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2)

人,誰會知道。

可梵水懂得弄命之術,蒼漠卻是知道的。

“她法力受損,無法施展弄命之術。”蒼漠沉聲道。

“你可以同去保護她。”

梵水拉着蒼漠的袖子,顯然是要幫非淵,她隐隐覺得,她可能要找回曾經的自己了。

“而我留下來保護你們的軀體,守住幻化之境,對吧。”代戰幫河竹造了涞塵,原來非淵是一早便盯上了自己。

梵水的一切熱血被蒼漠生生澆滅,于是耿耿于懷,懷恨在心,不大想與蒼漠說話。

“你是想出現在殺神令上?”蒼漠對于此事态度極為堅決,于是事情壓後。

屋頂上,蒼漠、非淵把酒對飲。梵水自從知道司空寶乃是她記不得的師父的生母後,對司空寶很是殷勤,便陪在司空寶身邊。

蒼漠繼位殺神神位多年,此次乃第一次與被殺之神把酒言歡。梵水說是因為他打不贏他,代戰冷笑,如同梵水平日裏法力不濟,而使用弄世之術時卻無人可敵,蒼漠未祭出殺神令或許不是非淵的對手,可若動用殺神之威,非淵難逃死劫,更何況,如今的非淵已非當年的帝尊,生死不過剎那。

“我死後,便剩下阿寶一人。”非淵神色凄涼,“壽同天地,悲戚不絕。”

蒼漠拿着琉璃杯,半醉半醒道:“你既知司空前輩,也應知我的選擇對梵水才是最好。”

“當初,我也以為替阿寶做出了最好的選擇。卻從未想過,阿寶是否願意。”非淵飲下一杯,“不要犯與我同樣的錯。”

蒼漠并非不顧及梵水的感受,而是弄世之術是禁術,更何況使用它,去變更三位神尊的命運。若他們的命盤變動,大千世界,諸神塵世究竟會有怎麽樣的變動,任誰都不知。即使他們萬般幸運,非淵、司空寶神隕,尊凰為永生之神,且如此時的非淵一般歸隐,不問世事,梵水篡改命盤之罪,怕是瞞不過三位之神,皆是掌管諸神生死的殺神該當如何?

“你心中所想,我并非不知。”非淵是何人,蒼漠的顧慮他早已想到,從懷中拿出梵水稱之位巴掌鏡的執世鏡,“我手中是梵水的發絲,不妨看看我到達三仙府之後。”說完,獨自離去,留下蒼漠一人。

☆、弄世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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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水素來執着,大漠交待之事想來無論如何,她都會做到。

于是千挑萬選,将時間選在了非淵來到三仙府之前。

此時的梵水早已混進三仙府,且與潇灑肆意又妖豔高冷的尊凰打得火熱。

要說尊凰的相貌、性情,梵水那是千萬個喜歡,兩人相談甚歡,可謂莫逆之交。

梵水知道事情的發展,司空寶身懷六甲,非淵誤以為是她與尊凰的骨肉。與尊凰打了三天三夜,乾坤颠倒,天地灰暗。

而這也是陰錯陽差造成幾人不幸的開始。

別說非淵,即使是司空寶也不知她肚子裏的孩子會是非淵的,離開之時她明明流産,可到三仙府不久,便被尊凰發覺她體內有另外一絲靈氣存在,再不久,司空寶發覺她确實是懷孕了。

她從未與他人親密過,這孩子來得委實詭異。那時誰也不知,魔界的長公主不但有父母雙親,更是集萬物精華所化,天地之靈長。那次意外流産讓她損傷了經脈,卻并未危害到生命,少許時日,通過自身修複,她便又可化成胎形。

