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錢氏抓住兒子的手,驚吓的看着他,嘴角有一絲絲的抽動,“好好地你胡說什麽呢。”
“我沒胡說,是我幹的。”寧開遠緊緊地盯着錢氏的雙眸。
“怎麽會是你?”看來她先前是真的誤會江繡娘了。不過,此刻錢氏倒寧願是江繡娘幹得,也願大相信這件事是自己的乖兒子做下的。開遠和崔嬷嬷又沒有什麽仇恨,為什麽……
“祖母擒了崔嬷嬷之後,我便看得出娘很為難。誰沒點秘密,她伺候娘這麽多年,一準兒知道不少。與其被她陷害,不如先出手。我知道娘信佛心善,舍不得下狠手,兒子便代勞了,一解您的後顧之憂。”
錢氏已然驚得無話可說了,她瞪着寧開遠,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般大的孩子竟敢下狠手殺人。
寧開遠出奇的冷靜,他坦然接受錢氏的目光,解釋道,“火不是兒子放得,人也不是兒子殺的。母親安心,我還沒傻到親自動手。兒子不過是利用了那個落魄的仇正文,他巴不得幹呢。”
“阿彌陀佛。”錢氏合掌念了一嘴,聽說是仇正文動手的,總算松了一口氣。她們這等尊貴身份的人物,絕不可以手沾血腥。
寧開遠囑咐錢氏:“所以母親也不必多餘叫人查了。您真弄出點動靜來,被老太君發現了,倒黴的是兒子。”
錢氏點頭,無奈地斥責兒子幾句,囑咐他以後做事一定要提前跟她商量。
寧開遠敷衍的應下了,他下車對着車窗站着。隔着窗紗,寧開遠對錢氏擺擺手。錢氏嘆口氣,放下窗簾子,吩咐車夫駕車回府。
寧開遠眼看着馬車下山不見了蹤影,方回身預備去找江伯父。他擡首卻山門前的石階中央站着一位玄衣少年,正好擋在了他前面。
寧開遠暗自打量他,衣裳料子不一般,瞧這氣勢不像是普通人。寧開遠沖其點了下頭,打算從旁側離開。
“你是寧開風的五弟?”祁連修側首,瞟一眼他。
寧開遠頓住腳,奇怪的看着祁連修,心想這人必定是他大哥的什麽熟人,瞧他這身打扮應該也是個勳貴世家的子弟。照理說憑跟前人如此的樣貌和氣度,在京城應該有名才是,可自己怎麽會不認識?
寧開遠不敢怠慢,笑眯眯的對祁連修點頭。
祁連修沒回應寧開遠,反而冷言繼續問:“才剛坐車走的是你母親?”
Advertisement
寧開遠被對方傲慢的态度惹毛了。若說自己對他客氣,也是自己修養好。誰不是世家子?就他能擺架子?
論京城之內能比得過理國公府家世的沒有幾家。倘若真是皇親國戚來相國寺,必然要擺排場弄出點動靜來。而今安安靜靜的,什麽風聲都沒有。寧開遠覺得眼前這位八成比自己的身份低。
耍什麽狗屁派頭!還給鼻子上臉了!
寧開遠一臉不爽,看祁連修的眼神也變得怪異了。
祁連修的目光落在寧開遠身邊的小厮身上,命令他回答。
小厮吓得忙點頭道:“正是。”
寧開遠聞言,側首就打了自己的小厮一巴掌。“不要臉的東西,誰是你的主子?我讓你說話了麽,啊?”
小厮吓得嗷嗷哭,跪地磕頭給主子賠錯。
寧開遠冷笑一聲,得瑟的挑眉,略有挑釁意味的看着祁連修。
祁連修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無心再無其它,轉身便走。
寧開遠感覺自己再次被羞辱了,火氣沖天,氣呼呼的跑到祁連修跟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寧五爺是吧,你想幹什麽?”祁連修敲了敲手中的扇子,忽有一抹淺笑掠過他的唇角,風華絕代。
那笑容雖然轉瞬即逝,卻在寧開遠的腦海中久久停駐,揮之不去。寧開遠強迫自己回神兒,不滿地瞪向祁連修。
“倒和爺說說你是誰,你打聽這些想幹什麽。”
“寧五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祁連修雙眸驟然冷下來,他盯着寧開遠,言語威懾力十足。“讓開!”
