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秋風送爽,惠風舒和, 一晃眼, 太子妃去皇寺為皇帝祈福也有些日子了。

靜承徽重掌宮務, 許是權利養人,平淡的臉上也有了幾分春風得意,人也養的圓潤了些。

“靜姐姐用的什麽養顏膏, 妾覺得姐姐你今日氣色好極了。”

“是啊, 靜姐姐文雅端莊, 這氣度可是一般人沒有的。”

東宮妃們個個有張巧嘴, 口齒伶俐, 對着靜承徽寡淡的眉眼,也能吹出她活色天香, 擁有與衆不同的氣質。

不過背地裏,哼, 宮女出身的人, 說她端莊文雅, 可不就是赤.裸.裸的諷刺。

可沒辦法,誰叫她被殿下看重, 從前文良媛還得寵, 她們都将炮火對準了文良媛, 待姓文的落魄,方知靜承徽不聲不響才是真的厲害。

俗話說的好,會咬人的狗不叫,古人誠不我欺。

靜承徽自然知她們表面奉承, 背地裏恨得牙癢癢,一個個巴不得自己比文良媛下場更凄涼。

不過,忍氣吞聲久了,享受着虛假的奉承,她內心也湧出異常濃郁的快意。

她一定要站得更高,讓看不起她的人都俯首稱臣。

送走了口蜜腹劍的所謂姐妹,文良媛站起來走到銅鏡前,她拿起案上的玫色口脂輕點朱唇,是蘇顏往常愛用的一款。

玫色襯人,蘇顏塗了後明眸善睐,顧盼生輝,最是惑人。

靜承徽盯着鏡中自己,憑什麽自己點了唇,就被玫色口脂襯得臉色蠟黃,眼神暗淡無光!

她将口脂往銅鏡中自己寡淡的臉狠狠擲去,她不甘心!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蘇顏也會色衰愛弛的。

Advertisement

“娘娘,好消息——”

送秋掀了簾子進來,看着室內的狼藉驚訝片刻,随後柔柔的捏靜承徽的手,用絲帕擦去她手指殘留的口脂,眼神十分明亮。

“珠兒派人送了信,那紫茄花粉順利摻入了太子妃的飲食,無人發現。”

“那物藥性烈,再多食些,就算華佗在世也難調理好身子。”

“她若無嗣,娘娘您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靜承徽勾了送秋的下巴,用手指殘留的顏色塗抹送秋的唇,垂眸望着她。

“本宮這麽做,是不是歹毒了些,若殿下發覺了,本宮死不足惜,倒是可憐了你們。”

“本宮是身不由己,沒得選擇。”

送秋搖搖頭,紅了眼眶:“娘娘心最善,若不是太子妃欺人太甚,娘娘也不會這麽做的。”

接着送秋抿抿唇擠出一絲微笑:“娘娘您放心,這事奴婢會想辦法善後,絕不會連累您。”

靜承徽眼底的譏诮一閃而過,等的就是送秋的這句話,她勾了送秋的下巴,寡淡的眉眼間湧出些冷豔的氣質,沙啞的聲線有些像戲曲中的老生,十分低沉。

“送秋,本宮只信任你了。”

窗外秋風輕掃,驚起蝴蝶蹁跹飛舞,靜承徽叫了熱水沐浴,等她梳妝畢尋了借口去泰和殿時,羅瑾乘坐的馬車早就出了宮門。

她望着空蕩蕩的院子,指甲狠狠戳入軟肉,痛的渾身顫抖。

太子出宮查訪民情,她就是三歲小孩都不會信,一定是太子妃,殿下一定是去看那個妖精轉世的狐媚女子了,殿下憑什麽那麽寵她。

靜承徽嗤笑,她倒要看看,這份恩寵禁不禁得大風浪。

蘇顏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小腹有些發熱,人也懶洋洋的沒精神。

屋子裏按蘇顏的喜好擺放許多新鮮花枝,沒有點熏香。

木格子小窗開了半扇,從二樓望出去正對着郡主別苑的後花園,樹木青蔥,嬌花美豔,聲音婉轉的鳥兒嬉戲其中,鳥語花香,原是很清淨适合養身子的地方。

事實上,羅瑾送她來這裏,也存了讓她好好休養的心思。

安知和桃知原本趴在廊下說話,看院裏小六子拿木枝逗得絨球亂跳,聽見屋子裏的動靜後,安知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桃知端了溫得剛好的茶進來,微笑道。

