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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我沒被碰到,沒事。”尹夏拉了拉楊厚邺的衣袖說。

楊厚邺逐漸自車禍現場收回陰沉目光,對尹夏點了點頭,“沒事就好。”

接着,突然擡手,将尹夏往懷裏一摟,在她頭頂深深地籲出一口氣,“尹夏,剛剛真的吓到我了。”

尹夏沒有動,身體繃得很緊,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摟入在懷,清晰地感受到面前之人急速跳動的心跳,仿佛每一聲都尤在耳邊。

“我真沒事,你……放心。”尹夏眼神渙散,輕輕地開了口,“那輛車的司機可能被氣囊撞暈了,你若認識醫院的人,先幫忙給他疏通疏通,找好醫生吧。”

楊厚邺将尹夏緩緩松開,緊張不安漸漸消失,然而眼中沒有對肇事司機的半分同情之意。

出門前不看好車是否有問題,首先就是這人自己的責任!

尹夏推了推楊厚邺,輕道:“去看看。”

楊厚邺看着現場忙來忙去的人,不動,沒有上前之意。

尹夏這時才發現自己被剛剛那一幕吓得已經不能動彈。

而楊厚邺又不動,負手而立,一副侯爺才不會幫這樣出門前不顧他人安慰不檢查車輛的人的事。

尹夏這次沒有覺着楊厚邺太高傲。

只是覺着,兩個人幹站着這裏不幫忙簡直完全沒有道德可言。

自然,此時好似也有另一種感覺……尹夏輕聲鼓動着楊厚邺說:“現在醫院都下班了,不提前找好人,挂號都待理不理,你若幫了這忙……一會兒我跟你去吃飯。”

楊厚邺登時回頭看向她,勾唇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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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然自若地看着她,意味深長地緩聲道,“答應我以後都不會拒絕跟我吃飯,我就幫忙。”

尹夏:“……”

明明應該拒絕的,尹夏卻輕輕點了頭,“嗯。”

楊厚邺簡直是欣喜若狂的模樣,立刻拿出手機撥給相識的中心醫院院長。

“孫院長,我是楊厚邺……嗯,我有位朋友出了車禍,麻煩幫安排一下……再見。”

完畢之後,得意地對尹夏揚眉一笑。擡手摟着尹夏的肩膀,就将她推到了車中,撐着車門對她春風得意地笑道:“侯爺現在很高興。”

尹夏被他這副沾沾自喜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

誰看不出來他現在很高興?

尹夏坐在車中,等楊厚邺上車後,忍不住問他:“你看上我哪了?”

楊厚邺毫不猶豫地說:“看上你全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海灘邊

柏文睿也就是高貴身份擺在那裏,否則的話,簡直可以稱為楊厚邺的心腹。

之前她對楊厚邺看上她而行為異常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此時卻完全可以确信了。

難得的親自開車,并且沒有咄咄逼人,而是眼梢眉角帶着得意笑容。路過花店,還興致勃勃地下車給她買了一大束玫瑰。這會兒竟也沒有潔癖問題了,将一大捧飄香的新鮮玫瑰往她懷裏潇灑一塞,淡道:“美人配鮮花,但你比鮮花還美。”

這是什麽跟什麽啊,這話還能更糙一點兒嗎?尹夏失笑:“那麽謝謝侯爺了。”

楊厚邺威風凜凜地瞄了她一眼,當了回尹夏肚子裏的蛔蟲,淡道:“話糙理不糙。”

尹夏舉起玫瑰花放在鼻尖聞着,掩飾住被楊厚邺詭異行為逗笑的面容,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是,侯爺說的對。”

楊厚邺突地把臉湊了過來,“禮尚往來,親侯爺一口。”

尹夏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微愣。

楊厚邺貼得太近,幾乎能看到他面上細微的毛孔,皮膚保養得比女人還好。

楊厚邺邊開着車邊向尹夏湊着臉,沒得到回答,“那侯爺親你一口。”說着偏頭湊向尹夏的臉。

尹夏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把他的臉拍開,“別得寸進尺。”

