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保證】
我對自己的智商再一次産生了深深的懷疑,滿腹憂愁間剛要多問鐘伯琛一些細致的東西,門外突然飄來一陣飯菜香味,緊接着小宮女紅豆與她的小姐妹們端着一碟碟飯菜走了進來,很快便放了一桌子。
我眺目看向那些個佳肴,肚子裏咕嚕一響,瞬間便把那些個‘國仇家恨’,‘水深火熱’,‘他到底愛不愛我’的疑問抛之腦後,跳下榻沖着桌子便撲了過去。
紅豆見我眼裏直冒綠光,伸手要去抓筷子,連忙揪着我的肩膀一轉,把我的手按到水盆裏。另一我不認識的小丫鬟則拿過熱毛巾往我臉上蓋了蓋又搓了搓算作淨面。我扯下遮着臉的毛巾,沖着滿桌的珍馐美味直咽吐沫。那團團臉的小宮女甜津津地一屈膝行了個禮:“奴婢紅棗,見過黎王殿下。”
好吧,又是個‘紅’字輩的。我沖她樂了樂算作回應,張開爪子就要抓燒鵝。紅棗咿了一聲,連忙把我的手又給按了回來:“殿下,奴婢來給您布菜。”
于是我坐在桌前成了大號嬰兒。紅棗跟紅豆一個給我夾菜,一個往我嘴裏喂。我餓得前胸貼後背,肚子上的傷卻很不給面子地火燒火燎得痛。然而這并不影響我進食。很快我嚼東西的速度超越了紅棗給我夾菜的手速。這倆丫鬟也是實誠人,見我這餓死鬼咽下了飯菜慌忙就再補一口,一來二去地忙得雙雙滿頭大汗,紅棗便跟紅豆使了個眼色,倆人換了崗‘舍命陪君子’。
我這邊吃得不亦樂乎,完全忽視了鐘大丞相就站在後邊看風景。我前腳還尋思着得讨好鐘大丞相,後腳看見吃的便很沒出息地把他老人家忘了一幹淨。鐘大丞相站在我背後沉默了許久,見我頃刻間把桌子上的飯菜清掃了一半,終于忍不住開了腔。
“殿下身有重傷,不可食油膩之物,更不可淤食。你們退下吧,命膳房做些消食的藥羹。”
紅棗和紅豆毫不掩飾地松了口氣,揉着擡不起來的手腕子退下了。我意猶未盡地看着宮人們把剩菜端了下去,揉着肚子暗生驚奇:“原來夢中也可以感受到如此逼真的飽腹感嗎?”
鐘大丞相看向窗外的日頭,算了算時辰後坐在我身邊小聲囑托着:“殿下,微臣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殿下且好生休養,萬事不可操之過急。”
“我不急。只要你還跟我是一心的,我就不急。”我一吃撐,大腦中的養分便分了一半去消化食物,自身的城府再度下降一大截,不小心把內心中的獨白給說了出來。
鐘伯琛倒是一副榮辱不驚的表情,并沒有對我這上不了臺面的快人快語作評價,而是盯着我那油光锃亮的嘴唇:“殿下在那邊...都是...吃不飽飯的嗎?”
我一驚,慌忙把飽嗝給吞了下去,端起茶杯往下涮了涮後開始裝傻:“沒有啊,在那邊...過得不錯。”
真的不錯嗎?這口茶水咽下喉嚨的瞬間,我的腦子裏再度播起了回憶殺。我當質子的這五年,雖然孤寂,飽受白眼和怠慢,但吃飽喝足還是有保障的。只是雕欄玉砌應猶在,殿上坐着的那位終究不是自家老爹。錦衣玉食雖可貴,但中秋佳節,阖家團圓之際,我卻只能奢求一場夢回故裏。
我這人雖沒出息,但還不至于樂不思蜀。五年來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一點風吹草動在我看來都是風雨欲來的前兆。最後我變得神經兮兮,總覺得自己個兒被抛棄了,可能此生都回不去家了。
再後來,我那寄托了唯一希望的父皇駕崩了,皇兄皇弟們為了奪位互相殘殺,隐約有了要亡國的苗頭。我頓時覺得天塌了地陷了,不會再有人想起我這無能無用的廢物皇子。我要在這陌生的國度呆一輩子了。保不齊有朝一日,我嗝屁了都無處安葬,只能埋在兩國的邊際線上當個界碑。過往路人商戶看着我這不起眼的破墳頭,或許會當塊普通石頭在上頭靠一靠小憩一下再啓程。然而我這入了土卻不安的人連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數着寥寥無幾的墳頭草,幹瞪眼着急。
如今看來,我确實是太幼稚且太悲觀了。國雖然裂成兩半了,終究是沒亡。父皇魂歸天際,但留下了群忠臣良将,把他那毫無存在感的五兒子給接回來了。也不知我是不是得了老爹他子嗣不豐的甜頭,不然如若老爹生了二三十個兒子,群臣們肯定不會想着把我這個費錢又費飯的皇子給接回來。
Advertisement
我越想越落寞,嘴巴再度禿嚕出了大實話:“謝謝你們接我回來。”