“娘娘醒了,用茶漱漱口吧。”

蘇顏粉色的寝衣繡着綻放的紅梅花,紅梅襯得她修長的脖子更為白皙,線條流暢的鎖骨若隐若現,瑩瑩的一張小臉上雙眸精致,還帶着幾絲倦意。

聽見桃知的話她點點頭,活動了酸脹的胳膊,接過桃知遞來的香茶。

如畫的眉眼見湧起慵懶的意味,波光粼粼的眼眸往門外看去。

安知曉得娘娘是要尋絨球了,她将小格窗全部打開通風後,急急的下了樓,對小六子道。

“別逗絨球了,看它玩得灰頭土臉,待會子怎麽見娘娘。”

“快收拾一下,妥當了送到娘娘這邊來。”

話音剛落,院門就被推開了,安知斂眉凝神,規矩的福身。

“殿下萬福金安。”

小六子抱着髒兮兮的絨球也轉過身來:“奴給殿下請安了。”

羅瑾單手負在身後,腳踏雲靴,頭戴金冠,玄色的錦袍以銀線為飾,端的是公子人如玉,煊貴迷人。

不過,這位“佳公子”的臉色不怎麽好。

他瞥了絨球一眼,前幾日渾身雪白的小東西,今日爪子上全是泥巴,就連腦門都沾着草屑,再看小六子沒規矩的樣,和從前在泰和殿謹小慎微一對比,簡直判若兩人。

羅瑾勾了勾手指,看未央殿這夥人,個頂個的沒個規矩。

他沉了臉,踱步準備上樓去。

沉甸甸的氣氛如有實質,壓得大家大氣都不敢出,殿下要上樓了,小六子擦擦額角的汗松了口氣。

“拿來。”一雙手陡然伸到面前,唬了小六子一跳。

福川恨鐵不成鋼的戳了小六子腦門子,拍了拍絨球的小爪子,圓乎乎的腦袋瓜,收拾幹淨後接過絨球,小跑着追上羅瑾。

“喵喵喵嗚嗚——”

絨球伸出小爪子去夠羅瑾的腰帶,太子爺身形微頓,垂眸回身而望。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福川吓得倒吸口涼氣,生怕面前的爺發起火,要将絨球處置了。

要知道太子羅瑾,是最厭聒噪。

他勾了勾指頭,眼神冷冰冰的,如寒冬臘月裏的冰雪,淡淡睨着絨球。

絨球的藍眼睛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它歪了歪腦袋,對着羅瑾喵喵叫,叫得福川恨不得捂住它的三瓣嘴。

“聒噪。”

果然,太子爺面露嫌棄,冷冷的說道。

完了,福川一驚,絨球要是沒了,太子妃和太子……

羅瑾将視線從絨球身上轉移到福川臉上,嗤笑一下,伸手接過絨球,讓它穩穩趴在自己胳膊上,聲音又沉又低。

“孤那般無情?”

說完他轉身上樓去了,高大的身影十分威武挺拔,如山川般穩重豪邁,和絨球萌萌的氣質……有些不搭。

福川愣神後一喜,還要再跟,羅瑾背對他擺了擺手,是叫他回避的意思。

屋子裏蘇顏披了件外衣,移步到了美人榻上,玉腕上的紅玉手镯襯得她肌膚白皙,完美無瑕的一張小臉上帶着淡淡笑意,她活動活動睡僵的脖子,偶爾用小銀叉子取酸鹽青梅吃。

這些日子她十分嗜食酸物,加上月事也推遲了,蘇顏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都說酸兒辣女,我肚子裏的定是個男孩。”

“可能長得像殿下……”

“要是個女孩就好啦,皇後娘娘和我都會很高興……”

羅瑾透過小格窗看着蘇顏,她嬌小窈窕的身子歪在美人榻上,有種別樣的慵懶貴氣。

他忍不住勾了唇,朗聲道:“若是個女子,又長得像吾呢?”

