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空軍大隊

“集合啦，集合啦！”楊晨才瞬移回麗春院，就扯開喉嚨大叫道：“各位老爺爺老奶奶，打游戲的先放一下，看電影的也先暫停吧，有大事啦！”

“楊兄，什麽事啊？怎麽不用大樓廣播？”出乎楊晨預料，叫了半天，麗春院那些老人一個沒出現，反倒是淩世傑這個客人跳了出來。

“啊，對了，廣播！呵呵，我一時把它給忘了。”楊晨突然醒悟過來，這麗春院房間的隔音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就憑他這麽叫，裏面的人能聽到才怪呢。想不到自己這個先進星球的來客還需要落後星球的土著提醒，楊晨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淩公子，你家老爹呢？我有事找他，西夷二十五國聯軍又來進犯了，我現在要你們武協的門派登記冊，好根據地址去各地通知軍情。”楊晨邊走邊道。

“西夷二十五國聯軍？真的？”淩世傑驚訝之餘，卻是帶着幾分歡喜。

“應該錯不了，消息是少林悲願大師帶回的，現在少林寺已經在召集人馬了。”楊晨走進大樓總控室，拿起話筒叫道：“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我是楊晨，現在有急事要和大家說，請大家馬上下樓，在門口草坪上集合。”

楊晨放下話筒不久，就有老人陸續從樓上下來。也不知是因為身有絕世武功還是童心未泯，好好的樓梯竟然只有寥寥數人使用，大部分老人都是拉開窗戶直接跳下，另有少數坐電梯還未覺得膩的，在兩部電梯中擠作了一團。

不一會兒，除了七個老人有事外出，還有一個老頑童死都不肯放下手中的游戲機外，百花幫原來的兩百多位長老，以及新收的近三百位老人都到齊了。而黃山來客，淩雲龍，馬氏兄弟等普通弟子或客卿也大多到場了。

在聽說西夷聯軍進犯，大唐邊軍再次潰敗後，衆人群情激憤，不但方遠揚，何維等年輕人叫嚷着要上陣立功，就是一些素來不怎麽喜歡練武的老人也紛紛表示願意為國出力。經過楊晨和淩雲龍等人的讨論，由淩雲龍帶領一百位百花幫長老，外加武協坐鎮的高手，前往各處傳訊，而其他人則全部由楊晨率領，當即啓程趕赴戰場。

麗春院門前的草坪雖大，可當楊晨一口氣複制出數百架飛雞後，還是顯得擁擠不堪，最後只得等一架升空後，楊晨再複制另外一架。很快，趕赴前線的四百五十人便已人手一架飛雞，在半空中集合了。

四百五十架小型飛雞，雖然還遠遠談不上什麽遮天閉日，甚至比起母星的幾次大規模空戰都還頗有不及，但在地面上淩雲龍等人的眼中，卻已是無比壯觀了。看了這等陣勢，淩雲龍甚至有些後悔，不該接下這麽個任務，可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是其中一位，心中不禁又有些得意。

至于天上的衆人，則又是另一番感受。對這些“空軍”來說，看着越來越小的地面景物，看着遼闊的大地被自己飛快地跨越，自然會有種特殊的優越感，征服感，只覺得自己掌握着一切，整個大地皆在自己腳下，可是，與此同時，若是仰望藍天，卻又會發現天空的無邊無際，在那巨大的天幕之下，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架飛雞，甚至是整個飛雞群，都顯得那麽的渺小，在大自然面前，剛才的強者似乎一下子又變成了弱者，片刻前還覺得一切都在掌中的萬物，仿佛一切都到了掌握之外。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個星球上有史以來最為浩大的飛雞群還是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轟動，每經過一個城鎮，就會有無數人在地面上仰望，追逐，若是飛得低些，甚至還能聽見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這可讓天上的諸人，尤其是方遠揚等幾個年輕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當飛抵大唐軍上空時，方遠揚竟然提議再去飛上一圈兜風，自然，還沒等下地，方遠揚就被黃山來客罵了個狗血噴頭。

