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三回的時候,她輪空了

爛的光芒。

神聖而絕望。

無數的法寶沖破了束縛,漂浮在了空氣之中,連帶着牆上的那些屍體也變得愈發不可捉摸起來。

孔子瑾咽了咽口水,這屍體不會也要滿天飛吧……

南秋凝看了一眼身後,她的身體已經發熱起來,發燒甚至都被岩漿的高溫灼燒了。

來不及了,沒有機會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還好她沒有将自己的這一線希望告知連方清風前輩,避免了他再一次的失落。

罪惡的血液中誕生的純白的花瓣,現在還是要凋零了。

“靠!”孔子瑾脫口而出,他們已經飛了起來,就在屏障之下,可這屏障的破碎速度完全跟不上猛地沖上來的岩漿。

就要死了嗎?

“轟!”漫天的鮮紅的岩漿徹底充斥了一片空間。

“咦?”孔子瑾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沒想到睜開眼自己還活得好好的,周遭還有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罩子保護着他的周全。

好強大好奇怪的氣息!

孔子瑾心頭一凜,他轉頭一看,南秋凝整個人都沐浴在白色的聖光之中,仔細看,那光并不是來自于外面,而是她自己照耀出來的。

除了白色,她的周遭還被黃色、銀色、綠色、黑色、紫色、紅色六色包圍着。

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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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秋凝好像有紫府境了?!

她的手掌張開着,不知道從哪來的金色的小光團慢慢聚集了過來。

“前輩!”孔子瑾脫口而出,原來那小光團裏包裹着的是連方家大能的靈魂。

“沒想到是他救了我一命。”連方越澤長嘆一口氣,眼神複雜的看向了北堂長風手中的手套。

那手套還在持續的發光,現在保護他們的罩子就是這手套弄出來的,這手套還順手将那些法寶都吸引了過來,大的已經被眼疾手快的北堂長風收進了芥子空間,還有一堆丹藥瓶在罩子裏堆的滿滿的。

連方清風和南秋凝對視一眼,南秋凝微微一笑,連方清風搖了搖頭,這丫頭果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北堂長風也是在眼看着火山要噴發的瞬間才得到了手套的提示,這手套裏怎麽還會有另外一個人的靈識?!

他一邊震驚,一邊趕緊按照手套的指示,将手套連接上了這裏的陣法,制造出了這個光罩。

其實,這個陣法的陣眼的關鍵是這個手套,這也是他們為何能被指引過來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北堂長風:以後不能再說我氣運差了啊!

☆、舊友

“這手套是我一個舊友贈與我的, 他是一名陣法大師,也是個相當不錯的煉器大師。當時他将這手套交給我的時候, 我就隐隐的覺得他有話要說, 但到底他沒有說什麽,我也沒有多想。”連方越澤說起來, 語氣裏還是滿滿的複雜。

“現在想來, 他那段時間經常消失不見,應該就是被放到這個傳承之地來配合那些人完善這裏的陣法了。”連方越澤看向了北堂長風手裏的那手套, 他當時還真的信了那好友說是閉關修煉或是外出修煉的鬼話。

“他作為制作陣法的核心人物之一,應該是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吧, 他很有可能是怕我也被放到這裏, 才想辦法給我留了條後路。”連方越澤心中最後那點憤懑也消失了, 他仇恨了那麽多年,最後只剩下了無力和被迫的平靜。

他那舊友死在了外面,當時他只顧着傷心了, 沒有發現其中蹊跷。

他也是被那群人害死的。

“我剛剛看到他的屍體了,”連方越澤的聲音無悲無喜, 回歸了最初的平靜,“就在這裏的岩洞裏。”