“……”

M體質的侯爺,被打之後,總算是暫時消停了。

片刻後,又哼哼了一聲,好似誰稀罕親你和被你親似的。

窗外街景迅速掠過,尹夏捧着大束玫瑰,偏頭看着窗外,所有腦神經被楊厚邺所占有,思索着被楊厚邺看上,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有時候他冷酷得像變了個人,目空一切,掌握任何人生殺大權,同時又對任何事不屑一顧。有時候又變成另一副模樣,呲牙咧嘴幼稚可氣,斤斤計較着随時臉變兇神惡煞。而也有時候,漫不經心的傲嬌與沮喪,竟也有那麽一絲可愛。

第一次她從尹珊那裏聽來楊厚邺的四個特點,她當時形容他的詞彙就是人渣。

此時,當真是夠寸的了,竟被行為式人渣看上,這若是常與他接觸,豈不是會被他這性格拐得也莫名其妙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在想什麽,到了。”楊厚邺停好車,叫尹夏下車。

尹夏回過神來,看了眼餐廳位置,竟然是她和汪文亮用餐過的靠海的一生一次餐廳。當時汪文亮用他的名字定座位,說辭是以最大誠意來見她,因為一生一次的頂樓餐廳,一個男人一生只能定一次。

而此時,楊厚邺定了這裏。

這時天色已暗,海邊海風吹拂,有很多人在海邊洗海澡,吹海風,吃燒烤,放煙火和孔明燈。

尹夏走在楊厚邺的身邊,兩人被晚風吹拂得臉頰都很柔和。

風在低|吟着旋律,天空在跟着哼唱,唱着溫暖的時光。

海上夜間快艇來回游觀,一閃一閃地閃着燈光。另有發光的海上魚雕建築泛着暖光。

周圍聲音鼎沸,尹夏平素裏聽着會覺煩躁,但此時卻覺心情十分舒暢。

而對于身邊男人選擇的餐廳……漫不經心地問他,“為什麽選擇這裏,不覺着周圍這些人喧嚷吵鬧?”

腳下細沙很軟,尹夏幾次走不穩,楊厚邺順勢擡手摟着她的腰,沉穩地扶着她。

一邊淡道:“侯爺這輩子如果看上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肯定就是以後陪着侯爺會度過一生之人,自然要選在這裏。”

尹夏卻遲疑起來,跟在他身邊走得十分緩慢,楊厚邺也體貼地随着她的步伐走得很緩慢。

尹夏輕道:“你現在處于沖動狀态,算不得數的,否則你也會有後悔的那天。人都會沖動,而往往在沖動時會做出錯誤的決定。身體內的各種激素和神經傳送體的非正常作用,會促使人産生非正常決定,所以總說人需要冷靜,冷靜時考慮出的結果,才能稱之為正确決定。”

楊厚邺漫不經心地說:“你放心我現在很冷靜,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真心情願地與女人結婚,大多都是為了結婚而結婚,所以我沒有直接向你求婚,我多冷靜。”

尹夏和楊厚邺此時就仿佛是在探讨學術一樣,緩聲淡道:“但你考慮的因素不夠多,我是為了結婚而結婚的人,戀愛後就要結婚,結婚後就要生子。女人要為自己以後的生活負責,考慮全面,不能沖動行事,否則會誤了自己的終身。而兩個人生活,性格上至少能夠相合,我對我另一半的要求……”尹夏想了想,繼續道,“就和秦醫生差不多,謙遜文雅,不會和我亂吵架,知道何時該做什麽,有很強的責任心。”

秦醫生?嗯哼,楊厚邺心想還沒将姓秦的真實身份和你說過呢,告訴你吓不死你。

但小白說了,不能對尹夏動硬的。

于是仍舊從容不迫泰然自若心平氣和地點頭:“你說的婚後要求麽?我都能做到。侯爺是男人,自然要一輩子都要讓着女人。”

簡直沒得聊了。

兩人走到一生一次餐廳門口,尹夏突然停下腳步,問他:“如果都能做到,那麽我不想在這裏吃,我想吃燒烤,如何?”

