,是助理的。

前臺這下沒辦法了,迅速給她們登記放行了。

兩人一塊上樓,伍月促狹她道:“真有你的。”

常晏清笑而不語,麻煩助理跑了好幾趟,得加薪了。

找到前臺給的房間號,刷房卡進門,開了暖氣,常晏清脫下帽子口罩和大衣放到一邊,去浴室試水。

水溫差不多剛剛好的時候,她喚伍月帶着小可憐過來給它洗澡。

小可憐遇水瑟縮了一下,顫抖着低吟,簡直害怕極了。

常晏清動作輕輕的,一下一下把它的毛發洗幹淨,露出了本來的面貌,白白小小一只,恢複了清秀的樣子。

給它洗完澡關了水,它撒歡地抖了抖身上的水,濺了兩人一身,星星點點的水珠濺到伍月臉上,冰冰涼涼的,她咯咯笑了起來:“壞東西。”

她把毛巾遞給常晏清,把小東西裹起來,毛擦幹,拿出吹風機吹了一通,才算是大功告成。

兩人把小可憐放到床上,伍月終于得空休息,躺倒在床上,陷入柔軟中,舒服得長嘆一口氣。

小可憐伏在她頭不遠處,瞪着圓圓的眼珠子歪頭好奇地盯着她看,因為洗的幹幹淨淨的,已經不像原本髒兮兮的樣子,可可愛愛,讨人喜歡。

少女心都化了,朝它撅起了嘴巴:“可愛死啦,親親。”

然後常晏清就親了下來。

淺啄了一下她就退開。

伍月愣愣地仰起頭,好像哪裏不太對?

“你是狗嗎?我是讓她親不是讓你親!”開口近乎嬌嗔。

常晏清笑:“我是。”

伍月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傲嬌。

擱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她的哼聲也斷了,她知道兩個小時好像已經到了。

像做夢一樣的兩小時,黑夜帶來了她的愛人,又在夜色中匆匆離開,下次見面不知道又是多少時間。

常晏清接了電話,應了兩聲,便挂斷了,她坐在床邊上摸了摸狗頭,再摸了摸伍月的頭,以哄人的口吻道:“我要走了。”

“哼。”伍月鼻子呲了一聲,又說道,“好。”

常晏清捏住她鼻子:“等這部戲拍完,我們去旅游。”

某人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常晏清怕捏痛了她,又改為揉蹭。

伍月滿意了,舒服地放軟了身體,她扭扭捏捏的,幾乎是從嘴裏擠出來幾個字:“再親我一下。”

常晏清于是又湊近了,伍月伸手環住她脖子,兩人結結實實來了個法式深吻,她在這事上毫不拖泥帶水,誘人又動情,像是要将對方拆之入腹。

相反常晏清十分克制,想要動作的手死死扣住了床單,阻止她快要關不住的生猛欲望和想入非非。

幾年來兩人都沒有做到最後一步,還是因為她的關系,理性得令人發指。

小可憐仍是好奇地瞪着眼睛望着兩個人類,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怎麽突然黏在一起,還發出了那樣的聲音,它也跟着“嗚嗚”兩聲,一時房裏只剩“嗚嗚”聲了。

兩人親完以後伍月真切地軟倒了,四肢無力,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她咂了咂嘴,一把推開了常晏清:“你走吧。”

常晏清慢慢放開了被□□的被單,撫平,起身拿起了大衣。

“明天記得帶小可憐去寵物醫院。”臨走前她叮囑道,怕這人忘記,爾後才同她道別,“我走了。”

伍月撇着嘴嫌棄:“走吧走吧,磨磨唧唧。”

然後常晏清走了。

小可憐适時叫喚了兩聲,伍月翻身爬過來跟它額頭相抵,害得小小力的它不堪重負,翻了個身,倒在床單上,四腳朝天,露出柔軟的肚皮。

伍月按倒它不讓它起來,偏要這樣和它聊聊天。

“你媽又去工作咯,給你賺奶粉錢去了。”

“汪。”

“你媽真是太忙了,家裏有個小可愛都不管。”

“汪汪。”

“你媽可是大明星,說出去多有面兒。”

“汪汪汪。”

……

“好啦別叫啦,乖乖的呆在這兒,我去給你買吃的。”伍月吐完苦水就不說了,打算先填飽小可憐的肚子。

下樓找了家便利店,買了點常溫酸奶,回來倒在瓶蓋裏,小可憐一口一口地舔着,喝了一小半瓶。

伍月沒給她喝太飽,怕它因為餓太久一下子喝太多對胃不好,看差不多就收起來了。

小可憐扒着她手臂還要喝,被嚴厲呵止了:“不可以!明天再喝。”