連方越澤尤記得他那舊友隕落消息傳回家族的時候,那些人傷痛的神情, 族長、族中大能紛紛為一位煉器、陣法大師的隕落而痛苦,那痛苦當日有多麽深刻,現在就有多麽可笑。

那自诩剛正不阿的族長居然也有一日會當了殺人兇手後,還表演出一副痛心的模樣。

“那四十九座塑像和陣法裏的屍體不是随便選擇的, 是必須要符合屬性,塑像更是還要為了後人的傳承,盡可能讓精通各類術法的大能都能在這裏。”南秋凝突然說話了。

“嗯,這就是他猜到我最終歸宿會是這裏的原因吧。”連方越澤點了點頭,他憤怒了幾十萬年,當真相真的被揭開的時候,他卻徒留下了麻木。

“可惜他沒有那個勇氣反抗,到底淪為了這個家族的犧牲品。”連方清風語氣并無責怪,要是換成那個時候的他,恐怕他也會為了守護這個家族,半句話也不說,寧願選擇自我犧牲。

只是這樣的保護不僅不能真正的守護連方家,最後還加速了它的滅亡。

可悲、可嘆又作繭自縛,活該得到這麽個結局。

“我送你們重入輪回吧。”南秋凝的額頭隐隐流出一滴汗,她現在不過是紫府境中期,維持着這樣的狀态就已經夠累了,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連方清風點了點頭,旁邊的連方越澤瞪大了眼睛。

現在的修士都這麽厲害了嗎?!

他自然是看出來南秋凝服用了九轉升龍丹,可那也就是讓她從金丹期跨入紫府境啊,又不是直接升入化神期了,就算升入化神境了,恐怕也沒有送人入輪回的本領。

不僅僅是連方越澤,其他的連方家的大能也難得吃驚起來。

南秋凝周遭的氣息越發厚重、神秘莫測起來。

“你們把眼睛閉上吧。”南秋凝專心致志的看着面前這四十五團光團,但是孔子瑾和阮正宜都知道這是和他們說的。

而且還不是為了隐藏秘密,是怕他們承受不住。

都是人,還都是二十歲不到的人,為什麽差距這麽大!

兩個人不甘的閉上了眼睛,南秋凝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顫栗起來,巨大的無形的壓力幾乎要将她整個人壓彎了。

“還好嗎?”北堂長風只能在一邊幹着急,什麽忙也幫不上。

南秋凝沒有回答,她這一瞬間居然還有點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恍然這麽一下,那痛楚居然也淡了兩分,她像是回到了開辟大道的那日,看到了無數奇妙的景象。

她現在的境界實在是太低了,而她的大道相較之下太過于強大了,每運用一分,都是對她的身體的巨大的負荷。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夠更加強烈且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自己的神識的存在。

脫離了大地的束縛,再通過靈魂與神識連接到虛空之中。

差不多了。

北堂長風在一邊看着自己都不自覺咬上了牙,南秋凝的衣服上已經沾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液,而屬于輪回的壓迫氣息也越來越重。

他的靈魂與肉體在此時幾乎要被這股力量徹底分離開來。

衆生萬物。

在這片火光之中一閃而過。

“去吧。”南秋凝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幸好北堂長風手快,接住了她。

那四十五道光團終于墜入了輪回之中,這些被禁锢着的可悲的靈魂終于得到了解脫。

“有緣再見了。”連方清風略帶感激的話語從空中傳來。

有緣再見吧。

連方清風最後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丫頭會是輪回道的修士,既然是輪回道,說不定她曾經也經歷過一世呢?

輪回道,最後的盡頭會是什麽呢?

他看着沐浴在各色光芒中,最後模模糊糊只剩下了光影的身影。

他沒有見過神,但是此時,他仿佛見到了。

真期待她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連方越澤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靈魂被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阮正宜和孔子瑾睜開眼,雖然他們什麽也沒看到,可剛剛僅僅是身上被迫感受到的那些,就足夠他們震撼了。

他們感覺自己差點肉身和靈魂分離,靈魂出竅了,這究竟是什麽秘法?