尊凰不知孩子究竟是誰的,卻為保司空寶清白,且這孩子将來有容身之地,慌稱已與司空寶成親,而他便是孩子的生身父親。

兩位神尊鬥法,且最終打到化成原型,卻便宜了一個令大漠一生恨之入骨之人——碩烨。

碩烨聯合天族、人皇族、妖族諸神,共同圍殺非淵。

梵水覺得非淵的人緣其實沒有那麽差,只是群雄逐鹿,任誰都想分得一碗羹,誰能忍受魔界一方獨大?今日将強大的天族逼入險境,明日便可将他們連根拔起。

碩烨率領幾千神君與非淵、尊凰鬥法,适才打得你死我活的兩人此時聯手,一致對外,可惜無論是誰,都逃不過是天命,神尊的死劫早不來晚不了,卻是此時此刻降臨。

尊凰沒有被非淵打死,卻被陣陣天雷劈死,在非淵來不及援手時,便消逝地無影無蹤。

司空寶擔心非淵與尊凰,忘了尊凰的勸誡,走出了三仙府。三仙府有非淵與尊凰兩位神尊設下的結界,任誰也闖不進來。可一旦出了三仙府,身懷六甲的司空寶委實有些配不上殺神的名號。大漠的靈力太過霸氣,一直在吸取司空寶的法力,以至于司空寶此時算得上手無縛雞之力。

紫妖被震于降魔,卻趁天下大亂之際逃出,三仙府門前,她等待已久,終于讓她等到司空寶。

司空寶不敵,而胎兒又有滑落之相,遠在千裏外的非淵察覺到魔界血脈特有的求救訊號,生死存亡之際才會發出,而這訊號與他心脈相連。猛然覺悟這正是魔界長公主發出的,是他與阿寶的孩子。

天雷滾滾,他的死劫怕是也到了,破釜沉舟,非淵魂魄出竅的法子。

他殺了紫妖,卻也生無可戀。

因為他趕來之時司空寶便躺在血泊之中,已無生氣。

碩烨用真火燒掉他的身體後,來找司空寶。若說他對司空寶只有利用,而無真愛,委實冤枉了他。這世間唯一能讓他魂牽夢萦之人只有司空寶。若可以重來,在她說她喜歡他時,他會告訴她,她也喜歡她。

他抱着司空寶的身體卻永遠得不到她。

碧水棺裏,她一睡千年,容貌不變。

突然有一天,碧水棺異樣,他匆匆趕來,卻發現裏面多了一個小嬰兒。

他給她取名大漠,收她為徒,愛護有加,傾囊相授。

嬰兒總有長大的時候,她身上的魔性愈加顯現。她聰明伶俐,天賦異能,繼承了司空寶的美貌,卻沒繼承司空寶柔弱的性子,是魔界長公主獨有的霸道傲氣。

她大膽地跟他表白,要嫁給他,弄得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他一直拒絕,又擔心她傷心,便說他是她師父,會永遠照顧她。

可他還是低估了他親手養大的孩子,大漠那個淩厲的性子,一聽他拒絕,便離家出走了,還是去了他反複叮囑千萬不能去的魔界。

沒有了非淵的魔界一直是狼煙四起,戰亂不休。

魔界的靈力,天族的法力,讓大漠擁有足夠傲視群雄的力量,在魔界迅速打出一片天下,頓時聲名鵲起。

而這,也讓沉睡多年的尊凰找到了她。

尊凰遭遇天劫,可本身卻是鳳凰化生,鳳凰浴火,涅磐重生。

司空寶、非淵皆死于碩烨之手,而大漠認賊作父多年,他怎麽容忍?

尊凰乃是萬獸之王,百鳥之主。神獸族避世多年,不願參與争鬥,卻非不敢。

眼見平靜了幾年的神界又将挑起戰亂,恢複長公主身份的大漠卻不想再有戰亂。

猶記得初來時,魔界一片昏天暗地,或許是與生俱來的與魔界衆生心心相印,她立志改變它,而如今她做到了,又怎麽再将它變回原來的樣子?

