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三大禁技

“這……這是什麽身法？”公岐陵目瞪口呆地望着楊晨消失處，心中的震撼實是難以形容。論武功，公岐陵并非一流高手，如果對手是悟慧這樣的頂級高手，确實有可能只憑輕功就讓他鬧個手忙腳亂，乃至就此落敗，可公岐陵一直都以為，無論是誰，無論多麽高明的輕功，總是有跡可循的，而現在，楊晨竟是憑空消失在虛空中，無聲無息，無影無跡，甚至就是高速移動帶來的殘像和微風都不曾出現，這完全打破了公岐陵長久以來的武學常識。若是楊晨靠着這真正來去無蹤的身法對敵，天下還有誰能防住他？若是自己惹怒了楊晨，只怕一個照面就會被他取走項上人頭吧？

想到這裏，公岐陵只覺得背後汗津津的。而且，不僅如此，楊晨在他眼中，一直只是個不會武功的皇室子弟，在他身上，不但感覺不到半點高手氣息，甚至連普通武人的特征都不見分毫，可看他剛才的身法，會是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所有的嗎？能夠把精氣完全內斂，達到這種返樸歸真境界，這楊晨恐怕還不僅是個一流高手，更是個絕頂高手，怪不得能被黃山少林武當這幾個超級門派的掌門人如此推崇呢。公岐陵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巴結一下楊晨。

與公岐陵不同，悟慧已不是第一次見到楊晨這神出鬼沒的身法，但他受到的震撼也絲毫不亞于公岐陵。不同于公岐陵只能想象頂尖高手的速度，悟慧不但本身的武功就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的見識更是廣博，憑着自己少林方丈的身份，悟慧幾乎會遍了江湖上的頂級高手，與其中部分還有深交，因此，悟慧一直都很清楚各派武功的進展，也明白武林中人的極限在哪兒。

相對于公岐陵的猜測，悟慧對這個極限可是有相當大的自信的，他一直認為，後人或許會有武學天才超越這個極限，但也能超過才絕對不會太多。可是，方才在少林寺，楊晨兩次在悟慧有所反應之前，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這一下子颠覆了悟慧多年來的常識，在悟慧看來，這種身法的不可思議，僅次于那個使少林廢墟重現舊貌的神奇法術，甚至還在楊晨的刀槍不入和力大無窮之上。

不過，下山時，楊晨因為怕悟慧出事，沒敢帶他瞬移，只是以飛行術結合輕功來趕路，這雖然也讓悟慧感到驚訝莫名，但畢竟還有跡可循，除了升空時間長些，移動速度快些，還不算是太離譜，沒到質變的地步。所以，後來悟慧一度以為自己在少林寺時只是看花了眼而已。現在，瞬間移動再次出現在悟慧眼前，終于使他相信，少林寺那一幕并非自己眼花，而楊晨确實有着莫大的神通。想到這裏，悟慧更堅定了委曲求全，也絕不能惹怒楊晨的心思。

悟慧考慮妥當，又開始猜測起楊晨突然離開的原因了。憑着楊晨那高絕的身手，要錢可以說容易得很，不可能是突然溜走吃霸王飯，也不會是怕了自己而找借口脫身，剛才外面又沒什麽動靜，應該是他臨時想起了什麽事要去做，不過，楊晨為什麽要走得那麽急？

公岐陵和悟慧還在猜測着，楊晨卻已經回來了。這次他沒用那一閃而現的身法，而是從窗口跳了進來，手上還托着個人。從那人外表來看，應該也是個和尚，只是此刻渾身是血，手腳都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垂着，而受了這麽重的傷，那和尚卻連呻吟也不發一聲，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慧，這位是你們少林派的人嗎？你來看看還有沒有救……”楊晨放下那僧人，皺眉道。

“悲願師侄！”楊晨話沒說完，悟慧已看清了那僧人面貌，不由得面色大變，大叫一聲，就撲上去查看那僧人傷勢。

眼見悟慧又是點穴又是喂藥，一副肅穆的神色，楊晨生怕打擾了他，靜靜站在一邊，并不出聲。邊上公岐陵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與關心則亂的悟慧不同，公岐陵并不擔心那悲願的死活，而是暗中猜測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對少林高僧下此毒手，不用說，嫌疑最大的就是眼前這個神秘莫測的楊晨了，只不知他背後還有什麽勢力，若是和少林火拼起來，自己可萬萬不能站錯了隊……

沒注意到公岐陵不住變幻的神色，楊晨專心地看着悟慧施救，等他停下來歇息後，取出一瓶藥丸道：“悟慧大師，這是武當龍虎金丹，聽說是療傷聖藥，能用得上嗎？”

