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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厮殺”悄無聲息, 無波無瀾,蕭靖庭氣定神閑, 應對棋局不費吹灰之力, 舉手投足間宛若閑游丘壑。
而王羲則如被火烤, 滿頭是汗, 短短兩刻鐘之內已經連輸了三局,如此神速戰敗, 着實讓他深深懷疑起了自己多年的“聰慧才智”恐為笑話。
一旁的江如月算是看明白了,她所傾慕的王羲不過只是虛有其表,內裏實則枯朽不堪。真是不比不知道, 一比盡顯龌龊。
王羲和蕭靖庭坐在一塊,一個如皎皎銀月, 另一個眼下看起來充其量是螢火之光。
江如月心頭如同被荊棘抽過, 又痛又悔。
她為何一開始會看上王羲這樣表裏不一的男子?為何什麽好事都讓蘇小喬占盡了?!
人對美好事物的吸引力都是一樣的,江如月忍不住頻頻窺視蕭靖庭。她怎麽就不能得到這樣一位疼惜她的絕世夫君?!
這時,蕭靖庭的劍眉微不可見的蹙了蹙, 他從石杌上起身, 淡淡道:“王公子,承認了。”
他稱呼王羲為王公子, 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并不想與王羲沾親帶故。
王羲極度發虛,是他太蠢了,還是蕭靖庭太厲害?很顯然,自幼備受追捧的王羲公子這一次可能被現實重重挫傷了一回。待他回過神, 蕭靖庭已經走遠,而江如月的眼神卻是直勾勾的追了過去。
水性楊花!
王羲內心堵悶,無處喧嚣憤怒,逮着江如月低喝道:“你看看你像個什麽樣子?!我王家的臉都給你丢盡了!”
江如月雙眼赤紅,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王羲當真讨厭她在回門之日又擺出顧影自憐之态。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江如月嫁入王家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才是受盡委屈的那一個!
江如月算是看明白了,所謂真情蜜意都是假的,王羲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娶她,不過就是随手/玩/弄/罷了。
她沒有置喙,到了現在她當然不去奢望王羲這種小人的憐惜。她現在有孩子,也是王家的少夫人,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
江如月搵了搵淚,起身也轉身離開。
王羲沒想到就連江如月也對他愛理不理了,“你、你給我站住!”
江如月頭也沒回,她真真是沒想到王羲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連續輸了四盤棋,她已經後悔不已,很擔心生下的孩子會随了王羲,腦子會不聰明。
蘇北彥已被蘇小喬氣的揚起了巴掌,他遲疑着沒有下手,蕭靖庭的聲音傳來,“侯爺,小喬如今是本王的王妃,侯爺若要斥責,還得看本王的意思。”
蘇北彥回過神,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但又不知該往哪裏,只好放在了後腦勺,“……本侯與小喬……只是……”
蘇小喬往蕭靖庭肩頭一靠,方才還像渾身是刺的薔薇,立刻成了攀附蕭靖庭的菟絲花,聲線嬌柔妩媚,“夫君,侯爺要打我,嘤嘤嘤~”
蕭靖庭喜歡她浮誇的演技,很配合她,幽眸看向蘇北彥,“侯爺真讓本王刮目相看,既是如此,這日後本王恐怕不會輕易讓小喬回侯府了。”
說着,牽着蘇小喬的手離開。
蘇小喬回頭瞪了蘇北彥一眼,對他吐了吐/舌/頭。
蘇北彥立刻明白了那混賬丫頭的詭計!他不想站隊,但也不代表想得罪蕭靖庭。想當初蕭靖庭的外祖父一家和定北侯府也算是有交情的。衛如意和先皇後更是閨中好友,否則也不會差一點就将蘇小喬許給了蕭靖庭。
他很納悶,怎麽兜兜轉轉,蘇小喬還是嫁給了蕭靖庭……
……
江如月去見了柳氏。
柳氏以為女兒受寵,誰知卻被江如月告之了她眼下的處境。當然了,江如月主動忽略了王羲一夜/禦三女一事,即便是她,也實在說不出口。虧得王羲一開始還裝作是高潔公子。
柳氏聞言後,剛剛養出好氣色的臉,又沉了下來,“怎會這樣?!我兒知書達理,又懷有王家孫輩頭一胎,如何會被冷落?!一定是蘇小喬,她嫉恨你嫁給王羲,定然會暗中使壞!”
