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同人之無間道3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淡淡在鼻尖萦繞。張曉賢安靜地坐在位置上面,她胳膊上面的傷口已經包紮好,現在就等着黃蕊卿給她挂號拿藥。
無聊間隙,她開始騷.擾綠綠。
“我覺得自己今天沒去買彩票真是太可惜了。你說說看,像這樣說什麽來什麽的能有幾個?”
“中了好像也沒有機會花掉。”綠綠真誠講到。
“嗯~”說到這個,張曉賢又是一頓惆悵:“你說我這一個個世界穿下來,等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中怕已經是滄海桑田了吧。別說其他的了,估計讀者都已經忘了我是誰?”
“你有被人很深得記起過嗎?”如果不是綠綠的聲音太誠懇,張曉賢覺得自己很有跟她吵起來的可能,深吸一口氣,剛才自己的腦子是被屎糊了才會像跟綠綠聊天吧。
但不可否認,兩人東拉西扯之間時間的确過得很快。當張曉賢再次擡起頭的時候,黃蕊卿已經踱步走到她的面前來。
“號已經挂上了,但藥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她坐在自己身側,周身有淡淡香水味道。張曉賢很沒用地紅了臉,“謝謝你了。”
“沒什麽,畢竟你因為我才受的傷。”黃蕊卿笑得很好看。張曉賢立刻擺手解釋道:“不不不,這些是我們的責任。到時候我會把醫藥費給你的。”
黃蕊卿沒有說話,盯着她半晌說道:“你這樣讓同樣身為警務人員的我感到羞愧難當。”
聽到她這麽介紹自己的職業,張曉賢并沒有感到很奇怪,只是簡單低頭嗯了一聲。
“為什麽你好像不太驚訝的樣子?”黃蕊卿有些納悶。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的确讓張曉賢感到有些犯難,她很認真地扯着借口:“因為當時看你對付小偷的身手就不像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所以你說你是警察我才沒有感到很意外。”
聊天就像抛繡球,你來我往才可以套出點什麽。張曉賢眼珠一轉刻意親熱地說道:“你說你姓黃,我想起一個最近新聞上面一直報道的警.官好像也姓黃。說來還真是巧合。”
黃蕊卿低下頭幽幽嘆了口氣:“不巧,那是我父親。”
正巧張曉賢就是要引黃蕊卿說出這句話,她做出一副抱歉的模樣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但黃警.官真的是一位讓人佩服的好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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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聽到這些話應該也很開心。”
“嗯,其實關于這個案子,我一直以來都有關注——你不覺得陳永仁死得很莫名其妙嗎?”張曉賢望着黃蕊卿的臉,一字一句斟酌說道。
“莫名其妙?為什麽會這麽覺得?”黃蕊卿這才真正地看她一眼,面上還是一派溫和模樣。張曉賢自然知道她要試探自己的話,便也不打算過多隐藏,但真正的實話也不能讓她知道:“是這樣的,我看陳永仁的照片總感覺他跟以前長得有些不太一樣。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我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而且根據案子本身來分析,當時陳永仁跟劉建明見面的時候身上是沒有帶任何防護工具的。作為一個常年卧.底,誰會在最後的關頭降低自己的警惕性呢?還有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點是劉建明說陳永仁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被大B打中,而劉建明是出于自衛目的才對大B打.槍。非親非故,陳永仁為什麽又要保護劉建明?如果只是因為在黃志成警官被人暗算以後的短暫合作所積累的感情,那這代價會不會有些太大了?”
張曉賢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說出來,黃蕊卿可能會瞪大眼睛對自己頭來360度欽佩的目光。然而她只是嘴角向上彎了彎,“如果警.廳有那麽多像你一樣願意思考的人,那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更多光明的存在。”
這是什麽意思……算誇她嗎?會不會太含蓄了點。
“但我只是一個基層的,這些只是我瞎猜亂想的而已。說句實話,我還是很想聽聽您的意見。”
“在沒有确鑿證據之前,我所有的意見也只是猜想,不具有任何的專業性和準确性。作為一名警.察,事實永遠都比意見要來得更加可靠。我們警.廳會給每一位大衆一個讓人滿意的交代的。所以不要想太多。”黃蕊卿站起身子,将包包挎在身上:“我就不與你閑聊了,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藥。”
就像渾身上下的力氣打在棉花身上,張曉賢感到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感。原來小說裏面,黃蕊卿不是做夢都像要手刃殺父仇人嗎?現在自己可是眼巴巴跑來給她開外挂,這麽把自己拒之千裏是幾個意思?
“唉——”她聽到綠綠的嘆息在自己的腦子裏面回響。
“在宮鬥小說裏面,你很有可能活不過前三章。”
“什麽意思?”張曉賢不解綠綠為什麽要這麽說。
“你見過哪個人一上來就亮出自己的底牌啊!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要循序漸進,你是要把自己的家底都掏出來給黃蕊卿啊。人家被吓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張曉賢:“你為什麽總要拐着彎罵我傻呢?”