悟慧搖頭不接，苦笑道：“若是鄙師侄傷得沒這麽重，龍虎金丹自是救命的寶貝，只是現在，”嘆了口氣，悟慧問道：“楊施主，你可知是何人向鄙師侄下此毒手？”想到悲願的慘狀，悟慧看似平靜，心中卻是波濤洶湧，語氣裏自然也顯出股憤怒之意。不過，那憤怒可不是針對楊晨，悟慧畢竟還沒失去理智，知道楊晨若是想對少林僧下手，在少林寺便已做了，憑他的武功，根本不需要有什麽顧忌，而看他的嚣張，也不會等到出寺再幹。

楊晨搖頭道：“令師侄是從飛雞上墜下來的，或許是他……”楊晨看了看全無生氣的悲願，把“功力不夠”四字又生生咽了回去。

明白楊晨想說的是什麽，悟慧也搖了搖頭，恨聲道：“絕無可能，以悲願的功力，駕禦飛雞綽綽有餘，若無人加害，怎會鬧得這般田地？”

“兇手的事且慢說吧，悲願大師還有救嗎？”楊晨問道。

“悲願他現在經脈俱斷，老衲也只能聊盡人事了。”悟慧長嘆一聲，忽然面色一整，恭恭敬敬地向楊晨一揖：“楊施主，要打通鄙師侄周身經脈，老衲功力只怕不足，楊施主功力十倍于老衲，還望不吝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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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楊晨一愣，随即搖頭道：“不是我不肯幫忙，只是我內力太……”

聽出楊晨拒絕之意，悟慧神色一黯，沒想到楊晨又轉口道：“我自然願意幫忙，不過，有個人比我更适合出手，我這就去請他來，請稍待片刻。”說着，整個人又突然消失不見。原來，剛才楊晨一聽悟慧要他出手，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絕，因為他內力實在太過強勁，別說是救死扶傷，就是好端端的武林高手，被他這麽來一下的話，只怕也是不死即傷。不過，楊晨随即又想，若說是自己內力太強的緣故，恐怕也不算什麽道理，因為內力高的，可不僅是自己一個，方仲永那老怪物無論內力還是法力，都遠強于自己，卻都能控制自如，要救人的話，找他自然是最好了。

瞬移到麗春別院方仲永常住的房間，楊晨見方仲永不在，也不着急，神識散出，幾乎在瞬間就籠罩了整個許州城，可奇怪的是，仍然沒有方仲永的影蹤。

難道這家夥去別處閑逛了？楊晨不由的有些發愁了，若是何維，黃山來客他們不見了，楊晨是半點都不用擔心，只要神念一搜，哪怕他們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輕易找到，可方仲永就不同了，他不在許州，也未必見得在大唐的其它城市裏，甚至未必還在這個星球上，而搜索整個星域，以楊晨現在的程度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些。

“何維，等一等，你知道老方去了哪兒了嗎？”楊晨叫住匆匆而過的何維。自從楊晨把各種新産品的經營權都交給他後，何維似乎真正找到了經商的樂趣，一時間，竟成了麗春院最大的忙人。

“方前輩？我知道。”何維點點頭，但表情卻有些迷惑，說道：“方前輩和我們說過，如果你回來了，就告訴你，他去了一個叫314星的地方，還說什麽玉碎了。”

“玉碎？憑老方的實力，還有誰能逼他玉碎？”楊晨一愣，随即醒悟過來，把在314星分別前，方仲永交給楊晨二號的溫玉複制出來，果然，那塊玉不但是碎了，甚至連粉塵都沒留下什麽。

難道二號遇到危險？楊晨不禁擔憂起來。這塊溫玉可是經過方仲永加持的，若非經過強力打擊，絕對不會有事，可現在碎成那樣，可見其危險程度。當然，也有可能是二號為了找他和方仲永，自己捏碎了它，不過，憑楊晨對自己的了解看，二號該不會做這種事的，這麽說，他該是出事了。

但願方仲永還趕得及救他。楊晨暗暗為另一個自己祈禱着。只可惜自己法力還不夠進行如此長距離的瞬移，無法趕去替自己的分身分憂。

定了定神，楊晨想到了另一個急需救援的家夥，不禁嘆了口氣，看來，方仲永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

重新瞬移回少林酒樓，悟慧心急火燎地迎了上來，問道：“楊施主，那人可曾請來？”

“不好意思，那家夥出遠門了。”楊晨苦笑道。橫跨了大半個宇宙，這個遠門，确實夠遠的。

“那，楊施主能不能……”悟慧失望之餘，又在打楊晨的主意了。也不能怪他，悟慧年輕時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受傷的是他一位師兄，傷勢遠比現在為輕，但悟慧內力也遠比現在為弱，施救的結果是悟慧內力不支師兄傷勢加重而亡。現在，悟慧武功大成，功力自然不可與當時的自己同日而語，可悲願的傷勢也遠比當日那位師兄來得重，而更關鍵的是，悟慧對自己已經失去了信心，不敢貿然動手了。

