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八一寵 叛出宗門

肉身和神魂都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祁寒想要喊叫,但是嗓子卻無法發出聲響,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什麽,眼前卻是漆黑一片。

忽然身上的痛楚陡然減輕,并不是完全消失,卻也讓他大大減輕了負擔。

意識重又陷入了昏沉,恍惚間似乎自己被人輕輕抱起,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浸入了一片溫暖的液體中,原本還殘餘在骨髓中破壞作怪的雷霆之力被一點點吸了出去。

然而伴随着痛苦的褪去, 一股難以言說的灼熱卻從身體深處湧出。

這突兀而陌生的感覺打了祁寒一個措手不及,他有些倉惶的睜開眼睛,視線一片猩紅,熱血在他的胸腔中湧動, 然後化作熱氣蒸騰了全身。

我這是……怎麽回事?

祁寒痛苦的忍耐着,疑惑的想着。

按捺之中,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祁寒張了張嘴,這一次依舊沒有說出任何話出來,那人轉過身來,漠然的看着他, 冰冷的神色激得祁寒內心一陣刺痛。

“……”祁寒的眉間染上了一絲悲傷,他的唇開合間無聲的默念着這個名字。

玉栖弦忽然笑了,那笑容似是解脫,像是擺脫了什麽重負一般, 忽然他的身體慢慢朝後仰倒,心口處的布料有紅色慢慢暈開。

看着這般的場景,祁寒眦目欲裂,盡管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幻覺,或者說是自己的心結。

因為這樣的一幕,他并沒有親眼看過。

當初在他修成玄玉妖軀殺回浩渺宗之時,他卻只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墓碑,他逼問那些長老,卻是得知在當年自己“死後”,玉栖弦便因為心魔已深無藥可醫,已被處死。

聽到這個消息,他一時激動,殺光了浩渺宗的長老,然後抽出了動手的那個長老的魂魄進行了搜魂。

而在那長老的魂魄記憶中,祁寒所看到的玉栖弦的最後一幕,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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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場景,已成了祁寒的心結,乃至将要發展成心魔。

為什麽要露出那樣解脫的表情?!為什麽不反抗!!

你不是……非常想要殺我麽?!

如今再次看到這樣的場景,祁寒雖知道這不是真的,因為現在的玉栖弦還好好的活着,他應該……正呆在客棧裏等着自己。

但他還是伸出了手,緊緊的抓住了玉栖弦,接着狠力一拉,将對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當他擁住這一具體溫稍低卻帶着生機的軀體之時,祁寒忍不住發出了無聲的滿足嘆息,手越收越緊,察覺到懷中人的掙紮,他不滿的張口,由于現在體內沸騰的血脈影響,他身體的部分皮膚已經隐隐露出了蛇鱗的紋路,口中也生出了兩顆毒牙。

他咬住了那人的脖頸,将毒液注入了進去,待到對方的掙紮力度逐漸減弱之時,祁寒的大腦已經是一片混沌,後面所行之時全靠着自己的本能來行動了。

……

一夜滿足。

**

祁寒是被樓下和街外吵嚷的聲音所驚醒的。

“流光城戒煙!!所有人員一律不得離開!!”

“別擋道!官府搜查!”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身上罕有的舒爽,頗有幾分再睡一陣的意願,然而一聲窸窣聲響引起了他的警覺,祁寒猛地睜開眼,正要查看情況,忽然愣住了。

……他的懷中似乎正攬着一個人。

祁寒的手指有些顫抖,面上的表情也十分僵硬,耳邊傳來了黑茗帶着幽怨的聲音:“尊上,您春宵一度倒是痛快,辛苦我在外面守了一夜啊。”

祁寒只覺得渾身血液先是被冰凍住了,然後又快速的沸騰了起來,順着渾身的血管脈絡奔騰,最後一同湧上了臉。

簡單來說就是他臉紅了。

他憶起先前昏沉之時所見景象,那時候只以為是在夢境,所行之事肆無忌憚毫無約束,卻想不到這些都成了現實。

懷中的玉栖弦雙目緊阖,面上沒什麽血色,原本整齊束起的頭發已經散了,油光水滑的烏黑長發披散在胸前、背後,稍稍遮掩了一點那赤/裸的上身還有白皙如玉的後背,他本來就生得極好看,現在這副被蹂/躏過的模樣更是令人熱血沸騰,生出一些不敬的想法出來。

祁寒的目光稍稍掠過玉栖弦身上的那些青紫的咬痕,還有淤痕,用腳趾想也知道是怎麽來的,而那些痕跡更是幾乎遍布了對方的渾身上下,昭顯着他昨夜将對方折騰的有多慘。

他有些不敢看了 ,連忙把視線移到玉栖弦臉上。

然而這也好不到哪裏去,玉栖弦的唇咬破了,不知是他自己咬的還是被祁寒咬的,他的眼角猶自帶了一點淚痕,祁寒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那股沖動再次湧起,忙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旁邊的黑茗不怕死道:“不愧是九嬰血脈,果然精力旺盛!”