威風凜凜的楊厚邺俊臉登時一僵。

不知怎麽,尹夏倒是喜歡看到楊厚邺的這種反差,總是令她忍俊不禁。

不再看向楊厚邺,轉身沿着海灘,閑庭信步地尋了個安靜而幹淨的燒烤攤,坐下,對老板點了些燒烤。

片刻後,一身高檔西裝的楊厚邺,踢了踢她身邊的座椅,沒好氣的坐了下來。

尹夏拿着紙巾給他擦着他身前的圓桌,一邊淡道:“你的潔癖太嚴重了,哪怕再輕一點兒,我都不會叫你改。我爸的一個朋友,年輕的時候就潔癖的很厲害,到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還沒結婚。你就是從小沒人管着的原因,所以啊,小孩的教育問題很需要認真對待。”

楊厚邺淡道:“你嫁我了,我就不會到五十多歲還不結婚。我如果五十多歲沒有結婚,那原因就是你不嫁我。這對你來說,算不算都是你的錯?”

一陣風吹過。

尹夏石化當場。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理論?

老板陸續上燒烤來,燒烤味兒迎面撲來,楊厚邺再難控制的皺起了眉。

這對他來說,接受有點兒無能。

他就因為這餐飲問題,都很少在外用餐,就是在外面用餐,都要提前差人嚴格把控好廚師的幹淨與否,一切食材都要經過反複消毒清洗。

此時,就這,瞅着就特髒,怎麽能吃得下去?

侯爺的鼻子是用來聞這個臭味兒的?一塊大石壓在身上,比尹夏若有似無地拒絕他還要發悶。

尹夏倒是無所謂,用紙巾擦擦簽頭,再用筷子将簽字上的燒烤夾下來,放到一個擦幹淨的新盤子上,遞給楊厚邺:“吃否?”

楊厚邺冷着臉,淡道:“不吃。”

“不是早就餓了?”

“髒,不吃。”

尹夏笑笑,他不吃就算了,那麽就她自己吃。

尹夏将長發全部放到左邊,一手握着長發,微微偏頭,一手拿着筷子泰然自若地夾着豆腐卷吃着,點評道:“味道很不錯。”

楊厚邺正襟危坐,突然向她要手機,“電話給我。”

“幹什麽?”

“給我。”

楊厚邺的行為永遠不會符合常規,尹夏早已習慣,并且手機裏也沒有隐私,便遞給了他。

楊厚邺接過去就低頭擺弄,過了片刻後,還給尹夏。

“做了什麽?”

楊厚邺淡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唔。”尹夏擡頭問他,“新軟件用的如何?”

尹夏嘴邊兒沾到了燒烤汁兒,楊厚邺偏頭瞧着,忽地擡手伸向她。

尹夏下意識向後一躲。

“躲什麽?”楊厚邺不滿道,“有髒東西。”說着伸出大拇指在她唇角擦了擦,擦完好似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唇後,才泰然收手。

尹夏的耳根有瞬間的紅跡,這該是繼他騙吻後,第二次唇被碰了。

随即見到楊厚邺将蹭過她唇的手指,放到自個唇邊,伸舌舔了一小口,砸吧砸吧了嘴,“味道是還不錯。”

調|情!絕對是調|情啊!

尹夏啞然地看着他。

楊厚邺鎮定自如地拿起筷子,竟然也夾了塊豆腐卷,放到嘴裏,嘗了嘗。

“你……”尹夏眨眨眼,将他調|情的事,有意識的忽略掉,吸口氣,問他,“你不是不吃?”