桃知急忙向太子行禮,羅瑾對她擺了擺手。

蘇顏紅了臉,酸鹽青梅含在嘴裏,她的腮幫子可愛的鼓出一團,說話也口齒不清。

“妾不是說殿下不好的意思,只是女孩相貌随殿下,恐怕有些威武雄壯了。”

羅瑾坐在蘇顏身邊,挑了眉:“無妨,雄壯也無事,皇家女兒不愁嫁。”

原是随意的一句話,蘇顏卻動了真格,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若有殿下這般魁梧的體格,低沉的嗓音,她就有些無法接受,在她的審美中,最好女兒能白皙些,淑女些,這樣她那些漂亮衣服首飾,才能給女兒去用。

“殿下,禁言。”她憤憤的望着羅瑾:“您千萬別亂許願。”

說罷,要伸出手去接絨球。

羅瑾的大掌輕輕撫摸着絨球的脊背,小家夥舒服的直打呼嚕,完全不認生,在羅瑾懷中翻滾撒嬌,完全忘記蘇顏這位舊主。

蘇顏有些吃醋的瞪着羅瑾。

“怎麽。”羅瑾長眸微眯:“房裏醋缸子碎了。”

“什麽碎了?”蘇顏嘆絨球見異思遷,一時不曾回神,下意識的說道。

羅瑾将絨球放下,逼近幾分:“醋缸碎了,屋子裏好大股酸味。”

蘇顏霎時羞紅了臉,眼睜睜看着絨球四足落地,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慢悠悠的走出房間,許是又要去院子裏招花引蝶。

“都怪殿下,絨球不理妾了。”

蘇顏偏過頭,聲音婉轉清脆,嬌滴滴的,人魅而不自知,對羅瑾而言,這就是最大的誘惑。

他喉頭滑動,心裏生出幾絲燥熱,他将人逼到了角落,手掌扣在蘇顏的脖子與後腦處,讓她脖頸不至于酸痛,又能直面着自己。

“怪我。”他斬釘截鐵道,蘇顏肌膚細膩如上好的冰玉,近看下也無一絲瑕疵。

立刻,羅瑾的肌膚就燃起火焰般灼熱不堪,一股熱流直湧小腹,幾乎化作了痛楚,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響很響。

這次的病發的急,但羅瑾不打算用藥,蘇顏,就是最好的藥。

羅瑾輕輕一推,将蘇顏推倒在美人榻上,那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更令他血脈噴張。

蘇顏咬着唇,底底道:“妾懷孕了。”

言下之意,她是無法承恩了。

羅瑾莞爾,勾了迷糊小姑娘的下巴,先細細品嘗了一番,唇齒間嗅到了鹽酸青梅的甜香,他埋在蘇顏的頸窩處,長眸裏閃爍着微光。

“顏兒,要不要騎馬?”

蘇顏被硌着了,腿有些酸熱,她紅彤彤的臉如喝醉了一般,騎馬她自然很喜歡,上次出宮羅瑾就帶着她去了,可現在去,她身子不合适不說,被人看見了也不好呀……

“不妥。”她咬着唇搖頭。

羅瑾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輕聲道:“顏兒小時候沒有騎過嗎?”

噢,蘇顏恍然大悟,唐國公嬌寵女兒,在她小時候,經常騎在父親的背上,父親就在地毯上爬,這也叫做騎馬。

可她這麽大了,殿下會不會被騎垮呢。

如知她所思,羅瑾意味深長的說:“試試便知。”

試試就試試,左右不是自己吃虧,蘇顏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以後……

蘇顏咬着羅瑾的手指,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了,她晃動着腰肢,嗚咽的求饒。

“妾不想騎馬了。”

“妾求你,殿下啊……”

縱馬傷神又累人,蘇顏癱軟在榻上,覺得自己很辛苦,帶着寶寶忍辱負重讨羅瑾歡心,忍不住捂着肚子委屈的看太子。

“妾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

羅瑾抱了抱她,又親了親,蹙眉:“不如宣太醫來瞧,罷了,叫花隐來吧。”

