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把香點上
謝桃一覺醒來就盯着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好久,然後她再看了看四周,眼前的一切仍舊是那麽的熟悉,分明就是她租住的房子。
她怎麽又回來了???
謝桃一下子坐了起來,整個人都懵了。
來不及想更多,她連忙從自己的枕邊摸出手機,點進微信裏,打開了視頻通話。
衛韞方才坐在案前揉了揉眉心,便聽見細碎的鈴聲,他一擡眼,就見書案上的銅佩的光幕裏,出現了一張女孩兒的面容。
謝桃剛想開口說話,就在手機屏幕的右上角看見了頂着一頭亂發的自己,她瞪圓了眼睛,連忙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扔下一句“衛韞你等一下”然後就穿上拖鞋往洗手間裏跑。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洗漱完畢,換好了衣服,甚至還紮了個馬尾辮。
“衛韞為什麽我又回來了啊?”她把床上的手機拿起來,連忙問他。
衛韞正在喝茶,在光幕裏再一次瞥見她的面龐時,他才放下茶盞,道:“那香料的效用,應是有時效的。”
此事他還未問過盛月岐。
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啊?”
謝桃歪頭想了一下,然後睜着那雙亮晶晶的眼,催促他,“那你再試一次,你再試一次呀!”
衛韞瞧着她那般迫不及待的模樣,便頗覺好笑,“你今日不上學?”
這一句話頓時令謝桃呆在那兒了。
對哦!
今天要上學的啊!
“那,那你等我哦!你等我放學回來!”謝桃叮囑道。
茶盞裏氤氲的熱氣缭繞着,有一瞬朦胧了衛韞的眉眼,他唇畔含着淺淡的笑意,并沒有拒絕。
有點依依不舍地挂斷了視頻通話,謝桃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嘆了一口氣,又從衣櫃裏扒拉出來天成高中冬季的校服換了。
欠了不少的作業,謝桃幾乎一整天不是在聽課,就是在寫作業,認真得不得了。
下午的時候,謝桃忽然收到了周辛月的微信消息。
大概是說了一些她在國外的近況,又問了謝桃最近過得怎麽樣,兩個人聊了很久。
有一瞬,謝桃仿佛從周辛月的字裏行間,找到了她曾經的那個好朋友的樣子。
那本該,是她的樣子。
知道周辛月的情況在漸漸好轉,謝桃的心裏也覺得特別開心。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回到南市的決定,或許從來都沒有做錯,因為這個決定不但讓她幫周辛月讨回了公道,也讓她自己,有了重新面對曾經的那些噩夢的勇氣。
一年多前她離開鄭家的時候,滿心滿眼,都只是想要逃離。
而現在,她學會了面對。
下午放學的時候,謝桃在校門口見到了謝瀾。
這麽冷的天氣,他卻依然穿得很單薄,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冷似的,整個人都像是從夏天熾烈的陽光裏一步步走來的似的。
“桃桃妹,這給你。”謝瀾遞給了她一張銀行卡,“拿去還錢吧。”
謝桃抓着書包肩帶,站在那兒,看着他手裏的那張銀行卡,半晌都沒有動作。
“拿着啊,不是說好了嗎?先替你還上,”
謝瀾把銀行卡塞進她的手裏,“反正就當你借我的,借我的總比借他們的好吧?”
這句話好像有點道理……
謝桃拿着那張銀行卡,抿了一下嘴唇,然後說,“謝謝你,我一定會盡快還你的。”
謝瀾擺擺手,一副沒什麽所謂的樣子,“你啥時候來小酒館上班啊?”
謝桃愣了一下,說話有點結巴,“你,你們是認真的啊?”
她到現在都還有點不敢相信。
“啧,你還當我和老奚跟你扯謊呢?”謝瀾作勢伸手要彈她的腦瓜崩兒。
謝桃連忙往後躲了躲,捂住自己的腦門兒,“我知道了……”
“行了,你先去辦你的事情吧,下次我們一起吃火鍋去。”
謝瀾說完,就一手插在褲兜裏,轉身往對街走。
在車流來往頻繁的時候,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彼時,街上所有的攝像頭都在一瞬間閃了一下,同時丢失了一段該有的畫面。
等他出現在小酒館的大門口時,正在擦杯子的老奚一擡眼,瞥見他的身影,就笑了笑,“回來了。”
“嗯。”謝瀾走進來,在老奚的對面坐下來,喝了一口水。
“桃桃那孩子收了嗎?”老奚問。
謝瀾點了點頭,“收了,欠着我總比欠着她那繼父強。”
老奚微微一笑,語氣裏忽然有了幾分意味深長,“你對桃桃,倒是很關心。”
“那得是因為她值得。”謝瀾随口說了一句。
“她長得怪可愛的,人吧,也善良,最重要的是,她那做紅燒肉的手藝,我是特別服氣的,就沖這,我不借她錢,我借誰錢?”
老奚聽了他這話,像是愣了一下,然後神色忽然變得有點怪異,他盯着謝瀾,問,“就只是因為這些?”
