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新任保镖

楊晨這一去，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來。博納雖然知道楊晨或方仲永絕對不可能出事，但也對方仲永去了這麽久感到奇怪，一見楊晨就問道：“方先生在研究什麽法術啊？有進展嗎？”

這麽簡單的問題，楊晨卻是有些為難，摸着下巴想了會兒，才道：“也不算有什麽進展，老方他一點都沒練呢，畢竟沒有把握的事他是不做的。不過，領悟當然是深了不少。”

“楊先生，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法術啊？一定很厲害吧？”博納心驚之餘，卻也有些激動，方楊二人那神奇的法術，他雖然學不了，見卻也見得多了，博納很清楚，兩人的法術是多麽的妙用無窮，複制術、隐身術、瞬間移動、否決……任何一個都比最強的九星魔法還要神奇，還要不可思議，而現在，方仲永正在研究的，顯然是更為厲害的法術，甚至連方仲永都不敢輕易嘗試，這該厲害到什麽程度啊？博納都有些不敢想象了。

“其實，也談不上是法術。”楊晨想了想，轉用漢語道：“用漢語中的話來說，就是領悟天道，做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我和老方讨論了不少時間，據我們的推測，一旦成功的話，我們現在的這些法術，或者是魔法、武功，全都會成為小孩子的玩意，不過，同樣的，它的風險也是很大的，如果我們所想有誤，那所謂的領悟天道很可能成為一條自殺的捷徑，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我們是不會嘗試的，畢竟，現在活得也不算錯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對手，沒必要犯險變強了。”

“領悟天道，天人合一……”博納嘴裏低聲重複着，一副向往的神色。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今天接了什麽任務沒有？”楊晨打斷博納的沉思，問他道。

博納晃了晃腦袋，道：“當然接了，今天總共完成了三件四星任務，還有六件三星任務。這三天來我們做任務做得太猛了，那普斯城四星以上的任務基本上都被我們接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六星任務了，我級別還不夠，接不了這個任務，不過我已經放出話了，這個任務我們博納傭兵團是要定了，相信沒人會來和我們争。”

“哦？什麽任務？”楊晨問道。

博納忽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護送塔特尼斯男爵的女兒到斯班帝國的波圖城，六星任務，報酬八十萬魔法幣。”

沒注意到博納的表情，楊晨随口道：“這個容易，我們先接下來，然後設置同樣的任務，讓全那普斯城的高級傭兵團一起完成護送任務，報酬嘛，每個傭兵團一百魔法幣，唔，對了，每個傭兵團的團長得留在這兒，當我的人質，相信他們會努力完成任務的。”

“楊先生，這個，這個，”博納吞吞吐吐道：“我看，那普斯城的任務都被我們接光了，我們不如親自護送男爵女兒去波圖。”

“咦？”楊晨忽然用暧昧的眼光看着博納：“你不會看上了人家吧？”

“不，不是。”博納猛吐舌頭：“我是想回波圖看看，我小時候就是在波圖長大的。”

“呵呵，你怎麽不早說？”楊晨笑道：“別說有任務接，就是沒任務，我們去看看也完全可以嘛。”

博納松了口氣，開心地道：“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接這任務。”

楊晨和博納都不知道，在他們讨論要不要親自去完成這任務時，雇主塔特尼斯男爵也在和家人激烈地争論着該不該請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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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聽媽媽的話，明天就去把任務給取消了。”男爵夫人溫聲對女兒道。

“取消？怎麽取消？”塔特尼斯男爵顯然心情不佳，聲音也有些大：“魔鬼傭兵團的人都說了，這個任務他們的惡傭兵接下了，現在怎麽取消？難道讓他們找上門來嗎？前兩天那幾個不願意要魔族傭兵的雇主是什麽下場，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嗎？”

“那怎麽辦？我可不答應把凱瑟琳推到火坑裏。”男爵夫人憂心忡忡道：“要不，我們多雇傭些傭兵來保護我們。”

“傭兵？就憑那些廢物？”男爵冷笑道：“萊貝爾子爵難道請的傭兵還少嗎？最後惡傭兵不照樣毫發無傷地将他揪了出來？請那幫廢物還不如不請。”

“那我們該怎麽辦才好？”男爵夫人顯然慌了神。

“父親大人，媽媽，你們聽我說一句好嗎？”身為被讨論主角的凱瑟琳插口道：“其實，惡傭兵的事女兒也都知道，叫奇姆大叔去設置這個任務時，我已經猜到最後會是惡傭兵搶到這個任務了。”