天族那裏,尊凰率衆大軍壓境。

此時的大漠修煉出一套逆天的功法,而她又遇到了最合适的人。

梵水動用她聰明的大腦,仔細考慮過,若要避免一切悲劇的發生,便應讓非淵與司空寶解除誤會,這是第一步,最為重要的是如何讓幾人躲過天劫。 天雷這東西并不是躲在屋裏,它就劈不到你。

若躲不過天劫,非淵與尊凰都死了,碩烨強搶司空寶,到時候司空寶再來個自己自盡,還是一樣的結局。

想着想着,梵水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何司空寶沒有天劫?

梵水兜兜轉轉拉着尊凰讨論天劫的問題。

尊凰上挑的眉眼,睥睨着她:“有些神者是自然死亡,沒死的那些便會遭遇雷火之刑,便是所謂天劫。”

“那總有被雷火劈不死的法兒吧?”梵水笑呵呵問道。

“長生不死不是天地的規律,若如今的神者不消逝,後輩的神者源源不斷飛升,這天地間的神愈來愈多,屆時該當如何呢?”尊凰說話如此正經,連他自己都覺得別扭。

“當真沒辦法避免?”梵水的笑容挂不住了,“我跟你講一件事情,你得信我。”

尊凰摸'着下巴,悠悠然道:“你這麽說,我總覺得我會不信。”

梵水深吸一口氣,将即将發生及後來要發生的事悉數告知尊凰。梵水相信,不管尊凰是否相信她的話,如非淵來了之後,他都會努力避免梵水所說的事情發生。

事實卻如梵水所願,尊凰雖認為她純屬閑來無事,想象天馬行空,可當非淵當真如梵水所預言時到來,且誤會司空寶時,身為神尊對天地的感應力顯現,他覺得自己似乎真會如梵水所以那般,一切不真實的感覺席卷而至。

尊凰是位生性肆意的神仙,原本按照他的性子,本不會對非淵解釋,可因梵水的預言,終是将事情的始末告知非淵。而非淵卻出人意料地信了,且比尊凰更加深信不疑,接下來他進行了一系列的準備,保住司空寶和他的孩子。

因為這些非梵水親眼所見,故執世鏡也無法告知非淵究竟做了什麽。總之,最後的結局是,司空寶活了下來,可他竭盡全力保護的唯一血脈大漠還是消逝了。

執世鏡照出了過去,可蒼漠卻未看出非淵究竟有何用意。

所以的謎題圍繞着一個人,大漠。

她是如何選定梵水的?怎知茫茫衆生,梵水能修習她的弄世之術?

既然非淵救下了懷有身孕的司空寶,以魔界長公主的天賜神力,她又為何會消逝于大千世界?

蒼漠想地入神,不知梵水漸漸靠近。由于梵水心存不滿,便想戲弄蒼漠,争回被他打擊的小小不快。

手裏拎着半壺酒,想要灑到蒼漠身上,誰知蒼漠一動不動,便被澆地滿臉酒水。

梵水只是想逗弄他,見蒼漠還是沉默,便以為自己闖禍了,轉身想溜之大吉,跑了兩步,又覺得不地道,返回來蒼漠卻突然一把抓住她,逼問道:“你的弄世之術是何人傳授。”

蒼漠終于想明白事情的症結所在:現在他們的存在都是不合理。

首先,在現在這個世界裏,除了非淵,無人'知道大漠的存在,那麽大漠應該是消逝了,既然消逝,又如何傳授梵水弄世之術?

假如,大漠未死,或在死亡之前遇到梵水,繼而傳授了她弄世之術,而梵水使用弄世之術回到過去改變了她的命格。

一個被改變了的過去,沒有大漠的歷史,梵水又哪裏來的弄世之術?

