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同人之無間道4

面前的資料雜亂堆積在一處，黃蕊卿有些心煩意亂。思緒自從走進死胡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卧室的房門被人有規律地敲了三下，她應了一聲請進便接着埋頭在自己的工作當中。

“蕊卿啊，那麽晚還不睡啊。”黃母端着一杯牛奶放在桌邊：“知道你拼命，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現在不早了，快點去休息吧。”

黃蕊卿接過母親遞來的牛奶，心也像在裏面泡了許久一般，拿出來都是溫熱的，“媽，你不用管我。那麽晚了，你自己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一堆的資料需要整理呢。”

“唉，蕊卿啊，不是媽說你，這樣又是何必呢。”黃母輕輕嘆了一口氣，黃蕊卿擡起頭，本來想反駁她母親的言論，可她發現，在暖黃的燈光下，她媽媽的白發顯得格外突兀。從頭到尾，難過的都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一股無名的火此刻被堵在心頭悠悠化開，她軟下聲說道：“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堅持。我不反對你相信你眼中的正确答案，但我也希望你能夠理解我那份尋求正确答案的心情。”知道自己的遣詞造句還是太過用力，她用手掩着臉道：“對不起，情緒沒有控制好。”

黃母不再說話，嘆了一口氣，便關上門離去。卧室裏面又恢複到了一個人的安靜，黃蕊卿放下手，腦子裏面回蕩的全都是張曉賢的身影。

一個跟自己生活隔得十萬八千裏的小姑娘對這個案子所有的疑點都可以分析的絲絲入扣，而身邊最親近的人卻一葉障目，或者是拒絕尋求所謂的真相，想要用所有人編造的謊言來安慰自己。究竟是她們當局者迷還是那個姑娘旁觀者清？黃蕊卿拿起筆，在空白的草稿紙上寫下昨天看到的那個名字——劉星游。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物。

思緒漂浮，她将張曉賢昨天晚上對她說的話又從腦子裏面過了一遍。想起了幾個關鍵名字：“劉建明……陳永仁……韓琛……”什麽意思呢？黃蕊卿用黑色簽字筆在紙上反複塗寫着三個人的名字，“韓琛……也許用這個作為突破點也是一個很好的方向。”但他的案子已經是比這個還要前面的事情了。可萬事歸宗，也許他是一切的起源呢？就算他不在了，可曾經留下的痕跡卻不是一時之間可以輕易抹掉的。

想到這裏，這個夜晚黃蕊卿也覺得自己格外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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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操.蛋的早晨。張曉賢用力地在座位上面伸了一個懶腰，忽然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絲絲涼意。轉過頭，發現坐在角落裏的師傅正用一種無比哀怨的眼神凄凄慘慘戚戚地盯着自己。

呃……天氣尚好，時間還早，所以這位中央戲精學院的戲精又要開始什麽表演呢？張曉賢頓住身子，一時之間不敢随意動作。

“劉星游，你的胳膊好點了嗎？”師傅不情不願地問了這麽一句。張曉賢不知道他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麽藥，但秉持着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原則，她還是謹慎問道：“怎麽了？”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師傅的眉頭都快要皺在一起了。他從座位上面起身，幾步跨立走到了她的面前，“你有沒有發現我跟從前有什麽不同？”

額……好像衣服更髒了。

但作為一名剛工作沒有多長時間的基層民.警，張曉賢決定還是違背自己的良心說道：“你的衣服比以前更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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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師傅害羞打過她的手，“讨厭，雖然人家一直都很愛幹淨，但你也不用這麽拐着彎說出來嘛！想誇我，就直接來。”

張曉賢：“……”謊話說太多是會被雷劈的。

師傅見她沒有回答，可憐巴巴将自己的臉伸到她面前，“你有沒有發現我瘦了？”

“什麽？”張曉賢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

“你有沒有覺得我瘦了？”師傅在不要臉這種事情上面總有一股常人難以理解的堅持。

張曉賢沉默半晌，如果可以的話她是想直接把這個人從自己眼前扔出去。但考慮到自己的仕途，她還是笑着說道：“是瘦了，只不過瘦地比較含蓄。”

“知道就好。”師傅接着故作嬌羞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會瘦嗎？”

張曉賢：“……”她真的很不想好奇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這位奧斯卡得主就是不肯放過她啊！

師傅見她不語，自顧自地說道：“我是因為你瘦的。”

張曉賢：“？？？”

“我再問你一次：你的胳膊好了嗎？”

繞來繞去，哪怕張曉賢的腦袋是榆木做的現在都已經被他給逼地可以繞地球快跑三百圈了。張曉賢現在就差跪下了，她翻出抽屜裏面師傅最愛吃的那一桶面說道：“師傅，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天中午的泡面我包了，我給您泡好可以嗎？”

