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一年後。
周圍的鎂光燈接連閃起來,在昏暗的會場顯得格外刺眼,入口擠滿了記者,齊業騰在美國認識的獨立經紀人還有助理幫他開道,攝像機和單反還是能隔着人頭伸過來,嘈雜的提問聲一直沒停:
“《Vertical Limit》票房創歷史新高,明明有這麽好的發展前景您為什麽不選擇繼續發展?”
“聽說您和程勢爵曾經是同一個經紀人,那請問您對他毀容事件的看法是什麽樣的?是否存在A&Y虐待藝人的說法?您是不是因為和A&不和才選擇解約,不惜承擔昂貴的違約金打官司分裂?”
“請問解約後您是否有意向和別的經紀公司簽約?”
齊業騰大步流星朝走道盡頭的臺階走去,比之曾經的溫潤如玉更多了幾分鐵馬金刀的氣質。甚至較他第二場演唱會上鐵甲銀槍的造型更加英勇。這場發布會是他的團隊和唱片公司合辦的,到場的記者衆多,為了采訪他千裏迢迢蜂擁而至,而他無疑再次成為焦點,手握話筒凜然而從容。
“發布會開始之前我想先對大家宣布一個消息。去年二月我已經登記結婚,婚禮正在籌備,但我和我的妻子擁有法律認可的證件。今後除了制作專輯發布新歌再也不會出現在演唱會現場,請各位尊重我的隐私,不要窺探我的私人生活。”
臺下先是一片死寂,接着全場嘩然,議論紛紛。
……
梁璇邊看着娛樂新聞視頻,一邊翻着他歌迷網官方微博下的評論。至于他的個人微博早在和A&Y解約之後就荒廢了。十月起他終止了一切商業活動,專輯一百元銷出,幾乎每張都要加印幾萬張。這個視頻是他在公衆場合最後一次露面,是鮮有退隐後人氣依舊爆棚的歌手之一。解約後他沒在任何采訪中說A&Y的不好,客觀而公正,并且說到做到再沒跟任何經紀公司簽約,真的在他最閃亮的時刻退場了。
結婚以後粉絲雖然心碎,但零零總總都是祝福,在她被人肉出來以後評論漸漸從“你怎麽配的上他”“讨厭你沒道理”到“他很累了,請替我們好好照顧他”“結都結婚了那就祝福你們吧”,又變成“光看評論就知道你和他結婚頂着多大壓力,你配”,最後直接就喊大嫂了。
她看完正準備把視頻關掉,突然從身後被人抱住,他身上一股菜香味,摟着她的腰問,“媽呢?”
“她累了想睡覺,我就把聲音調小了點。”梁璇指着屏幕上的音量控制條說。
“哦。”齊業騰的語氣聽起來有點遺憾,“我還以為她不在家呢。”
“你想什麽呢……”梁璇被他抱着腰動彈不得,想逃都逃不掉。
“你說呢?”他一挑眉,也不着急,慢條斯理地壓下來,“我想的白天不行,但晚上就沒關系了,晚上請配合警察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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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嘴流氓話,可是偏偏聲音好聽得痞不起來,梁璇逃生欲強烈,掙紮間“嘭”的撞上他的下巴,齊業騰“哎呦”一聲,揉着接觸點說:“金剛不壞,練過鐵頭功沒?”
“沒破相吧!”梁璇忙不疊掰開他的手查看,确認沒事後根據聯想問他,“程勢爵到底怎麽回事啊,真的是A&Y公司弄的嗎?”
那麽幹淨豪爽的東北小夥子怎麽就毀容了呢?他那麽重視自己的相貌,肯定得傷心壞了。
齊業騰吻了吻她的鼻頭,坦誠相告,“出了場車禍,他坐在副駕上,前玻璃碎了就把臉傷着了。”
多血腥,想想就恐怖,梁璇好奇地追問,“怎麽會這樣……”
齊業騰皺皺眉,“公司為了掩蓋其他明星的惡劣行徑,曝出他演唱會假唱,那天他發燒把嗓子弄啞了,為了不讓粉絲失望才去的,以後在機場被粉絲暴打、在他喝的水裏動手腳,這次是真的沒躲過。”
“炮灰啊,”梁璇眼裏閃過一絲惋惜,“去醫院看過他沒有?”
他摸着她的頭說:“裏裏外外堵的全是記者,再說他臉上裹得全是紗布,肯定不想讓人看見,這時候去不合适。”
梁璇有點沮喪的低下頭。
齊業騰松了環在她腰間的手,拍拍她的背說,“喊媽起來吃飯。”
梁璇傻乎乎笑了一聲,他有潔癖,現在卻系着圍裙飄着一身油煙味,她笑眯眯的準備叫璇媽起來門鈴卻響了。
齊業騰也聽到了,“你還是去叫媽,我去開門。”
梁璇和他串通好,先行出門,齊業騰摸了摸頸椎,然後仰頭伸着脖子出的門。
大門打開,門口站着一個老頭,拎着一袋子砂糖橘,“這裏璇媽家嗎?”
