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庇護

謝青棠簡直驚呆了，“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蓮舟也驚訝地看着他，臉上桃花春意是怎麽也抑制不住。

姜子午一掌呼在自己的臉上，簡直不忍看這麽一副糟糕的局面。

謝青棟啊謝青棟！你也太倔強了。

謝青棟依然板着一張臉，耳後卻微微泛紅，眼睛卻執拗地不肯移開。

蓮舟微微點頭，朝他甜蜜一笑。

謝青棠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臉上展現出受傷的神色。

姜子午将一杯水粗魯地塞進蓮舟的手中，迸濺出的水花甚至弄濕了她的衣襟。

謝青棟看到這幕眉心蹙起，姜子午缺牢牢地拉住他的胳膊，笑道:“真是紅顏禍水啊，都怪這位妹妹長了這麽美的一張臉，就見我們冷冷的青棟也忍不住關懷起美人來了，哈哈……”

謝青棠的臉色緩了緩，笑道:“難道二弟也也到了桃花盛開的時候。”

小王爺捧場地大笑起來，蓮舟卻聽到他在笑完後小聲嘀咕:“可不要在這一棵桃花樹上吊死才好。”

她差點沒忍住将口中的水噴了出來，不住地拿眼角掃着他。

“春天也快過了，爹娘都想趁着天氣好的時候去莊子玩。”謝青棠突然道。

謝青棟點頭道:“我會安排好的。”

謝青棠緩緩一笑，眼睛盯在他的臉上，說道:“這次就不必麻煩你了，還是我來吧！”他唇角的弧度更大，“畢竟，這以後都是我的事情。”

蓮舟眼皮一跳，連忙去看謝青棟，可他的表情依然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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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大哥有事就問我。”說罷，他的視線便又落在蓮舟的身上。

趁着謝青棠扭過頭，蓮舟朝謝青棟眨了下眼睛，又送了一個飛吻。

而他卻收緊下巴，繃緊臉上的每一個線條瞪着她。

姜子午突然捂住自己的心髒，好虐……

“蓮舟”謝青棠突然出聲把她吓了一跳。

“大公子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他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我準備提拔你成為一等婢女。”

“哎？”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掙得錢更多了嗎？

蓮舟考慮了一會兒，雖然成為一等婢女有許多好事兒，不過自己升得太快不免被有心人拿來說事，更何況……

她将目光投注在謝青棟身上，成為謝青棠的一等婢女，以後必然要跟他站在一條船上，那青棟怎麽辦？

他平靜地回視她，眼中深黑沉澱，如大海，如天空，似乎能夠包容她的一切選擇。

那一瞬間她的心髒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牢牢地攥住。

“大公子院子裏一等婢女的名額不是已經滿了嗎？哪裏有我的份兒？”蓮舟笑着推脫。

謝青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出聲:“你是想用那個名額？”

謝青棠笑吟吟地點頭，“經歷了今天這一番事，想必是個人都認為蓮舟心悅于我吧！”

這句話宛如一把利劍，直接将他的心剖成兩半，他眼中茫然的神色是那麽的明顯，一看便知他現在的心裏有多麽不好受。

姜子午看着他一番表現，直在心裏呼喊“完了！完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讨厭過一個人，這個婢女簡直太可惡了，她生生毀了謝青棟，希望謝青棟還能記得他的野心……他的大事……

蓮舟被他們眉宇間的官司搞得一頭霧水，雲裏霧裏的話也讓她聽不明白，可是，她也知道那個留下來的一等婢女的位置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誰不定就是用來給大公子暖床的！

她雖然沒有古代人那麽注重貞潔、從一而終，但是她喜歡謝青棟的心卻不是假的，在你喜歡的人面前你卻成為另一個男人的附屬品，真心塞……

謝青棟嘆了一口氣，認真道:“我想跟大哥要個……”

“哎呀！”姜子午突然大喊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接着又不給他出聲機會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和青棟商量！”說着便将他拖了出去。

謝青棟将不舍的視線留戀在她的身上。

蓮舟轉頭對着謝青棠道:“我已經沒事兒了，想回去休息……”

謝青棠沒有看她，而是看着謝青棟、姜子午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大公子？”

他緩慢地眨眨眼，點點頭，“照顧好自己，我去大小姐那裏看看……”

風順着簾子的縫隙鑽入帶來花木的清香，蓮舟細細嗅着，微微一笑。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的話啊！”姜子午抓狂道。

謝青棟雙手負後，盯着随風搖曳總是微微碰觸自己的花枝發呆。

過了許久，才冷冷道:“都是你辦得好事兒！”

“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姜子午瞪着他不滿道。

“你又不是我，哪裏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對我好啊……”謝青棟感嘆一聲，又轉過頭盯着他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也知道這條路有多艱辛，可是我這麽多年唯一碰上這麽一個人，讓我願意用所有去寵愛，去讨她歡心，我的心就系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一悲一喜……”

“天涯何處無芳草……”姜子午苦苦勸着。

他卻對着一朵花展現溫柔的微笑:“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了，她是唯一的，錯過她，我将錯過一個世界……”

一花一世界，在我心中你就是那朵讓我整片心都溫柔起來的花。

姜子午一時靜默，覺得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來面對這一個陷入愛情中的謝青棟。

“啊！我不管了，不管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你就把你的宏圖大業全都抛在耳後吧！”姜子午低聲嚷嚷着。

謝青棟無奈搖頭，“你不要整副樣子，當今聖上所做之事你我皆知，在這小小府中不知道外面民生疾苦，我是有心，奈何時機未到。”