而另外一個不争的事實就是梵水真的會弄世之術。

梵水顯然被蒼漠吓到,顫微微回道:“大漠師父傳授給我的啊,你不是也知道。”

“那你又在何時見過大漠?”這點十分關鍵,蒼漠想魔界長公主果然是天地間最可怕的存在,難怪三位主神用強硬的手段打壓魔界,甚至不容許魔界皇族中出現女子。

梵水皺着眉頭想,回憶自她出生到如今好似當真不曾見過大漠,可又隐隐感覺她應該是見過的。

“我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好像不會弄世之術。”梵水覺得腦子似乎不大轉悠。

☆、塵埃落定

蒼漠很清楚她是懂得弄世之術的,且運用過。見梵水有些茫然無措,便寬慰道:“興許是奇緣,你才習得此術,一時想不起便不要想了。”

可梵水顯然是鑽到了死胡同裏,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纖細嫩白,卻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越想頭越疼,最後竟尖叫出聲。

蒼漠慌忙将她攬入懷中,往她體內輸入些柔和的法力,漸漸平息她的魂魄。

慢慢地,梵水竟昏睡過去。

蒼漠将梵水放在床上睡下,代戰也趕來了。

代戰報胸睥睨眼前坐在床邊,望着握着梵水玉手的蒼漠,道:“你喚我來,就是為了展示戰神的柔情蜜意?”

“師妹素來思維缜密,你看出事情的端倪?”衆神都以為殺神、戰神品級相當,必是不合,卻無幾人知曉,兩人是師出同門,同出一脈。

“你指的是?”

“大漠。”

他這個師妹雖為女子,但聰明睿智,可比任何一位神尊。

代戰稍作思量,道:“有沒有如此可能,大漠原本就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而司空寶、非淵原本就該消逝,梵水這次回去,修正歷史,讓一切歸入正規才是真真相。這次回去,并不會改變現狀,而是讓一切真實化。你沒發現,很大事情是說不通的,而大漠如果存在,一切便會合理。”

代戰所言蒼漠并非沒有想過,而是大千世界,環環相扣,一變白變。

“而且梵水還能回歸一部分仙法。”梵水的事她大約是知曉的,動用弄世之術,法力便會失掉大部分,而收回弄世之術,法力便會回歸。蒼漠因為心中只有梵水,自然不願她以身犯險,而既然非淵提出,蒼漠何樂而不為?

最終蒼漠同意梵水回洪荒際,當然必須有他陪同,代戰留下坐鎮。

梵水以為她會回到三仙府,可是她來到了魔界。

素來精明的戰神告訴她,要想幫助非淵達成心願,來勸說大漠放棄讓她動用弄世之術即可,如此以來,幾人都能如願。

“我為什麽沒有想到?”是呀,非淵想要的不就是他們的命格從未變化嗎?

梵水與蒼漠想大漠投了拜帖,梵水一直緊張,她該如何面對大漠。

大漠見了他們,是在溪邊,大漠分外喜歡流水,清澈清涼。

見到他們,大漠并未驚訝而是緩緩道:“這是第幾次了?”

大漠這話問地奇怪,梵水卻聽明白了,乖乖答道:“第三次。”

大漠只是點了點頭。便又在看溪水,專注而優雅。

“世事皆有定數。” 蒼漠道。

“你們要勸我的話,我會聽。”大漠輕聲說道:“留在這裏,等到一切結束,收回你的法力。你我師徒兩不相欠。”

“師父,我……”梵水想解釋些什麽,卻又覺得大漠是理解的。

梵水與蒼漠便住了下來,可大漠卻再未見過他們,'直到梵水遇刺。

大漠道:“一切皆有定數。”

梵水受傷不重,卻由于沒有仙術護體,瀕臨消逝。而大漠的死因蒼漠也終于曉得,為救梵水。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樣才能萌萌噠呢?小天使們快來告訴我

☆、燃香珠(秘密)

