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命運颠覆
福官在工地上的工作比較輕松,工作量不算大,工作任務也很小。而雲诘在家裏面只用電飯鍋做飯,福官不讓她用明火,為了避免意外發生。
今天,跟所有的一天一樣。
雲诘在家裏做飯,然後在大腦裏面回想自己的詩詞歌賦,等待着福官的收工。
可是,她今天等了很久,也沒有見福官回來。
雲诘雖然看不見,但是感覺非常的靈敏。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天空由白晝變為黑夜,再由黑夜轉為深夜,等啊等……雲诘遲遲沒有等到福官的歸來,直到後半夜,她的內心開始惶恐不安,開始焦躁,不好的預感開始浮現上心頭,雲诘不斷地在心裏面安慰自己,直到那聲敲門聲響起。
不對,雲诘在心裏面覺得不對勁,敲門聲的力道不是福官的,那敲門者的腳步聲,雖然同樣輕微,但是也跟福官的大相徑庭。
隔着門板,雲诘小心翼翼卻帶着一絲緊張地詢問門外來者何人。
那敲門的聲音裏面帶着緊張、帶着惶恐,更多的是帶着悲傷和“難以啓齒”。
突然那攢緊的“難以啓齒”發出了聲響。
“是嫂子嗎?福官出事了。”
雲诘的手中還一直握着電飯鍋的勺子,從白天握到了半夜,此刻勺子重重地掉在地上。
勺子離手,雲诘才感覺到自己手心涼涼的,原來竟是出了很多的汗。
雲诘趕到醫院的時候,就被直接領到了重症監護室,她自然是看不見的,而護士告訴了她:重症監護室是個什麽地方。
為什麽福官會受傷?為什麽他會被送到重症監護室?
雲诘看不見,可是周圍不停的有推車來來去去的慌亂聲、護士喊叫着救人的聲響、病人家屬的哭喊聲,這所有的聲音都讓坐在一旁家屬凳上的雲诘感到惶恐不安。
“他怎麽樣了呢?傷得嚴不嚴重?”雲诘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就在此刻,她的心裏非常擔心。可是能夠去問誰呢?現在誰都不在自己的身邊,只能靠着自己去揣測。可是能揣測出什麽呢?無邊的黑暗,無限的絕望,這一切都讓雲诘仿佛墜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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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诘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失明帶給自己的慌亂。
雲诘看不見,坐在那裏也如坐針氈,只能憑借路過的人大衣衣擺扇動的風來判斷是醫生或者護士,只要是醫護人員,雲诘便會站起來,循着聲音的方向抓住他們的手臂,詢問他們關于福官的消息。
可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福官是誰。
來這裏的人都是重症,要麽是車禍,要麽是酒後出了事故……個個都血淋淋的,甚至很多人都還沒來得及登記。換句話說,這裏的人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這個“來”和“去”都寓意深遠,甚至意味着死亡。
雲诘等了很久,問了很多,還是沒有得到消息,之前送自己來這個醫院的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雲诘很後悔,自己沒有在最後關頭多詢問他幾句,導致現在這麽茫然無措。
雲诘害怕這由于未知而帶來的恐懼,現在福官還好嗎?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樣陷入絕望之中?現在,雲诘多麽渴望有一個人能領着自己來到福官的身邊,哪怕是靜靜地坐着,那麽福官至少能感覺到身邊人傳來的溫暖,那麽他就能多一分戰勝魔鬼的勇氣。
又等了很久,一直到天亮時,才有人來到雲诘身邊,輕聲地問了她幾句話。然後便帶着雲诘來到登記處。那個人和護士交談了幾句之後,便領着雲诘來到一個病房,但是只是讓她站在門口。
“他的傷口很深,有可能被感染,所以我們現在要隔離他,現在他是在一個純氧的環境下,隔着玻璃你可以看他。”護士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雲诘是失明狀态,因此有些不好意思。
雲诘哪裏在乎這些?她伸出雙手,摸向自己眼前的玻璃,她什麽也看不見,卻在此刻什麽都看見了。
福官現在一定很虛弱,他的身上應該插滿了管子,跟以前自己和他看的電視劇一樣,那些病人的鼻子上罩着氧氣罩。他的身體旁邊一定還有很多儀器,儀器的顯示屏上一定跳動着數字,還有那些起伏不定的線,這些都是意味着生命體征。
雲诘知道,但是雲诘也渴望現在那些象征着福官生命的線的東西會一直跳躍,永遠不要停止。
重症監護室!多麽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個名詞。究竟是怎樣的病情才會來這裏,來這裏的人又怎樣才能得到康複,雲诘此刻很後悔自己不是醫生,因此自己的親人的生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雲诘也後悔自己讓福官去了那麽危險的地方,而自己待在安樂窩裏享福。
雲诘想的越來越多,但是更多的是埋怨,埋怨自己,可是這不能怪她,因為她現在除了埋怨還能做什麽事情呢?她只是一個手無寸鐵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看不見這個世界的瞎子,什麽都不能做。甚至不能辨別福官的方向、不能與他交談、甚至不知道福官是否已經睜開眼睛,透過了這扇玻璃看到了自己……
她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就這樣等待了多久,那個送自己來醫院的男人又來了,他告訴雲诘:肇事者是工地上的一個臨時工,已經被工地上的包工頭遣返回了家裏。這句話也就意味着——福官的病情不屬于工地的責任範疇,而是福官自己本人與那個臨時工的私人糾紛。
男人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以試探性的語氣問的雲诘是否會考慮打官司。
打官司?福官人都已經躺在裏面了,打再多的官司,請再多的法官,有什麽作用呢?可以讓他痊愈嗎?可以換給自己一個內斂溫厚的福官嗎?