“侯爺樂意,不行?”楊厚邺說着将她面前的盤子扯到面前,把他的盤子推給她,“你吃這個。”

“侯爺的行為在你眼裏雖然不正常,但侯爺可以為你改掉,全部改掉都可以。”楊厚邺優雅的吃着燒烤,同時問她,“是不是我只要能做到你所要求的另一半的特征習慣,我就可以正式成為你男朋友,并接着做結婚和生子的準備?”

尹夏:“……”

簡直是又沒得聊了。

尹夏不是沖動之人,不會因為男人一時說的好話而意亂情迷,索性不再接口這些話。

這時尹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來後,是之前她讓去楊厚邺公寓為他看診的大夫。

“尹小姐,楊先生并不在公寓。”

“啊。”尹夏都被楊厚邺打岔得忘了這件事,看着好好坐在她面前的楊厚邺,啞然失笑,小黑小白簡直是楊厚邺翻版了,什麽亂七八糟的生病和心疼啊,沒事兒竟耍花腔玩了。

“抱歉麻煩您多走一趟了,謝謝您,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尹夏忍不住笑着諷他:“對了,侯爺不是生病了?”

楊厚邺一本正經地說:“看見你,所有的病都好了。”

尹夏:“……老板結賬。”

楊厚邺根本沒有現金,連錢長得什麽樣,估計都沒怎麽見過,生活上的所有事都由助理操辦,這兩人的第一餐,竟也是由尹夏出錢。

楊厚邺覺着這打擊了他男人的自尊心,“明天,我送你一件禮物。”

尹夏笑笑,沒有應答,也沒有拒絕。

一直到晚餐結束,楊厚邺将尹夏送回到家,楊厚邺都在時不時地說情話,簡直令尹夏哭笑不得。

離別時,尹夏明明白白地拒絕楊厚邺,“如果我今年二十歲,二十五歲,我都可能會接受你試一試,但我現在不是,已經年近三十,不能輕易和任何人戀愛,我要對你負責,而我也清楚,你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侯爺,請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晚餐算是答謝你救我一命的,自然我覺着這些可能不夠,但我義務幫你做了那些程序,現在就兩不相欠了吧。”一個好女人,需要知道何時該拒絕男人,而何時該與男人保持暧昧關系。而對待楊厚邺,自然要嚴肅拒絕,将話挑明。

楊厚邺卻完全不氣餒, 被拒絕也沒有抓狂,只是對她微微一笑:“随你,明天見。”

潇灑地對尹夏飛了個吻,上車,車輪聲壓着地面發出低沉一聲響,離去的跑車如同他那個人一般神氣十足。

尹夏回家,家裏尹媽媽神情嚴肅,坐在客廳裏等着她,而尹爸爸站在窗前。

尹夏腳步慢了下來,突然想到臨走時老爸讓她買雞蛋的。

“回來了?”

尹夏點頭,“嗯,我回來了,你們吃飯了嗎?”

尹爸爸冷聲問她,“夏夏,送你回來的人,是楊厚邺?”

“嗯,是。”尹夏将話語權先行搶了過來,“他在追我,我拒絕了。明天想先去外婆家那裏住幾天,如何?媽,我外婆喜歡什麽,明天我去的時候給外婆帶些什麽吧?”

尹夏的話總是說得很恰到好處,這麽一說,二老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厚邺那天在他們家裏的強勢和無禮,已經在他們心底留下了不易扭轉的壞印象。

“行,正好你外婆認識的人更多,在那邊看看有沒有相當的,回頭我給你外婆打電話,叫她幫忙看着點兒。”尹媽媽說。

尹夏點頭,“好。”

而不知情況的楊厚邺,回去時簡直是飙車回去的,渾身喜洋洋的,全是得意。

他想,尹夏打的那通電話,他可聽到了。

那是她為他請的醫生吧?

嗯哼,看,侯爺魅力多大,你還是心疼侯爺的!