“偏不讓,你想怎麽樣?”寧開遠梗着脖子,歪着頭惡狠狠地瞪祁連修。
祁連修頭一次見着這麽不知死活的,挑眉看他,別有意味的笑了。“本王想把你怎麽樣就怎麽樣。”
本王?寧開遠呆了,半張着嘴驚訝的看着祁連修。王?什麽王?他是王爺?如果真的是皇親國戚的話,自己沒見過他也有可能。寧開遠不如他在朝為官的大哥那般識人廣泛。寧開遠平日以讀書為主,縱是應酬也不過是平級之間的世家勳貴。至于那些尊貴皇親王爺,他這樣年紀的人還不得機會去見識。不過在京的王爺他也見過幾個,齊王、康王、恂郡王等等。
寧開遠突然心頭一震,如果跟前的人真是個王爺……十六七年紀,樣貌絕世,冷性随意,身邊又沒跟半個人……難道是那個傳說中的第一‘俊’王晉陽王?
不會吧。
寧開遠祈求佛祖這一切不是真的。不然他真的太點背了!
章嬷嬷和荷花等人來到山門,本是奉寧婉蓉的命令請寧開遠回去。章嬷嬷識得晉陽王,一見他便呼“王爺千歲”,趕緊帶衆人跪地請安。
寧開遠聽着這一聲王爺,震耳欲聾。他徹底死心了,退了幾步,忙給祁連修下跪賠罪。
祁連修笑着免了衆人的禮,唯獨沒搭理寧開遠。
寧開遠整顆心卻繃得緊緊地,低着頭,望王爺此時此刻能忽略掉他的存在。
祁連修用白玉骨扇的扇柄戳了戳寧開遠的左肩,似乎用力很大,寧開遠的身子順勢晃悠了兩下。
“你倒是說說,你想本王怎樣對你?”祁連修話語悠慢,字字冰冷。他的話就像一把利劍一樣直插寧開遠的胸口。
寧開遠吓得戰戰兢兢的磕頭賠錯。他們寧家跟晉陽王從來沒有交情,晉陽王若真的發狠心罰他,令他在貴圈子弟之中丢了臉面,他以後就甭想再翻身了。
“也不知是什麽迫使你擋了本王的路,是你這雙腿,”
寧開遠立馬感覺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王爺就因自己的沖撞之舉要砍斷他的腿?寧開遠吓得流淚,哭了。
祁連修話未完,接着道,“還是你的心,又或者是你的項上人頭?”
寧開遠聽完這話,吓得喘不過氣,腦子暈乎乎,直接戳到了地上。
“王爺!”江賓璋站在山門口突然呼一聲,急急忙忙的跑到祁連修跟前請安,滿臉堆笑的詢問祁連修因何來到相國寺,力邀他去方丈房內聽禪。
祁連修冷着臉沒說話,他看眼寧開遠,目光轉而掃向低頭待命的章嬷嬷,“你家主子也在這?”
章嬷嬷吓了一跳,忙點頭應承。
祁連修三兩步走到江賓璋身邊,道:“走吧。”
江賓璋不放心的看眼寧開遠,哭喪着臉道:“寧賢侄年小不懂事,王爺這次就饒過他吧。”
“多嘴。”祁連修冷冷的瞥他一眼。
江賓璋閉嘴不敢說了,而今王爺肯賞臉給他,是看在他父親卿侯的面子上。他要在多說,這‘面子’可能就沒了。寧開遠那邊,也只能是自求多付了,他幫不上忙。
“跪到第一千個香客登門。”祁連修道。
江賓璋同情的看眼寧開遠,見他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哀求自己,動了恻隐之心。江賓璋沖祁連修嘿嘿笑:“王爺,這孩子好歹是世家子。就這麽跪在百姓面前,回頭傳出去未免被笑話,丢了京城貴族的臉。”
“嫌丢臉,去那兒跪,正好用樹枝擋着他尊貴的臉。”祁連修指了指山門邊兒的荊棘樹叢。
寧開遠抖了抖慘白的唇,大驚失色。他百般祈求的看着江賓璋。
王爺以往也沒這麽不厚道,八成是寧開遠才剛真沖撞了他,又或者是整個理國公府礙了王爺的眼。江賓璋在心裏嘆口氣,料知不能再多言,轉而熱情的為祁連修引路。
天兒剛剛大亮不久,相國寺上下的僧人們還在念早經,故而四處十分安靜。
祁連修路走一半,突然駐足,吩咐江賓璋先走。“我有事交代高德祿。”
江賓璋左右看看也不見高公公的身影,不明白王爺打算怎麽找他交代。才剛高公公要在就好了,若一個太監拿着浮塵,寧開遠怎麽都不至于認錯晉陽王的身份。
江賓璋心中多有無奈,卻也不敢多問,乖乖的告辭先走。
四下無人。
祁連修看着樹後露出的一抹翠綠,“你可以出來了。”
