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雲夢澤吃過飯,倒沒急着去尋松鶴。
松鶴剛回來,定是要去幾個徒弟那裏讨讨嫌的,找也不好找,不若他研究兩天,晚些再還。
還沒到小院,遠遠便看見左鋒三傻在他的院門口,圍着什麽在讨論。
雲夢澤無奈一嘆,走過去問,“做什麽呢?”
三人立刻閃開,露出一個一米多高的機關甲人,甲人手裏舉着個木牌子,上面寫着“雲夢澤”三個字。
雲夢澤暗暗咬牙,看向月長空。
月長空沖他挑了下眉,得意的說,“這是師父給我帶的機關甲人,送給你做門衛了。”
雲夢澤又瞥了那機關甲人抱着的牌子,眼裏明顯的不喜。
白浩清趕緊解釋:“是想讓他抱着你這兒的牌匾的,可你這就叫雲夢澤,所以就。”
雲夢澤磨了磨牙,伸手就要拿機關甲人手裏的木牌。
結果那機關甲人倒很護食,死抓着不放。
“放開。”雲夢澤命令機關甲人。
機關甲人絲毫不為所動。
“放開。”月長空一開口,那機關甲人就松手了。
彼時雲夢澤正在用力的拉扯那塊牌子,機關甲人這一松手,他身子不穩,踉跄着後退兩步,險些摔倒。
雲夢澤氣惱的瞪了月長空一眼,将木牌上雲夢澤三個字抹掉,又刻下兩行字,将木牌還給機關甲人,竟自回了房間。
左鋒三傻圍上去,只見那木牌上寫着“皓月當空不見客,心如鐵石莫糾纏。”
三人看了半天,最後是白浩清先開口,“感覺雲師兄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見我們。”
月長空拍了白浩清的腦袋一下,嫌棄的說,“懂什麽,這就是晚上不見客的意思,跟我們沒關系。”
說完,月長空就進了小院。
“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啊。”白浩清小聲嘀咕一句,轉頭去看鐵牛。
鐵牛沖他使了個眼色,跟着月長空進去了。
白浩清抿了下唇,到底還是跟了進去,雲夢澤這裏的條件,可比左鋒上強了百十輩不止。
雲夢澤也不覺得兩句話能打發這三人,拿出他的機關球,在院子裏試了起來。
先是召喚小魚,讓小魚鑽進機關球內,然後催動機關球,用語言發動其中的符咒。
“冰箭。”雲夢澤一聲令下,機關球立刻爆出無數道冰箭,向四面八方輻射,連舉着機關球的雲夢澤也沒放過。
月長空眼疾手快,立刻将雲夢澤拎了起來,伸手擋掉射過來的冰箭,才沒讓雲夢澤被冰箭戳成篩子。
“你又作什麽死!”月長空氣急敗壞的訓斥雲夢澤。
雲夢澤咳了一聲,将機關球撿了回來,回房間繼續擺弄。
“以後我不在,不準你做這些試驗。”月長空猶自在院子裏叫嚣,雲夢澤沒理他。
将機關球略微改動,又拿出伏羲萬象的子球研究一會兒,雲夢澤自去休息,不理會院子裏的三人。
一覺到天明,雲夢澤起身洗漱,往窗外望去,果然見那三人已經起來練劍了。
雲夢澤扯了下嘴角,上輩子,他也是這樣苦修的。
今日輪到黃色,雲夢澤一身嫩黃色的箭袖出了房門,剛想提醒那三人莫要傷了他的花草,便聽到院外一聲怪叫。
“哎呀,這機關甲人怎麽跑這裏來了。”
雲夢澤歪了下頭,師祖怎麽來了?找月長空麽?倒是正好把機關球還回去。
白浩清和鐵牛聽到聲音,都停下劍招,只有月長空仍舊在空中飛舞。
以他的修為,怕是整個繁花谷的動靜都能感知,自然早知道松鶴靠近。
松鶴進了前廳,喊了一聲,“雲小子在麽?聽說你偷了我的機關球。”
這一聲喊,月長空終于有反應了,化成一道月光,閃進前廳,又引來松鶴一聲怪叫。
“唉呀媽呀,你咋在這兒呢。”
雲夢澤帶着白浩清和鐵牛匆匆進入前廳的時候,正見松鶴跟月長空瞪眼。
“拱拱手就算了,跪下磕頭。”松鶴一臉不依不饒。
月長空面無表情,反而看向剛進來的雲夢澤。
雲夢澤目光卻落在了松鶴身後的餘同輝身上,餘同輝沖他溫和的笑了一下。
雲夢澤扯了下嘴角,上前給松鶴見禮。
“雲夢澤,拜見師祖。昨日我是撿了師祖的機關球,正打算還給師祖,沒想到師祖自己來取了。”雲夢澤笑着說。
“雲師弟也真是不着急,師祖找了一晚上,今天見到我,才知道在你那裏。”餘同輝帶點責備的說。
“二師兄是怎麽知道,機關球在我這裏的?”雲夢澤眨着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餘同輝。
“去藏書閣找書的時候碰上了柔嘉,她跟我提了一句。我就當聽個趣事兒,沒想到今天早上碰上師祖,正在火急火燎的找機關球呢。”餘同輝說。