那個男人見雲诘沒有說話,便更加努力地試圖用言語來勸服雲诘放棄無謂的掙紮,也就是說上她不要打官司,不要與工地上的包工頭或者是集團進行對抗,并且告訴她:以其一己之力是萬萬沒有勝算。
男人還更進一步地向雲诘舉出具體的實例,以前有人也是在自己家屬去世後妄圖與權力部門打官司,最後輸得一敗塗地。
雲诘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男人要這麽跟自己講。雲诘更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親人,受到了這麽大的傷害,躺在病床上孤孤單單,生命危在旦夕。那麽他的親人怎麽還有力氣、還有心情去打官司、去争執,而不是陪伴自己的親人。
“不過,我們的包工頭說了,福官以前工作時候兢兢業業,現在他躺在手術室裏也需要錢。所以你做一個決定,如果他願意要錢,那麽我們馬上給你們轉十萬塊作為治療費用,如果你們不願意就此調節,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法庭上見,你看看……”
雲诘此刻非常煩躁,不想聽到這個蒼蠅在自己耳邊嗡嗡嗡的響,于是斬釘截鐵的說道:“把錢拿過來,我們要治病。速度要快!”
男人喜出望外,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會這麽爽快。但是,他在社會上混了多年,因此不相信會有人這麽直接。于是他懷着高興的心情卻還是慎重地說道:“那我們可得簽一份協議。”
雲诘知道福官需要這筆治療費用,于是忍受着這個男人的聒噪,聽着他把話都說完,然後讓男人執着自己的手簽下字。
她現在什麽也不想,只是希望福官能得到治療、能夠康複、能夠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旁邊,吃自己煮的飯、跟自己聊天、幫自己把心裏面的那些句子轉化成文字,呈現在博客裏。如從前一樣。
雲诘在福官的病房外面一站就是一整天,期間,有很多醫生護士過來告訴她關于福官的病情——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機。雲诘的手被醫生牽引着在一張又一張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單子上簽字,有病危通知書、有病情診斷書、很多單子……雲诘只想快點把這些單據簽完,然後讓醫生們騰出更多時間去治療他。
雲诘很想告訴所有人,讓他們一定要大發慈悲,幫自己把福官救好,讓他好起來。她同樣想向所有人說明福官對自己很重要,他是自己的恩人。
一直到晚上,雲诘就站在那扇透明的玻璃窗前,不知道福官此刻是否睜開了眼睛在看着自己,雲诘盡量讓自己嘴角上揚,萬一他在看,也能看到的是自己的微笑。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笑……看不見的兩年裏,她沒照過鏡子,甚至不知道笑起來應該是怎樣的表情,雲潔只能憑記憶讓嘴角上揚。如果福官看到自己的笑,他應該很開心,他曾經說過最喜歡看自己微笑。
雖然醫生護士讓雲诘可以去休息,但是雲诘不想那麽做。她要守在這外面。
她想起了福官,之前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夜那麽長,有一個人在身邊陪着總是好的。
雲诘要陪着他,就像自己剛到他家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總是在外面,陪着膽怯的自己,從黑夜陪到白晝。從“好幾個夜晚”到“好幾十個夜晚”,甚至整整的兩年裏,他都沒睡過好覺。他陪着自己,走過那麽多心塞的歲月、走過那麽多心痛的日子、走過那麽多郁郁寡歡的季節……所以此刻雲诘也要陪着他。
雲诘覺得很愧疚,自己還想着要報答福官,還想着要存些錢留給福官,自己還想着總有一天要離開,而離開的時候能多給他留一點錢,自己想了很多,但是到了現在才明白自己什麽都沒有留給福官,卻因為他要給自己掙錢而受到傷害。