你說的那些話,不就是想要個體貼的男人嗎?看侯爺以後怎麽疼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她人呢

楊厚邺丁點兒沒覺察到尹夏是很嚴肅的拒絕了他,自信心簡直是與生俱來的,還覺着今天這事兒挺順利。

那會兒他剛從海上回來時,柏文睿問他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他說的是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之後柏文睿說他這個決定很好,不出現在公衆面前時,能讓人少讨厭一些。

他當時怎麽回答的來着?

楊厚邺說:“怎麽可能有人讨厭我?柏文睿,就單數阜賓,超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用我的産品,你沒聽見剛才的掌聲有多響烈?”

楊厚邺被小黑管了一天,易怒的情緒有所改變,但自信的勁兒還沒被改變。

所以此時非常之器宇軒昂。

一路飙車回家後,繼續為尹夏準備禮物,已經邁上談戀愛的節奏。

而尹夏,晚上就把楊厚邺的事兒擱腦後了,瑜伽面膜美體,程序不變,仍舊在為自己後半生做積累,堅持做個完美女人無疑。

尹傑一個多月沒跟尹夏聯系過了,尹夏臨睡前時,又接到尹傑電話,尹傑問她新工作适應的如何。

尹夏三言兩語簡明扼要地說工作完成的很好,現在在休假中,明天回外婆家住兩天,再回來繼續工作。

尹傑挺久沒跟尹夏見面了,就約她回來後一起吃飯。

尹夏可能被楊厚邺傳染了,明知道尹傑最讨厭別人叫他傑寶,還是緩聲叫出了這倆字,“傑寶,有時間再給我看看其他工作,我要換個輕松的,比如網站制作,廣告設計,都可以。”

冷峻的尹傑果然發了飙,“尹、夏!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叫、我、傑、寶!”

尹夏雲淡風輕地說:“你不知道你這次給我添了多少的麻煩,回來見面再聊吧。”

尹傑花擦一聲挂了電話。

這一晚,尹夏的夢混亂不堪,累得不行,睡的時間好像比平時的睡夜長了二倍,早上醒來時,雖然一點兒記不得都做了什麽光怪陸離的夢,但休息一晚,仍覺比不休息還累。

翻了個身,閉眼想事兒。而想的是什麽,她也不知道。

過了沒多久,手機竟然響了,是一首她未聽過的音樂,有點兒像印度歌舞電影中的曲子,歡快而節奏強。

尹夏記得明明關了手機的,對莫名出現的音樂聲有片刻的詫異,想了想,記起楊厚邺前一晚動過她手機的。

懶洋洋地伸手将手機取過來,在看到手機屏幕時,突地就笑了。亂七八糟的一晚夢之後的疲憊感,頓時煙消雲散。

趴在床上,慵懶地撐着下巴,晃着腦袋,看着新鮮出爐的開機畫面。

兩只一黑一白的小狗對着個毛線球跳來跳去,滾來滾去,滾到最後白狗的白毛變成了灰毛,跳進旁邊的水盆裏咕嚕嚕好頓蹭水,蹭得渾身濕溜溜的成了落湯狗,身子一抖,腦袋一晃,抖出渾身的水,打得旁邊的黑毛狗渾身一哆嗦,可憐巴巴地瞧着變得幹幹淨淨的小白狗。

雖然天已大亮,但尹夏房間的遮光窗簾着實夠用,房間裏仍舊一片漆黑。

手機燈光映在尹夏臉上,臉頰上開滿了夏季裏的笑容花兒。

一黑一白小狗大腦的身影慢慢消失,手機自動開機,出現了小黑可愛的孩童脆音兒,“夏夏早上好,我是小黑,祝夏夏今天比昨天更年輕漂亮。”

尹夏握着手機忍不住地呵呵呵地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尹媽媽起得早,經過尹夏房間門口,聽到裏面莺叫的脆聲笑聲,納悶地敲兩聲意思意思,推開了門。

探頭往裏看,“一大清早,你笑什麽呢?”

