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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長、很現實,以痛苦為底色,卻又被溫暖點綴的故事。

唐圳聽完後,許久都無法成聲,他知道十一年前趙晴晴承受了一場可怕的災難,但卻不知道,在更久遠的之前,她的人生有過更大的動蕩,明明受過這麽多的磨難,為什麽她的笑容卻可以這樣明媚?仿佛能夠把太陽光都比下去,讓人的眼中只望得見她的笑容。

趙晴晴眨去眼中的濕意,“小圳子,我說得口幹舌燥的,你也不發表一下聽後感想,我自認為我的人生都可以寫一本小說了。”

唐圳忽然問,“五歲的孩子會有記憶嗎?”

趙晴晴這次輕而易舉從唐圳懷裏掙了出來,她向着群星閃耀的天幕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小圳子,我困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唐圳固執地重複,“五歲的孩子會有記憶嗎?”

趙晴晴朝他做了個鬼臉,卻被他認真的表情打動,終于不再逃避,正面回答,“我不知道其他的小孩會怎樣,但是我非常清楚地記得我五歲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就好像融進了血液裏,身體的每一寸都能記得當時那種恐懼至死的感覺,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吧,但是我媽咪一直希望我能把它埋葬在五歲那年的時光裏,所以我以為我不說出來,她就會開心一點。”

唐圳把腦袋埋進了趙晴晴的肩窩裏。

“喂,小圳子,你幹嘛?我告訴你,這是非禮喔。”趙晴晴試圖說些開心的話,但她很快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她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是不容錯辨的濕意。

唐圳小時候雖然時不時被她氣得眼睛發紅,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再也沒有紅過眼睛了,他總是自謝為男子漢,是男子漢就有淚不輕彈。

趙晴晴的心忽然柔軟了一大片,她情商低、她神經大條、她不知好歹,但她知道,唐圳這次是為了她才會這樣控制不住情緒,他心疼她……

“小圳子,我們回家吧。”

趙晴晴她沒有發現自己說這話時的表情,唇角微微上彎,眼神濕潤,但表情很溫柔,把她一生的溫柔加起來,也沒這一刻實在。

唐圳到底是個死要面子的,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哭了,趙晴晴這次沒有逼他承認,“好了、好了,不過我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不會再逼着我跟你交往了吧?也別要我跟你結婚,我聽了晚上肯定失眠。”

“知道了,別啰哩吧嗦跟個老太婆似的,我保證今天晚上什麽都不說。”

雖然不是理想中的答案,但至少可以保證,今天晚上不用再費盡心思地思考怎麽拒絕他了,于是樂天派的趙晴晴開心地去浴室洗澡了,今晚在那種地方待了那麽久,又被一個猥瑣的男人碰過,她恨不得搓掉自己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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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圳坐在床沿上望着浴室的方向,單手托着下巴,這一晚對兩人來說都是特殊的一晚,在他們輕松打鬧的相處裏,很少有這樣面對面的悲傷話題,但這偏偏是拉近彼此關系的唯一途徑。

唐圳終于知道趙晴晴內心對婚姻恐懼、對愛情恐懼的緣由,一邊覺得心疼,一邊卻也感覺頭疼,不過,任何話題都不适合在今晚開展。

大家都要沉澱彼此的心情,然後找出一條對兩人最好的相處方式。

等趙晴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唐圳已經洗完澡坐在床頭了,他看見她濕着頭發就要往床上鑽,連忙伸手擋住她,“別,這張床還要睡人呢,都幾歲的人了,洗完澡也不知道吹頭發,小心着涼。”

趙晴晴吐了吐舌頭,“怕什麽,我知道你會幫我吹,幹嘛自己動手。”

在國外的時候,她會自動自發地給自己吹頭發,一個人孤身在外,沒個人照應,真要是發燒感冒,十分不方便。

唐圳嘆了口氣,取了吹風機,開了暖風慢慢地梳理趙晴晴的頭發,趙晴晴頭皮被摸得十分舒服,懶洋洋地打起瞌睡來,待唐圳給她吹幹頭發,她早就睡了個人事不知,唐圳放下吹風機,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躺好,低頭觀察她的睡顏。