福官的治療持續了一個月,雲诘就這麽在玻璃窗前等待了一個月。那十萬塊錢全投入了治療之中,并且雲诘卡上的積蓄以及福官掙的錢也幾乎投入了這次重大的災難中。
好在福官沒有去世,但是也沒有醒來。
他由于在工地上被不明的木板砸中頭部而引發了顱內出血,當時也沒有引起重視,但是兩個小時之後,福官發現自己頭痛欲裂,趕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半塊大腦已經缺氧嚴重。更不幸的是在搶救時院方證明那半塊大腦已經腦死亡,醫生不得已切除掉。
現在福官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醫生的診斷出來了:他可能會因為奇跡而蘇醒,也可能會順應自然而永遠醒不來,也就是成為一個植物人。
當雲诘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差點崩潰了。老天爺究竟是要怎樣?他為什麽要将這世間所有的痛苦,所有痛苦的劇情全都穿插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經歷這些痛苦的洗禮。
雲诘甚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這一生做過的錯事太多了嗎?還是上一輩子沒有修得很多的善行,可是……此生這些懲罰也未免太嚴重了吧。
那個雨夜裏,就在宣布診斷結果的那個雨天,雲诘孤身走進雨裏。
她走上大街,車輛的鳴笛聲不能引起她的退縮,反而使她行走得更加猛烈了。
她到處亂走,摔倒了爬起來再走,再摔倒再走,讓雨水沖刷自己吧,雨水可以洗去罪惡嗎?如果可以的話,那就讓自己在這雨中被浸泡,換來其他人的安樂吧!
天上的雷電為什麽遲遲不出現呢?讓它們劈在自己頭上,讓自己頭破血流、讓自己被焚毀、讓自己墜入地獄吧,換來他人的安樂。至少換來福官的——蘇醒。
可是,雷電沒有來,地獄也沒有來,雲诘想走入這川流不息的車龍裏,讓自己葬身在車輪之下,被撞個血肉模糊吧,死掉算了。
可是,就在她要踏入車流的那一瞬間,一雙手将她拉了回來,交警。
在交警大隊,雲诘的身上被裹着毯子,面前放着一個爐子。
交警手中拿着本子想做記錄,想知道雲诘來自哪裏?發生的什麽事情而想去輕生?
雲诘什麽也不想說,交警問了幾句之後,知道她情緒波動,便也等着。雲诘很想問他憑什麽要救自己的命?只是一條賤命而已,而這條賤命卻還值得老天爺的反複“照顧”,反複用最殘忍的方式去“考驗”她。
福官在醫院裏面的護理每一天都需要一兩百塊,有的時候甚至兩三百。這些錢的用處倒不是說醫院裏面的藥物治療,而是福冠堂在那裏有專門的護工進行照顧,這樣一來,錢便花如流水。
雲诘的眼睛失明看不見,自然是不能對福官進行很好的護理。可是,在護工來的時候,雲诘每次都要悉心請教、虛心問詢、耐心學習。也許是老師出身,因此雲诘學習東西特別快,很快的,她便能自己護理福官了。
考慮到費用問題,雲诘卡上的積蓄也幾乎竭盡……如果繼續在醫院裏面耗着,那麽遲早有一天也會枯井見底,到時候自己和福官就真的山窮水盡了。
因此雲诘向醫院提出申請問詢是否可以出院在家療養,醫院方面也考慮到她家的情況特殊。且在雲诘反複的保證下,醫院方面也出了出院證明。(不出又能如何呢,醫院又不是福利院。)
其實根本不用雲诘去申請,沒有錢的時候,醫院自然是要“考慮”到她家庭情況而制定對策。
雲诘帶着遺憾、也帶着對福官的忏悔,不得已地回到家中。
雲诘看不見,因此在照顧福官的過程中遇到很多麻煩。熬雞湯的時候會被燙着,使用明火的時候會被燒着。即便是菜市場離家很近,雲诘都要花上一個小時的功夫來回,而在這一個小時期間,她的心完全是緊繃的,因為擔心福官要翻身。
在家時,雲诘要給他翻身,要給他按摩以免肌肉萎縮……她操心的問題很多,遠不止此。
漸漸的,錢真的不夠用了,雲诘又沒有什麽特別的技能。盲人按摩在這個時候也派不上用場。畢竟,如果自己真的要去盲人按摩館工作,那麽一去就是一整天,而在這一整天的日子裏,福官有許多的方方面面需要被照顧,那麽自己肯定無暇顧及。
雲诘想着是否可以将福官送回老家,可是那也意味着自己也将回到老家,以她對舅媽的了解,她一定會讓自己“改嫁”,那麽福官怎麽辦呢?