鐘伯琛于沉默中忽然抓過我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裏細細端詳着。我在十指交錯間渾身不自在,卻鬧不準該不該把手抽回來。許久後鐘伯琛突然沒頭沒尾地說道:“瘦了。瘦太多了。他們竟連口飽飯都不給您。”
“飯...是能吃飽的。但是,咽下去再多的食物,這裏頭終究是空蕩蕩的。”我戳着自己鼓成皮球的肚子強行解釋:“南浦一別,雖不至凄凄,但到底是西風袅袅。山河破碎,聒碎鄉心夢不成,抱膝燈前影伴身,卻連封故國的家書都盼不到。然而再多的憂慮,白日裏卻只能裝出一副閑雲野鶴的模樣,生怕我這異客攪了他們主家的興致。”
鐘伯琛的指尖停住,忽然擡起手把我的手背貼在他額頭上,眼睛純澈且認真得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我驚愕,老臉瞬間羞紅。講道理,鐘老哥此時這副款款深情的模樣簡直能要了我的親命。一方面,久違的安全感籠罩了我的全身,我恨不得就地給他磕倆響頭,謝丞相大哥帶我飛。我這大腿靠譜了,抱穩了,不打呲溜滑了,日後的戲應當好演一些了。然而另一方面,我這臉上還是沒出息地發着燒,中了他這副皎如玉樹臨風前的好皮囊的毒。我的手背依然貼在他腦門上,甚至能感受到輕微的跳動感。也不知是我心跳太快了傳到手上了,還是我正在痙攣。
我覺得我又要涼了。我這二十年不食女色的純情小青年冷不丁被這麽個‘國色天香’的成功人士一撩,隐隐有了要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兆頭。我慌忙把手抽了回來,将自己那馬上要彎了的節操捋直,把話題叉向了驢唇不對馬嘴的方向:“有一件事我一直好奇。不知丞相大人貴庚?”
或許是我這貴庚二字太傳神了,我清晰地看見鐘大丞相溫文爾雅的表情瞬間皲裂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看我的眼神也隐約變成了‘這孩子莫不是個傻子’的同情感。
“微臣長殿下僅三歲,談不上‘貴庚’。”鐘伯琛的眉角在抽搐。
哈?!我震驚地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指着他的鼻子尖喊出了聲:“二十三當丞相?!你騙鬼呢!”
鐘伯琛被我那細指頭戳得鼻子憋了下去,甕聲甕氣又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殿下。先丞相于殿下離國後不久病逝,微臣則是由群臣舉薦為丞相的。微臣是永興十三年的金科狀元,原本在吏部任職。雖是越級晉升為丞相,但在如今這般特殊境地下,微臣這丞相,還是可以多當一會兒的。”
哦,金科狀元,有才。被群臣舉薦,有人緣。我咧着嘴看向眼前這位前途一片大好的青年才俊,小心髒裏滿是自卑。想必剛剛那暧昧的場景不過是我昏了頭後的自作多情。而劇本中所謂的‘臨終告白’,估計也是我瞎編出來湊數的。老鐘哥的脾氣放在當今社會就是‘暖男’。暖男的特點就是對誰都好,所以我才誤認為老鐘哥喜歡我...
不對不對,是我編出來他喜歡我,不是我認為...哎也不對...我再度陷入了糾結,感覺自己入戲太深,失了‘上帝視角’的作者本分。我連忙警告自己‘色令智昏’。這廂鐘伯琛卻懶得陪我耗下去了,起身拱了拱手:“殿下早些歇息吧。”擡腳就走。
鐘伯琛路過我的時候,突然貼着我的耳朵低聲說了句:“原來微臣這麽顯老嗎?”
我的心髒咕隆一聲,見鐘伯琛那擦肩而過的側臉上寫滿了‘很受傷’三個大字,慌忙扯着他的手道歉:“我就是好奇而已,随口一問。沒想到丞相大人原來是位天才!”
“不敢當,不敢當。”鐘伯琛目視前方,把我的爪子捏了下去,然後正了正自己的官帽大踏步離去。我洩了氣蹲回榻上,險些抽自己一個嘴巴。希望丞相他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個藏不住話的家夥一般見識。繼續散發溫暖散發關愛,帶我走向光明。
這時紅豆走了過來,端着碟山楂糕喂我。我嘴裏含着酸酸甜甜的山楂糕,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這個好吃哎。”
“殿下喜歡就好。這是紅棗那丫頭給做的。”紅豆如同知心大姐姐一般給我擦了擦嘴,又喂了一片:“一會兒煩勞殿下去院裏溜達溜達,消消食吧。不然上官太醫又要去唠叨徐侍衛不遵醫囑,徐侍衛就要來數落我們照顧不周。”
“徐長治嗎。”我想起他那嚴厲的表情就想笑:“那小子長得好兇!”
