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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最好的朋友推入喪屍群中送死是種什麽體驗?

如果有這個話題,那沒有誰比郁蟄此刻更有發言權了。

他難以置信地盯着漸漸遠去的越野車,坐在後座上的蔣興文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也許是不忍心看,又或許是不敢看。

蔣興文是郁蟄從小到大就認識的鄰居同學兼室友,最鐵最鐵的兄弟。

他想過自己有可能會被任何人背叛,都沒懷疑過蔣興文一絲一毫。

郁蟄以為自己了解這個人,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三只喪屍一起撲上來抓住他的四肢背部,将他壓在地上,可他卻絲毫沒感覺到痛一樣。

雙手死死抓着地上的泥土,震驚難以置信和憤怒過後,就只有絕望和心灰意冷。

這個世界已經走到末日,到處都衰敗和死亡,步步殺機危險重重,就算今天沒有被背叛,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明天的太陽。

郁蟄平靜地趴在地上,任由喪屍撕扯自己。

可是掌心裏的泥土卻被他攥得變了形。

連畫瞅着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類,這件事的最終結果似乎就這樣了。她晃了晃葉子,沒有多餘感慨,也沒有繼續停溜,重新沿着路朝前走去,并沒有要施救的打算。

自然界弱肉強食适者生存,她見的太多太多了,沒什麽需要同情和不忍的。

何況她也不知道同情是什麽東西。

她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人類的行為,比其他任何動物都更出乎意料更讓人摸不着規律,常常有意想不到的發展和結果。

這也是她喜歡觀察人類的原因之一。

往前走了一段,連畫再次突兀地感覺到了大地在顫抖。

她驚愕地回頭,就發現那個原本已經不會有其他結局的人類正渾身是血地站起身,在他前方,是一面不知何時出現的半人高土牆,牆壁外出現一條溝壑。

一只喪屍掉進了溝裏,郁蟄雙手往前一推,牆壁就倒進溝壑中,直接将喪屍給埋了起來。

泥土很快變硬凝結成一塊,被埋進土裏的喪屍掙紮半響都無法掙脫。

郁蟄擡頭看向另外兩只喪屍,泥土在他的手下變得如流沙一般,很快纏住它們的腳。他拎起仍在地上的斧頭,狠狠朝兩只無法動彈的喪屍腦袋上砍去。

骨肉橫飛,他就像不知疲憊的機器一樣,一下一下,錘子接觸骨頭的砰砰聲不絕于耳,直到将喪屍錘成肉泥才終于罷手。

斧頭當啷落地,郁蟄也跟着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之後,路中央的雜草們悄無聲息地開始向前挪,如漁網般的草根密密麻麻地靠近昏迷不醒的人類。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連畫這還是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人類使用異能,不是在植物的記憶中。

攻擊方式像修煉者使用靈力,但又有些不同,修煉者的靈力存儲在丹田和全身,而人類似乎是用精神力操控。

剛剛那一剎那,她從這個人類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精神波動。

除了精神力,還有她每天修煉時都接觸到的特殊能量。那麽到底是特殊能量激發了人類的潛力?還是人類不自覺地吸收了特殊能量進而改變了體質?

連畫猜測着,有點想把這個人類的腦袋剖開來好好研究研究。

不過念頭只轉了一瞬她就放棄了。

會異能的人類很多,只要她到達人類聚集地,就能随便研究了。

看完戰鬥過程後,只感慨了幾秒,她就繼續前進了。

昨天救完狗後她就決定再也不随便救任何活物,救狗還能勉強接受,救人的性質就太不一樣了,這種荒郊野外荒無人煙的,何況這還是個男性,最容易出事。

連畫閑着沒事幹可是看了很多小說電視,人類故事裏,那些潛心修煉了幾百上千年好容易成精的妖怪們,個個都會愛上人類,最後落得個凄慘下場,千年修行毀于一旦,甚至煙消雲散。

她這麽美,傾國傾城千年難遇,又好容易才度過天劫修成人形。救人就要沾上因果,說不定這個人類就愛上她了什麽的。

連畫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因果這種東西,現在成精的就她一個,仔細想想自己還是極瀕危妖精,放在植物界得受保護的,不能随意跟某個人類靠太近。