“是啊。您是?”齊業騰扶着門框打量着問。
“我是她舞伴。”老人把橘子提起來,“給她買了兩斤橘子。她在嗎?”
梁璇從屋裏面探出頭,“在的。找她有事嗎?”
齊業騰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把她整個人撈過來,老人則往裏看。
璇媽穿着拖鞋走出來,看到外面的人翻了個白眼,“不是不讓你來嗎?送什麽東西,拿走拿走!看見你就心煩,還上門來了。”
老人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不氣好嗎?身體不好別老動怒,東西送這我就走。”
兩個年輕人一致看向璇媽,只見老人家哼了一聲,下旨道,“來都來了,進門啊!”說完轉身就走。
老人老老實實的進門,脫了鞋四下瞅瞅光着腳就要進去,被梁璇攔下來,給了雙備用拖鞋穿。齊業騰随手關了門。
多了一個人,飯不夠吃,盛出來後璇媽把自己的飯往老人的碗裏扒了點,态度不是很好的放到老人面前。老人則大氣都不敢出,唯唯諾諾的,連菜都沒夾幾口。
吃完飯兩個小夫妻在廚房洗碗,兩個老情侶就在房間裏唠自己的。
齊業騰拿着洗碗布動作熟練地沖水擦碗,意味深長地看了梁璇一眼,“看別人看到屋裏的人不是自己要找的都先問問,你就是看情況不對馬上就轉身。”
梁璇嗔了聲,“這個大叔不一樣,就算你跟他說不是肯定也會進來看看我媽在不在的。”
齊業騰笑了笑,遞給她一個“沒錯”的眼神,“要是家裏真開桃花了就別天天回來打擾他們二人世界了。”
到底是不打擾她媽媽的,還是他們的?梁璇把洗好的碗扣在碗架上,嘟着嘴說,“你看你又思想不健康……”
齊業騰他還就思想不健康了,就着她嘟嘴的動作俯身親上去,引導着她把舌尖露出來,手把手的教,傳授獨門深吻。梁璇被他調了個方向背對着流理臺,他一手撐在上面一手抱着她的後背漸漸加深,最後收勢,“你是這個意思嗎?”
梁璇的臉紅成西紅柿了,生怕再說話給他理由再來一遍。
她的頭發已經過肩可以紮成馬尾,但因為他摸頭的動作成了習慣,眼下頭發亂糟糟的。他索性把她皮筋拉下來,順着絲滑柔軟的烏發輕松扯下,然後五指伸進去散了散,“等會我重新給你梳。”
梁璇小聲抗議,“我有手啊……”
齊業騰拉開皮筋彈了彈,“你看看你怎麽梳的,這麽容易就掉下來了。”
“……”梁璇敢怒不敢言,因為只有他靠得稍微近一點她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了,這個症狀被列為十大絕症之一,治不好了。
碗還沒洗完齊業騰也不讓她插手,三下五除二洗好刷鍋收盤子,手擦幹淨才解開圍裙,找了梳子給她梳頭。姿勢有點奇怪。他敞開腿叫她坐在空裏,将他們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掌握得恰到好處,比她下手還輕,紮皮筋的手法不是很娴熟,邊梳邊說:“下午你是不是要去工作室?”
梁璇想了想說:“只有阿玲在,我去陪她,中午就去吧。”她豎着耳朵聽見璇媽那邊噼裏啪啦地響,扭過臉看了齊業騰一眼,“你也一起吧。錄音室應該是空的,可以玩一會。”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麽希望齊業騰跟着她混CV圈做一名幕後英雄,可是他要是在YY一出場絕對是全線癱瘓,所以聽聽他的聲音就滿足了。
齊業騰現在除了錄歌寫歌就是閑人一個,不玩游戲、不能随便出門,也是無聊透頂,不答應她都不行。
***
獨自一人守着工作室的阿玲見到這夫妻倆一塊來的愣了一下,旋即抽紙拿筆恭敬地遞給齊業騰,咽了口口水,眼睛瞪得大大地說:“簽名。”
梁璇太陽穴抽了抽,無語極了,“以後應該會很常見到啊,阿玲你怎麽這麽積極……”
“是噢,反正也是狗仔拍你們也是拍秀恩愛,窮追猛打不放過,真是逼死單身狗,還讓不讓人活了。”阿玲自說自話否定着,半晌反應過來,振振有詞地說,“不一樣。我這是以娘家人身份索要的簽名。”
梁璇不好意思,“你再擠兌我小心胖十斤哦……”
阿玲瞪眼,“明明瘦了!”
梁璇噤了聲,站在旁邊一向謙和有禮的齊業騰卻開了金口。
“明明瘦了,又不是你瘦了。”
這位避世神隐的高人帶着笑意,五官都顯現着柔和的色彩。
阿玲卻肉麻的打了個寒戰,內心早已淚流滿面。
神啊,快把這對秀恩愛的鴛鴦燒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部叫做如何逼死單身狗,已婚夫婦秀恩愛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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