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阮可夏因為沒臉面對謝宸,整個人都蔫蔫的。
傅寒川忍不住看了他幾眼,覺得阮可夏的樣子很好笑。
他那樣說,是看謝宸和陸廷軒明顯誤會了,而且上次跟謝宸提到了他有喜歡的人,剛好阮可夏在這裏,順水推舟就承認了。
以後他和阮可夏一起再被撞見,也免去每次都要解釋的麻煩。
一下飛機兩個人就分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傅寒川派人把阮可夏送到帕特裏克學院附近的公寓。
阮可夏問司機,“這是租的房子嗎?”
司機說,“不是,這是傅先生的房産。傅先生交代,您不用付租金,這是他應該做的。”
阮可夏:“……好的。”
幾天之後,阮可夏去參加樂理知識測試。
學院環境清幽,建校時間長,每一棟建築都很有年代感,走在路上,隐隐約約有樂器的聲音飄進耳朵。
他很喜歡這裏。
考場外,各種膚色的年輕人裏,阮可夏看見一張有些眼熟的亞洲面孔。
熟人。
準确來說,是原主的熟人,對阮可夏來講是小說裏的人物。
祁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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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前組合成員,後期還是謝宸的愛慕者。
同時特別讨厭原主。
祁航雖然最近風頭正勁,但不想只是一味地利用現在的流量賺快錢,很在意自己實力的提升,帕特裏克是他理想中的學校。
祁航也看見了阮可夏,卻裝作沒看見。
他心裏很不屑地想,這個人怎麽會在這?參加入學考試?
就他那水平,真有膽量來參加筆試。
祁航覺得不是自己刻薄,而是阮可夏過去的印象過于深入人心。
阮可夏見祁航不理他,也不打算熱臉貼冷屁股。
兩人分別在不同考場,說明選擇的不是同一個專業。
筆試結束,阮可夏覺得雖然和聲題和曲式分析有一定難度,但發揮得還不錯。
複試考場,祁航又遇見了阮可夏。
一個他覺得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阮可夏對上祁航驚訝的目光,友好地笑笑。
祁航立刻轉頭。
運氣好,這貨絕對是運氣好。
就不信他面試還能渾水摸魚。
公示名單出來的時候,祁航只覺得三觀都要崩塌了。
他看見了阮可夏的名字。
專業:古典作曲。
不止如此。
後面還跟着令他頭暈目眩的幾個字——
全額獎學金獲得者。
祁航再看看自己的成績。
中等水平,沒有獎學金。
他現在很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個假的帕特裏克。
————————————————
傅寒川知道阮可夏不僅考上了,還拿到全額獎學金,雖然意外,但沒有太驚訝。
他很了解這所學校,它有自己錄取學生的标準,或許阮可夏除去唱歌不盡人意,有其他方面的天賦。
阮可夏的導師叫卡洛斯,是個很幽默風趣的老教授。
每此跟他聊天,阮可夏都覺得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
入學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卡洛斯教授問阮可夏,“阮,我記得你是會彈吉他的吧?”
阮可夏說,“是的。”
“下個星期的音樂節,有個彈爵士吉他的學生缺一個搭檔,你有興趣嗎?”
阮可夏爽快地答應,“好啊。”
卡洛斯教授很開心,“那是我朋友的學生,跟你一樣,也是中國人。”
阮可夏說,“那更好了,交流起來沒有障礙。”
等他見了那個同為中國人的學生,阮可夏覺得,不可能沒有障礙。
障礙太大了。
那人是祁航。
祁航推開門的時候,明明面帶笑容,看清練習室裏的人是阮可夏,笑容瞬間消失。
他甚至想轉身就走。
但想到這是導師給他找的搭檔,還是冷着臉走了進去。
阮可夏看出來祁航不想跟他溝通了,他不計較,原主跟祁航可能有些他不清楚的過節。
反正兩個人裏,總有一個人要主動,阮可夏放低姿态,做了先開口的那個人。
“好久不見。”
祁航高冷地“嗯”了一聲。
阮可夏搬動椅子坐過去,“譜子我大概做了點标記,标注紅色的部分由一個人彈,沒有标注的部分另一個人負責。你覺得怎麽樣?”
祁航掃了一眼,沒說話。
但心裏覺得這樣分配是合理的。
阮可夏接着說,“你是表演的主角,所以分解大部分是你的,我主要負責和弦……”
阮可夏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祁航終于忍不住了,“說這麽多,你會彈?”
阮可夏:“我會不會,光用嘴說沒用,練練不就知道了。”
一起練了兩天,祁航無話可說。
阮可夏會彈。
而且不是會一點,是很會,很專業。
阮可夏覺得祁航還是很好相處的,看到他真的有點東西,對他的态度就比一開始緩和多了。
兩個人甚至能一起坐在食堂裏吃飯。
祁航問,“你這麽會,以前為什麽不彈?在裝弱雞嗎?”
雖然語氣還是**,但阮可夏從裏面聽出了一絲絲熟稔。
不過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胡扯,“之前年紀小不懂事,仗着家裏有錢,就以為可以亂來。現在……唉,要是以前有什麽讓你不開心的,對不起啊。”
祁航沒說話。
他心裏接受阮可夏的道歉了。
人都是會變的,老是揪着過去不放沒意思。
其實他本來跟阮可夏也沒什麽深仇大恨。
只是在RIQ的那一年,他和另一個成員艾文嘉,每天要忍受阮可夏的指點和嘲諷。
不僅如此,阮可夏還在各種通稿裏豔壓兩個隊員,把祁航和艾文嘉貶低為他的陪襯。
這種來自一個唱跳俱爛之人的鄙視,讓他和艾文嘉時常陷入自我懷疑,以為自己真的一無是處。
如今境況颠倒,他和艾文嘉單飛以後,發展得比在RIQ時強得多,阮可夏卻銷聲匿跡了。
祁航以為照阮可夏的性子,家境衰落後應該會繼續糾纏陸廷軒,或者換個人,抱男朋友大腿才對。
沒想到他會選擇在音樂的道路上鑽研。
挺意外的。
即使不想承認,祁航真的很佩服阮可夏,從什麽都不會到進入帕特裏克,一定付出了幾倍于常人的努力。
年輕人的仇來得快去得也快,到合奏演出結束,阮可夏已經能和祁航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
阮可夏經過教學樓大廳,看到一位老師在彈鋼琴。
那首曲子很特別,但阮可夏印象裏從沒聽過。
他駐足在旁邊聽完整首,上前去問那位教授,“愛德華教授,可以問您彈的是什麽曲子嗎?”
老教授說,“沒有名字,這是我以前一個學生的作業。從它表現的情感來說,大概是叫鄉愁吧。”
阮可夏點頭,旋律中确實帶着一點淡淡的愁緒。
老教授:“你很喜歡?”
“嗯。很喜歡。”阮可夏說,“我覺得這首曲子做一點改動,不止一份作業這麽簡單,還可以填上詞。”
他覺得是可以直接發表的水平。
“是的,那名學生很優秀,”愛德華說,“如果你想做改編或者填詞,我可以給你他的聯系方式。”
阮可夏驚喜道,“真的嗎?”
老教授:“當然。”
阮可夏拿到了那位校友的郵箱。
老教授說他的學生叫Timber。
阮可夏想,timber,木材,好奇怪的名字。
傅寒川回到家,健身,洗澡,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一個許久不用的郵箱突然彈出一封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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