妖精出門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

邊走邊想,連畫的葉子忍不住翹了起來,心情好顏色都變得花裏胡哨,一會紅一會黃一會藍的,七彩色轉了個遍。

然而她不想插手,卻有人,不是,有狗不想讓她這麽走掉。

黑狗一直不遠不近地悄悄跟在她身後,它雖然跑得快,卻不太會藏匿身形,何況那些植物都在連畫的感知範圍中,她早在第一時間就很輕易就發現了黑狗的存在。

但連畫也沒有趕它走,只要這狗不上來,不舔她一腦門口水,她就可以當作沒看見。

眼見着人類倒了下去,黑狗不再隐藏身形,迅速跑到他身邊,用鼻子拱了拱,又在他身上使勁嗅了一會。

還活着,沒有死。

周圍的草已經悄然将郁蟄圍了起來,蓄勢待發準備攻擊。

黑狗氣勢十足地朝它們汪汪幾聲,雜草絲毫不懼,甚至還有要将黑狗也一同拖下去的打算。

黑狗又拱了下郁蟄的背,可人卻始終沒醒。

焦急地四處張望了一下,黑狗的視線定在了漸漸遠走的連畫身上。

它汪汪兩聲,速度陡增,不過片刻就跟上了連畫的腳步。

“汪汪!汪!”

仿佛催命符一樣的叫聲讓連畫的腳步也跟着加快。

黑狗焦急地再次提速,快成了一道閃電。

連畫狂奔兩公裏終于停下,匍匐莖叉着腰,葉子怒張地瞪着堵在前方的黑狗。

“你這只破狗,到底想幹什麽,再跟着我我就殺了你炖狗肉吃!”

她晃着莖稈威脅。

黑狗使勁甩了甩尾巴,往來時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連畫,希望她跟自己一起回去。

“救人是不可能救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你管的太多了!”連畫看都不看它,一邊走一邊哼道。

黑狗不敢上嘴咬她,就堵在她前面不讓她走。

連畫自然有辦法離開,她直接腦袋一縮鑽進了土地,從地底走她的速度反而更快點。

黑狗刨了會土,鼻子使勁嗅了一會,發現真的找不到她之後,這才垂頭喪氣地放棄。

它重新跑回了郁蟄倒下的地方。

此時昏迷的郁蟄已經被龐大的草根完全包圍住了,草根組成的巨繭努力将他往地底拖。

黑狗張嘴咬在草根上,順利咬斷了幾根,可雜草最堅韌的地方就是它的根,斷了一根還有更多的補上。

不管黑狗怎麽努力都沒有将人拖出來,只能站在一旁狂吠出聲。

眼見着人就要被拖入地底,原本因為力竭而昏迷的人約莫是被犬吠聲吵到,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郁蟄茫然地看着纏住自己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在哪。

努力擡了擡指尖,胳膊被纏得死死的,完全無法動彈。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古怪,像是哭又像是笑,在此情此景下,如果是一般人見到,可能覺得他是瘋了。

但郁蟄就這麽大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後,他再次擡起指尖,一抹光亮突兀出現。

被光觸碰到的草根猶如被大火灼燒了一般迅速後退。

前方已經走出十裏地的連畫腳步突然一頓。

這個感覺,是光!

哪怕隔了十萬八千裏她都能感覺得出來,是非常純正又炙熱的光,不是白熾燈也不是LED能發出的東西。

腳步一拐,連畫完全忘記剛剛自己說過什麽,嗖一下開始往回蹿。

驅散掉纏住自己的草根之後,郁蟄将光覆蓋到自己的傷口上,做完這些之後,他臉色已經無比蒼白。

本就受了傷,又強行使用異能,現在透支嚴重。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迷在這裏。

他拼盡力氣往地面上爬。

費力地将自己挪到路邊空地。這裏挨着一棵樹的地盤,雜草不會過來,暫時是安全的。

他松了口氣,還想再做些什麽,然而身體不允許他再做任何事,眼前一黑,他又倒了下去。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似乎看到了有什麽綠色的東西在快速晃動。

連畫就是這個時候趕到的,她到的時候,郁蟄正好閉眼。

她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看着沒什麽異常,她揪住黑狗的尾巴激動地問:“剛剛是不是有光?在哪,是誰?是這個人類發出的麽?是不是他的異能?”

尾巴被扯住,黑狗不敢晃,就朝她吐出了舌頭,非常開心地哈氣,又想湊上前對她抹口水。

連畫連連後退挪到郁蟄身邊,匍匐莖一把拍在他臉上,板着他的腦袋拼命搖晃。

“喂,人類,快醒醒,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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