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再見

莊毅冉低頭，平靜道，“你先說。”

別曦眼底有些悲傷流露了出來，聲音有點沙啞，“我想，既然我們兩個都分手了，我也不該住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就收拾一下東西離開。”

莊毅冉手有點握緊，“現在都下午了，要離開也等到明天。”

別曦表情一僵，慢慢說，“不用了，我回以前租的那個房子去就行，而且你這裏也沒有我可以休息的地方。”

莊毅冉挪開目光，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把別曦摟進懷裏，“你太急了。”

“已經打擾你很多天了。”

莊毅冉知道別曦說這些話也是有事先想過的，所以也沒有多加的挽留，輕聲一句，“那好吧。”

也許莊毅冉沒想到的是，別曦有可能期待她的挽留。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莊毅冉神情微愣，淡淡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別曦錯開了莊毅冉的視線，沙啞道，“我說的是真心話。”

“我知道。”

“你人很好。”

“嗯。”

“是我不太好。”

“你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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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莊毅冉這句話，別曦心髒又一疼，盡量控制自己的語調，“我到房間裏面去收拾一下。”

“嗯。”

得到莊毅冉的肯定，別曦轉身進到卧室，只留莊毅冉一個人在客廳坐着抽煙。

對于她們之間，莊毅冉怕是有千言萬語，這時候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這個熟悉陌生人怕是真的會挂在她的頭上。

莊毅冉輕靠在沙發背上，一直盯着天花板，聽到別曦在卧室裏整理衣服的聲音，她的心髒就随着那聲音而跳動，直到卧室裏面沒有傳來聲音，只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然後在沙發背後停下。

她覺得那一瞬間心髒真的停止不動，就連呼吸也屏住。

別曦站在沙發背後，望着莊毅冉的身影，沉默許久，其實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她現在卻沒有勇氣說下去。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告訴莊毅冉她後悔了，可這世上卻沒有後悔的藥，有些東西已經不能改變了。

難過的神情其實早就布滿了別曦的眼，她只是在故作堅強，她真的舍不下莊毅冉。

莊毅冉轉頭，擡眼看了下收拾整齊的別曦，盡量不露出苦澀的笑容，“要我送你嗎？”

別曦搖了搖頭，不去看莊毅冉。

“我走了……”

“嗯，再見。”

別曦艱難道，“再見。”

她握緊行李包，閉了下眼，有些決裂的轉身。

她多希望莊毅冉這時候能夠追出來，那樣她也許就有勇氣留下，只是莊毅冉和那時一樣。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莊毅冉眼底才漸漸的浮現出悲傷的情緒，失神的盯着自己的腳下，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什麽都結束了，她和別曦算是徹底的完了，說什麽愛情是永恒的，其實也不過是人的自我安慰，要是真的有真愛的話，還要那些為愛而傷的人做什麽，莊毅冉對此好想笑，笑這該死的愛情。

明明都讓她都有所希望，現在又來這麽一出，這種事情的發生能不是讓她想笑嗎？

難過的笑着，悲傷的笑着，房間裏面回蕩着莊毅冉尖銳的笑聲，聽得人格外的寒顫。

笑着笑着，莊毅冉眼底像海浪一般的悲傷全部冒出來充斥在莊毅冉那雙墨黑色的犀子裏，讓莊毅冉一下子變得及其的脆弱起來，沒有人能夠知道，這時的她才是最為之真實。

莊毅冉不知道她後面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不過她有意識的去沖涼水澡，直到把身體沖的沒有知覺，才會住手，也造成她後面幾天生病。

所以在這幾天莊毅冉都沒有多大意識，甚至她有一種潛意識，要是能夠就一直沉睡過去就好，或者死在着高燒中，可是越是在這種想法，身體反而漸漸好了起來，除了微淺的感冒，沒有任何異常，精神上倒是有些頹廢。

她讨厭這樣堕落下去，渾渾噩噩渡過日子，甚至在別曦走後那天晚上她發了高燒，自暴自棄的想過就那麽被燒死，但她又怎麽可能只因為微不足道的愛情而放棄生命，那樣她就不是莊毅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