糾結了幾天,雲诘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上街乞讨。
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剎那,雲诘甚至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裏冒出來。
回想以前的自己,那麽膽小,那麽膽怯。現在竟然能夠不要臉、不要面子地去大街上,跟那些乞丐一樣,跪在那裏或者是坐在那裏,擺一個碗在跟前,接受衆人的同情或者一記白眼。
想到這些。雲诘既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的是終于有一個“工作”,或者說有一個活路,能讓自己活下來,能讓福官活下來。但是,難過的是,生活竟然活生生地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難道“絕處逢生”竟然是這樣的闡述嗎?
本來雲诘以為自己會害羞,或者當她走上大街的時候把盆子擺在大街上的那一瞬間,自己會有一些膽怯……可實際上這些都沒有發生,她反而非常的平靜,或者說是麻木了。
雲诘直接跪在地上,之前她還會想自己是否可以坐在那裏?自己還是一個清高的人呀,或者說自己曾經是那麽的高傲。但是現在,生活把自己的自尊撕得粉碎,灑向半空中,散得滿地都是。
第一天,第二天,很多天,很多天都是這樣,雲诘帶着一個碗出去,每隔一個小時回家一趟,對福官進行半個小時的翻身以及按摩等工程,然後又來到街上跪在那裏,聽着別人的議論紛紛,感受着世人的同情或者冷漠。
收入挺不錯的,一天下來,多的時候會有兩三百,少的時候也有将近一百塊。
就是這樣的生活,就是這樣的處境,雲诘竟然覺得很開心,因為錢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這些錢自己可以用在福官的身上,為他治病、為他買營養品、為他熬雞湯、為他支撐一片天地……甚至——為他留住一條命。
也是某一天,當雲诘正要收碗的時候,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頭頂。
雲诘根據那人的腔調和言詞的內容判斷他是城管,雲诘跟以前一樣,好心好意地跟城管解釋,說着求饒的話,聲稱自己馬上就走。
雲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眉飛色舞,油腔滑調。
不知不覺的,在某一個時刻,雲诘成為了那種市井裏面的婦女一般,因為雲诘跟他們一樣,為了不被生活淩辱,因而向生活谄媚地笑。
雲诘同樣不知道,自己的笑是否得體,笑出來時,此刻這個城管看在眼裏是否會覺得悲憫?雲诘此刻只想用自己的可憐,來喚起對方一丁點的同情,那麽這樣的話,這個城管就不會為難自己。
可是,這個城管并沒有被雲诘感動,他一腳踢翻了雲诘的碗。
随着“乒乒乓乓”碗滾地的聲音,城管叫嚣着要沒收錢財。
雲诘徹底感到慌張了,如果現在這個城管要打自己,甚至是像以前那些城管一樣将自己拖在地上,拖得渾身是傷……那麽雲結都是無所謂的。但是,碗裏面的錢是給福官買營養品的,雲诘是斷然不能允許他們将錢拿走。
雲诘循着碗撞擊地面的聲音伸出手去,将碗搶奪過來,順便摸找着地上的散落紙鈔,把它們全都囊起來,攬入懷中。
城管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瞬間大怒,一腳踩在雲诘的手背上。
雲诘感到刺心的疼痛,但是她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她依舊在地面上不斷地摸索着,摸索着那些散落的紙張,那些是救命的錢,是給福官帶來更好營養的錢。
城管俯下身來,用自己強有力的臂膀将雲诘掀開。
雲诘本是弱女子,但是因為心裏面懷揣着對福官的愧疚,因此雲诘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迎着城管的面撲打了上去,跟城管撕扯扭打在一起。她此刻并不明白自己這麽做究竟有怎樣的後果,她心裏想的想法只有一個——保住這些錢。
其實類似于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比方說,在街上行乞時會跟這個地盤上的乞丐“霸王”迎面相撞,那麽雲诘肯定是受到欺淩的那一個,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錢能到自己包裏。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雲诘以為是好的結果,結果并不是這樣。噩夢如同鬼魅一般,悄然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雲诘的乞讨帶來了微薄的收入,卻沒帶來老天爺的同情,福官啊,別離開……作者新浪微博:@作家-福緣鐳寶 ,大家一起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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