“呵呵,”尹夏笑着回頭說:“媽,看笑話呢,你看麽?”

尹媽媽搖了頭,“你自己玩吧,我昨天跟你外婆說了,你外婆說你舅明天下午兩點有時間,你坐十二點的高鐵去吧?你舅好接你。”

“行。”尹夏翻了個身,跟尹媽媽揮了個手,等她離開後,關機,繼續瞧楊厚邺除了給她做了個定時開機音樂動畫語音外,又給她做了什麽關機畫面。

結果關機畫面十分簡單,是楊厚邺一張戴着眼鏡在工作室對着電腦工作的側臉。

說句公道的實話,确實俊朗而有魅力,相比她見過的所有男人,楊厚邺至少也是玲珑寶塔頂端的長相。

畫面一直靜止,直到關機音樂漸緩停下時,出現了楊厚邺的聲音,“晚安,記得想侯爺。”聲音低沉而性感,仿佛就在她耳邊響起一般。

還有似有若無的撩人感。

尹夏失笑地又是撲哧一聲笑,搖搖頭,簡直是對楊厚邺的創造力雙手點贊了。

看過這兩個開關機畫面,尹夏心情尚且不錯,整理整理迷你行李箱,吃了點兒飯,喝了點兒茶,就打了個車去高鐵站了。

**

楊厚邺當晚做的夢也有些多,而醒來之後,大多數都記得。

都說每個人每晚都會做很多夢,若醒來時記得自己做夢了以及記得自己做了何夢,就是沒有休息好。

此時楊厚邺醒來,夢裏的場景都記得清晰,說明他休息的也不好,但他卻十分享受這些令他休息不好的夢。

因為夢裏都是尹夏。

至于都跟尹夏做了什麽,可想而知……并且這對楊厚邺來說是頭一回這麽清晰,想當年遺|精的時候都沒這麽逼真過。

楊厚邺大搖大擺地單穿着條平角內|褲往浴室裏走的時候,還自我催眠了一番。自從搜索了男女關系後,楊厚邺這方面頓時開了竅,對着鏡子自我誇獎着侯爺夢裏的能力都這麽強,現實裏還得了?

因為楊厚邺狀态太得意,春風滿面要昭告全天下他侯爺的魅力一般,小白忍不住開口問他,“侯爺,昨天跟夏夏的晚餐很愉快?”

“愉快。”楊厚邺瞥了眼小白,淡道,“尹夏說她要是二十歲二十五歲的年紀,早就跟了侯爺了。知道麽,她在說侯爺有多好呢,說侯爺是好男人呢。”

小白表情有點兒糾結,欲言又止。

楊厚邺擡腳欲踹它,但想了想,竟然放下了,冷道:“要說什麽。”

小白認真地說:“侯爺,聽着這話,您可能被發好人卡了。”

“好人卡是什麽?”楊厚邺感覺莫名其妙。

小黑這時迅速湊了過來,昂首挺胸地解釋,“好人卡,據傳起源于某光棍向心儀的少女告白,但被對方以‘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為理由婉言拒絕了,從此‘你是個好人’就成為光棍被拒絕的代表性語言。而‘被發了好人卡’也就是被心儀的對象拒絕了的意思。此上引自網絡。”

楊厚邺:“……”

面無表情擡腳踹向小黑:“滾!”

楊厚邺被小白小黑三言兩語之後,說得心情不太舒暢。

尤其在剛進了公司後,小黑又在他耳旁唠叨,“侯爺戴上藍牙耳機。”

他若不戴,小黑就揚言要删除軟件和庫,同時又把尹夏做出的強制話“別鬧,聽小黑的話,快去做。你這是病,得治。五分鐘後再不答應小黑,小黑将自動開始自毀程序。”給亮出來。

