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千百地球

一覺醒來，楊晨一邊洗漱，一邊回想着這一天裏，不，這一個月裏發生的事，如在夢中，甚至比夢境更為離奇。一個月前，那仿佛堆滿世界的屍體，一天前，那似乎無所不能的仙人……雖然平時做夢也不少，卻也沒荒謬到這地步，看起來，倒象是玄幻小說中的情節似的。想到小說，楊晨又偷笑起來，沒想到方仲永這神仙般的人物，也突然迷上了玄幻小說，整整一天，除了指導自己練功，就一直抱着電腦在看，還不時的拍案叫絕，幾次差點被他吓得走火入魔。不過，神仙就是神仙，方仲永看書的那個速度，又把楊晨吓了一跳，一部近百萬字的《子不語》，竟然十多分鐘就讀完了，偏偏他還不滿足，直纏着楊晨要同樣級別的好書，搞得他異常郁悶，這樣的書，哪有這麽多給他看的，那寥寥幾本，以他這速度，還不在一兩個小時內全部搞定？後來，楊晨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二流三流的小說也全部推薦給他，總算讓他安靜下來。

出了衛生間，卻見方仲永已經在客廳裏等他了。楊晨一奇，“老方，那些書你都看完了？”

“哪有？那麽多書，就算我看得再快，也不可能現在就看完。只是一本不如一本，越看越覺得無聊，後來幹脆就不看了。”方仲永解釋了一下，又道：“我剛才又用神識搜索了一遍，整個地球上，确實只剩我們兩人了。”

楊晨突然想到個問題，便問道：“老方，我問你，假如你來殺的話，能不能在幾分鐘內把所有人殺光？就象現在這樣。別多心，我不是懷疑你是兇手，只是随便問一下，作為參考”。

“參考？什麽參考？”方仲永想了想，搖頭道，“我做不到。若是幾分鐘內毀了這個星球倒是不難，無聲無息的殺個人，也很容易，但要這麽一個個來，瞬間弄死幾十億人口，我的能力還不夠。”

“那就是說兇手的修為在你之上了？或者說，兇手有很多人了。老方，象你這樣的修真者，一共大概有多少人？有多少比你強的？另外，聽你說，除了地球，還有許多文明存在，會不會是哪個高科技文明幹的？”楊晨一邊思索，一邊問着。

方仲永顯然有些疑惑。“你說的修真者，就是玄幻小說裏的那些吧，和我這樣的求道者倒也差不多，不過，這些年來，我見是見過一些，但別說比我強，就是修為和我稍稍接近些的，也一個都沒有。至于外星文明，這個地球已經發展得不錯了，比這地球先進的，沒有幾個，而且都在宇宙另一端，以他們現在的能力，還到不了這兒，別說殺人了。”

“這個地球？”楊晨聽方仲永多次這麽說，不由有些奇怪，“難道還有別的地球不成？”

“是啊，不但如此，我見過的每個文明星球，都稱自己為地球，而他們的文明，包括種族，語言，科技，文化，都與我們這個地球差不多，所以我把這兒叫做母星，把其它地球依次排序。”方仲永耐心地把自己這近三百年裏的見聞大致介紹了一遍。

聽着這些奇聞逸事，楊晨開始時饒有興致，後來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了，等方仲永說到将各文明星球一一編號時，打斷了方仲永的介紹，“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有了個奇怪的想法，你看我們現在，象不象實驗室裏的小白鼠？”楊晨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道：“我們進行科學研究時，往往找一批初始狀态相同的樣品，編好號，分成幾組，然後放到各種不同的環境中，看它們後續發展的不同。老方，依你看，我們這個宇宙，是不是有點這種味道？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些已經不能算是巧合的巧合。”

說到這裏，楊晨顯得有些沮喪。“我們這些人，恐怕都是另一世界的智慧生物創造出來的實驗品吧。”再看看方仲永，卻見他低頭沉思不語。過了一會兒，方仲永擡起頭來，有點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我有點明白為什麽老祖指名要我找你了。”

“老祖？”楊晨又有些疑惑，“昨天就聽你說，你是那個老祖派來找我的，他是你師傅嗎？怎麽會找上你的？又對你說了些什麽？他的本領該比你大吧？”

一連串的問題，方仲永都有些招架不過來了，只好把小時候遇到陳抟的那段經歷一一道來。楊晨聽了，卻更奇怪了，“聽你這麽說，那個陳抟老祖，還沒你牛，你都不行，他怎麽會預知未來的？”這一點，方仲永道行大成，知道自己已遠勝陳抟時，就曾想過，卻始終不得其解，現在楊晨問起，也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眼見毫無頭緒，楊晨也不再想這個問題，自己泡了袋方便面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與方仲永閑聊着，聽他講述各個地球的不同之處，順便也介紹一下母星的近代史。當聽方仲永說起有個星球與地球一模一樣，無論是歷史還是人類，都和母星沒有絲毫差別時，楊晨一口面沒吃下，就含含糊糊地問，“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去看看啊？你帶我過去，該沒問題吧？在母星上你還有什麽事嗎？”

方仲永笑道：“帶你去自然可以，在這兒我也沒什麽事了，主要就是來找你，不過，現在去可不行。按老祖所說，你在将來是異常關鍵的人物，而你現在沒有任何修為，帶你出去，萬一我有個什麽疏忽，你可沒有自保能力，還是先在這兒訓練你幾年再說。”