“好了,別廢話了。雲小子,快把機關球給我。”松鶴沖雲夢澤伸出手。
雲夢澤于是回房将機關球取了過來,交給松鶴。
松鶴寶貝似的将機關球捧在手裏,細細查看。
“這機關球真是精巧。”餘同輝贊嘆的說。
“那可不,我都打不開,可不得了。”松鶴說,“我準備拿給老四,讓老四幫我打開。”
“連師祖都打不開,那可真是個稀罕物,怪不得雲師弟不着急還。”餘同輝笑着說。
雲夢澤已經明白了,因着松鶴誇他是奇才,所以餘同輝心裏不舒服,逮到機會便來找他麻煩,話裏話外都是他貪圖機關球,不想還給師祖。
“這機關球确實稀罕,是伏羲萬象的子球,我在一本書裏看過。”雲夢澤突然開口插話。
這話一出,整個前廳都安靜了,所有人具都擡眼看向雲夢澤。
“你說伏羲萬象?伏羲萬象乃是上古神器,相傳早已毀了,藏書閣裏都沒有記載,你又是在哪裏看到的。”餘同輝不敢置信的說。
“我家的典籍庫裏有本書,講的就是這個。”說到這裏,雲夢澤瞟了一眼月長空。
果然見月長空露出笑意,于是雲夢澤又補充一句,“那書上面不知所雲,父親本來要扔的,我覺得上面的圖有趣,便拿回去看着玩。”
“那書現在何處。”松鶴激動的說。
“我父親扔了。”雲夢澤說。
松鶴一臉喪氣。
“不過我記得上面的內容,也許我能打開這機關球。”雲夢澤又說。
“真的?”松鶴立刻一臉喜色。
“雲師弟在家看的,應該是五歲之前,這都記得。”餘同輝的語氣有些怪異。
“我過目不忘嘛。”雲夢澤笑着說。
餘同輝僵硬的笑了,被松鶴拍了一下。
“小輝別廢話,來來來,小雲來試試。”松鶴說着,将機關球塞進雲夢澤手裏。
雲夢澤拆過伏羲萬象的母球,拆這子球更不在話下,一道靈力探進去,一點點激活破解裏面的陣法符咒。
很快,機關球發出淡淡的紅光。
紅光漸漸盛起,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雲夢澤露出笑意,紅光大盛。
那紅光暴漲而出,瞬間将雲夢澤淹沒。
雲夢澤只覺得眼前一片猩紅,周身如被火烤。
一只白玉一樣的手驟然伸到面前,猛得抓住他的衣領,将他從那紅色中拉了出去。
落進月長空懷裏的時候,雲夢澤只覺得周身都碎了一樣,一寸一寸的疼着,甚至分不清具體哪裏疼。
“阿澤,你怎麽樣。”月長空焦急的問。
雲夢澤疼得意識模糊,幾乎無法發聲,只能動了動嘴皮,習慣性的答了句“沒事”。
“沒事?怎麽可能沒事,你當我傻的。你感覺如何,說啊。”月長空有些氣惱的說。
看到月長空一臉焦急,雲夢澤微微清醒,這才想起今時不同往日,他可以不用堅強忍耐,可以撒嬌委屈。
眼淚瞬間湧出眼眶,他掙紮着喊疼,一聲比一聲破碎。
“疼?沒事沒事,很快就不疼了。”月長空将手覆在他的眼上,輕柔的靈力灌輸進額心。
雲夢澤只覺得疼痛一輕,精神也一松,昏了過去。
此時松鶴已經收服了那團紅光,只見他掌心多了一個紅色光球,一道一道符咒纏繞。
松鶴猛然握拳,那光球便碎成千萬片,消失不見。
“是一道守護符咒,我真是老糊塗了,竟沒想到這層。伏羲萬象何等神器,打開時怎麽能無所保護。”松鶴懊惱的看向雲夢澤。
月長空看了松鶴一眼,吩咐鐵牛,“快去把老四叫來。”
說完,抱着雲夢澤去了卧房。
雲夢澤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這日下午,他朦胧睜開眼,剛挪動了一下脖子,便覺得全身僵硬,經脈刺痛。
“別動。”月長空的厲喝聲響起,打斷了他試探經脈的念頭。
雲夢澤拱了下嘴,有點埋怨的看了月長空一眼,他都傷成這樣了,還兇他。
看到床邊的月長空,立刻就看到月長空旁邊的月仙和松鶴,兩人見他醒了,全都探身來看,卻不敢碰他。
雲夢澤清了下嗓子,開口招呼道,“雲夢澤見過師祖,師父。”
“這種時候了,還講什麽虛禮,你覺得怎麽樣?”月仙柔聲問。
雲夢澤剛想開口,松鶴卻搶着說道。
“是不是四肢僵硬,活動艱難。經脈微微刺痛,體內毫無靈力。”
雲夢澤于是閉上嘴,點了點頭。
松鶴怪叫一聲,使勁揪自己少得可憐的頭發,“完了,完了,被老四說中了,雲小子經脈重創,仙根斷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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