而一戴上藍牙耳機,小黑就開始無休止地唠叨:“侯爺,前一天教您的是緩輕怒火,今天教您的是如何做個情商高的男人。您在走進公司大樓時,可以不用理任何人,這是作為董事長的威嚴,但當有人幫你做事,諸如開門按電梯時,您需要報以一笑,或是看向此人微微點頭。這是情商高的男人該有的禮貌。”

接着繼續blahblahblah……

今天的小黑,起初讓楊厚邺深感不悅,煩躁。

然而當把小黑的話當做是尹夏在唠叨時,瞬間愉悅了許多,志氣高昂地工作。

這一天的工作,楊厚邺已經開始着手實施計劃,也就是秦禹聯合某人要竊取他公司資料,并造成他損失數萬資金的事。

楊厚邺不僅在人際關系上睚眦必報,在商場上更是,若有人膽敢打他的主意,他定然要幾倍還回去。

一天裏,幾乎沒有休息時間,開會,去工廠,與人談生意,視頻交談,看報表,了解新産品的市場情況,并準備尹夏的禮物。

到楊厚邺終于停下能放松休息時,已經幾乎人走樓空,大多數員工都下班已久。

楊厚邺一看表,竟然已經晚上九點鐘。

揚聲叫小黑:“撥通尹夏,問她要不要出來吃夜宵。”

小黑得令,立即嘿嘿嘿笑着撥過去,然而得到的回音是已關機。

楊厚邺拿起新做出的禮物,拎起西裝外套,立即執直赴尹夏家。

敲門,等門開。

但卻只聽人聲,不見門開。

門裏面的老男人冷聲淡道:“夏夏不在,近幾天都不在,別再來了。”

興致勃勃的臉,逐漸沉了下來。早上時小黑小白的話,猛地在這時于眼前一晃而過——她給他發了好人卡。

楊厚邺沉默了片刻,出乎意料地沒有死纏爛打,而是回到樓下車裏,撥給尹珊。

“給你五分鐘時間,問出尹夏現在在哪。”

尹珊本是高興的臉,頓時變得沮喪非常,但命令又不能不從,兩分鐘後,給了楊厚邺準确的答案,“我姐在臨時她外婆家,過幾天回來。”

“嗯。”楊厚邺淡道,“知道了。”

随即按下結束按鈕,楊厚邺的神情變得失落而迷茫。

這一次他知道了,尹夏是在躲他。

垂首把玩着準備送她的禮物,變得異常沉默。

禮物時兩個很普通的仿車鑰匙形狀的東西,一個粉色,一個藍色,有按鈕,有小燈,有顯示屏。

是随叫随到用的。

将尹夏約出來與柏文睿見面那次,尹夏說不會游泳,他便做了這兩個東西出來。

粉色送給尹夏,藍色他留着。

本意是她若以後溺水或是發生意外,只要按下按鈕,不管他在多遠以外,都能看到燈亮聽到聲音響,和對方具體的坐标位置。即使在水裏,防水功能和傳感能力都不會減弱。情侶用的呼救器。

而在做的過程中,想到這幾乎也算是随叫随到的萬能器,如若她想他了,按個按鈕,不需多言,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想念,便覺浪漫了許多。

他的甜言蜜語都是從計算機中學來的,唯有創造力是自己的,便用創造力做了個這樣實用而浪漫的禮物。

但此時……

楊厚邺按着按鈕,再等另一個燈亮,再關閉,再按。

在車廂裏就像個反複一個動作的木偶。直到很久後,才放下禮物,開車離開。

刮起一陣寂寞的塵埃。

作者有話要說:

☆、想我吧

因為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覺,孤獨而落寞,很不好。

未送出的禮物,意義如此鮮明——我在拒絕你。

滿心歡喜後的失落,比任何事都要折磨人。就好似他若沒有見過尹夏,沒有知道尹夏曾為了他辛苦熬夜多久,沒有知道尹夏為他考慮到那些細心的細節,他也不會知道他竟然離不開尹夏。

生活被改變,卻又要被逼返回最初的孤單模樣……被整容過的女人,還能願意要之前的臉?