雖然已經疑惑了問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們這會兒還是想問一句,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快來幫忙找丹藥!”北堂長風在這光罩裏手忙腳亂的找合适的丹藥,孔子瑾和阮正宜一聽,也不亂想了,先把人救回來才是正理。

——分割線——

“轟!”吳俊才吓了一跳,他們已經跑得夠遠了,就是這樣,還是被炸裂開來的秘境波及到了,好幾個受了點輕傷。

他們後怕的回頭一看,秘境已經沒了,沙漠周圍的森林也未能幸免,幾乎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哎呀,這真是……”範新元拍了拍大腿。

大家一轉頭再看看自家城池,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罷了,沙西城沒事就好,樹沒了就沒了吧,可以再種植嘛,種植不上去也沒事,大不了這裏再多兩片沙漠吧。

——分割線——

“還要不要再吃點?”北堂長風将丹藥瓶都捧到南秋凝的面前,小白貓趕緊也幫忙叼了個聞起來最好的。

南秋凝:“……”這些人真當這些丹藥是什麽糖豆了嗎?可以這樣亂七八糟的往嘴裏塞嗎?

另外,看看孔子瑾和阮正宜吧。

她把視線轉向了這兩個人,不久之前,這倆人還會對着龍血燭吃驚、流口水。

現在呢,這倆已經能對這麽多丹藥視而不見了,還大大方方的也讓她盡情的吃。他們手下忙活的挑選着一起帶出來的法寶和秘籍。

“中品寶器,呵,垃圾,不要。”孔子瑾拿了件法寶,看了看品階,語氣不屑。

阮正宜算是性格平穩的了,他沒有明講,只是默默的用行動來表示他對寶器和某些秘籍的不屑。

阮正宜默默的放下兩間法寶,看向了旁邊。

“等我休息一會兒就走。”南秋凝現在還有點暈暈乎乎的,還不太能從剛才走出。

“一會兒我們往哪裏走啊?”孔子瑾選了幾件不錯的,終于舍得把注意力分點在別的上了。

大家自然的把目光對準了北堂長風,北堂長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呢,沙西城是不能回去了。

他們進沙漠的事情,說不定就被人看到了,到時候也不好解釋,那接下來該往哪裏走呢?

“找點有趣的地方。”孔子瑾對着他擠眉弄眼了一下。

南秋凝抽了抽嘴角,前兩天還在為來到司寇家的領地擔憂不已,還在懷念自己原來的家族,怕族裏的人擔心擔憂,現在已經徹底成了撒開亞腳丫子光腳跑的人了。

“我想想啊,這裏因為有司寇家把控,所以流動性還算強,大家都敢去各地走動走動,還經常舉辦一些有趣的聚會。”北堂長風摸摸下巴,開始認真思考該去哪裏帶領這群家夥見見世面。

“最近哪裏比較有趣呢?”北堂長風一邊想着一邊還要看看四周,好像就這樣能看到什麽一樣。

南秋凝不管他們了,她把東西裝進了芥子空間,又吞了幾顆丹藥,這丹藥是她自己的,并不是非常珍貴。

九轉升龍丹剛剛失效,她又落回了金丹境,現在全身都有些酸疼,得吃兩顆緩解緩解。

“我想到了!”北堂長風忽然打了個響指。

南秋凝擡起頭,就看到北堂長風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某個方向:“我們現在就出發。”

☆、大會

這屬于司寇家統領的三分之二和另外那三分之一真是太不一樣了, 至少現在的孔子瑾和阮正宜都只有這個想法。

在他們的觀念裏,這裏的生活因為被司寇家一家獨大, 一家統治, 該是被司寇家壓榨,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才是, 沒想到相當的和平。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北堂長風才搞不懂這倆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要是司寇家太過于壓迫了, 這裏的家族早就聯合起來反抗了。”北堂長風聳了聳肩,到底是兩個小朋友, 沒見過世面。