“什麽？”男爵夫婦齊聲驚道。

“凱瑟琳，你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你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男爵夫人不禁埋怨道。

“媽媽，我當然知道後果，那就是由惡傭兵來保護我去波圖。”凱瑟琳安慰道：“媽媽，你也別擔心了，我看惡傭兵也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哪個魔族不是壞人？要是他不壞，為什麽大家叫他惡傭兵？”男爵問道。

“那是因為大家都不了解他。”凱瑟琳反駁道：“父親大人，你可曾聽說有誰被惡傭兵殺了？而他打傷的那些人中，有哪個不是先去招惹他或者先做了壞事的？你聽說惡傭兵做過什麽惡事嗎？”

聽到這幾個問題，男爵夫婦不禁啞然。好一會兒，男爵夫人才道：“凱瑟琳，不管怎麽樣，惡傭兵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危險？那是對敵人危險吧？惡傭兵有這樣的實力，對雇主來說不是好事嗎？你們想想，後來的那些雇主，哪個不是順利地達到了目的？”凱瑟琳停了一下，續道：“媽媽，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斯蒂文大街上的那個天坑就是惡傭兵搞出來的，而且這事還是女兒引起的，當時惡傭兵站在街上，奇姆大叔駕車想撞開他，被他攔下後還出口不遜，甚至用馬鞭打惡傭兵，可就是這樣，惡傭兵還是沒傷害奇姆大叔，只是用魔法搞出這個天坑，吓唬吓唬奇姆大叔。”

“什麽？”男爵夫婦又吃了一驚。不過想想惡傭兵的實力，倒也合情合理。不過，想了想，男爵夫人還是吐了吐舌頭，道：“不行，就算他有實力，我也不會讓粗魯的魔族野蠻人來保護你的。”

“野蠻人？”凱瑟琳不由地笑了：“媽媽，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就是這個魔族的野蠻人，成功通過了三十九項魔導師考核，其中有三十七項是滿分通過，媽媽，你說，假如他這個三十九星魔導師都是野蠻人，神佑大陸上還有誰是文明人？”

看父母還有些猶豫，凱瑟琳又道：“不管怎麽說，這個任務已經被惡傭兵知道了，恐怕我們現在去撤消都沒用了，所以我們也只能相信他了。”

聽到這句，男爵不由地嘆了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我們早點睡吧，明天早點起來接待惡傭兵，既然到了這份上，可不能把他給得罪了。”

如塔特尼斯男爵所料，第二天一早，楊晨便到傭兵行會接下任務，然後和博納一起找到塔特尼斯的別墅。

知道女兒接下來一段日子的旅途将和這兩個傭兵在一起，男爵夫婦雖然不敢流露出明顯的盤問之意，但還是盡可能不着痕跡地詢問着兩人的一切。應該說，兩人給男爵夫婦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畢竟，對于白色皮膚的人族來說，楊晨的黃皮膚和博納的黑皮膚本身就代表着醜陋，而且，楊晨是根本不懂這個星球上的禮儀，博納作為下等人，也只是略微知道一些，因此，兩人的表現似足了昨晚男爵夫人口中的“野蠻人”，在初見的幾分鐘裏，夫婦倆都為女兒深深擔憂着。

然而，接下去的交談中，兩人卻不斷給男爵夫婦帶來驚喜，尤其是楊晨，雖然不懂禮儀，卻保持着基本的禮貌，顯得斯斯文文的，與外界所傳的兇惡形象大不相同，而且，楊晨那淵博的知識、風趣的談吐差點讓夫婦倆忘了是在和一個下等的魔族交談，無論是魔法知識還是生活知識，無論是民間傳聞還是貴族秘辛，楊晨都能侃侃而談，而且往往是一語正中要害，在塔特尼斯男爵看來，楊晨對音樂、美術、建築、美食、歷史，文學等各個貴族才有機會接觸的領域所知都是甚詳，而且，楊晨不僅所知比他這個男爵還多，其觀點竟然處處與自己的驚人類似，若不是因為楊晨的魔族身份，塔特尼斯男爵差點要将他引為生憑知己。而博納雖然在這方面遜色不少，但也不是全然無知，而且在魔法領域，博納的學識也讓男爵夫婦深深佩服。