江清月心一緊,低頭看着自己沒有掩藏好的裙角,真有種擡腿就跑的沖動。不過此刻是白天,她跑得再快也極有可能被祁連修認出來。沒辦法了,江清月只能硬着頭皮和問秋一起出來,給祁連修行禮。
“你怎在此?”祁連修一眼認出了江清月,眯起眸子,心中卻并不驚訝。
“回王爺,民女随寧家二太太前來禮佛。今晨民女與寧三姑娘送了送二太太,民女便去大雄寶殿上香,不想在路上竟碰見了王爺和江大人。”
江大人?她一個繡娘竟認識江賓璋,顯然提前做好了功課。祁連修對江清月勾了下手,示意她随自己走。
江清月心下納悶,卻也只能服從。她和問秋跟着祁連修過了一處夾道,便見一片很大的假山林。三人從假山中的小路穿過,朝西南方正有一假山石砌的不規整的拱門。石拱門外左右各站了四名帶刀侍衛,一瞧就知門後之地并非平常人等可去。
過了拱門便是一處大院,房舍園林布置的十分精巧,春花燦爛,小橋流水,景色可謂是別有洞天。院子四周十分清靜,除卻流水和蟲鳥的叫聲再無其它。
這恐怕是相國寺裏最精致最舒服的院落了。
祁連修踱步到小溪旁,背手對着江清月。
江清月跟了過去,跟王爺保持半丈遠的安全距離。問秋則站得更遠了,她在遠處默默地看他們二人,心裏不禁替姑娘着急擔心。
“昨夜,是你?”祁連修突然轉身,目光犀利的射向江清月。
江清月愣了下,她是料想過祁連修或許能認出她,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問的這麽直接、突然。
答案她還沒想好怎麽說……
“回答本王。”祁連修的話語平淡,叫人聽不出悲喜。
江清月低下頭去,重生來第一次這麽優柔寡斷,不知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你怕了?”祁連修挑眉淡笑,稀奇的打量江清月,“當初你給本王繡花的時候,可沒見你怕過。甚至你恐怕還在心裏嫌棄過本王多事,把你當一般的繡娘用了吧。”
江清月的心“咚”的猛跳一下,她沒料到晉陽王又跟她算起了前賬。
“你是不敢說,還是被本王問得啞口無言了。”祁連修眨了下眼睛,嘴角蕩漾起淡淡的笑意,“又或者你想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江清月覺得自己在他跟前似乎毫無秘密可言,什麽都快被他分析透了。她擔心眼前的‘危險人物’一旦耐心耗盡,到時她想解釋都沒機會。王爺既然會親口問他,就說明事情有回轉的餘地。不然憑他的身份,王爺了結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江清月心裏漸漸有了底,索性幹脆地跟祁連修點頭認下了。
意料之中的幹脆。
祁連修淺笑,頗有興趣的打量江清月。這個小繡娘的表現果然沒讓她失望。
“昨夜江大人的妻子鬧了半宿找人,而你恰好跑得莫名其妙,今晨那個寧家二太太又急匆匆走了。這裏邊你若說沒事兒,本王不會信的。”
“民女知道的東西有限,恐怕滿足不了王爺的好奇。”江清月語氣穩住了,心肝肺卻急得亂撲騰。錢氏與江賓璋茍合的秘密怎麽能随意外傳,這件事她絕不會說出去。一旦被錢氏提前聽到了風聲,那她這半年的努力便全白費了。
祁連修嗤笑,三兩步走到江清月跟前。祁連修若再靠近一點,他的下巴便剛好抵到江清月的額頭。
江清月驚了一下,卻不敢亂動,把頭低得更深了。她心裏清楚,王爺此舉就是想震吓她。
她要穩住!
“捉奸的事本王不感興趣。”祁連修語出驚人。
江清月驚訝不已,禁不止擡首看祁連修。原來他知道!原來根本不必她說,對方已經猜到結果了。
祁連修唇角一勾,身體微微前傾。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鑽進了江清月耳裏。
“江繡娘,你昨夜輕薄了本王。”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