司寇家能統領那麽多年不倒,自然是有它的原因的, 北堂長風在司寇家生活了那麽多年再了解不過了。

他們已經進了北堂長風帶他們來的城池, 這裏是薛家的領地, 薛家是這三分之二裏一個僅次于司寇家的大家族。

三分之二中,除了司寇家一家獨大,還有幾家規模的, 分別是薛家、狄家、韓家、呂家和長行家。

這五家因為都被司寇家壓着,平日裏雖也有些暗流湧動, 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和諧的。

畢竟他們再怎麽跳,也跳不出司寇家的大框架,互相鬥争還給別人可趁之機, 倒不如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這五家每十年就會開一場五家聯合的大會,每次的主題都不同,”北堂長風喝了口茶,“不過萬變不離其宗, 最重要的還是激勵小輩、吸納人才。”

“那我還是覺得我們那裏好一點。”孔子瑾聽了半天,忽然感慨一聲。

北堂長風笑了笑。

這點倒是,這裏的小家族常年被司寇家壓着,很容易就失去了鬥志。

修士追求的從來都不是和平與安穩,他們真正追求的應該是強大與不斷的進步。

這點對于司寇家也是一樣的,因此司寇家的氛圍十分的弱肉強食,也是為了督促小輩,不讓他們掉以輕心。

“今年大會的主題是什麽?”阮正宜聽着來了興趣,這些大家族的人還挺會給自己的生活找樂子的。

“打分表演。”北堂長風這話一出,衆人都陷入了無限的茫然中。

“什、什麽?”孔子瑾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要幹嘛?

“就是你上去表演一段,然後各家大能前輩給你打分,分高者入圍。”北堂長風一句話解釋了。

衆人:“……”

“每次都是打打殺殺的,總會膩了的嘛,所以我說今年的格外有趣。”北堂長風倒是不覺得有什麽。

說是表演打分,難道你上去随意揮舞兩下,別人就能給你高分了,能入圍的自然都是那些身有一技之長的人。

可只是有一技之長,要不是像南秋凝的劍法,修煉到一定程度的,還是很難出彩。

這樣創意有很重要了,那表演自然就精彩起來了。

“獎品很豐厚嗎?”孔子瑾想到自己芥子空間裏那一堆寶貝,自然而然的挺起了胸膛,現在他可不缺什麽寶貝。

“這不是廢話嗎,我記得前幾名可以得到每家的獎勵。”北堂長風鄙視的看了一眼孔子瑾。

“司寇家也會派人來嗎?”南秋凝好奇的問了句。

“會,不過來的不多,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就好了。”北堂長風點了點頭。

“本來這種大會是會讓我來,現在我不在,我估計司寇支淼那家夥應該要來了。”北堂長風說着說着開始思考該給自己換一張什麽樣的臉。

“這參加大會有什麽限制沒?”阮正宜也有些躍躍欲試,他如今突破的這麽快,又沒怎麽展示過身手,自然是很想動動手腳。

“原本應該是三十以下,金丹以下,不過今年玩的大了點,規則也跟着變了,只要求五十以下,境界沒有限制了。”北堂長風将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話是這麽講,估摸着三十以上的應該不多,”南秋凝想了想。

