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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揚州花樓’, 溫致遠亦步亦趨的跟在一行人最後。如今他是沒有資格再驕縱到将它一夜之間夷為平地了, 如今想想也似夢非夢。明明清醒過的日子回憶起來混沌不已, 仿佛不是他過的日子。

‘揚州花樓’的老板自然要親自出來接待, 就算王司歧沒有說出身份,随行的官員們各個派頭十足,稍精明點的也都能猜個□□不離十。

可巧, 最近京城裏流行一股小倌風。不要揚州瘦馬, 具要臉上有肉,笑起來有酒窩的。特別是白嫩嫩的帶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的格外受歡迎, 恩,如果都穿上世子服就更棒了。

領着衆多小倌站在王司歧的面前,有扭捏的, 有妖嬈的,有妩媚的,有矜持的, 還有不停抛媚眼的, 各個都像是照着落魄的假世子溫致遠的模樣挑出來的。

王司歧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身後規矩站着的人,就算嘴上沒說臉色還是暗了不少。

“怎麽都是一副樣子?”

王司歧身後的兵部侍郎的大兒子汪文不解的問道,他可是偏愛弱柳迎風般的少年。

花樓老板搓着手, 縱然見過不少達官貴人,但今兒這幾位氣場更盛,光是自己站在面前都有些不知說點什麽好。聽見問了, 幹笑着說: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京中那位不消停的主栽了, 不少人原本就打着主意, 現如今也就不遮遮掩掩都帶到堂口裏養着了。這些是小的在各地收尋來的,全部都經過調教,只管放心。”

“你說的那位不能是曾經的溫世子吧?”

汪文笑着說,雖然沒有見過本尊,不過在京城響當當的鬥雞走馬的纨绔名號可是如雷貫耳。當年他只要出門都要被耳提命面不得與其起沖突。說着似有似無的将目光落在王司歧身後的少年身上,這人出來的真蹊跷。

溫致遠手捏成拳頭,盡量不讓自己惹人注目。面前一排跟自己相像的小倌無時不刻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般,咬緊牙,紅着眼眶不會哽咽出聲。心中惡心的感覺一個勁兒的翻湧,不斷的咬着舌尖強壓下去。

“我有幸見過幾回,這裏的倒都是些東施效颦的貨色。”

王司歧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說:“老板,你看我身後這位少年資質如何?若是在你的揚州花樓裏能混個紅角嗎?”

花樓老板望着貴人身後的少年,見他的臉色刷的白了,原本珠潤的唇也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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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心領神會,知道這位主子恐怕是故意帶他出來想要放到樓裏調教一番,這也不是頭一回兒了,不少達官貴人們都喜歡把不聽話的主兒送到這種地方,好好教養幾個月接回去之後必定會床下清純床上香豔,不懂人事也被人調教的懂事了。

聽王司歧開了口也就走到少年前面驗驗貨,長相确實比其他小倌來的有靈氣,不過整個人想個木頭一樣站着倒是不大惹人喜愛。看起來也不是嘴甜的主兒。滿眼打量下來衣着氣度倒也非常,年紀輕輕氣質乖張,倒是獨樹一幟,別人學也學不來的。

“身子雖說是賤了點,但是臉倒長的金貴像極了那位的畫像。不過話說回來,都說八王爺反了全家都被發配了,那位小世子也跟着遭罪了,據說現在一直有人在打聽他的下落可惜一直都沒個聲響。難不成您這位是真的?”

