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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亦從外面進來,逆着光,鑲着金邊輪廓。
走到葛戈面前停下,微微側頭。
“怎麽了?你這表情不太對啊。”
手放在膝蓋上,葛戈低下頭,她現在感覺有些暈。
半晌,她輕聲道:“那天我們走掉以後,席美佳出了點事。”
“什麽事?”
十指擰在一起,“被人侵犯了。”
姜亦愣了幾秒,點頭,“噢!”
他往葛戈身旁一坐,過了會,撈過茶幾上一個蘋果把玩。
“很嚴重?”
葛戈點頭,“嗯,現在精神出了問題。”
“來電話的是誰?”
“我媽。”
“她要你怎麽做?去醫院看她嗎?”
“沒有。”葛戈擡手撐着額頭,又捏了捏太陽穴,“她只是把這事陳述給我。”
姜亦看着她在那有些萎靡的模樣,“這事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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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們怎麽查的?”
葛戈吐了口氣,“查的監控,然後詢問了幾句,那幫人就都招了。”
姜亦把着重點放在最開始,“監控?所以看到我們了?”
“嗯。”
他突然擡手撫上葛戈的後腦勺,往下按在脖子上,捏了捏,“這跟你沒關系,你沒錯。”
葛戈沒有說話,轉過頭看他,目光難得有些脆弱,企圖從姜亦身上得到些什麽的脆弱。
“真的,”他說:“跟我們無關。”
“其實那會我有些察覺了。”葛戈閉了閉眼,“我多說一句可能這事就能避免。”
“我們沒那個義務。”姜亦說:“你記着,這跟你沒關系,不要亂想。”
好一會,葛戈才點了點頭。
七月,今年的七月有些反常,突然涼快了下來,前兩天的燥熱好像錯覺似得。
葛戈穿了長袖長褲,那種冷意還驅散不開。
好久沒見陳彤,她找過來說去看電影。
在下雨,雨勢不大,葛戈答應下來。
郭楠不在,姜亦跟着她們去。
排隊買票,買了零食。
人很多,暑期檔電影紛紛上架,都比較合适學生群體打發時間看。
還遇到了張骁,看過去精神不太好,她身邊另外跟着幾個朋友。
看的不是同部電影,等時間的時候兩人聊了幾句。
“你們兩看電影還帶個電燈泡?”張骁說。
“別亂說,那是我好朋友,從小認識。”
“跟你開玩笑呢,緊張什麽。”
她說的随意,只是臉上表情看過去并不輕松。
“你這是沒睡好?精神不佳的樣子。”
“也不是。”張骁看了她一眼,帶着愁緒,“我很久沒見到李牧了,給他電話也不接,不知道在幹嗎。”
“吵架了?”
“沒有啊!”她搖頭,無奈的說:“前一次見面還好好的呢,聊的東西也比以前多了,哪知道一考完試就沒人影了。”
“估計在忙。”
“忙什麽呀!”她撅嘴,難受不加掩飾,“高考前都沒怎麽忙,更何況是現在,肯定是覺得能擺脫我了,在哪偷樂呢!”
“不至于的,過段時間你再打過去看看。”
張骁低下頭,“都是我纏着他,可能他本身就不喜歡我,現在考完不用碰面了,他也就懶得再遷就我了,肯定是這樣。”
可能覺得委屈狠了,張骁眼底有些紅。
葛戈不知道怎麽安慰,只拍了拍她的肩,“別多想,聯系上了問清楚再說,現在都是你自己猜測的。”
可以進場了,分開各自進了放映廳。
是部文藝片,劇情沒多大起伏,*也不明顯,屬于看過轉身就能忘的型。
葛戈很少看電影,但也知道現在的影片越來越商業化,真正能看的極少。
結束出來去附近的茶座喝東西。
雨停了,地面濕漉漉的,風裏帶着水汽。
陳彤攏了攏衣服,“這都要小暑了吧,我怎麽這麽想穿棉襖呢?”
葛戈看天,陰沉沉的,“周四就回暖了,到時估計又會熱的出不了門。”
“啊,這要命的天氣。”陳彤挽住葛戈的胳膊,“走走走,趕緊去喝熱茶去!”