“還要兩根香腸哦～愛你，麽麽噠。”

張曉賢：“……”我想靜靜。

她記得上一個世界自己還很安然做一個飯桶，可淪落到這個世界想要崛起是分分鐘不可能的事。有時候逼瘋自己的往往不是神一樣的對手，而是比紫薇戲還多的隊友。

張曉賢感覺自己就在發瘋的邊緣掙紮了。

索性下午黃蕊卿的到來暫時将她從這一片的烏煙瘴氣當中解救出來。

“你好。”她穿着幹淨利落的職業裝，黑色的西裝褲配着高跟鞋。張曉賢不可否認，在很多方面，她跟關言都有致命的相似。可她卻沒有想要産生一段感情的心思，代價太大，她負責不起。黃蕊卿很美好，那就将她留在遠處默默欣賞就好。

“你好。”張曉賢站着微笑應道。

黃蕊卿粗略地掃視四周，“上次我來的時候天正黑，屋裏的景象沒能看清楚。今天下午來，發現這裏還真是……”很明顯，望着一堆堆四處丢散的泡面盒，黃蕊卿喪失了語言能力。

“還真是充滿人情味。”在角落裏面的師傅及時接話。嗯，反應那麽快，師傅也不是一無是處的。當然，下一秒張曉賢就不會這麽想的。

“黃小姐，這些人情味都是劉星游創造的。”

張曉賢；“……”你大爺——

自從快穿以後，尴尬的境遇張曉賢閉着眼睛都數不過來。面對冷場最好的辦法就是翻篇，張曉賢選擇性無視師傅說的最後一句話，微笑問道：“請問黃小姐這次來有什麽事情嗎？”

這個問題，倒也提醒了黃蕊卿。她從包裏面翻出一張個人資料給張曉賢問道：“請問你認識資料上的這個人嗎？”

張曉賢接過資料，上面的那個男人按年份來算今年也應該要三十多歲了，可用的照片卻是他青年時期拍的，而且畫質還不算非常清晰。張曉賢有些犯難，這個不是她書裏出現的人物，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目前只能将這份資料留下，等過後問綠綠在想想辦法。

“那個，黃小姐，這個人我還真不知道了。”張曉賢停了一下，看着黃蕊卿随着她那句話輕微蹙起的眉頭接着說道：“這裏不是繁榮地帶，聚集的大部分是一些老人和無業游民。老人還好，大部分只是子女出去打工，要查什麽還是輕而易舉的。可無業游民卻不同，他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姓名，出處，甚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當然如果你肯給我一些時間的話，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您找出來的。但基于前面我給您交代的那些背景，如果實在查不到也希望您不要介意。”

聽到張曉賢肯給自己查，黃蕊卿已是松了一口氣，“你肯替我查找，已經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

張曉賢沒有接話，而是裝似無意地問道：“不過黃小姐忽然找這麽一個人是為了什麽呢？”

擡起眼，發響黃蕊卿也正在看她。黃蕊卿的眼睛很黑，很亮，陽光照進去會反射一些細碎的光芒。雖然嘴巴上面各種說不會喜歡不會喜歡，可張曉賢還是沒有骨氣地紅了臉。

這不是她的錯，畢竟黃蕊卿長得那麽好看做什麽！

辦公室裏面沒人講話，不算寬闊的辦公領域，一時之間有些暧.昧。

“也沒什麽……”黃蕊卿笑着打破了凝固在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就是覺得昨天晚上你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想要證實一下。”

解釋完以後，她也沒有逗留很久。跟在場的工作人員打完招呼就離去。

“喂——”師傅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撞了一把張曉賢的肩膀。

“嘶——”內傷啊內傷啊！師傅沒有意識到男人跟女人之間的力氣差別，興沖沖地說道：“我覺得那個黃蕊卿喜歡的一定是女人。”

“為什麽？”張曉賢斜睨他一眼，如果師傅的視角在遠一點，他會發現張曉賢在對他翻白眼。

“因為我覺得你快被他掰彎了。”

張曉賢：“……”不用掰，她從來都沒有直過。

想到黃蕊卿的身份，張曉賢還是故作嚴肅道：“你別瞎說話，不知道造謠犯法啊！”.

“啧！”師傅急了眼，“我看同.xing.戀一看一個準。”

“哦～為什麽？”張曉賢一臉吃瓜群衆表情。師傅沒有說話，憋紅了臉，哼哼唧唧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哦——我知道了！”張曉賢挑着眉jian兮兮地說道：“因為你這人特三八！”

師傅：“……”

不知道為什麽，張曉賢看到師傅這無語凝噎的模樣，心中比怼了綠綠一千遍更加爽快。

綠綠：“誰能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