她睡得十分香甜,唇角微微上翹,整個人就像沉睡的天使一樣,閃着潔白的光暈,仿佛之前那一段回憶絲毫沒有影響她一般。

如果真沒心沒肺,怎麽會把五歲發生的事情記得這麽一清二楚,讓它影響之後的生活,但如果真在乎,這會兒又哪裏能睡得這樣安靜甜蜜。

然而,這就是趙晴晴,獨一無二的趙晴晴,他喜歡的小魔女。

唐圳低下頭親吻對方的眼睛,然後抱着她一同沉入甜蜜的黑暗裏。

趙晴晴以為自己做出了好大的犧牲,把陳年往事老渣渣的東西都說給唐圳聽了,他就會懂自己抗拒的原因,但為什麽這個家夥就不能夠明白呢,好日子才過沒幾天呢,他又抛給她一個新的麻煩。

這一天趙晴晴的心情本來是很好的,因為唐圳這個工作狂難得願意不上班,把一整天都留給她來支配。

她拉着唐圳去爬山,在山底下一人買了一根拐杖,迎着山上清冽的風,兩人有說有笑地慢慢往上爬,花香陣陣,仿佛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情境。

爬上山頂後,趙晴晴剛想跟唐圳來個浪漫一吻,唐圳卻煞風景地開口了,“我知道你對婚姻很有顧慮,但既然你身邊暫時沒人,要不要跟我做個約定?嫁給我,我們可以訂個合約,一旦對彼此沒了感情,雙方都可以提出離婚,一旦一方提出,另一方就沒有拒絕的權力。”

“不要。”趙晴晴的回答很堅決。

唐圳試圖說服她,“晴晴,你不能一直籠罩在上一輩的陰影中,你應該走出來看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夫妻白頭到老,幸福不是神話。”

“小圳子,你好煩,我們就這樣不好嗎?整天開開心心的,你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嘛,來,我們在山頂來個合照。”

唐圳努力微笑了一下,“喀嚓”一聲過後繼續自己的勸導任務,他都要佩服自己了,他大概把下輩子的耐心都拿出來了,才能這麽語重心長地講道理。

“晴晴,做人不能逃避,你也不是會逃避的人,既然我喜歡你,你喜歡我,總有一天要解決這些事的。”

趙晴晴驚訝地擡頭,“誰說我喜歡你了?”

唐圳面色一下子刷白,“你不喜歡我?”

“喜歡是一定啦,但我知道你說的是要一起、結婚的喜歡,那種我才不喜歡呢,我只是喜歡小圳子而已,我還喜歡媽咪,喜歡唐伯伯。”

趙晴晴承認自己很在乎、很在乎唐圳,但一定不是那種非得要結婚的喜歡,因為她不可能會如此喜歡一個人,她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要跟一個人結婚。

唐圳感覺自己的心頭好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生生地悶疼,他艱難地開口,“如果不喜歡,你為什麽要跟我上床?”

“因為小圳子想要啊,小圳子平時對我也挺好的,我也要适時報答一下嘛,不然小圳子不要我了,那可怎麽辦?不過跟小圳子做還真是蠻快活的。”趙晴晴意猶未盡地說。

話說上次開誠布公地跟他說了過去的事情,他就沒有碰過她了,有幾次她主動誘惑也會被推開,她都懷疑他外頭有別的女人了,但他如果有了其他的女人,應該也不會一直想要跟她結婚吧。

唐圳似乎是笑了笑,但映在一張慘白白的臉上,卻是十分悲涼,“如果要求跟你上床的人不是我,是另一個人,你會願意嗎?”