回答自然一個字,不。

楊厚邺回到家後,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中。沉默地開門換鞋脫外套去浴室,沉默地躺在浴缸裏,一聲不吭地看着牆壁。

水溫沒有調,很涼,似乎都已散發冷氣,楊厚邺卻仍無所覺。

好似靈魂都被尹夏傷得透涼透涼的。

楊厚邺的反常,就連小黑小白都無法對他的情緒做出正确的精準測量,只能做出大致範圍,比設定的數值更低。

兩廂對視一眼,兩只機器人眼裏都充滿了茫然。

侯爺這是被夏夏拒絕了?兩只玩意兒的眼中登時流露出了不解,憤怒,心疼等等一系列情緒。

夏夏為什麽要拒絕侯爺?!侯爺奪麽優秀!

夏夏怎麽能忍心拒絕侯爺?!夏夏沒人性!

夏夏居然拒絕了侯爺?!好為侯爺心疼……

小黑是楊厚邺最忠實跟班,登時立刻往浴室滑過去,要去詢問發生什麽事了,但被小白的機械胳膊攔住。

小黑仰脖,瞪着眼:“你幹什麽?”

小白好整以暇地問:“你過去要說什麽?”

小黑的神态與侯爺相似至極:“自然是問侯爺怎麽了啊。不對?”

小白暗嘆了口氣,一巴掌把他推到旁邊,心想這時候該是你過去添亂的嗎,容易被侯爺卸條腿下來不知道?

小白滑滑滑,滑到了浴室門口,敲敲門,“侯爺?”

“嗯。”

小白聽到了楊厚邺的回複,就已足夠,知道他還是願意理他們的。

靜靜地站在門旁,放了一首尹夏剪過的瑜伽音樂。

侯爺正在非正常狀态下,它們最好的行為,就是靜靜地陪他,不煩他。

數首曲子,銜接得天衣無縫十分流暢,配樂輕緩而空靈,猶如立身在空曠草林之中,鳥雀紛飛,野兔蹦跳,最原始的世界,沒有人世嘈雜。

半小時過去,楊厚邺圍着浴巾走了出來,情緒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漫不經心地踹了一腳對他哈腰讨笑的小黑,偏頭對一臉擔憂的小白小黑揚眉冷傲道:“什麽破玩意兒,也是尹夏做的?”

小黑忙不疊點頭,“嗯嗯嗯!”

楊厚邺雖然嘴上罵那些音樂是什麽破玩意兒,但緊繃的臉已經有了些笑意。

小白想了想,補充道,“夏夏為侯爺剪了很久,剪輯之後,頸椎也疼了很久。”

是句能令他開心的話,楊厚邺此時卻開心不起來,眼神微閃,淡淡地一聲“嗯”,拍了拍小白的腦袋,去了工作室。

去尹夏家裏時就已經很晚,再回來再泡浴,這時已經幾近淩晨。

冷水浴後,楊厚邺有些發冷,又不願換穿厚衣服,只吩咐小黑去給他拿條毯子過來。

小黑整體體積不大,又為了不讓毯子拖到地上變髒,索性頂着毯子。但毯子對它來說,着實忒大,幾乎蓋住了它的全身。

小黑頂着大個毯子滑回工作室,遠遠看着,沒有看到它,只看到一張毯子在飄。

楊厚邺忍俊不禁,從小黑腦頂接過毯子,披在身上,失笑地說:“小黑你還能再蠢點兒嗎?”

小黑可委屈了,腦頂頂在小白身上,嘤嘤嘤地裝哭。

然而楊厚邺只笑了一下,就不再笑。

情緒仍舊不正常啊,小白小黑的擔憂也仍舊無法減少,就亦步亦趨地跟在楊厚邺身邊,端茶倒水,靜靜陪伴。

楊厚邺戴上眼鏡,看似在工作寫代碼,實際上自然仍舊在想尹夏。

而他也其實也只有一個感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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