無論是男爵夫婦還是博納都不知道，楊晨海吹神侃的那一通，他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沒聽說過，楊晨之所以能有如此表現，完全是靠了他的讀心能力。對于男爵夫婦對遠行女兒的不放心，楊晨是能夠理解的，也知道該怎麽才讓他們放心，在讀心術的幫助下，楊晨把男爵夫婦和博納三個人的相關知識拼湊在一起，既比其中任何一人所知為多，且又能大致符合各人的觀點，自然輕松獲得了男爵夫婦的好感，一段時間的交談後，夫婦倆完全抛開了對楊晨和博納的成見，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至少不再是那麽憂心忡忡，也不再反對了。

“楊先生，我女兒的安全就拜托你啦。”詳細交代過路上的注意事項，并一一得到楊晨同意後，塔特尼斯男爵心中頓時一陣輕松，高聲道：“凱瑟琳，都準備好了嗎？快出來吧。”

“準備好了，我已經把行李都交給奇姆大叔了。”凱瑟琳一邊答着話，一邊從內廳走了出來。

“蘇蘇！”楊晨忽然脫口叫道。

“什麽？”因為楊晨說的是漢語，塔特尼斯男爵沒聽清他叫了什麽。

“沒什麽，令愛和我以前的女友長得比較象，所以我吃了一驚，僅此而已。”楊晨強笑道。

“哦？楊先生的女友也是人族的嗎？她現在也在那普斯城嗎？”凱瑟琳好奇地問道。

“不，她和我一樣是魔族人，只是皮膚比較白，長相也和你有些相象。”楊晨眼睛閉了一會兒，才睜開道：“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啊，對不起！”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凱瑟琳趕忙道歉。

楊晨很快便恢複過來，先對凱瑟琳說了聲“沒關系”，然後轉向塔特尼斯男爵道：“既然小姐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是不是早點出發？”

“早點出發也好。”男爵點頭道。雖然心裏還有些不舍，但與楊晨交流過之後，至少那份擔心幾乎不存在了，而且剛才楊晨說女兒象他已故女友，那就更不會有問題了，相信楊晨一定會更用心地保護女兒的。

被男爵夫婦送到門口，楊晨忽然發現那兒停着的一輛馬車有些眼熟，再一看那車夫，頓時恍然大悟，笑道：“凱瑟琳小姐，原來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

“不錯，三天前我們已經遇到過一次了，不過那時楊先生應該還沒見到我。”凱瑟琳笑道：“奇姆大叔，還不快來向楊先生道歉。”

“是，小姐。”奇姆見到楊晨後，心裏早就在打鼓了，可小姐的話又不能不聽，只好抖抖索索地走向楊晨，顫聲道：“楊先生，那天真是對不起了。”那天見識過楊晨那完全可以用恐怖這個詞來形容的魔法後，奇姆差點給吓破了膽子，而在随後的幾天裏，“惡傭兵”的名頭越傳越響，奇姆也是越來越覺得後怕，當昨天聽從小姐的吩咐，去傭兵行會設置任務後，奇姆都已經寫好了遺囑，作好了犧牲的準備，不過，再次看見楊晨後，奇姆靠着遺囑壯起的一些膽子又立刻不見了蹤影。

“沒關系。那天是我主動攔了路，而且還吓着了你，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出乎奇姆預料，惡傭兵不但沒有發怒，反而甚是和藹地向他賠了罪。而楊晨的這種态度，顯然又讓男爵夫婦放心了不少。

令下人牽過兩匹純白的駿馬，塔特尼斯男爵笑道：“這兩匹馬就作為兩位的謝禮吧，不計在酬金之內。對了，兩位的行李都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派人去取來？”

“我們經受過嚴格的訓練，是不需要有行李的。”楊晨微微一笑，又道：“我們也同樣不需要馬匹，因為我們在野外的奔跑速度也不會比任何馬來得慢。所以，男爵大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禮物卻是不必了。”

見衆人都不相信，博納在楊晨授意下，現場表演了一番。在宇航城學武時，博納最用心的就是這門輕功，而且在這上面博納确實也比較有天分，現在“浮光掠影”身法展開，男爵夫婦等普通人自是看得眼花缭亂，完全被博納這種驚人的速度所折服，同時也更為慶幸自己找對了人。

一番道別後，奇姆駕起馬車向城外馳去，楊晨和博納則施展輕功，不緊不慢地跟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