與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不同，當這個龐大的飛雞群出現在眼前時，城頭上已快陷入絕望的大唐軍首領，折沖都尉馮其昌無疑是看到了一顆超級大的救星。這些天來，西夷聯軍的鐵甲車陣搞得他都快要發瘋了，馮其昌日思夜想，總算是想到了這個仿佛全無破綻的車陣的一個弱點，那就是駕駛飛雞從空中進攻。這個方法具體是否可行，馮其昌自己也絲毫沒有把握，但這已是他最後的希望了，然而，現在整個大唐軍竟然都找不到哪怕是一架飛雞，僅有的幾架都派去報信求援了，若是等它們回來，或是等當地百姓做出新的飛雞來，只怕城早就被破了。

正在絕望之際，老天象是聽到了馮其昌心中的願望一樣，竟給了他如此多的飛雞，這如何不讓他喜出望外？有了這麽多的飛雞，足夠進行大規模的空中襲擊了，說不定就此被他扭轉戰局，而且，更重要的是，來的還不僅僅是飛雞，更有駕駛飛雞的那數百位武林高手。能駕駛飛雞的，武功定然不弱，至少內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強，這數百位高手倘若使用得當，作用恐怕比千軍萬馬還大。

因此，當楊晨等一幹人從飛雞上下來後，無不被這位大唐軍統領吓了一跳，那馮其昌瞧他們眼神，分明就是色鬼見了美女，或是財迷見到金子時的那種眼光，縱是楊晨等人個個藝高人膽大，也被看得心裏有些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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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不是馮其昌嗎？這裏是你最大嗎？”楊晨突然認出了這個大唐将軍，當日他為淩雲龍搶回銀虎牌時，這個馮其昌就是那女賊的護衛。

“是，現在是我最大了。”馮其昌神情黯然，把“現在”兩字說得特別的重。

“老馮，你不記得我了？”楊晨見馮其昌沒什麽反應，不由奇道。

“啊，你是楊少俠！”經楊晨提醒，馮其昌把目光從那停了滿地的飛雞上移了回來，立時便認出了楊晨，不由興奮地叫了出來。當日楊晨顯露的功夫，給了馮其昌無比深刻的印象，現在他的到來，無疑是一大臂助，也難怪馮其昌這麽開心。

“啊，黃山前輩也來了！真是失禮了。何二公子，你也來啦！小飯和尚，是你？淩少俠……”等楊晨特意讓開身子後，馮其昌目光掃過前來的衆人，臉上的欣喜越來越盛。想不到第一批來援的好漢中就有這麽多好手，加上這些飛雞，一定要給那些西夷鬼子一個好看，嘿嘿。馮其昌心中開心地想着。

“老馮，你不是跟着什麽安東大将軍嗎，怎麽跑到這兒來了？”等雙方見過禮，楊晨開口問道。

“唉！”馮其昌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忽然停了下來，神情凝重地盯着前方。黃山來客等人也一個個都閉緊了嘴巴，齊齊向城外遠處望去。

此時，楊晨也感覺到了大地在微微地顫動着，隐約間，遠方似乎也有隆隆的聲音傳來。難道，是傳說中的鐵甲戰車到了？楊晨一時好奇，展開神念向前探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楊晨突然大聲狂笑了起來。在寂靜無聲的城頭，這笑聲顯得更是突兀響亮。“哈哈哈哈，這就是鐵甲戰車？這就是坦克？哈哈哈，笑死我了。”楊晨捧着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原來，正在向着小城殺來的漫山遍野的鐵甲戰車，根本就與楊晨想象中那些威風凜凜的坦克搭不上邊，既沒有動力系統，又沒有火力裝置，真不知是誰給它取了這麽個令人誤會的名稱的。在楊晨看來，無論是“鐵甲”還是“戰車”，形容這種東西都很牽強，粗看起來，那些玩意确實都是用鐵做的，可仔細一看，分明就是在木板上釘了層比較厚實的鐵皮而已，而說它是車子也同樣很勉強，若硬說這東西是車子的話，似乎也只有一種車子與它最為接近，那就是民工們使用的手推車。

當然，那所謂的鐵甲戰車可比手推車大多了，更确切地說，它就是個大櫃子，一人高的鐵皮櫃，只不過在底下裝了滾輪，同時又有兩個把手供士兵推動而已。楊晨看到，每個鐵皮櫃子後面都躲着三個士兵，其中兩個負責推車，另外一個則悠閑地跟在後面，似乎是三人中的長官，不過衣着卻與推車的兩人完全一樣。