它便原地趴倒,墊着爪子眨着眼睛軟軟地哼哼。

伍月真的整笑了,這才多久就學會賣萌裝可憐了,長大了那還得了!可不能慣着,立場得堅定點,不給就是不給。

那一夜她是抱着小可憐,手機和常晏清聊着天睡着的,第二天讓室友幫忙請了假,帶它去寵物醫院。

醫生看過之後說情況還行,沒大毛病,就是餓太久了營養不良,看起來瘦得皮包骨,好好養着就能恢複健康,活蹦亂跳。

醫生還說這是薩摩耶的幼崽,是大型犬,以後還會長很大只。

路邊随便一撿,還撿到一只純種的薩摩耶,伍月覺得也是很神奇了。

下午離開醫院,她就着手找到中介,在學校旁邊租了間房,添置了些物件,再買些狗糧和寵物玩具,算是正式搭建了自己的小窩,小可憐也在裏面住下來了。

常晏清往後再來,她們都住在這間小屋裏,這間房四年間承載了太多她們的回憶,以至于畢業後伍月直接把她買了下來,雖然沒有人住,放在那她看着也覺得開心。

随着小可憐一天天長大,伍月也臨近畢業,常晏清向她求婚了。

她本意是想先下手為強,早早吧常晏清拖進婚姻的墳墓,永遠跟她綁在一起。

求婚儀式都想好了,就等着合适的日期直接跪地表白了。

但常晏清平平淡淡的就把婚求了。

求就求了,當然是答應啊,還能退貨不成,她就是愛這個人,你說怎麽辦吧,只要最後能結婚,她怎樣都可以。

常晏清依然是那樣的忙,滿世界的飛,伍月多擔心自己抓不住她啊。

正常人結婚的下一步就是生孩子,她便決定得生個孩子,徹底把她綁死了,鎖起來把鑰匙丢進海裏,撈也撈不上來,這輩子都別想和她解開。

況且常晏清不在家的時候,還能有個孩子陪她,多好。

一畢業結完婚,伍月鐵了心跟家裏人說要生個孩子,家裏人勸都勸不住。

這個家裏人主要指的是常晏清,父母都是随她意見的。

常晏清生怕她受了委屈,聽了做試管生孩子對身體可能産生的危害之後更是不同意此事。

兩人倔了一陣子,誰也不理誰,最終常晏清妥協了。

她不想把時間和生命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争吵之上,伍月要生,就讓她生,只要是她的意願,她該支持的。

生出來那也是她的孩子,她又怎麽不喜歡。

經歷了幾番醫學上的磨難之後,星悅還是出生了,從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從滿地亂爬到行走,孩子一天天地長大,伍月親力親為,幾乎是見證了她每一天的成長,未缺席過她幼兒時的人生。

起初不喜歡孩子的她也真香了,總歸是親生的,她對孩子的愛,一點也不比常晏清少,兩人對她居于同等重要的地位。

常晏清從此有了一個完整的家,變成了老婆奴和女兒奴,家裏的一大一小真正成了她的牽挂,出門在外,總念着家裏,工作都因此而有所減少,就為了多回家陪陪老婆孩子,盡量也不缺席孩子的人生。

在孩子學會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見到了誰家叫“咪咪”的貓,回家之後對着小可憐不停地喊“咪咪”,教也教不過來。

每天咪咪長咪咪短,小可憐一臉懵逼地看着妹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叫自己。

伍月轉念一想,小可憐都長這麽大了,健康得很,一點兒也不可憐,還叫小可憐也太磕碜了,只是這麽多年叫習慣了,改不過口。

既然女兒給它起了個新名字,那不如就直接改了吧,雖然狗叫貓的名字有點怪怪的,但總好過一口一個小可憐。

自己改口比讓女兒改口貌似簡單許多。

小可憐改名叫咪咪的事兒就這麽定下了,伍月幾乎是通知的語氣告知了常晏清。

常晏清當時聽完也是一頭霧水:“為什麽?”

伍月朝星悅努了努嘴:“問你女兒去。”

要真問了那她就是傻,女兒奴瞬間明白過來,跟着也就改口了。

剛開始叫咪咪,咪咪還不習慣,後來三個人輪流叫多了,咪咪就形成了條件反射,自動接受了被改名的事實。

星悅一叫咪咪,它就馬上撲了過去,吐着舌頭,聽小主人的吩咐。

當真是一家人的“微笑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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