以前就是打打殺殺就罷了,現在還搞個打分制度,上去被一群人指指點點,年輕人也就算了,有些人肯定受不了了。

“不吧,五十歲又不大。”孔子瑾擺擺手,随即想到南秋凝這樣想不就是因為這家夥實在是太厲害了,才十幾歲就金丹中期了,自然覺得五十的人年齡大了。

修真真正的入門門檻是築基期,那就是兩百歲,五十歲才是兩百歲的四分之一呢,換算成一百歲,那也就是二十五。

勉強還是能算年輕人的。

孔子瑾摸摸自己的胸口,覺得有一點點痛。

“行了,散了吧,回去想想準備個什麽表演吧。”北堂長風擺擺手,開始送人。

表演……

孔子瑾和阮正宜同時撓頭,長這麽大,他們還是第一次要思考這種問題。

“等等,送你個東西。”北堂長風将手指放在阮正宜額頭上一點,将一門改變骨齡秘法交給了他。

二十不到的金丹太紮眼了。

“謝了。”阮正宜感激的說道。

現在在外人看來,阮正宜算是這四個人力境界最高的,誰讓他不會掩飾自己的修為呢。

倒是南秋凝這個金丹中期的,看起來只有築基後期。

南秋凝提走了小白貓,留下了狼王和北堂長風一間,她是不準備想了,直接上去表演一套劍法就夠了。

北堂長風摸摸下巴,他要不要也參加參加呢,畢竟司寇支淼這家夥肯定來了。

薛家的城池迎來了最熱鬧的一天,各路人馬摩拳擦掌的就等着好好表演一番了。

作為十年一開的大會,薛家自然也不會吝啬場地。

遠遠地看去,便能看到遠處的高臺,那高臺半空中還懸着五個位置,明顯是給五家打分的前輩的,而衆人表演用的高臺也是懸在半空之中,方便所有人觀看到各人的表現。

“人好多。”孔子瑾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攢動的人頭。

“看熱鬧的也不少。”阮正宜想了一下,要是自己的話,就算不參加,也是想來看看的。

看看這些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天才們會使出什麽渾身解數來留住各位大能的心,的确很有趣。

這場打分選拔總共持續三天,因此他們也沒火急火燎的就要上去,這樣想法的也有不少。

大家便一塊站在路上,看着不遠處薛家的家主站在高臺之上說兩句話,再讓五位紫府境的前輩落座。

南秋凝随意看了一眼周圍,不少人還随手買了街邊小攤子上的小玩意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看什麽文藝彙演,順帶還要嗑嗑瓜子、喝兩口涼茶呢。

“我也不多說了,不知道哪位想要第一個上來挑戰挑戰呢?”薛家家主拱了拱手,滿心期待的看着下面的人。

第一個啊,很多人都退卻了,第一個向來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些紫府境的前輩眼界都多高,就算表演的不錯,因為沒有對比,說不定就這麽落選了。

“我來。”第一個沖上去的是一名體修,他生的熊腰虎背、絡腮胡子,身體倒是輕盈的很,輕輕一躍便站在了高臺之上。

“好,好勇氣。”薛家家主微微一笑,退場了。

打分的共有五人,薛家、狄家、韓家、呂家、長興家各出一名紫府境修士,每個人有二十分,總分過六十者就可以進入下一輪了。

大家擡着脖子,都看得相當認真,這好歹是第一個人啊。

“見笑了。”那體修站到高臺之上後,才發現底下密密麻麻的這麽多人目光火熱的注視着他,饒是他臉皮厚慣了,這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了一大塊銀魚石,銀魚石以質地堅硬、色澤優美出名,算是不錯的材料,不過一半真正使用者也就是一些境界一般的女修,純粹是為了好看才推崇的。

這麽個糙漢子拿着銀魚石想幹嘛?

那體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見他将銀魚石抱在懷中,然後猛地一吸氣,全身青筋暴漲。

哇!

“砰!”一聲炸響後,原本完整的銀魚石四分五裂,還剩下凹凹凸凸的一塊拿在手裏。

“啊——!”那體修還沒完,他再次青筋暴起,一聲爆破聲後,那銀魚石又小了許多。

“他這是要幹嘛?”孔子瑾看不明白,眼睛都瞪得銅鈴大了。

說是為了表演自己的大力吧,怎麽也不直接捏碎銀魚石,而是這樣一點一點捏個一半,還是說這是失誤了?