“幾年？”楊晨顧不得吃面，大叫了一聲。“到底要幾年？現在去不成嗎？你不能替我打通經脈，再給點靈丹妙藥嗎？再說，我以後跟着你混就是了，難道你還罩不了我嗎？剛才聽你說，可沒人有你這身修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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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永正色道：“宇宙之大，別說我不知道的高人隐士，就是那些普通人類，靠着高科技武器，威力也不容小視。我雖能護你一時，卻不能保你一世，難免會有個疏忽。人，還是要靠自己。你若不打好基礎，有我幫你，效果也不會大。以你的資質，跟我學上五年，再加上各種丹藥，該能有所小成了。”

“要五年？”楊晨哀嘆一聲，“原以為再也不必上課了，沒想到還要再學五年。讀個本科也才要四年啊。”

“五年你還不滿足？你知道我當年修煉了多久才能有那成就？”方仲永略顯惱怒。“當年我資質還在你之上，卻足足花了六百多年才達到那境界，當時還以為修煉大成了呢。你現在有我相助，可以少走不少彎路，修煉起來也要輕松不少，難道你還不滿足嗎？”

“老方你別生氣，我也只是說說，嘿嘿，只是說說。我練還不成嗎？”楊晨趕緊陪上笑臉。見方仲永臉色稍霁，忽然又問道：“老方，昨天你把杯子分成兩個，是怎麽回事啊？難道能無中生有，多出一個來，還是你的障眼法？”

“呵呵，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兩只杯子，我也是最近才悟出這種法術的，不過你現在修為太差，什麽法術對你來說都一樣，一樣的練不成，”方仲永笑道。“至于為什麽會無中生有，我也始終搞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能這麽做就是了，這法術百試百爽，從沒失敗過。”

“那你能把我變成兩個嗎？”楊晨突發奇想。不過很快就改口，“不行不行，老方你可別在我身上試，萬一分開後每個我只有一半思維能力一半記憶，我可就慘了。對了，你在人身上試過嗎？”

“唉，我怎麽沒想到呢？”方仲永一拍腦袋，有些懊惱。“我從沒想過對活物施法，只是變出些金銀財物來用，被你這麽一說，現在就想試試了，要是人也能這麽分，倒是有趣得很。”

看見方仲永眼睛直向自己身上瞄，楊晨立刻被吓出身冷汗來，急忙道：“千萬別對我試，我可是未來的救世主，可別不小心被你挂了。要試的話，自己去找些小貓小狗來施法也行啊。”

“這話不錯。”方仲永凝神略一搜索，人便消失不見了。

沒等多久，方仲永便帶着兩只小狗回來，往地上一扔。只見兩只小狗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一只在倒地上一動不動，另一只卻對着方仲永狂吠起來。

“這只就是複制出來的，”方仲永一指地上那條死狗，解釋道，“那兒有好幾條狗，聚在一起在啃食屍體，我都試過了，每次都這樣，複制出來的，似乎只是一樣的身體，而靈魂，或者說生命，思維，卻複制不了。不過，看樣子，被複制的也沒什麽不良反應。你要不要來試試？”

“還是免了吧，要試也等以後找別的人類去。”楊晨趕緊搖頭，不敢稍作遲疑。

只見楊晨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方仲永暗暗好笑，卻裝出一副遺憾的表情，再問：“真的不要？”沒等楊晨回答，方仲永忽然想到一事，又問道：“昨天我突然現身，你只吃驚了一會兒，就不理我，那是為什麽？按理，你這麽多天沒見到活人，該拉住我不放才對啊。”

見方仲永不再堅持，楊晨松了口氣，笑道：“拉住你幹什麽？你是美女麽？看你這樣子，去麗春院做鴨倒是不錯，可惜我沒那興趣。你也不想想，我這麽多天沒見個活人，寂寞是寂寞了，但昨天你突然跳出來，不是鬼怪就是神仙，要是妖怪的話也沒啥好說的，聽你擺布就是了，要是神仙的話，十有八九因為我是什麽天命之子，你有求于我而來，那我還這麽客氣幹啥，架子不擺白不擺嘛。”

“那你後來怎麽相信我了？”方仲永有些奇怪。

“嘿嘿，主要是看你那老實模樣，不象在撒謊，再說了，我那時也想過，你如果真是神仙的話，總有法子讓我答應的，與其喝杯罰酒，還不如趁早幹了敬酒。”楊晨笑道。

“我老實？”方仲永顯然有些不服氣，“那你後來還不是被我耍了？”

楊晨笑了笑，不再言語，低頭收拾着餐具，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以為我真被你耍了？當然，怕是真的怕，不過只是因為關系到自家性命，哪怕有一點點可能，也不由我不怕。其實瞧你那樣子，就知道八成在唬我了，我不過是配合一下，讓你開心開心而已。”楊晨看着方仲永，又接着說，“這些話，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以後我可是要跟着你混的，老方，你雖然本事大，要是不小心的話，也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挂了，那我豈不是沒着落了，所以才提醒你一下。嘿嘿，別生氣啊。”

方仲永一陣無奈。過了片刻，看楊晨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便道：“你過來，我現在傳你方氏睡功第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