祁寒甩了一個眼刀過去,他猶豫了一下,正要下床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

“就是這裏!诶大人您可小心點,那裏面的兩個似乎是會武功,昨夜我見其中一個扶着另一個住進來,兩個人身上都血淋淋的……”一個聲音壓的極低道,然而以祁寒的耳力自然是将對方說的每一個字都挺清楚了。

他腦子稍微一轉便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昨夜他與師無涯在皇宮中的那一鬧恐怕是被人給發現了,現在流光城全體戒嚴,開始搜查犯人,皇宮被屠此時非同小可,恐怕介入搜查的不止有凡人還會有修士。

目光中閃過一道寒意,祁寒視線轉向玉栖弦的時候卻又稍稍柔和下來,玉栖弦還未醒來,昨夜他意識不清行事沒個輕重,想必對方吃了不少苦頭……

祁寒無聲的嘆了口氣,想他回來之時對玉栖弦的抗拒,但是現在看他這副模樣忽然間什麽都煙消雲散了,僅餘下一點憐惜鋪在心底,泛起一陣溫柔的漣漪。

果然自己就是喜歡犯賤麽?

這般想着,祁寒俯身在玉栖弦耳邊輕聲道:“師兄,欠我的,你就準備肉/償吧。”

他這般說着,手下的動作卻無比利索,幹脆利落的用被子将玉栖弦裹住抱在懷裏,祁寒瞥了黑茗一眼對方便乖乖跳上了他的肩頭,剛做完這些外面的人猛地踹開了門,有一金丹修士提劍站在那裏,冷冷看着他們。

那店小二對他道:“上仙,就是他們!”

祁寒嗤笑一聲,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中,然而現在他抱着玉栖弦不好出手打架,幹脆直接轟碎屋頂,腳下一踏便出了房間。

那修士連忙追上,被留在客棧的捕快與店小二對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祁寒帶着玉栖弦因此行事多有顧及,而那金丹修士則沒這麽多拘束了,他本是皇族供養出來的修士,簽下了血契,現在皇宮一夜事變,自然要出力。

只是他還是有些顧慮,因為他感覺出自己所追趕的那人不過築基修為,這一認知讓他有些遲疑,不知是不是有詐。

而對方懷中所抱着的那個,似乎是個普通人,因為祁寒背對着他,所以那修士見那被風吹拂着的長發,還以為是這修士從哪擄的女子,心中不由生出一陣鄙夷,原先的顧忌也少了不少。

這樣想着,金丹修士取出一件法器來,名曰金睛旗,散發出的氣息十分陽剛,威力也很霸道,他往其中注入一道靈息,喝了一聲,金睛旗頓時分化為數十個小旗朝祁寒包圍過去。

祁寒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神色微冷汗,他什麽都沒做,只是周身忽然散發出一道濃烈的妖氣,頓時那些金睛旗便如無頭蒼蠅一樣失了方向,那修士懊惱的叫喊了一聲,看到自己的法寶被一縷黑色的氣給糾纏到,他見識少還只以為那是魔氣,以為祁寒是個魔修。

他招手将金睛旗收回,祁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神一動,原本附在金睛旗上的妖氣頓時爆裂開來,那金丹修士慘叫一聲,如同折翼的鳥兒一樣從空中直墜下去。

沒了阻攔,祁寒帶着玉栖弦順利離開,他在陰了一把那金丹修士之後還小心将自己放出去的妖氣收了回來,因為祁寒也知曉祁宇一死,一些和大宇關系不錯的修真門派勢必會插手,只不過現在消息還未傳出來的比較慢而已,若是讓那些人發現了自己的妖氣,那麽原本一些只是來做做樣子走個場面的修真門派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會嚴肅對待起來。

一個妖族!殺了他們人族的皇帝!!

哪怕祁宇再招人厭惡,一旦牽扯到種族之上,祁寒原本私自的複仇行為立刻會上升為妖族對人族的挑釁。

祁寒對人族沒什麽留戀,對妖族更沒什麽感情,但兩邊打起來的會很麻煩。

黑茗見祁寒收起妖氣的舉動,細長的蛇瞳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

姜百裏稍稍閉了一個小關,出來後發現宗裏氣氛不太對。

他抓了個人詢問了一下,得到的結果令他大吃一驚。

玉栖弦叛變了?!

姜百裏與玉栖弦有過一段接觸,對于這個消息持有懷疑态度,但那人語氣鑿鑿的表示,這消息是宗主親自傳出的,據說是玉栖弦嫉妒自己的同門師弟,對對方痛下殺手,然後又潛逃。

聽他這麽一說,姜百裏猶自有些懷疑,玉栖弦嫉妒祁寒殺了他?逗他呢。

轉念一想,他與玉栖弦和祁寒又不熟,何必為這兩個人費心,姜百裏啧了一聲,決定還是先去看看自己妹妹的情況,希望對方不要還對祁寒“藕斷絲連”。

密室中,蘇淨水面容陰沉,他的手中拿着一道玉符,表情上猶如天人交戰。

他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祁寒體內的青蠍王聯系已失,他不能将堵住壓在生死不知的祁寒身上了,但是手上的玉符提醒着自己,還有另外一道出路。

要賭一把麽?

一個聲音在蘇淨水心底輕輕道。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咳……沒有車_(:3J∠)_

渣作者車技太爛,開一次流下一個黑歷史,而且現在嚴打,害怕_(:3J∠)_(其實就是懶)

假如完結後有機會出個個志的話應該會補上這段吧……不過真的不要抱太大期望,渣作者的車技真心……一言難盡【煙

(感覺出個志幾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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