“很快就好了。”那體修擦了擦汗,果然還是有點吃力。

“慢慢來吧。”薛家的前輩還算和藹,畢竟是第一個,緊張也是正常的。

于是那體修又抱着銀魚石炸了好幾下。

“好了。”體修高興的将那石頭高高的舉了起來,下面的修士登時睜大了眼睛,随即無言起來。

原來那體修捏了朵銀魚石花出來。

這分要怎麽打呢?大家将目光看向了高臺上的那五個紫府境修士。

☆、八十六

很顯然這體修這麽一出, 這些紫府境也是沒有料到,五個人互相看看, 試圖用眼神看懂對方的想法

——畢竟在這麽多人面前叽叽喳喳有失體面。

“這要怎麽打分?”孔子瑾有點小興奮, 果然這些修士不會令人失望,上來就不走尋常路。

“看着吧, 這還不至于難倒他們。”南秋凝示意他不要幸災樂禍的太明顯, 果然只過了幾秒,這幾位紫府境修士就淡定的開始考慮給多少分了。

“這體修不錯。”北堂長風壓低了聲音, 就是突然來這麽一下,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南秋凝聽了點點頭, 這體修的力道控制的相當精準了, 若是繼續成長, 不可小觑。

大家巴巴的等着五位前輩出分,他們将分數寫在牌子上後交到了統計的人手中。

“這得費多少牌子。”孔子瑾這時候還不忘記吐槽。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玉牌,肯定是可以反複記憶的。”阮正宜瞥了他一眼, 他也未免太小看這裏的大家族了。

“七十六分,通過。”統計分數的裁判回來講分數一報, 全場嘩然,當然也有不少面色平靜的。

那體修大喜,樂呵呵的接了第一輪通過的玉牌就下去了。

“水平不行。”北堂長風壓低了聲音, 他這不是說那體修,他說的是這些嘩然的修士。

興許在一般的法修看來,捏朵花罷了,能有什麽稀奇的, 拿劍“唰唰唰”三下就能刻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

可對方是以身體和力氣見長的體修,自然不能以這種理所當然的想法去判斷,不管怎麽說,這些修士至少見識不多。

這體修得了通過後,抱有自信的人就多了,好幾個争搶着要第二個上去。

最後上去的是一個法修,他在上面使了幾個術法,最後無情的被判了三十二分,不可置信後蔫蔫的下去了。

這第二個遭受到打擊後,第三個便有些躊躇了,果不其然,接下來直到第十個都沒有通過。

“這是不是要弄一點新鮮的花樣?”旁邊一個修士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想想也是啊,這些紫府境的老祖,看他們這些築基、金丹期的小輩的術法,什麽沒見過,要不是強大到一定地步,都不會眼前一亮。

想讓他們看得上,是不是還得加點什麽創意?

北堂長風聽了之後,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看的津津有味的狼王和小白貓。

“喵?”小白貓感受到北堂長風強烈的目光,警惕的轉過頭。

這貨想幹嘛?

“回去再說。”北堂長風溫柔的摸摸小白貓的腦袋,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柔軟。

小白貓心中的警報拉響到最大聲,這家夥絕對有問題。

“又有人上去了。”阮正宜提醒一聲,這回上去的是一個長得不錯的築基期修士。

他擺了擺手,微微一笑,下一瞬間面色一凜,空中飄起了無數的水滴。大家就看到他身影化成了一道殘影,最後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手中抱着一個大盤子,上面盛滿了水滴,高臺上分毫未濕。

“六十五分。”裁判報出分數,下面的人登時敏思苦想起來。

果然還是要搞點什麽花樣出來,不然根本過不了。

“我去試試。”南秋凝話音剛落,人就已經落在了高臺上。

“咦?!”孔子瑾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南秋凝已經接受了檢查,然後取出了自己的長劍。

她掃了一眼腳下,人還真是多,在她來到元一世界後,幾乎再也沒有見過密度這麽多的修士了。

她又多看了一眼某個地方,那大概就是司寇家的人吧。

一群人衆星捧月着中間的某人,那人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與傲氣,那就是司寇支淼嗎?