原來這就是鐵甲戰車，不過是生産些鐵皮和輪子而已，應該不會很難，這就沒什麽奇怪的了。楊晨想到自己之前竟以為有人從未來返回，或是有什麽外星人幫助，不禁一陣苦笑，看來，小說讀多了也有壞處啊。

等楊晨笑聲漸止，馮其昌問道：“楊少俠竟能看到西夷大軍？”語氣中有些驚奇，但更多的還是懷疑。

“是啊，那些鐵皮櫃子，就是你說的鐵甲戰車嗎？”楊晨還想證實一下。

“鐵皮櫃子？”馮其昌一愣，随即苦笑道：“那的确是鐵皮櫃子，不過，楊少俠，你只怕猜不到這些鐵皮櫃子的厲害。”

“哦？它是怎麽個厲害法？”黃山來客好奇道。

“現在它們離得太遠，恐怕楊少俠也看不清楚。”馮其昌解釋道：“那鐵甲戰車前方留有三孔，其中一孔用來察敵，其餘兩孔則是火槍口，戰時兩孔輪流放槍，實是防不勝防，萬槍齊放下，恐怕大羅金仙也難以逃得性命，我大唐軍已不知有多少大好男兒飲恨在這鐵甲戰車前了。”

說到這裏，馮其昌顯得很是無奈，閉了會兒眼睛，才睜眼道：“倘若是以命換命，想我大唐好漢也無所畏懼，只是這鐵甲戰車……唉，別說我們沖不到它跟前，就是僥幸沖到前面，又能如何？它不怕刀砍，不怕火燒，上面還裝有倒刺，抹有毒藥，少林派悲願禪師和天山派李長老就因此而身中劇毒，敵人卻一個都沒能傷着。”

“不能隔遠了用暗青子招呼麽？”黃山來客問道。

“不成的。”馮其昌搖頭道：“什麽暗器都沒他們的火槍打得遠。而且那鐵甲戰車足有一人高，西夷鬼子躲在後面，半點身子都不露出來，哪打得着？若是單個戰車還好，還能用飛燕回翔等暗器功夫碰碰運氣，可他們排成車陣，一輛緊挨着一輛，恐怕連只蚊子都飛不過去。”

“開始我們還用暗器從上面繞過鐵甲車，傷了幾個鬼子，可現在他們在車頂上也支起了鐵板，連這都不行了。”馮其昌又補充道：“除非是架着飛雞過去，用大石巨木從半空中砸下，或許還能有效。”

“不錯，好辦法，馮将軍，我們這邊四百五十人，聽候差遣。”黃山來客興奮地道。

“師傅，有這麽多大石頭讓我們砸嗎？而且，聽馮将軍說，那火槍能打得甚遠，我們能帶着大石頭飛高嗎？若是低了，只怕會被打下來，若是高了，不但功力未必夠，只怕也瞄不準了。”方遠揚卻在邊上潑了盆冷水。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激動得有些忘乎所以的黃山來客聞言立時冷靜了下來。

“馮将軍，聽你這麽說，這鐵甲戰車既然如此堅固，想必行動不易，我們能否出支奇兵，繞至敵後突襲？”淩世傑忽然道。

“不成！”馮其昌和方遠揚齊聲道。

“不成的。淩公子，你有所不知，這些西夷鬼子三十年前就吃夠了我們大唐好漢奇兵四出的苦頭了，他們很清楚，論兵法論武功，他們無一是我們對手，所能依仗的，也只有這鐵甲車陣和那火槍了，一旦車陣被破，那些西夷鬼子自然就只有被宰殺的份了，所以，現在西夷鬼子卷土重來，怎麽也不會給我們機會，他們以四輛鐵甲戰車為一組，任何時候都分列四面，寧願有三輛毫無用處，也不願讓我們有機可趁，而那些當官的更是被鐵甲車層層圍着，根本是無隙可趁啊。”馮其昌詳細地解釋了一遍，又有些驚異地道：“想不到方少俠初來乍到，就能猜到西夷鬼子的陣法，着實不簡單啊。”

“嘿嘿，嘿嘿。”方遠揚略顯尴尬地笑了笑，他剛才雖和馮其昌同時喊出了“不成”兩字，但他可不是想到了這些東西，而是出于對淩世傑本能的反感。數月前方遠揚第一次與淩世傑相遇，就被他從身後偷襲，結果失手遭擒，鬧了個灰頭土臉，而現在淩世傑又提出繞到敵後突襲，對方遠揚來說，分明是舊恨重提，那聲“不成”自然也就脫口而出，沒想到倒是歪打正着了。