不過無論身處何方,皆不會忘了初心,游山玩水乃人生一大樂事。

今日,梵水獨自悠悠然踱步,出了府門。未帶一兵一将,蒼漠的親信她不願帶着,總有被監視的錯覺,而散鈴兒……

散鈴兒既是她的婢女又是栖羽仙山八衛之一,前日,師父的熾焰鳥前來報信,教散鈴兒回栖羽仙山,說是散鈴兒大劫将至,回山避難。

其實梵水很是憂心,便想着同散鈴兒一道回去,奈何蒼漠道:“漣帆良神自會助她度劫,你若回去,還勞漣帆良神分神照料,還是不去添麻煩的好。”

梵水很是鄙夷蒼漠的說法,心中卻十分了然。他們這代神尊大多師從上任幾位主神,沒有主神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他們的領地一步,即便是親傳弟子也是不能。

獨自出門很是有些好處,譬如,她可以去附近的賭坊試試手氣。賭坊這種地方,她委實心儀已久。

女尊國很是有些意思,每座城池的布局大同小異,且同一類的聚集在一處。這條街,左右便都是大大小小的賭坊,梵水撿了個不大不小的進去,名曰客回。

客回有上下兩層,中間镂空,自回行樓梯上去,便會到二樓的包間,一層分了十幾桌,梵水先是到了人最多的一桌。

她千辛萬苦擠進去,原來是買大買小的老把戲。

梵水精于五行演算之術,一小錠銀子下去,換來一袋子金子。幾把下來,四周的人紛紛跟着她下注,讓執骰子的東家很是不快。

眼見招來越來越多的人,梵水自是見好就收,便要轉身離去。

角度好巧不巧,一位抱着一只雪白狐貍的碧眸美女正要從梵水所在的賭桌旁穿過,兩人四目相對。

梵水心中酸溜溜有些妒忌,美便美吧,這一代的神尊大多相貌俊美,可為何還身材高挑,比她高出一個頭。想是如此想,可還是扯出一個大大笑臉給對方,以示尊重。

美人亦是十分有涵養,回之以微笑。

懷中的小狐貍輕輕咬着美人的衣衫,有些咳嗽,似乎是不滿主人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

美人輕輕地給狐貍順毛,梵水此刻卻心中狂跳了起來,她若是沒看錯,這小狐貍應該是一只九尾白狐。如今,九尾白狐委實罕見,也只雪山一處有了吧。不過,這只狐貍看來有些無精打采,似乎有些病态。

梵水将心思打在也了白狐身上,滿懷誠意道:“姑娘,我看您的寵物似乎有些不适,我府上正有一位神醫,十分精通各路寵物生理習性,乃救治過殺神坐騎,若姑娘願意,可雖随我回府,請神醫醫治。”

美人有幾分好笑地看着她,道:“姑娘?”

“姑娘”一開口,梵水真想将自己前一刻所說的話悉數吞回去。

“公子好。”梵水正經道,當做此前的對話不存在。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位……姑娘?”碧淩覺得很沒道理,雖說蛇王碧淩長的陰柔了些,可還從未被人認作“姑娘”。

梵水暗暗嘆息,其實對方陰柔中有幾分剛毅,她只是習慣了女尊國女子抛頭露面,男子居家主內,便不自覺将一個獨自上街溜達的人歸為女子。

“實不相瞞,我的眼睛有時不大好用,對美好的事物沒有什麽抵抗力和分辨力。”反正丢人也丢了,索性胡扯一通。

“暫且當做誇獎吧。”碧淩也不作難,又說:“你府上有一位神醫,醫治過迫浪?”

“額,算是吧。”梵水含糊道。原本做着先将對方引至府上,其餘交跟蒼漠處理的打算。當然,這個處理僅限于給對方些稀有仙丹和神獸等等,決不包括強搶民男,殺人越貨什麽的。可,梵水又不得不提防,蒼漠的坐騎不只迫浪,她只說醫治過坐騎,他是如何得知是迫浪?