南秋凝先收了心思,直接将寒冰劍法拆了好幾招,甚至将冰屬性都化解了。

她使了一套劍招,結束後,底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修行劍修的人太少了,修行劍修的女修更少,他們多數人都只是将劍當做個随便揮舞的武器,可就是這樣,他們也感受到了來自半空中那劍修的氣勢和精妙的劍法。

這位是真的純粹靠實力碾壓了。

“這麽高調好嗎?”孔子瑾揪住了阮正宜,心中打鼓。

“她應該自有想法。”阮正宜其實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識的信任南秋凝,并安慰孔子瑾。

“八十六分。”裁判将玉牌交到她手中,南秋凝點了點頭,下來了。

北堂長風今天換了張臉,南秋凝本能的找他的時候,差點沒找到人,最後還是看到狼王和小白後,才準确的沒有迷路。

“喵~”小白貓一把撲了上來,南秋凝抱好了這只撒嬌的大妖。

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別看這女娃娃年紀不大,的确是個實實在在的高手啊。

南秋凝倒是不動如山,其實她心裏也有些嘀咕來着,因為她特意将寒冰劍法拆了,降低了難度也沒用盡全力,沒想到自己學了連方清風前輩的孤風九式後提升的那麽快,有點沒把控住。

畢竟連方清風贈與她的孤風九式是蘊含着真正天地大道之理的基礎招式,不是尋常的基礎能相比的,真正感悟後,能觸摸到劍法最本質的部分。

這一天結束,南秋凝的八十六分都沒有人能夠超越。

“今日就此結束,還想挑戰的,明日再來吧。”裁判示意大家可以各回各家了。

北堂長風提起小白貓,對着他們擺擺手出城門去了。

小白貓原本不想出去,最後北堂長風在它耳邊說了什麽,一直顯得軟萌可愛的小白忽然露出了一個陰恻恻的笑容,興高采烈的跟着這只大黑出門了。

孔子瑾、阮正宜:“……”怎麽總有不好的預感呢。

南秋凝還頂着趙家的名頭,孔子瑾原本覺得趙家忽然冒出來這麽多實力不錯的人會不會惹人懷疑啊,結果南秋凝擺擺手:“實在不行,換個牌子就好了。”

最後頭疼的事情就交給趙家人自己去煩惱吧。

反正北堂長風也不喜歡他們,還能順便坑他們一把。

南秋凝想着紫府境回家,現在已經金丹中期了,對她來說,想要升入紫府境的早晚該是她自己決定的才對。

北堂長風臨近關城門的時候才回來,一人一貓臉上都透着滿足的笑容。

南秋凝:“……”她怎麽也有點不好的預感呢?

“明天等着看吧。”北堂長風和小黑貓轉頭回自己的房間了。

南秋凝摸了摸臉,罷了,應該鬧不出什麽風浪來。

第二天一到,孔子瑾就先上了,他現在也沒抱什麽希望,畢竟他剛剛才改變自己的進修路線,一時半會兒還沒能練出什麽來。

“四十七。”孔子瑾對這個結果并不奇怪,他上去治愈了幾株枯萎的靈草,能得到這個分數已經是不錯了。

“要是那靈草再厲害一點,你就能進了。”南秋凝安慰了他一句,孔子瑾擺擺手,并不在意。

倒是阮正宜這個相較來說刻板的人為表演這個傷透了腦筋,最後上去磕磕巴巴的表演了一通術法,倒是以六十幾分擦線過了。

今天也有幾個好看的,但最後都沒有超過南秋凝的八十六分。

“你不去?”孔子瑾看看北堂長風,北堂長風明顯憋了大招。

“明天壓軸去。”北堂長風今天看到司寇支淼了,他估摸着司寇支淼明天準備壓軸出場來博得衆人的關注,他既然能有機會搓搓他的銳氣,自然是也要留到明天的。

第三天的時候,北堂長風看看天:“這家夥也真是熬得住。”

都快結束了,他居然還不上去,不過也不知道他準備了什麽。

“時間就快截止了,還有哪位修士想上來一展身手嗎?”主持的裁判甩了甩衣袖,目光卻自然的放到了司寇支淼身上。

司寇家必然是要來人的,可萬萬沒想到來了個三靈根的小子。

這小子各種傳聞都很多,具體的卻又沒有人知曉,這回也讓他們好好看看這位傳言衆多的三靈根天才修士是何人物。

司寇支淼輕輕一躍,飄飄然落在了高臺之上,他先藐視了一圈衆人,對着五位紫府境的修士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