花隐是醫中聖手,能讓羅瑾找她來瞧病,蘇顏覺得自己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都怪殿下。”

她十分的生氣,要不是貪戀羅瑾的懷抱,真想把羅瑾給推出去。

陪着用了些點心,羅瑾又盯着蘇顏用完了藥膳,日暮了,別苑的門終于被敲響。

花隐一襲黑衣,巨大的黑色兜帽遮住容顏,直到了近前才摘下帽子,露出清秀帶着滿滿少年氣息的臉龐。

黑衣黑發,實在是又飒又美。

蘇顏見到花隐十分的興奮,暫時将“失子之憂”抛到腦後,站起來走到門前迎接她。

“先生,我們終于再見面了。”

花隐離開皇室後就極少接觸蘇顏種性子的人,深宮女子生活在小小一方天地間,難有蘇顏這樣單純良善之人,她十分意外,也與蘇顏十分的投緣。

不過,蘇顏的下一句話,卻讓花隐很意外。

“請先生幫我搭脈吧,告訴先生一個好消息,我有孕了。”

話音未落,花隐就神情古怪的看向羅瑾,給太子妃飲用的避子湯正出自她手,只要按時服用,絕無受孕的可能。

羅瑾以手低額,不去看花隐,花隐心裏湧出種很奇怪的預感,她的這位主子,她禁欲清雅的好皇兄,可能在憋笑。

迎着蘇顏亮晶晶的眼眸,花隐有些不忍心,她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

搭脈的結果,自然是蘇顏并無身孕。

蘇顏如遭雷擊,特別是當花隐将實情說完後,她更是憤憤不平,恨不得化身絨球,撓羅瑾幾下才解氣。

“殿下,你好幼稚。”

她真的生氣了。飲用避子湯是她現在身體不好,不适合有孕,她明白的,可于情于理,羅瑾不該瞞着她。

羅瑾被人說過不近人情,也被人說是“冷面閻羅”,被責幼稚二字,卻是人生中的第一回 。

是以,問診完以後,他蹙眉看着花隐,幹咳幾聲問:“孤幼稚?”

花隐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眼下有些青黑,細看下人也十分憔悴。

想來,這些日子在佛寺裏,她并未得到清淨。

謝昀的性子,羅瑾是了解的,孤傲甚至狂傲,他想得到的東西,用盡手段也會搶到手。

花隐真要與他一刀兩斷,并不是易事。

不過他不準備插手,謝昀狂傲,花隐何嘗不是,他們間的情.事,不該他去管。

花隐又給蘇顏開了新的藥方。

“太子妃身子大有好轉,臣以為可以停用避子湯了,補藥繼續服用着便是。”

她微笑了下,若太子妃真的有孕,想必是極為歡喜的。

羅瑾收了方子,聽見蘇顏可以停用避子湯了,心中也大為歡喜。

花隐重新戴上了黑色兜帽,整個人如匿在夜色中一般,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羅瑾,聲音淡淡的:“紫茄花粉,女子服用可致無孕。”

羅瑾的眸色陡然深沉,他接過瓷瓶,咬肌鼓動幾下,危險的氣息從緊繃的唇角四散開來。

“宮裏的手段。”

花隐說完便急急走了,皇寺中的“太子妃”消失太久,會惹人疑。

不過準備與花隐不醉不歸的蘇顏得了信,就有些悶悶不樂了,先生什麽時候再來呢。

羅瑾有些手癢,一忍再忍,無需再忍,他伸出手掐了掐小姑娘的臉頰,觸感滑膩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顏兒想着別人?”