趙晴晴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在她記憶裏除了他好像還沒有這樣的人物出現,不過以後的人生還長,她也不确定未來會不會有。

“我不知道,要等發生了才知道吧。”趙晴晴給了一個很坦白的答案。

唐圳忽然間沒有力氣再去争取什麽了,他甚至不敢看趙晴晴的臉,他害怕看見她臉上出現若無其事的表情,害怕聽見那張甜蜜的小嘴會說出更加傷人的話。

這幾天他強忍着不碰她,是因為他一直努力想找出一個最适合兩人相處的方式,他以為,橫跨在兩人之間的不過是她的心結罷了,原來,全是他自作多情。

唐圳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覺得悲哀,如果沒有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能拿什麽留住趙晴晴。

即使,他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趙晴晴在一起。

“小圳子,你還好吧?”趙晴晴後知後覺地感覺唐圳有點不對勁,臉色異常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呀。”

趙晴晴擔心地扶住唐圳,“山頂風大,我們還是下山吧,我送你去醫院。”

唐圳搖頭,“不用。”

趙晴晴生氣了,口氣十分堅決,“不行,一定要去醫院。”

唐圳懶得争辯,也就随她,下山的時候,兩人坐了纜車,趙晴晴最害怕這種高空設施,卻硬生生地忍住沒有尖叫出聲,還讓唐圳把頭靠在她的懷裏。

“小圳子不怕不怕,我在這兒。”這段呢喃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以唐圳現在的心境,卻并非一點感動就能彌補那空了一大片的心,他陷入在徹底的迷惘和絕望裏。

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長得好,人又聰明,基本上沒有受過什麽挫折,最大的挫折也就是認識了趙晴晴,他總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只要自己争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這是很多天之驕子的通病,但這一次他卻感覺到無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醫生還是原來的結論,“這位先生身體十分健康。”

“不可能,你看他的臉色這麽差,一定是不舒服呀。”趙晴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不知道唐圳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醫生笑了笑,“這位小姐,關心則亂,你太在乎你的男朋友,所以……”

“我不是她男朋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

面對明顯郎有情、妹有意的兩個人,卻不約而同說出了相同的話,醫生挑了挑眉毛,“人臉色差可能是累了,也有可能是心情不好,如果小姐你真的擔心,就讓他在醫院裏住一天觀察觀察。”

“好啊好啊,一定要住院,醫生你不知道,小圳子從小就活蹦亂跳,十幾年了都沒生過什麽病,都說小病不斷大病不來,他這樣子注定是場大病,你一定要給他好好檢查檢查,把病因扼殺在搖籃裏。”

這是赤裸裸的詛咒吧,醫生看那個俊美男人居然沒有任何意見,倒也不好多嘴,開了住院單就讓兩人去辦住院手續。

一出診療室,趙晴晴就忍不住跟唐圳分享自己的心情,“小圳子,想不到我真能把你說服,要不是你身體不好我很擔心,不然我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

唐圳扯了下唇角,沒說話。

趙晴晴叽叽喳喳鬧得十分鬧騰,這次倒也不能怪她沒眼色,每次唐圳一不開心,不是擺冷冰冰的一張臉給她看,就是暴跳如雷罵給她聽,反正總是朝她開炮,不會輕易放過她,雖然每次也只有她會把他惹生氣。

唐圳住的自然是單人病房,環境一流,設施俱全。

這是趙晴晴第一次照顧人,顯得十分躍躍欲試,沒一會就把床搖高,一會兒又落下,一會兒慢,一會兒快,就她那搞法唐圳沒病都要被她搞出病來。

唐圳一顆心正在慢慢碎成玻璃渣,哪裏禁得起她這番折騰,索性下了床去躺沙發,把被子一裹,連個腦瓜子都不讓趙晴晴瞧見。

趙晴晴去拉唐圳的被角,“對不起,小圳子,你回來吧,我保證不搖了。”