“不然呢?”謝瀾和他面面相觑,然後順手拿了碟子裏的瓜子兒嗑了起來,“我吧,這麽些年,除了你,就沒什麽人跟我說話了,主要跟你又沒啥好說的,你一個老年人,跟我代溝太大了,桃桃妹就挺好的,當妹妹也挺好,我還挺想有一妹妹,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挺會做飯的……”
“……”
老奚萬萬沒有想到,謝瀾對謝桃好,竟然是因為這個。
此刻謝瀾全然沒有發現,老奚看他的眼神,赫然是看一個“注孤生”的沙雕的眼神。
“但是我還挺好奇啊,老奚你說你也不是輕易心軟的人吧?怎麽就同意讓桃桃妹來小酒館工作了?”謝瀾嗑着瓜子,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老奚笑了笑,沒有否認。
半晌,他看着酒館大門外空蕩蕩的一片,才道,“她與我,的确有些淵源。”
老奚曾被困在瓶子裏數百年的光陰,直到被謝瀾撿到,打開了瓶口,方才令他重見天日。
但其實,在遇上謝瀾之前,那只瓶子,原本在栖鎮。
而最先撿到那只瓶子的,實則是謝桃。
當時的謝桃,不過是個只有幾歲的懵懂孩童。
老奚雖被困在瓶子裏,卻仍舊可以看見外面的一切,甚至聽見所有的聲音。
所以,他也算親眼見證了這個小姑娘從家庭美滿,到家庭破碎的整個過程。
年幼的謝桃走到哪兒都喜歡帶着那只瓶子,夜晚裏聽見她父母的争吵聲,打架時摔碎東西的聲音時,她躲在被窩裏,手裏也緊緊地拿着那只瓶子。
老奚聽過她的哭聲。
她是個很能哭的小姑娘,卻總是躲在被窩裏偷偷地哭。
除了他,沒人能聽到這個小姑娘無助的哭聲,或許,也沒人在乎。
這不過是人間百味中,最尋常的一味罷了。
做了多年的神仙,老奚見過世間許多的悲歡離合,煎熬世味。
但他也還是難免為着這個小姑娘的哭聲而心生恻隐。
她從小,便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再喜歡的零食,她也甘願送給街上流浪的流浪貓狗,甚至蹲在路邊樂呵呵地看着它們,一看就是一下午。
她也經常會把自己喜歡吃的糖果送給隔壁孤寡一人的老阿婆,甚至還用稚嫩的嗓音把媽媽給她講過的故事再跟老阿婆講一遍,見老阿婆笑得露出缺了牙齒的牙床,她也會跟着笑。
一顆純善的心,永遠都是這世間最難得的。
老奚見證了她的過去。
但遺憾的是,當她的家庭徹底破裂的時候,那所有的平靜便被打碎。
那夜,她的父親一去不返,小姑娘哭了一整夜,最後跟她的媽媽坐上了來南市的火車。
就在來南市的那天,她弄丢了她最喜歡的那只瓶子。
被弄丢的老奚被困其中,也沒有辦法提醒她,然後瓶子被人撿起來,直接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後來颠沛許久,他才被謝瀾撿起來。
“等等……老奚,你的意思是,桃桃妹先撿的你?”
謝瀾聽老奚講完,摸了摸下巴,問了一句。
看見老奚點了點頭,他忽然“噗嗤”一聲,開始捶桌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就是說,桃桃妹撿了你,但是從頭到尾一點兒要打開瓶子的意思都沒有?”
“……”
老奚的臉都木了,他半晌才憋了一句,“她若是打開了,便沒你什麽事了。”
謝瀾笑到不行,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然後說,“這麽說我還得感謝桃桃妹了?要不是她,我現在指不定還在哪兒撿破爛兒呢?”
老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的謝桃并不知道這一切,她只是将銀行卡裝好,然後在快遞公司那兒填了地址,寄給了鄭家。
走出來的時候,謝桃站在門口,忽然松了一口氣。
像是一團積聚在心裏多年未散的陰雲終于化作了一團霧氣漸漸地消失無蹤一般,此刻的她,眉眼微揚,終于顯露出幾分輕松的神色。
特意去超市裏買了點零食,然後謝桃就飛奔回家了。
彼時,衛韞方才從禁宮裏回來,衛伯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直到衛韞進了書房,他停下來站在院子裏頭,也還是遲遲沒有開口。
“衛伯你這是怎麽了?”衛敬見他神情有異,便開口問道。
衛伯輕咳了一聲,略掃了四周一眼,而後便湊到衛敬跟前兒,壓低聲音道,“今晨大人出了府,我便去收拾他的寝房,結果你猜怎麽着?”
“怎麽了?”衛敬問。
衛伯把手往嘴邊擋了擋,小聲道,“大人的被子……不見了。”
大人……的被子不見了?
衛敬有點懵。
下一刻,他擰起眉,“難道有刺客來過?”
衛伯“噫”了一聲,搖頭,“哪個刺客會偷走大人的被子?”
“那便是賊?”衛敬又道。
“哪個賊會只偷被子?”衛伯發出直擊靈魂的疑問。
“……”
“……”
兩人面面相觑,兩臉懵逼。
衛韞進了書房,方才坐下來片刻,手裏的密文還未看,便察覺到他衣襟裏的銅佩在發燙。
他取出來時,銅佩上星盤轉動,光幕出現。
女孩兒的面容,便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然後,他就聽見她急切地說,“衛韞衛韞,你快點把香給點上!快點快點!”
“……”
衛韞只好将那錦袋裏的金粉倒了一些在香爐裏,而後以火折子點燃。
濃煙忽然彌漫了一整間屋子。
再聚起來的時候,漸漸地凝成了一抹越來越清晰的身形。
下一刻,女孩兒的身影從濃煙裏徹底顯現出來,猝不及防地,整個人都落在了他的懷裏。
她抱着一袋子的零食,坐在他的腿上,顯然還有點懵。
一時間,四目相對。
氣氛凝滞。
作者有話要說: 一見面就直接坐人腿上的桃桃:我我我是起來還是不起來???
一見面就直接被人坐了腿的衛韞:我是推開還是不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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