江如月走到這一步,不知道該怪誰。她活了這十幾年,一直在“兢兢業業”的謀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可好像無論怎麽搶,這麽争,她都無法知足。曾經覺得王羲那樣的當空明月會是她畢生所求,但這才短短幾日過去,她猛然發現,饒是成為王家的少夫人亦是不能令得她歡喜。
倒不是王家少夫人的地位不夠崇高,而是因為蘇小喬!
她必須要贏了蘇小喬才能真正的歡喜!她就是見不得蘇小喬比她過的好!
江如月終于明白了自己的結症之處,她微微斂眸,情緒恢複平定,“母親,衛如意已離府,女兒只盼你能生下弟弟。父親幾時扶正你,我幾時才能在王家擡起頭來。”
“什麽?衛如意走了?你再說一遍?!衛如意真的走了?!”柳氏歡喜之至,她的勁敵走了,難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江如月點頭,“嗯,母親你的時機到了。”可她自己的時機呢?她這輩子還會有出頭之日麽?!
……
衛家的案子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只要将一切證據呈上,衛家就能洗脫罪名。
蘇小喬亦是知道,陷害外祖父一家的罪魁禍首,便是以王丞相為首的太子一黨,衛家早年與蕭靖庭外祖父一家私交甚篤,這些年無論王丞相如何拉攏,衛家都拒絕聯盟,王丞相忌憚衛家兵力,處心積慮也要除去衛家。
“夫君……”蘇小喬有些等不及了,上輩子蕭靖庭奪權是在幾年之後,可她的外公和舅舅等不到幾年後。
“嗯?娘子想說什麽?”蕭靖庭微涼的手輕輕觸碰蘇小喬的面頰,細嫩柔滑,他也等不及了,但……
“夫君難道沒有覺得太子難以擔當大梁儲君的重任麽?以太子的腦子如何能肩負治理江山的重任?他會承受不住的。”蘇小喬仿佛很心疼太子,又說,“倒是如夫君這般雄韬偉略、滿腹經倫、博古通今、遵時養晦之人,更應該為了大梁江山社稷效力,大梁需要你,百姓需要你,太子……他或許也需要你。”
“……”多麽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啊,可為什麽從她嘴裏說出來就能那麽可愛,蕭靖庭知道自己撿了個寶,他只是事先不曾料到,這是一塊歡脫的寶貝。
“娘子說的極是,為夫是該考慮考慮。”蕭靖庭一如既往的配合,不管小妻子說什麽都是對的。
一旁的魏總管,“……”王妃勸說王爺造反,也能勸的如此清麗脫俗,王妃和王爺真的是太般配了。
……
為讓小妻子高興,蕭靖庭開始動用了他的人,當日上朝就呈上了衛家被陷害的證據,矛頭直接指向以王丞相為首的太子一黨。
不過,景德帝并未動作,在王丞相撩袍下跪,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哭訴了自己的委屈之後,景德帝将案子壓了下去,如平素一樣退朝。
這樣的結果在蕭靖庭的意料之中。
景德帝想要動王家,但礙于王家在大梁紮根百年,勢力盤根錯節,僅僅是衛家的案子還不足以徹底鏟除王家。
不過,景德帝對今日的檢舉倒是樂見其成。
一月過後,季夏。
蘇小喬已經差不多知道了蕭靖庭的狀況,她倒也不矯情,更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蕭靖庭對她好,她便奮力嘗試突破五品。
這一日,蕭靖庭從外面歸來。
暑氣蒸騰,知了沒完沒了的啼鳴,他一襲白袍,行走之時,自帶一陣小清風。
蘇小喬練功時懼熱,她褪下了衣裙,身上只着一件玫紅小衣,這小衣是成婚時置辦的,才将将數日過去,卻是似乎根本兜不住了,只能堪堪遮住渾圓的兔兒。玫紅色更是襯的肌膚皓白如雪。
蕭靖庭推門而入,饒過檀木雕福祿壽挂屏,入眼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而蘇小喬此刻就盤坐在他們昨天夜裏打鬧的千工大床上。
蕭靖庭眸色一暗,本要轉身離開,但已為時已晚,他第一次走不動路,遂只好裝作鎮定,輕柔道:“娘子,今日太子的馬瘋了,還有襲擊太子的毒蛇,是不是與你有關?”