悟慧知道，現在自己不敢随便動手，可遍觀當今武林，內力明顯強過自己的，又能有幾人？要想在片刻間找到其中任何一人，只怕是比登天還難。除了楊晨，這附近能找到的武林高手，別說能有自己這番功力，就是及得上公岐陵的只怕也未必能有一個。現在，悟慧最大，也是最後的希望，全在這個來歷神秘的楊晨身上了。悟慧相信，只要楊晨肯出手，那憑他的內力，打通悲願的經脈只是小事一樁，關鍵就看他肯不肯出力了。

感受到悟慧焦急而又灼熱的目光，楊晨苦笑道：“大和尚，我真的不是不願幫忙，只是我……啊，對了，”楊晨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興奮地問道：“老慧，聽說你們少林有三大禁技，你學過沒有？”

悟慧聞言臉色一變，眉毛一揚道：“三大禁技無不歹毒異常，我佛門弟子習之有害無益，楊施主難道以為老衲練過嗎？”

“老慧你別誤會，我是聽黃山來客說過，三大禁技裏有種心法能吸人內力為己用……”

“阿彌陀佛。”楊晨話沒說完，就被悟慧打斷：“楊施主，這種邪功請勿再提起。何況此功實是損人不利己，吸功時兇險異常不說，得來的內力也會在一兩天內損耗殆盡，實無大用。”

“一兩天就夠啦。”楊晨笑道：“老慧你吸了我的內力去，再用來救你師侄，一定要不了很久吧？”

“吸你內力？”悟慧和公岐陵都是聽得目瞪口呆。武林中人，哪個不是把自己辛辛苦苦修練得來的內力看得比性命還重要？要是聽說自己內力會被人吸走，恐怕包括悟慧和公岐陵在內，任何一人都會拼上老命的。可是，現在竟有人大大方方地請人來吸自己內力，那豈不是比開門揖盜更要荒唐百倍？

“楊施主，你要老衲，要老衲吸，吸你內力？”過了好一會兒，悟慧才結結巴巴地問道。

“沒錯。老慧啊，剛才我可不是騙你，我內力太強，控制不好，你師侄本是九死一生，若是由我來救，那保管是十死零生，所以，救人還要靠你。既然你說內力不足，那我把自己的給你些就是了。”楊晨笑道。

象是第一次認識楊晨一樣，悟慧愣愣地看了楊晨好一會兒，才深深施了一禮：“楊施主甘願舍己救人，大恩大德，少林永不相忘。”說着，悟慧眼中竟有些濕潤了。作為少林方丈，悟慧在內要和衆僧競争，在外要維護少林威名，比起普通武林人物，悟慧對武功，對內力的作用更有番不同的重視，若非悲願素來讨人喜歡，與這師叔更是交好，悟慧也未必肯心甘情願地自損內力救這個死了九成的後輩弟子。而楊晨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自己吸去他苦練而來的內力，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僧人，相比之下，只怕是這個楊晨更象是個佛門弟子吧。想到這裏，悟慧心下慚愧不已，老臉竟是微紅。

當然，悟慧并不知道，楊晨內力雖遠比他深厚，來得卻是無比容易，而且就算失去了，再練也容易得很。要不是這樣，楊晨多半也是不肯作出犧牲的。好比在母星時，獻點血什麽的楊晨絲毫不在乎，反正幾天就補回來了，可若要他獻出一手一腳，或者某個器官，那卻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感激歸感激，悟慧卻也不得不拒絕楊晨的好意，苦笑道：“楊施主，你的好意少林心領了，只是老衲實在不會那門心法。”

“這沒關系，你只要告訴我那秘笈的收藏之處就行了。給我半柱香時間，我就給你取來。”楊晨笑道：“聽黃山來客說，只要被施術者配合，那一點困難都沒有的，你也只要看一小部分就行了，相信老慧你肯定沒問題的。”

“半柱香時間？”悟慧聽得咋舌不已，但想到楊晨那鬼神莫測的身法，倒也釋然，将那卷秘笈的藏處及樣式給楊晨詳細說了一遍。

“好了，我都記住啦。”楊晨長笑一聲，正要離開，忽然又想起一事，返身道：“這玩意或許有些用。”說着，楊晨不知從什麽地方取出個奇怪的瓶子，對着悲願全身各處一陣亂噴。之後，楊晨又拿出三個小盒子，将其中兩個紅色的分別貼在悲願兩側太陽穴上，再将剩餘的一個黑色小方盒貼上悲願心口。

做完這些，楊晨舒了口氣，站起來道：“我去也。”話音未落，人又再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