“如此。”碧淩便知道對方是誰了,“在下改日登門造訪。”說完,便向梵水辭別。

梵水回到闊門,徑直進了蒼漠的書房。

“我今日遇到一位美人。”梵水在想如何陳述她今日的尴尬心情,“碧眸高個,抱着一只白狐,他真的是個美人。你,不關心嗎?”

智謀無雙的逾王爺這次卻沒明白梵水究竟何意,道:“在本王眼中水兒便是天下無雙的美人,其餘的人,我自然不關心。”蒼漠頓了頓,又道:“若你當真看上了,帶回來也無妨。”

梵水失落傷心道:“可他是個男的,不肯跟我回來。”

蒼漠勸她道:“不要傷心,世上美女千千萬,以後再有看上的,只管帶回來,夫君替你養着。”

“只怕以後遇見的沒有這次的好。” 梵水搖着頭嘆息。

“為何?”蒼漠感到內心五味雜陳,梵水當着他的面誇贊另外一位男神,當真不是為了看他吃醋的好戲?

“因為收了他,可以附帶一只九尾白狐。” 梵水終于說出了目的,心中頓覺暢快。

而蒼漠在心中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當真不是為了看他吃醋的好戲。

“想來有九尾做寵物的神尊不是容易收下的。”蒼漠輕輕潑下冷水。

梵水再将問題抛回去,道:“所以才勞煩逾王爺親自出馬。”

“事成之後,本王有何好處?”蒼漠笑着打量梵水,這丫頭,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你可以報的美人歸。”梵水眨着眼睛。

“他是男的。”

“看着也是養眼。”

“不如……”蒼漠心中已有思量,“九尾歸你,水兒歸我。”

梵水頓覺不安,道:“你的意思是?”

“芙蓉帳暖,共度良宵。”蒼漠嘴角帶着笑意。

“初見時,王爺沒有這般無恥。”梵水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

“确實,初見時水兒比較主動。”

“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神尊。”

蒼漠點頭。

“聽說人皇一族都很善良。”梵水此刻知曉自己敗勢已定,回天乏力。

蒼漠問:“我很善良。”

蛇王碧淩三日後親至華儀。

蒼漠坐于主位,梵水坐在他的左手邊第一位。

碧淩來後,徑自坐于客位雖是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

“王爺的要求,恕在下無能為力。”碧淩道。

“你收到的信是我寫的。”梵水以蒼漠的名義,在他的許可下,向碧淩寫了封聲情并茂的邀請函。

蒼漠派金善打算偷回九尾,卻被碧淩察覺,才知碧眸美人乃是蛇王。

既得罪了蛇王,自然應謝罪,梵水打算鄭重向蛇王道歉,蒼漠卻道,請蛇王将九尾一并帶來,也好用本王的寶劍與之交換。

碧淩心道,他自然認得蒼漠的字,靜待梵水下文。

“主意是蒼漠。”梵水十分坦然道。

“不錯。”蒼漠緩緩開口,“不知蛇王自何處尋得九尾,雪山之主可知曉?”

“教王爺失望了,九尾正是佩來尊上所贈。”碧淩道。

“哦?”蒼漠奇道。

“許多年前。”碧淩隐晦道。

“我聽說蛇王已有許多寵物,這只狐貍雖是稀有,可與蛇王殿下的珍品相比,想來也不算什麽吧。”梵水再接再厲,蛇王喜愛寵物,且都是母的,譬如鷹鹫、雪獅等。雖說讓人忍痛割愛,委實不妥,可梵水當真喜歡狐貍。

她兒時時唯一養過的便是一只小狐貍,後來,小狐貍卻走丢了,師父命栖羽仙山衆人幫她尋找,終是無果。此後,卻再也沒養過其他寵物了,失去的感覺委實不妙。

碧淩挑眉,回了一個字:“算。”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梵水想想必蛇王是不喜歡劍器的,應當問問蒼漠可還有其他寶貝,“只要蛇王願意交換,逾王爺的寶物任君挑選。”

蒼漠與碧淩同時看向她。

碧淩露出一絲笑意,道:“若我說,王妃呢?”