茶座臨湖,裝修比較古風。
門前泊了不少私家車。
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頭頂是木制框架燈籠,大紅色流蘇垂挂。
姜亦低頭在玩手機,他戳了戳葛戈,給她看手機屏幕。
是郭楠發來的圖片,他在外省旅游,人曬的有些黑,站在某風景區靠牆的地方咧嘴笑。
“蠢不蠢?”姜亦問。
葛戈笑了笑,“看樣子玩的很開心。”
“你們說什麽呢?”陳彤喝着奶咖問。
姜亦看了她一眼,随後将手機屏幕轉過去,“這個。”
陳彤視線掃過,随即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噢,拍的挺好。”
收回手,姜亦沒吭聲,低頭繼續回消息。
自上次争吵過後郭楠和陳彤就沒見過面,兩人也沒提起過對方,郭楠表現的沒心沒肺,事實怎麽樣誰都不知道。
至于陳彤,應該是真的不在乎的,她心裏有人,那個出手幫了她一把的陌生男人。
陳彤志願填在n市,距離葛戈填報的學校有些遠,為這事她挺郁悶。
葛戈安慰她,“車程兩三個小時,周末時候你沒事幹可以過來玩。”
“拜托,那怎麽一樣?”陳彤拿小杯子倒花茶,撲鼻清香,她抽了抽鼻子,接着說:“大學就是戀愛的天堂,我還想着跟你一起泡美男呢,就一個人多沒意思。”
姜亦突然側頭看了葛戈一眼。
葛戈察覺了,看他,“嗯?”
“沒事。”他抿嘴,收回視線。
陳彤在對面笑,張嘴又要說什麽,目光觸到窗外經過的人,突然就頓住了。
“他怎麽在這?”她瞪大眼,顯得極為吃驚。
“誰?”
她快速放下杯子,稍作停頓後緊張的說:“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起身,步履匆忙又慌亂的奔了出去。
隔着大片的玻璃。
暗沉的環境裏,葛戈看着她迅速向一個身影修長挺拔的男人移動。
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對方擡眼朝這看過來。
如玉的臉,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單手揣在兜裏,氣息清冷雅致。
葛戈緩慢吞咽了下口水。
為什麽是席慕禮?
陳彤有些恍惚,變得心不在焉。
奶咖喝完了,又上了一份,她最愛的。
手指輕輕碰觸着杯沿,卻沒怎麽動。
葛戈撈了把瓜子,低頭剝殼。
“剛才那個人就是你上次說的那位?”
“嗯。”她應了聲,“我的消息他很少回,今天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有些意外。”
“噢!”葛戈将瓜子肉一顆顆放在一起,“你們剛才聊什麽了?看他也不排斥你。”
“也沒聊什麽,”她往後一靠,擡頭看燈籠,“就問他怎麽會在這,我就是屬于沒話找話那型,他也沒正面回應,直接說了句好好玩就走了。”
“你知道他叫什麽嗎?”
“不清楚,沒問過。”
葛戈看她一眼,“那你跟他聯系都怎麽稱呼?”
“就叫他先生。”陳彤坐直身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是不是覺得叫老了?太正統了對不對?但我還是覺得叫先生最合适。”
葛戈停了手,指尖在瓜子尖端輕碰,“他姓席。”
陳彤愣了下,“嗯?”
葛戈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說他姓席!”
陳彤臉上突顯茫然,似乎有些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又或者太意外葛戈脫口而出的話,導致回不過神。
眼珠緩慢的來回移動,随後定在一個地方,目光逐漸清晰。
她猛地擡頭,“姓席?!”
“對。”
她因過于驚訝而本能的提高音量,“什麽意思?”
“你覺得呢?”
根據陳彤的反應,明顯已經聯想到席慕禮的身份,只是同樣的也有些難以接受。
機械的撈過杯子抿了口,眉心緊蹙。
“席美佳的哥哥?”她仍舊有些不相信的問。
葛戈稍作停頓,點頭,“對!”
“噢,no!”她擡手扶額,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似得。
“怎麽可能?”她低呼出聲,“這人看着跟席美佳完全不一樣,怎麽可能會是那個暴力女的哥哥?”
葛戈沉默着低頭吃之前剝好的瓜子肉。
陳彤盯着她看了會,雖然仍舊無法接受,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
“好吧,就算是,他們兩個也是獨立個體,不能代表別的。”
姜亦快速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
陳彤想起什麽,又道:“說起來上次你不就是被席美佳哥哥硬帶走的嗎?就是他?”
“嗯。”
陳彤表情有些複雜,“他叫什麽名字?”
“席慕禮。”
她輕聲重複了遍,三個字,咀嚼纏繞在唇齒間。
把席慕禮的身份告訴陳彤,葛戈私心裏希望她能跟那個人保持距離,對方不是善者,就算長的道貌岸然,也無法抹掉對方時不時的瘋狂舉動。
但此時見着陳彤的表現,很明顯,葛戈的希望沒有達成。
陳彤不單喜歡着這個人,在得知他名字後,似乎因這意外收獲而有些愉悅。
葛戈有些不太踏實的預感,總覺得這不是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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