紅豆嘻嘻笑了起來,也不忘給她的同僚說句好話:“其實徐侍衛對殿下上心着呢...您不在的這些年,徐侍衛叮囑我們把嘉明殿每日都灑掃一番,就等您回來住。”
“哦?”我倒頗為意外,沒想到徐長治這小子挺念舊情的。不過說來也是。我倆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幼年時吃住都在一起,跟親哥倆沒啥區別。只是徐長治比較沉默寡言,屬于面冷心熱的那種類型。
我對徐長治這位兄弟産生了莫大的好感,正想着去道個謝。紅豆又把話繞了繞,繞到另外一人身上:“另外承襄宮的陸公公想您想得緊。您看看...能不能跟瑾王殿下說說,把陸公公要回來?”
哦,陸久安那小胖子。我想起來他那圓滾滾的模樣甚是想念:“我記得。他跟着我挺久的。一會兒你去跟我皇弟說一聲,把陸久安要回來吧。”
“哎。”紅豆開心地笑着,扶起我的手攙到院子裏,然後把我交給了紅棗,自己撲棱棱地跑出去要人了。我看她那喜悅的背影很是好奇:“紅棗。你們跟陸久安和徐長治混得挺熟啊?”
“陸公公沒少給奴婢們好吃的。”紅棗明顯比紅豆年紀小,單純天真,說話也不怎麽着修飾:“您走後,這嘉明殿一直跟冷宮似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倆剛被派過來的時候,其實挺害怕的,還以為犯了什麽錯呢!陸公公心眼好,經常給我倆塞好東西,說好好守着,主子回來就好了。現在您終于回來了。我跟紅豆姐姐開心得不得了!”
我被她的話逗樂了,繞着院裏的樹轉圈:“行,以後本王有口吃的就不能虧了你們。你們的情本王記着。”
“殿下言重了。”紅棗歪着腦袋憨笑:“丞相大人說殿下喜歡楓樹和竹子,不喜花。所以奴婢們就沒種花。這前院種的五棵大樹是從別的宮裏移來的紅楓,後院裏有竹林和小池塘。殿下現在身體不好,就不要去後院了,水涼有濕氣呢。”
“鐘伯琛...他這麽了解我嗎?”我詫異。仔細想了想後發覺劇本裏從未這麽寫過。我本人,不是說劇本裏的岑越,而是真正的我,确實不喜歡花,只喜歡樹和竹子。我承認,岑越這個角色,我帶入了自己的性格。頹廢敏感、情商和智商雙低、但凡有人對我好一點,我就恨不得挖心掏肺地還回去。說到底,就是卑微到泥巴裏頭的一個小醜。
我悵然若失,忽然開始分不清到底是在劇本中還是在劇本外。又或者說‘岑越’才是真正的我,而那十八流的劇作家其實是‘岑越’的一個幻想罷了。不過古人能幻想到今人嗎?然而這朝代都是虛構的,好像也沒什麽不可能的...
我混亂不堪的神經來回亂抽。紅棗在我身後喊了半天,我聽見了卻無心回應。我越想越迷糊,腳突然絆了一下,一個踉跄磕了下去,腦門正巧撞在樹根上,而肚子則好死不死地撞在了樹下的一塊小石頭上...
于是剛蘇醒了兩天的我再度陷入昏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裏上下徘徊。紅棗在我耳邊嘤嘤哭泣,不知在向誰告罪說她知錯了。我驚訝于自己居然這般脆弱,磕了一下就能磕暈,同時又害怕紅棗因為沒看好我這不省心的主子,再被人拉出去抽鞭子。幾經掙紮之後,我忽然看見一絲光亮,大喜過望地跑了過去。
然而這光沒把我帶回現實,更沒把我帶出劇本,而是把我帶到了一個更奇怪的地方。這裏好像是一個佛堂,又好像是一座道觀,更像是一座普通的宅院。門前溪水淅索,竹影搖曳,綠樹陰垂畫檐。佛音伴随着鐘聲缥缈地繞梁不散。我坐在一方蒲團上,看向門口背對着我的一個人影。那人一襲白衣,玉人羅扇輕缣。
我對這看不見容貌之人産生了一股莫名的敬意,只覺得她好像是位不染鉛華的仙子,又或者是月中霜裏的婵娟。讓我只可遠觀頂禮,不得走近叨擾。又潛意識裏覺得,此人好像與我有那麽點淵源。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本文引用了
《南浦別》——白居易
南浦凄凄別,西風袅袅秋。
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
另外“聒碎鄉心夢不成”出自納蘭性德的《長相思·山一程》,而“抱膝燈前影伴身”出自白居易的《邯鄲冬至夜思家》,這倆不是一首詩裏頭的喲!
小朋友不要學我瞎雞兒用(拍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