聽到這話裏中的打探,料想花樓老板斷是不肯将真貨留在手裏燙手的,王司歧輕笑一聲,話裏有話的說:

“我倒是想尋那真的來,可尋來找去白費了氣力弄了個冒配貨。不過老板好眼力,就算這是個冒牌貨,也都是金貴養出來的。”

看着溫致遠蒼白的臉倔強隐忍的模樣,故意又說道:“可惜不大聽話,飯也不吃藥也不喝。我懶得跟他玩鬧這些要死要活的,倒不如送給老板放在這裏掙點銀錢換幾杯花酒喝。”

溫致遠猶如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等他有知覺的時候自己已經跪在地上抱着王司歧的小腿哀求。

“我聽話,殿下,我一定聽話。千萬不要把我扔在這裏。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顫抖的嘴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豆大的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生怕遭人嫌棄自己趕緊用袖口擦幹淨,強顏歡笑的說:“我會笑,我吃飯,我吃藥什麽都行,讓我走求求您了。”

曾幾何時眸若清泉一般的純淨少年,如今瞳孔裏刻滿了恐懼。抓着自己小腿的手露出一節纖細的手腕,手腕上還有在天牢中留下的枷鎖的傷痕,想必身上也會有一些疤痕沒有褪去,也許永遠都褪不下去了。

“我錯了,我知錯了。我會好好伺候你的,原諒我好不好”

幾欲暈厥的少年喃喃的說着,眼神空洞的望着曾經最為疼愛自己的太子哥哥。

看着他冷漠緊閉的薄唇,明白自己不該在這裏乞求,曾經太子哥哥給出的溫情和笑容本就不屬于自己。

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

王司歧終歸心不是石頭做的,見狀皺了皺眉頭。他将少年帶到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獎賞般的虛扶出手讓少年起身。

“那就再信你一回兒,今後你就叫如意吧,明白這個名字的意思嗎?”

溫致遠孤零零的立在衆小倌之前,仿佛自己真成了花紅柳綠中的一個。只不過他們伺候的是不同的人,自己伺候的是一個人。

如意如意,稱心如意。

露出虛僞的笑容,帶上虛假的面具,在王司歧滿意的目光中揩掉眼眶中的淚水緩緩行禮:“如意明白。”

王司歧不動神色的打量面前的少年,驟然間像是變換了一個人。

也罷,懂事就好。

秋露殿迎來了太子殿下的第二位少年,如意。宮人們私底下也不敢提他就是原本假牌溫世子。

只當太子又對他重新寵愛起來,時不時還能送些鮮果過來。

夜裏太子再次頻頻留宿秋露殿,如意伺候的極好。也托了上半輩子喜歡看小黃冊子的福,竭力将太子伺候的舒舒坦坦。

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默默的洗浴自己的身子,但也還是面無表情,不外漏一絲情緒,更別提掉眼淚了。

不過曲公公不定時的到來倒是他生活在這裏的唯一的亮出,每當曲公公變着花樣編造八王爺如何勇猛殺敵,如何一戰百裏的時候,第二天如意總會默默多吃上一碗飯。

不過這兩日太子又不順心了,聽說反王的兵已經沖出東疆三十裏,兵馬不斷增加,聲勢浩大,逼迫朝廷不得不将鎮守京營的兵将調派過去迎敵。

前線的日子不好過,太子的日子就不好過。老五老七照常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惹的皇帝勃然大怒,罰太子在乾清宮外跪了一個多時辰。

哎,太子的日不好過,如意也就不如意了。

坐在回廊上,如意看着天色掰着手指頭,果然差不多時候太子鐵青的臉急切的走了過來,一把拽着如意的胳膊就往寝宮裏拖。

在他的心裏一切的罪孽的源頭就是自己輕信了反王的話,相信成天在自己面前轉悠的少年就是世子,要不然他怎麽能放虎歸山?

憤怒的手暴着青筋,推拽着将人弄到床榻上,還沒等動手且見如意自己麻利的将衣袍脫下,沒有一點猶豫。

怒火中摻雜着莫名的情緒,當初交付出去的柔情原來都是給了這樣一個出賣身子茍延殘喘的下賤的東西嗎?