唐圳不理她,猶自把腦袋埋在被窩裏,趙晴晴有點失落,“好吧,反正是我的錯,你餓了吧,我去買兩份便當回來,你等我呀。”說完趙晴晴便急忙的出去,不過十幾分鐘又急忙拎着便當回到病房,“小圳子,快起來,我把便當買回來了。”

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趙晴晴還沒到門口就開喊了,口氣裏滿是自豪,進了房間,見唐圳還躲在被窩裏一動不動,歡快地跑過去,還故意把飯盒打開,讓屬于食物的香氣一陣陣地往外飄。

“小圳子,是你最喜歡的香酥鴨喔,還有三杯雞、青椒豬肝,是不是好香,很有食欲吧,快點起來吃啦,你生病了,一定要吃點好的補一補。”喊了半天,被子裏還是沒一點動靜。

趙晴晴有些生氣了,“小圳子,你太不愛惜自己了,生病了當然要吃東西,沒食欲也要逼自己吞一點下去,不然身體怎麽好起來?”她把飯盒往桌上一放,回身過去幹脆地掀開了被子。

“小圳子,你……”

趙晴晴的眼珠子差點從瞪大的眼眶裏跑出來,床上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麽人影,她驚慌無措了起來,連忙打開洗手間的門,照樣是空無一人。

難道小圳子的病有什麽變化,被醫生叫走了?

她立刻掏出手機要給唐圳打電話,這才發現裏面有一條未讀簡訊,發送人正是唐圳。

我沒病,只是心情不好,我回公司了,你自便。

只是心情不好?難道唐圳進化了,連心情不好的表達方式也進化了,都不再找她發火,趙晴晴籲了一口氣,又跑到原先就診醫生那仔仔細細、反反覆覆問了好幾遍,得到醫生的再次肯定回答,她才徹底放了心,去辦理出院手續。

不過,唐圳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一定不是她的原因,不然他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她這個好用的沙包,但之前爬山的時候明明好好的,幹嘛一會兒就心情不好了呢?中途也沒接什麽特別的電話。

趙晴晴想得腦袋都疼了,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也懶得再動腦筋,招了輛計程車就往公司趕去,想不出,就問問當事人好了,還能安慰安慰他。

小圳子那種臉色慘白的樣子,實在讓她心有餘悸,一定要好好地開導他。

“唐總,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為什麽你的臉色這麽差?”上次攔住趙晴晴的漂亮女人,也就是唐圳的助理應靜玮,看見唐圳立刻就迎了上來。

“我想起公司還有事,對了,你給我買份速食上來。”唐圳避重就輕地回答完,就推開門進去了,所以,他沒有看見背後那一雙充滿愛慕和擔憂的眼睛一直注視着他。

不過十分鐘唐圳的助理就回來了。

“唐總我看你氣色不好,吃速食不健康,還是吃點粥,又開胃又好吸收,巷口那家的排骨粥是有口皆碑的,味道很不錯,你可以試試看。”

說實在的,唐圳沒什麽食欲,不過吃粥倒比吃那些油膩膩的速食更好一些,但吃東西的時候有一個人一直死死地盯着你,這種感覺卻十分不好受。

“謝謝你的粥。”唐圳擡頭看應靜玮,“你還有事?”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應靜玮面色一僵,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豁了出去,“唐總今天是跟那個女人去約會了吧,她是不是又給你氣受了?我不懂唐總為什麽會喜歡她,自從她出現後唐總你每天都不開心,她什麽都不會,又任性又驕縱,她……”

“住口!”唐圳臉色冷了下來,即使都是事實,他也不想從另一個人嘴裏聽到對趙晴晴的批判。

應靜玮倒也不怕,人一旦豁出去了,也就沒什麽好顧忌了,“我就要說,我見不得唐總在我面前跟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我見不得唐總為了另一個女人不開心,因為我喜歡唐總,非常喜歡,你可以開除我,反正留在這裏看她折磨你,對我來說也是個天大的折磨,我也熬不下去了!”

