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翌日衣裙

她不想像昨晚那般冒失——她不想自己衣衫不整，再被他看見；也不想再看見他衣衫不整。

默默地等候了良久，天色已然大亮，郭嘉輕手輕腳地出了門，行李都拿好，敲了敲蕭玉的格子窗臺，蕭玉便立刻沖了出來。

她身上穿的，還是最初認識的那套褴褛的衣衫——一路上，他還是給她買了兩套衣服，她的眼光很差，選的都是粗布，且都是顏色灰暗色系的。穿在身上，怎麽看都不順眼。

他對于女人該穿什麽，向來沒什麽意見。

但是見了這蕭玉，他才發現一件事情：可能是他見到的女人，都穿得太好看了，所以習慣了。

突然看到一個如此裝扮的女人，就覺得怪異。

而她現在這件，質地更粗糙。且這蕭玉，明明是不胖，但是看着卻一大堆。

雖然如此，但是他卻想到了春光無限——他不是有病，是因為這件衣服，初見的時候，他為了把她塞進自己的被窩裏，且看不出端倪，所以把這一大堆衣服給她脫了……

當時，他并沒有細看她的身材——他自從被當年那個光溜溜的女人給‘吓到’了之後，就對女人的身材避而遠之。

但是昨晚上，她胸口大開地出現在他面前，且燭火清晰，他看到了她的胸部和腰肢，一時就懵了……

幸好，她穿了下衣的，否則，他一定又會再被“吓到”一次……

“這件衣服這麽難看，你為何要穿？”郭嘉忍不住吐槽道，她沒有穿昨晚那老板娘給她的綢緞衣衫，倒是合他的心意，但是——

“且今日的天氣，只怕會更熱，你想中暑嗎？”

蕭玉聞言，本想冒火，但是因為自己忘記了昨天他交代的事情的後半段，所以有些慫地說道：“我的衣服，都差不多是這樣……如果天熱了，我把袖子剪短，下擺剪短就可以了。”

“你倒是聰明嘛！”郭嘉對她如此反應有些意外，他的本意是，讓她最好把這身衣服給換了，免得他看到這件衣服，想些不該想的畫面：“希望你能一直維持這個聰明度，不要掉下去！”

說罷，郭嘉便轉身，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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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等等！”蕭玉忙喊道。

“怎麽了？”郭嘉回頭看着她，心裏想到：快去換衣服！

然而蕭玉卻回答道：“那個……我看不懂你給我的絹布上的标示！”

蕭玉弱弱地說道。

大大的問題，要小小地說。

“看不懂沒關系，你總會看懂的。”郭嘉不是很介意這個：“等你到了外面，找不到地方了，自然就會看懂了。”

郭嘉并不打算在這裏跟她講解地圖怎麽看，反正她也不笨，會學會的。

“還有，我……”蕭玉見他的反應還算合理，便繼續提第二件事情。

然還沒說出完整的句子，就看見了那位美豔的夫人從三樓上走下來，動作很輕柔，沒有什麽生意，就到了面前。

“公子睡得好嗎？”夫人很客氣地問道。

“還可以。”郭嘉回答道。

“蕭玉姑娘，你勒？睡得可好？”夫人的美目，看向蕭玉，眼神很溫柔，完全沒有郭嘉說的那些企圖。讓蕭玉覺得自己跟郭嘉昨晚上的談話，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被吓怕了，反應過度。

“我睡得不好，我覺得床太香了！”蕭玉如實回答道——這種香味，很特別，應該很名貴，在海堂客至，她似乎聞到過一次，不知道從誰的身上。

“呵呵呵……”夫人掩面而笑，覺得蕭玉很可愛，雖然笑的動作盡量優雅，但是頭上的釵頭珠串都随着她笑而搖擺不停：“那下去吧，早餐應該可以吃了。”

“我去做吧，我做點東西，給公子和你們吃，好吧？”蕭玉忙說道。

郭嘉用眼尾看了蕭玉一眼，不言不語，心裏知道，她的盤算——應該是不放心這裏的飯菜，想自己做，安全一點。

這女人，有什麽心思都完全擺在臺面上，而且是立刻擺上來——這完全就是廚師的做事風格。

“好，這樣最好！”那美豔的夫人非常高興，點頭道：“只要姑娘你不嫌麻煩，就請廚房裏面請！”

夫人說罷，就引着蕭玉下了樓梯，郭嘉在後面跟着——他被涼在一邊了。

這樣最好，這下他才更方便查看這裏的情況——白天，會看得更清楚。

下了樓，蕭玉直接往後面的廚房裏去了，那位岳老板，依舊做在那排酒壇子前，閉目睡覺，這讓人懷疑，他是昨晚就睡這裏的嗎？

“公子，請坐，茶馬上來。”那位夫人對郭嘉很客氣，但是語氣裏卻沒有跟蕭玉說話裏的熱情——很明顯，她的目的，應該是蕭玉。

單就目前這位老板娘的反應而言，應該是沖着蕭玉，對他的興趣仿佛不大——到現在，連他的姓氏都不曾開口問過。

“公子，請喝茶！”那位夫人很客氣地位郭嘉沏了一壺茶，往小褐色的陶杯裏倒了些。

“夫人，你太客氣，我自己來。”郭嘉坐下，跟昨天晚上一樣，背對着身後的牆，正面能看到大堂所有的角落：“我要買些藥材，隔壁的郎中，怎麽還沒開店？”

“哦，我也正奇怪勒！這郎中，雖然比較懶散，每日只看半天的病，但是每日都雞鳴時分就來了，今日倒奇怪了，這個時候了，都還沒動靜，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且外面似乎也沒什麽客人的樣子……”那夫人皺眉，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搖頭道：“昨日還好好的，也沒聽說出什麽事啊！嗯，待我出去看看。”

那夫人說罷，就提着自己的裙擺，往外走了。

那位夫人的裙擺雖然比普通的貴族千金的裙擺要利落很多，但是依舊拽地，絕對不是做事的裙擺。

雖然現在早已經綱常混亂，商不商，士不士，但是大體的商人，還是不會穿得像士族女子那般繁複，但也不會像平民一般的輕便，仿佛軍營裏的将士那般。

郭嘉今日，特別注意衣裙，都是因為這蕭玉剛剛的衣着……哎，他得換換思維，不要受那個笨蛋的影響。

那夫人很快便回來了，對郭嘉說道：“哦，那門廊邊上貼了一個告示，說是家裏老父性命垂危，恐不久于人世，為了照顧老人最後一程，所以回去幾日，藥館開業時間，視情況而定。”那夫人說起告示，十分迅速清晰。

“哦，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算了。多謝夫人。”郭嘉客氣地謝過，喝那茶水，剛剛送到嘴邊，蕭玉已經端了一個盤子，和一盤青菜出來。

“公子，想必是餓了，我做得簡單，你将就着吃點吧！”蕭玉很自覺地拿了郭嘉當借口，她方才到了廚房裏，也覺得自己特意要求了要自己做飯，有點痕跡太重，所以一直想，便想到了這十分合理的借口。

“哦，确實是餓了。”郭嘉自然配合，且他真的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