一個嘴巴猛的扇了過去,打的如意耳朵嗡嗡作響。

手上停下動作,習慣的擡頭看看面色不虞的太子,頗有眼力見的讀取他眼神中的含義,讨好般将他的東西掏了出來,放在手心裏供奉着。

身後傳來動靜,是曲公公捧着皇帝扔過來的機密軍情進來了。

“溫世子,怎麽停下來了?繼續。”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王司歧挺了挺下面,扯掉床簾壓了上去。

曲公公低眉順眼的捧着公文站在床邊,不聞,不見。仿佛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床榻的劇烈搖擺和少年抑制不住痛苦的呻吟都顯得如此遙遠。

兩炷香之後,發洩出來的太子喚人備好浴池,也不管暈攤在床榻上的少年,徑直清洗自己的身體去了。

宮女伸出纖纖玉指替太子不輕不重的揉捏着肩膀,撲鼻的香氣引人遐想,前胸婉轉的蹭在王司歧的背上,只叫人想醉在溫柔鄉裏。

站在一旁伺候洗浴的小太監把頭埋的低低的,生怕自己打擾了太子殿下的興致。

感覺到宮女暧昧的動作,王司歧的反手順着白潔的胸脯摸了上去,正當宮女還來不及歡欣雀躍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死死捏住了喉嚨!

不管她怎麽踢踹,不管她嘴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呼救聲,站立一旁的小太監還是垂着頭,連個眼神都不敢多給。

“扔出去,喂狗。再把如意召過來。”像是扔掉破敗的娃娃,手下沒有一絲猶豫。

不知為何身上的火只有在如意身上才能緩解,就連東宮中的寵妾百般誘惑自己,下身都沒有反應。這也是他為什麽還要将溫致遠化成如意留在身邊的理由。

少年的身體好似□□,一旦使用了,離了他再多的刺激也都食不知味。每次進去都要将自己融化了的滋味,可是別人身上不曾擁有過的。

如意等太子走後才悠悠的‘轉醒’,宮人送來的藥膏早就能夠面不改色的塗抹進去。當太子殿下再召喚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顫栗起來。

近日王司歧的動作越來越粗魯,十次裏有七八次都要都天亮,往往都是在昏迷中又被做醒。

本以為今天能逃過一劫,不想碰上個沒眼色的宮女自找死路,也讓他不好過,手上動作不停的穿套着繁雜又豔麗輕盈的袍子。

讓如意沒想到的是,等他到了地方看到的竟是王司歧抱着一名年紀與自己相當的少年溫柔親吻着,眼裏具是笑意,看起來就像是曾經的自己和最心愛的太子哥哥相處一般,柔情蜜語。

“他是誰?”

兵部大司馬的兒子秦樂依偎在太子殿下的懷裏,兩人手捏着手,一點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如意以為自己經過千錘百煉的心髒不會再次疼痛,可最終還是強烈的抽痛着,像是有人在面前一刀又一刀兇殘的剜着,下手又狠又毒,只叫他喘不過氣。

“我宮裏伺候的奴才。如意,給秦公子請安。這還用本宮教你嗎?”

捂着快要滴出鮮血的心髒,關節像是固定住了,怎麽也彎不下來。

王司歧豎着眉頭正要發火,卻見秦樂嫌惡的先開了口:

“太子哥哥,這人難不成會跟你共享泉水?我可不在這裏洗了,快快讓他走吧,這一身花花綠綠的倒比唱戲的還要鮮亮,真是污了我的眼睛。”

如意從來沒有這麽感謝一個人對他的諷刺,連請安的話都沒說明白趕忙逃離出去,一出門正迎面轉來的曲公公。

“您慢點別摔着,這是怎麽了”

見到左右沒人看到這邊,捧起少年的小臉,發現他把自己的下唇都要破了,一嘴的鮮血。

“噓,那位最見不得您這樣了。不是好好的嗎?”

“沒事,曲公公,我回去了。”

再多的不甘也學會自己壓抑在心中,他早已經不是那個有點風吹草動就掀桌子跳腳求寵求嬌慣的少年世子了。

曲公公不為所動的抓着他的手臂,将要去那位面前回禀的事情暫且放下,拉着他找了個避人的角落,塞了一包藥粉過來。

“這是千層毒,有機會就沾上一點放到酒水裏,不出百日到時候太醫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我自然會将你送出宮外。”

緊緊捏着藥包,半響唇齒間回了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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