唐圳的眉毛眼睛幾乎都能凝成冰,“好,你被開除了。”

“好,這樣最好。”應靜玮慘笑。

唐圳有點過意不去,因為他有相同的遭遇,知道愛而不得有多麽難過,但給不了就是給不了,即使趙晴晴不稀罕他,他也收不回已經送出去的心了。

愛情不是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東西,沒那麽收放自如。

“那你今天就……”

唐圳的“走”字還含在嘴裏,對面的女人忽然傾身,一個柔軟的東西就按在了他的嘴巴上,不是熟悉的味道,唐圳很排斥,下意識地就要推開,滾燙的液體卻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灼傷唐圳的臉,于是他稍稍地猶豫了一會。

“你們在幹嘛?”

對唐圳,趙晴晴從來都沒有敲門的習慣,見門沒關就推了進來,只是她作夢也想不到,竟然會讓自己看見這樣的一個畫面,她的小圳子,跟另一個女人……

唐圳本來已經打算推開應靜玮了,此刻聽了趙晴晴興師問罪的語氣,心火一起,索性一手扣住應靜玮的下巴,當着趙晴晴的面,深深地吻上了應靜玮。

“小圳子,你給我放開,你放開……”這畫面比最心愛的禮物被搶了還要讓人難過,趙晴晴任性地沖上去扯唐圳,“你放開,我不許你碰別人!”

唐圳确實放開了,手裏卻親密地摟着應靜玮的腰肢。

“趙晴晴,你別擺出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沒忘記今天早上你是怎麽拒絕我的嗎?”唐圳自暴自棄地牽起唇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就算這個時候我找其他女人滾床單,你也沒有任何資格質問我。”

趙晴晴第一次被說得無言以對,她很難過、很傷心,強烈的酸意在胸腔裏瘋狂地生長,幾乎充溢了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鼻子也酸酸的,再怎麽忍耐也抵不住湧到眼眶裏的濕意。

應靜玮竟然被她那種無措的表情觸動,真是又無辜又純真的表情呢,明明是情敵的她,都忍不住想過去安慰這個難過的小女人。

唐圳卻照樣不假辭色,“如果沒有問題了,請你出去,我還想繼續跟我的助理親熱,請你別妨礙我們。”

“不要。”趙晴晴把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小圳子,一定是什麽地方出錯了,你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嗎?所以我不生氣,你好好地跟我說,我給你開導,你不要随随便便地找其他女人,有我在嘛,現在立刻滾床單也沒有問題。”

唐圳又氣又悲傷,這種時候,這個家夥竟然還完全搞不懂他的意思,有時候他真想用個榔頭把她的腦袋敲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構造?

“對,趙晴晴,我心情不好,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好嗎?因為你拒絕了我,你是我心情不好的原兇,我很絕望,你知道嗎?如果你無法喜歡上我,請你不要再來招惹我了,拜托,我是一個人有血有肉不能一直讓你耍着玩!”

“我沒有耍你呀,我……”趙晴晴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唐圳卻強硬地把她推到門外,當着她的面狠狠地甩上了門,讓趙晴晴吃了一鼻子的灰。

“小圳子,你給我出來,你別陰陽怪氣的,有話好好說……”她的喉嚨喊疼了,手也敲疼了,門還是紋絲不動地關着。

趙晴晴把耳朵貼着門板,裏面卻半晌沒有動靜,她頹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子,十分挫敗,她還以為小圳子開竅了呢,為什麽還這樣執迷不悟?

趙晴晴動用了所有的腦細胞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麽他一定要執着于結婚的事情,他們兩個安安穩穩、簡簡單單地相互依靠,這樣過下去不行嗎?

她生氣地跺了跺腳,一滴液體突然掉在了唇上,她舔了舔,又鹹又澀,她愣住了,她竟然哭了,她竟然為了小圳子哭了,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臉頰,不知什麽時候,一張臉上早就濕漉漉一片,像是剛下完一場滂沱大雨。

原來,她有這麽在乎小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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