姜子午聳聳肩道:“好吧，我這把相信你沒有被那個婢女迷昏了頭，啧啧，元三立做你的副手可真苦，你自己忙着和婢女相愛，卻把他抛在東山替你運作。”

謝青棟真是不滿他的話，剛準備開口，旁邊的樹上突然倒挂下一個人。

“哈哈！吓你們一跳！”謝青杉倒挂在樹上拍掌大笑道。

姜子午:“……”我都差點拔劍了。

謝青棟:“……”真是揍輕了。

自己作死的謝青杉被謝青棟收拾了一頓，才紅着眼睛，含着淚，捂着屁股，一蹦一跳地找人告狀去了。

“呵呵，青杉真是天真爛漫啊……”

謝青棟搖了搖頭，“記吃不記打。”

姜子午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那也比你那幾個人精似的兄弟好吧！”

“他沒有心機，也不愛讀書，一點也沒有世家公子的樣子。”

姜子午突然噴笑出來，“你也沒有世家公子的樣子啊！而且人家謝青杉最起碼還有張世家公子的臉，你的臉……哈哈……哈哈……”

謝青棟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也有人愛我。”

姜子午脖子一梗，簡直心塞得無言以對，拜托秀恩愛不要這麽理直氣壯好不好？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過，他在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他極力反對謝青棟和蓮舟相愛，不過，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這種兩人真心相愛的情感求之不得，為愛敢于挑戰一切更是不敢想象的，若真有人去做，雖然嘴上反對，心中卻是羨慕的。誰不希望睡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愛着的人，誰不希望給自己愛着的人最好的名分，而不是整天看另一個女人的臉色。

在這個時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你又瞎想什麽？”

姜子午回過神來，微笑道:“我在想剛剛謝青杉潛伏在樹上的時候你我居然誰都沒有發現，他的武功真是進步了好多。”

謝青棟點頭，“他整天除了用武功戲耍下人們就沒有別的愛好了。”

“那也很有天賦了，年紀這般小卻能達到你我都不能發現的地步，啧啧，你的府上還真是卧虎藏龍……”他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麽，忙道:“你何不招攬他呢？憑着夫人侯爺對他的喜愛，說不得你就将這侯府綁在了自己這艘船上。”

謝青棟不同意道:“一旦我失敗了呢？我不希望将他們拉入深淵。”

“可是，你要知道，在你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你就已經将他們拉入深淵了，而且還是蒙在鼓裏的。”

謝青棟看着遠處，一時有些迷茫。

“你既然決定和那個婢女在一起，那以後呢？你若成功，必然頂不住壓力，她也很難能頂住，即便你有心給她最好，一個只有些小算計的婢女又能頂的過誰？”姜子午看着他眼中的黑暗漸漸凝結成珠，又道:“若是不成功呢？你有考慮到她嗎？”

謝青棟長嘆一聲，低聲道:“怎麽不會為她着想，若不是考慮到這些我為什麽容忍你将我拉出來，默許她當大哥的一等婢女？只要最後能保住大哥，那必然就能保住她……”

姜子午不解地眨眨眼，謝青棟的臉上頭一次露出苦笑的表情，“你知道，侯府中每個嫡出的公子只有兩個一等婢女，可是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未來的如夫人，如果說這兩個婢女是來教導人事的，那麽另一個則是公子們想要擡舉的，甚至可能留下子嗣的。”

“你……”他努力壓低聲音:“你這是送羊入虎口！你難道不在乎她的第一次不是你？”

謝青棟垂下眼，輕聲說:“我愛她自然愛她的一切，這已然是最好的路了，大哥近些年也覺察到了暗潮湧動，已經做了許多準備，我只是想讓他在他的保護舟上多加一個人罷了。”

“青棟……”姜子午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而謝青棟的表情卻有些奇怪。

“而他是絕對不可能對蓮舟做出什麽傷害之舉的，一是因為他對蓮舟心生愛慕，卻不是那種強迫別人的人；二是因為……”他的聲音越發低了，似乎發現了有人在偷偷接近，與姜子午對視一眼，他繼續道:“他不能人道。”

一個馨香柔軟的身體猛地撲向他，手臂溫柔地環抱住他的腰身，謝青棟努力放松自己反射性想要動手的身體。

蓮舟委屈的鼻音自他身後傳來:“我好想你，我這麽難受你都不看看我嗎？”

姜子午簡直無語了，心好痛，求別虐單身狗。

謝青棟小心地握住她受傷那只手的手腕，不讓她随意亂動。

“受傷了怎麽不好好休息，還到處亂跑。”他的聲音既柔軟又無奈。

“嗯，我想好好看看你，聽聽你的聲音我就不疼啦。”

謝青棟覺得自己心軟地都要化了，聲音止不住地溫柔，“還有人在這裏，你不要鬧了。”

“嗯？”蓮舟蹭了蹭他的後背，才将頭探了出來，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沒有看見世子。”手卻還是沒有放開他的腰。

姜子午怎麽看怎麽覺得蓮舟是在報複自己。

他剛想說點什麽，就聽蓮舟無辜問道:“剛才好像聽人說什麽什麽不能人道，是怎麽回事兒？”

姜子午剛想冒壞水，卻被謝青棟搶先道:“哦，是子午說自己好像不能人道了。”

蓮舟忙向他露出一個不好意思地微笑，目光中帶着同情。

姜子午:“……”說好做彼此的天使呢？怎麽竟坑我？

作者有話要說：坑世子夫婦，整天秀恩愛，虐死單身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