蘇顏從沒見過羅瑾這樣霸道的,她哼哼幾聲反駁道:“先生是女子。”

“女子也不可。”

随着天氣轉涼,耀武揚威了半輩子的陶相國第一次品嘗到了,什麽叫做人走茶涼。

幫他說話的折子呈上去沒半點回音,參他的人卻一路青雲直上,得太子破例提拔。

漸漸的,那些官員都轉了風向,捧陶派都成了倒陶派。

宮裏頭,就連太後也不中用了,太後“病重”,皇帝“病”得就更重,皇後底子幹淨,太子妃去皇寺為皇帝祈福,太子呢,日日在皇帝身邊侍疾,做足了孝子的樣。

那位儲君才是胸有大城府,韬光養晦,終于要對陶氏下手了。

陶相國知道,太子的爪牙遍布天下,他一定還有更多的扳倒自己的籌碼。

第二日,羅瑾就收到了陶相國的陳情書,自列了十條罪狀,請皇帝降罪。

羅瑾嗤笑了聲,将那封折子放在彈劾陶相國的奏疏上。

“殿下準備如何應對?”

謝昀抿了口茶,沉吟發問。

“他确有罪,就依着他,先停職在家。”羅瑾的長指有節奏的敲打着紅漆桌案,深邃的眼眸深不見底,一片寒涼:“不過,他想借此求生,可就太天真了。”

羅瑾緩緩撥動着檀木念珠,聲音沉緩:“我們搜羅的證據,也該放出來了,陶家徹底衰敗,才能永絕後患。”

謝昀颔首,眼眸含笑:“臣知該如何去做了。”

眼看他起高樓,宴賓客,眼看他樓榻人走,徒留滿目瘡痍。

這幾日陶家被抄家的事情,成了街頭巷尾的新話題。

“沒想到陶家心這麽黑,貪墨了那麽多銀錢。”

“何止啊,我聽說陶府的刁奴曾當家打死了人,小小奴才都這般猖狂,可見主子更無王法。”

“是啊,太子爺可是為民除害了。”

“太子爺聖明吶。”

一場秋雨後,雨過天晴,陶氏的案子還需刑部細細的審,不過大局已定。

羅瑾望着空蕩蕩的未央殿,将臨行前從蘇顏耳垂上取下的翠玉耳铛放下,眼神譴倦,是該接她回宮了。

太子妃出宮時靜悄悄的很低調,回宮的消息卻傳的很快。

人還不曾歸,昭和宮那邊就來了消息,要召太子妃過去用膳。

靜承徽在禦花園遇見了二公主,就連高冷寡言的公主都面露喜色。

太子妃一旦回宮,還沒攥熱的掌管宮務之權,又要拱手交回了。

靜承徽不甘心。

梧桐閣舉辦了小型的茶會。

“唉,太子妃娘娘就要回宮了,咱們又見不到殿下了。”

“哼,說得你們平日能見到似的。”

趙姬很毒舌,直白的話讓諸位宮妃都下不來臺,靜承徽淡淡的望了趙姬一眼,用帕子捂着嘴幹嘔一下,待眼底泛起淚光後,拿了一顆酸梅含在口中。

這自然引起了趙姬的注意,她探頭問道:“靜姐姐你怎麽了?”

靜承徽笑得勉強,搖搖頭:“本宮也不知,好幾日了。”

趙姬有雙勾人的杏仁眼,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靜承徽:“沒看太醫嗎?”

“又不是什麽大毛病。”靜承徽又吃了一粒酸梅:“過幾日就好了。”

待諸位東宮妃們離開梧桐閣,靜承徽立刻将酸梅吐出來,又喝了幾口溫茶祛除嘴裏的酸澀。

送秋看得揪心。

“娘娘,她們會真以為娘娘有孕嗎?”

“東宮侍寝的規矩,大家都知道。”

靜承徽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眼眸裏泛起一片陰毒,聲音低沉如雨點敲打窗棂。

“規矩會變啊。”

“等本宮有孕的傳言到太子妃的耳朵裏,你想想,咱們這位太子妃會是什麽心情?”

她會不會怒不可遏,歇斯底裏?靜承徽一想到蘇顏那張完美的臉将出現妒忌,怨毒,羨慕的情緒,她就暗爽,如果蘇顏覺得委屈,和太子吵架冷戰,那就再好不過了。

何況,她有孕的消息也不是自己傳出去的,而是那幫愚蠢的婦人,嚼舌根子亂加揣測!

日後就算查,也怪罪不到自己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加更哦~

老時間零點還有一更~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