蒼漠也露出笑意,道:“蛇王以為呢?”

“我說笑罷了。”碧淩願以為他們二人結合不過是各取所需,如今看來倒真有些情義。

“本王看九尾中毒頗深,蛇王怎帶它來了此處?”蛇王碧淩,幕洛帝尊座下三位尊王之一,原本便應待在他的封地,怎來了女尊?

若碧淩說,是來找你的,便會讓蒼漠捉到把柄,九尾恐怕真要拱手相讓了。

“難不成,你是來找蒼漠的?”梵水的補刀極為及時。

蒼漠露出笑容,如狐貍般狡詐。

“能解九尾之賭的,乃是燃香珠。”碧淩無奈道。

“本王自是願意相救。”蒼漠道,“不過,若僥幸救活了,它便是王妃的。”

碧淩雖心有不甘,奈何,卻是個心疼自己寵物的主。蒼漠的為人,若自己不答應,必然不會交出燃香主,屆時九尾難逃一死。若能救活它,雖不在自己身邊,畢竟卻是活了。

狠下心道了句也好。

“不過,燃香珠此刻不在本王手中。”魚兒上鈎,蒼漠便要收網。

碧淩即刻警惕道:“王爺何意?”

“燃香珠此刻在荛香寺,碧淩随本王去取即可。”蒼漠悠然道。

而後,上路,趕往荛香寺。

馬車內,梵水幽幽道:“不是說燃香珠給了我父皇了嗎?”

“嗯,還有一顆在荛香寺。”蒼漠簡答道。

“你在華儀,可是一直在等碧淩?”梵水幽幽道。

“嗯?”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要沉了嗎,嗚嗚,有木有小天使在看嗎,沒有動力了

☆、被襲擊

梵水終于忍無可忍,道:“你從未給過我父皇燃香珠,或者,你給了我父皇一粒假的燃香珠;你早知碧淩在尋燃香珠,便将你有燃香珠一事散布出去,故意将他引來,待在華儀,而不回聖堯,乃是因為,若微桀知曉,必來與你奪取燃香珠。我巧遇碧淩也在你的算計之內嗎,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內嗎?”

梵水感到有些恐怖,一個将所有人算計之內的人是多麽恐怖。

蒼漠一愣,面對梵水突如其來的怒火有一刻不知所措,而後解釋道:“我并非常溪,又不懂占蔔之術,怎麽料到你會見到碧淩,而我去闊門,原本是想查看伏魔劍是否異樣,我予你父皇的确實不是燃香珠,可卻與燃香珠有同樣的功效。此刻趕去荛香寺是去取真正的燃香珠。”

梵水不願聽蒼漠多說,轉身出了馬車,獨自騎馬。

蒼漠雙腿殘障,只能坐車,請梵水回馬車多次,卻是無果。

蒼漠靜坐與馬車之內,耳畔傳來幾聲低笑,而後碧淩反身上了馬車。

“真心為她,卻換來冷漠無情,”碧淩滿帶嬉笑。

“蛇王還是關心自己的事為好。”蒼漠冷漠道。

碧淩卻不放過這個機會,繼續道:“當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

兩人相交何止千年,彼時的少年,精明過人,卻還讓人摸得透,而如今,碧淩感嘆,身有殘障的逾王爺,竟在四面埋伏下,屹立不倒,各中心酸,旁人不可得知一二。

“你不會是真對那丫頭動心了吧?”蛇王追問道。

蒼漠皺眉,卻未做回應,蛇王心中已知一二。

碧淩快馬加鞭,笑嘻嘻趕上梵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梵水瞥了他一眼,眼神的意思是,你來幹嘛。