不過是些無法登頂的小家族的人罷了。

司寇支淼出場之後,衆人都不禁竊竊私語起來,顯然這位三靈根的司寇家的天才也是略有耳聞,說是一開始因為天賦一般并不被重視,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

或是悟性好,或是突然開了竅,忽然就成了司寇家新一代的第一人,就是那領養來的風靈根的孩子都被他壓了一頭。

這還是司寇支淼第一次出現在外人面前。

這位該是什麽樣的水準呢?

衆人心中各有小心思,最後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就讓他們來瞧瞧吧。

☆、驚天大笨蛋

小白今天蹲在北堂長風的肩膀上, 小腦袋頂着他的下巴,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個清楚。

這家夥就是北堂長風的死對頭啊。

司寇支淼長得還是相當能欺騙人的, 外表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的俊秀, 再一身上等的法袍加身,一看就知道是名門家的大公子。

司寇支淼的出現自然是輕易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多人竊竊私語他的來歷不凡還有略有耳聞的傳奇故事。

“三靈根的天才。”孔子瑾聽了個七七八八, 有些羨慕,這得是多好的悟性啊。

北堂長風撇撇嘴, 還天才呢。

司寇支淼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忽然一個揚手,原本晴朗的天空登時暗了許多。

“這是什麽手段!”人群中立馬有人驚呼起來。

能是什麽手段。北堂長風和南秋凝瞬間就洩了氣, 搞了半天, 這司寇支淼就拿了個法寶過來。

司寇支淼的氣運逆天, 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這類法寶、秘籍,現在為了應付五族大會,随手掏出一個來也不足為奇。

司寇支淼一個騰空而起, 手中那原本小小的圓盤慢慢脹大,最後甚至都蓋過了整個高臺。

他本人早就站到了那大圓盤之上, 藐視着下面的所有人。

“好裝……”孔子瑾兩個字剛剛出口,就被阮正宜捂住了嘴,并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旁邊有個聽到的人卻是默默的投來了一個贊同的眼神, 因為搞了半天後,這貨搞個大圓盤只是為了讓自己站得更高點,顯得更加與衆不同點。

然後才是真正的表演開始的時刻。

司寇支淼扔出了好幾個法寶,而他本人則在這漫天飛舞的背景下好好的帥氣的展示了一套術法。

用南秋凝的現代語言來說, 別人都是幹巴巴的站到了草臺子上表演了一番,司寇支淼厲害之處在哪裏呢?

他給自己搭建了一個舞臺,又加了舞美、燈光和各色特效,最後跟大家一樣表演了一通,豪邁萬丈的站定了。

“精彩!”底下不知所以的人激動極了,不愧是司寇家的天才,才能使出如此絢爛的招數來,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一時間巨大的掌聲淹沒了整個薛家的城池,就是孔子瑾也跟着這氛圍随手鼓了兩下掌。

北堂長風無語的同時倒也不是很驚訝,他本來就不覺得這司寇支淼能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倒是他已經摩拳擦掌的準備上去了。

南秋凝是覺得打分這一環節比較有趣,這五位紫府境會給這個司寇家的小輩打個什麽樣的分數呢?

要知道衆人表演用的高臺那必須是無條件的比五位老祖懸空着的座位來的低的,以此顯示他們的地位。

現在司寇支淼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的打了這五位老祖的臉面,甚至還将他們這麽多年積攢的尊嚴都扔在地上踩了踩。

這五家雖心裏都明白司寇家在這裏的地位,可被一個築基小輩這樣看不起,要說心裏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再來,水平低點的,看到這樣花花綠綠的表演或許會被唬住,可對于這五位見面世面的老祖來說,一眼便能看穿本質。

這貨不過就是憑借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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