想了想，黃山來客問道：“馮将軍，你們可曾試過在平地上挖溝或是挖坑，想來那鐵甲戰車也不易跳過吧？”

“這我們也試過了，收效甚微。”馮其昌苦笑道：“我們挖溝，他們自然也能填溝，就算是在道上置好陷阱，也不過是倒下輛鐵甲戰車而已，西夷鬼子人卻不會有事，就是那戰車也很快就能被拉上來。”

“那……能否斷其糧道？”黃山來客又問。

“能斷，卻又斷不了。”馮其昌解釋道：“斷其糧道并不太難，可問題是西夷聯軍根本就不會缺糧。不說他們的辎重，就是每輛鐵甲戰車內，都存有滿櫃的食水和彈藥，光靠車內的儲存，短期內他們就不至于鬧得彈盡糧絕了。要困死他們，難，難啊！”

“要破這鐵甲車陣或許不容易，可要對付它，卻也不難。”就在馮其昌等人埋頭苦思之際，何維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何二公子，你有何良策？”見一直沉默不言的何維忽然發話，馮其昌眼前一亮，趕緊問道。何維雖然因其英俊長相，頂着個“小潘安”的外號，可他的智慧才能卻也廣為人知，并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繡花枕頭，光看他把諾大的何家産業管理得井井有條就可見一斑，若非出了那個何家疑案，只怕整個何家也會交到他的手中。現在他的點子，馮其昌自然不會忽視。

“呵呵，其實也不值一提，就是用鐵甲戰車來對付鐵甲戰車罷了。”何維笑道。

“咦，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啊。”楊晨作為兩次世界大戰之後的母星人，自然聽說過“最好的反坦克武器就是坦克本身”這樣的論調，現在何維初見鐵甲戰車，就能想出類似的話來，的确不容易了。

與楊晨相反，馮其昌聽了何維的建議，卻是大失所望，搖頭道：“何二公子，就算我們也能造出鐵甲戰車，現在也來不及了，等那麽多鐵甲戰車被造好，只怕大唐早已被人給滅了。而若是俘獲西夷鬼子的鐵甲車，一輛兩輛還成，再多卻是不可能的了。我們也曾試過，在遠處擲出長繩鐵鈎來強奪戰車，倒是奪到過一輛，可現在西夷鬼子也學乖了，沒那麽容易得手了。”

“呵呵，馮将軍，你說得是沒錯，不過，有二哥在此，事情就不同了。”何維指了指楊晨道。

“對啊，複制術！”黃山來客一拍大腿，忽然又冒出個想法，興奮地道：“也不用複制鐵甲戰車了，我們用魔炮對付他們。”

“黃山兄，現在哪來這麽多魔炮啊？”馮其昌自是聽不懂衆人的話，見黃山來客也這麽說，不禁心道：“怎麽黃山來客也跟着胡言亂語起來了？”這魔炮不僅造價高昂，其炮彈更是難尋，不但要用專門的魔石來做，還需要內家高手注入內力，十分不易。若非如此，幾炮過去就足以鎮住場面了，又何至于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要魔炮，容易得很。”楊晨一聲長笑，看了看兩旁道：“馮将軍，請下令讓所有城頭士兵退後七步。”

“這……這是為何？”馮其昌心中異常奇怪，現在敵人就快到了，楊晨卻讓守城士兵退後，這不是添亂嗎？

“馮将軍，請照楊公子說的下令吧，你不會後悔的。”黃山來客見馮其昌還在猶豫，便勸說道。邊上淩世傑，何維等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好，我這就下令。”看到衆人對楊晨這麽有信心，再想到他們一直以來的信譽，馮其昌一咬牙，傳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

“砰，砰，砰，砰……”在馮其昌不敢置信的眼光下，一門又一門的魔炮相繼出現在了城頭，不一會兒，城牆上就密密麻麻的排滿了魔炮，每隔幾步就是一門，而每門魔炮旁邊都各自堆着一大堆炮彈，那标志着灌注過內家真氣的瑩瑩藍光，雖然可以說是十分微弱，可不知怎麽，馮其昌的雙眼竟被它們給晃得花了。

“這……這……這……”馮其昌指着面前的一門魔炮，張口結舌，一時竟連話都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