碧淩十分擅長察顏觀色,悠悠道:“蒼漠惹公主生氣了,我特來開導公主。”

梵水不悅道:“你不必替他解釋,我會生氣。”

“我為何要替他解釋?”碧淩好笑道。

“那你打算如何開導我?”梵水心中默念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巴巴趕來找蒼漠要燃香珠,若不是交情過硬,會來嗎?誰不知,燃香珠乃是能替神者延續壽命難得一見的仙丹。

“不如把他休了,随我回魔界可好?”碧淩臉上竟帶着幾分認真。

“蒼漠那副醜樣子,雙腿也廢了,怎配得上公主?公主乃是晔帝掌上明珠,将來夕月的女帝,乃是萬千寵愛與一身,莫不要走錯了路。”碧淩意味深長道。

“他配不上本公主,你又能配得上?”梵水細細端詳,琢磨他究竟是何意。

“我可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四肢健全。”碧淩揮揮手,示意他的胳膊是健全的。

“他是聖堯的王爺。”

“我是魔界的尊王。”

“若他争氣些,還有可能是聖堯的帝君,而你永遠只能是尊王。”梵水不客氣道,尊王帝位再高,卻不得不聽命與帝尊。

碧淩沉思片刻,道:“公主的意思是,讓我造反?”

梵水想把說過的話吐回去,道:“我還想多活些時日。”

魔界的帝尊,她早已領教過。

“我也想多活些時日。”碧淩同意道,卻仍舊不死心,“若公主随我回封地,過的是逍遙自在的日子。聖堯與胡尤戰亂已過百年,卻未有停息的意思,與之相比,魔界這些年确實安穩多了”

“确實可以考慮。”梵水配合碧淩道。

“不至如此,我府上還有許多靈獸,若公主大駕光臨,靈獸任君……”

“碧淩!”

馬車內傳來一聲怒吼,梵水、碧淩皆是愣住。

梵水打賭,這是第一次聽到蒼漠動怒,言語中竟帶了殺意,蒼漠未出現在她面前,梵水卻感到一陣難以驅散的壓迫感。

接下來,一路上便是沉默無聲。

日落月升,一行人到了荛香寺外,蒼漠的又一別院。

在大門外迎接的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美女,梵水十分确定,美女胸前波濤洶湧,甚是惹眼。

美女向蒼漠行禮,蒼漠點頭,留下一句,侍候好她,便去了書房。

于是美女接待了碧淩。

“奴家月姬,見過尊王殿下,殿下請随奴家前來。”

美女仟腰肥臀,走路時,自有萬般風情。

剩梵水一個人站在門口,什麽什麽的,沒有一個靠譜的,大青蛇不是要追她嗎,就自己跑了?蒼漠,該死的蒼漠!

梵水轉過身,背對着朱紅大門,什麽也沒想地,走了。

梵水極少夜晚出門,因為不會法術,遇上些妖魔,委實毫無招架之力。

荛香寺距離魔界不遠,不自覺地想起常溪,此時又自己一人流落在外,不禁悲從中來。師父說四鳳執掌乾坤,如今看來卻是紅顏薄命。常溪貴為聖女,卻落得個慘遭囚禁的下場;代戰戰力超群所向披靡,卻被親生父親逼迫,一怒之下,離開胡尤,再無蹤影;佩來智謀無雙,卻被親手教導的世代血奴一劍封侯。而自己……任人算計,毫無反抗之力。

梵水明知此地常有妖魔出現,卻仍是獨自夜行,委實不算明智,其實梵水并非魯莽之人,大多時候,她會隐忍,看似活潑開朗,內心卻有幾分低迷。

原本是走在無人的路上,不知是否是梵水适才想象太過專注,再擡頭,四周出現許許多多,模模糊糊的身影,梵水立刻驚出一身冷汗,她沒有法力,連天眼也有些模糊,可隐約還是分的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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