綠綠:“我在親手教你什麽叫餘音繞梁,回味無窮。”
張曉賢:“難為你罵人可以罵的那麽清晰脫俗了。”
—————————————————————
淩晨六點三十六分。
耳邊悶地響起一聲qiang響,陳永仁感到身體某處像破了一個洞,有熱源滾滾不停地向那處往下流。他摸了一把,猩紅的顏色像一朵玫瑰在他自己的手中綻放。他記得那朵花,是劉建明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當時在音響店裏面他還笑着推脫說這份禮物太過女氣,送錯了人。
可是他卻說:“玫瑰一直都是危險的,跟我們一樣。”
鬼使神差,他接受了這份禮物。就像接受了撒旦的邀請函,從此踏入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淵。
畫面切換,他又回到了明朗的天臺。仰着頭,他可以看到幹淨的淺藍色天空,棉花糖一樣輕盈的白雲悠然漂浮。耳邊除了那一聲悶響以外安靜了好一陣子,等他意識開始迷糊的時候,隔着老遠,似乎又警.戒聲傳來,又或許那聲音在他的旁邊只是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察覺。但不重要了,他望着淡藍色的明朗天空,他還是陳永仁,該受這一槍的陳永仁。
淩晨七點過五分。鬧鐘适時響起,叮鈴鈴的振動首先打斷了他的清夢。睜開眼睛,單調的天花板還在自己上面,側過臉,是身旁人被打斷不耐煩的容顏。
陳永仁自笑笑,他還活着,地獄還在繼續。
身上有一只手橫過,關掉了鬧鐘。陳永仁轉過臉,剛好可以看見劉建明将被子往上拉,裏面昨晚兩人歡好的味道順着他的動作上撲,陳永仁皺緊眉頭,他厭惡自己的無能。
“接着睡,還很早。”劉建明的腦袋窩在陳永仁的肩頭,膩着聲哄他。陳永仁也不說話只是單單望着他。
三分鐘以後,劉建明起身穿衣服。
“早上想吃什麽?”他問道。
床上的人沒有理會他,睜着眼睛單調望向天花板,像石頭一樣沉默。
“現在時間有點趕,等下要去上班。我還是做面給你吃吧,就上次給你做的那種。我看你上次把一碗都吃掉了。”說道這裏,他低低地笑出了聲。
但所有的話都像是丢進了海裏,一點回響也沒有。他笑出了淚花,淚花模糊了景色,景色中的他還是保持最原來的姿勢。
劉建明不惱,心情很好地去了廚房。只要陳永仁還活着,只要他的氣息還在自己的周圍萦繞,那便是命運給自己最好的饋贈。從來都沒有人對他好過,不過沒關系,他一直都不介意,只要對方接受他的好就行。
盡管開着油煙機,可身上總是還會沾染上一些味道。雞蛋呲呲的聲音在鍋中響起,他輕輕翻轉。陳永仁喜歡雞蛋完全熟透,不喜歡蛋黃像流水一樣布滿整個碗,他是知道的。開水翻滾,噗嗤噗嗤像在他指尖開出的花。劉建明小心翼翼将面條往裏面下,有水花蹦在他的手上,不舒服但還可以接受。拿過一雙筷子,翻轉着鍋中的面條,剛才還堅硬的白面此刻正軟著身子追着他手中的筷子趕。劉建明笑了,他喜歡面條,因為他覺得陳永仁是面條。就算在硬在堅強,淪落到自己的懷裏,也只有做泥的地步。關上火,加上該有的作料,最後在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配上煎得微微發焦的金黃雞蛋。
劉建明想,這碗面條陳永仁是一定會喜歡的。
做好的第一份面條端到他的面前,他還躺在床上沒有起來的打算。
“陳永仁,起來吃面。”劉建明輕聲喚道,面條還端在手中。瓷碗最容易傳熱,陳永仁看了他的手一眼,默默坐起身接過碗。
“你怎麽不吃啊?”他掀起眼皮看劉建明一眼。
“沒關系。”劉建明微笑道:“你吃,我看你就行。”
“我不喜歡別人看我吃飯。”他繼續垂下眼,大口大口嗦着面條。
“抱歉,我現在就去廚房吃飯。”說完以後,他起身離開,走到房門口還是轉身過來勸道:“你也吃慢一點,小心噎着。”
餐桌對劉建明而言是一個很單調的地方,或許沒有陳永仁的地方都很單調。他吃着面條,都已經涼得硬邦邦了。廚房門口忽然傳來鐵鏈的相互碰撞,劉建明略帶驚喜擡頭,看到陳永仁端着空碗朝自己走來。
“吃完了?”他起身接過陳永仁手裏的碗。
陳永仁只是看了他一眼,點頭。見到桌上還剩下的半碗面條,說道:“你接着吃,碗我來洗就好。”
“不用,我來就可以。”
“啪——”沒有預告,瓷碗忽地在地上摔碎。細小的瓷片砸在劉建明的胳膊上面,梗地生疼。
“你能不能不要讓我感覺像一個廢物!”陳永仁指着手指罵他道,脖子上面青筋從起,像錯亂密匝在一處的老樹枝。
一句發洩以後,兩人都不再說話。良久,陳永仁聽到劉建明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真是好笑——對不起!
“當初你一..槍..崩掉的那個是我,現在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事。”陳永仁聲音很平靜得幾近于麻木。他轉過身,腳下的鐵鏈相互碰撞,叮叮咚咚,清脆發亮。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申約再次請求失敗,現在只有收藏和評論可以撫慰我受傷的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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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