他的語氣聽不出半點質問,甚至還有些格外的溺寵。
蘇小喬調整了氣息,她睜開眼來,也不穿衣,下榻後走到蕭靖庭跟前,仰面望着他,“夫君,你別生氣,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欠了別人的,以前太子讓你吃的虧,我必須都還給他,不然我這心頭不踏實。”
說着,她抓着蕭靖庭的手,放在了玫紅小衣根本兜不住的部位。
蕭靖庭手一抖,不動聲色的抽開,他這一個月有意不讓蘇小喬出府門,可是她倒好,照樣折騰的太子凄凄楚楚。
蕭靖庭,“娘子說得對,的确不能欠了別人的,尤其是“虧”。”
有一個理解自己,包容自己,十分懂得自己的夫君可真好!
蘇小喬摩挲着他衣襟上的暗繡紋絡,認真道:“其實,我想加倍奉還,不過想想還是罷了,太子天生智殘,經不起折騰。”
這話真有道理,蕭靖庭也深以為是,“嗯,娘子心真善。”
兩人說了一會話,蘇小喬朝着他遞出手腕,“夫君,你看看我的內力到了幾層了?”嫁給蕭靖庭快要兩個月了,不管他急不急,蘇小喬已經很急了。蕭靖庭待她極好,她雖不懂情愛,但有一點她心裏很清楚,她想和蕭靖庭親密,确切的說是深度親密。
蕭靖庭知道蘇小喬嫁他之後,進步神速,但他着實不敢冒險,若是她難以承受,屆時經脈崩裂,不死也會殘。
經查看,內力的确就要到五品了,估計就在這幾日之內了。
此刻,兩個人眸光都有些灼熱,蘇小喬咬了咬唇,踮起腳親了他,這陣子以來,她不僅吻技練的如火純情,還自己創造發明了新式吻法,不消片刻,蕭靖庭就有點吃不消,伸手饒過蘇小喬精致白嫩的後脖頸,點了睡穴。小妖精昏睡在自己的臂彎裏,他才吐了口濁氣,将人抱起放在了榻上,又取了薄紗将她整個人蓋上,眼下還是不要看見為好,不然她就在身邊,又即将突破五品,越是到了日子,愈是叫人難以平複。
雖然還不曾與小妻子禮成,但他已經深刻體會過她的美好,只怕一沾上就難以放開。
……
皇宮。
太子今日外出又是驚馬,又是遭遇毒蛇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景德帝的耳朵裏。
經細查之後,景德帝方知是蘇小喬幹的。
當即龍顏大悅,太子妃是皇太後娘家那邊的姑娘,當初礙于皇太後的面子,只能定下太子妃人選,但事實證明,“關系戶”很多時候是真的不管用的。嫁入天家的女子若是太蠢,當真會壞了皇家血統。
得知蘇小喬這麽能幹,而且根據這幾件事推敲,不難得出,蘇小喬純粹是在給她自己的夫君報仇。
景德帝拍案叫好,“幹得好啊!老大總算是娶了一個賢內助。”他以前怎就沒有察覺到蘇小喬還有這樣的才能?
“皇上,那太子呢……”心腹啞然。
王家勢力逐大,景德帝早就提防王丞相,太子如此沒有腦子,将來若是當了君主,大梁江山還不都是王家說了算?!
景德帝一想到王丞相那個老匹夫,腦殼就漲疼,“哼!且先不管,朕倒要看看王家能舞到幾時?!”
心腹又說,“皇上,骁王府外的探子都清理的差不多了,看來骁王爺已經忍無可忍。”
蕭靖庭回京之後如何被欺負,景德帝自是看在眼裏,若是他再不反擊,景德帝都快要坐不住了。蕭靖庭若是能夠強大起來,倒是可以與太子一黨抗衡,畢竟他已經沒了支應他的強大母族,很适合當景德帝的棋子。
而穆王和英王又都是太子的人,這幾年景德帝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提前召見蕭靖庭回京,沒成想還真沒有讓他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計劃失敗,明天一定加更洞房(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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