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林小酒還從未見過魔族渡劫, 下意識便向頭頂看去, 可顼陽殿遮住視線,根本看不見電閃雷鳴的天象。

就在此時,墨野一把推開林小酒,周身燃起熊熊黑焰,直奔“魔頭”而去,林小酒心下一驚, 墨野難道是要與那“魔頭”同歸于盡?

一聲“不要”還未來及出口, 便聽“魔頭”發出一陣刺耳的桀桀怪笑, “你身上和我留着一樣的血, 竟妄想傷到我?”

“魔頭”的怪斬明晃晃一閃, 便直直.插入墨野的身體裏,紫黑色的血液當即噴湧而出,墨野發出痛苦的咆哮,竟像是豹子的嘶鳴。

他的眼睛紅得能滴出.血來, 大張的嘴巴裏,露出森森尖牙,痛苦又兇狠, 只是對那個與他血脈相連的男人沒有絲毫辦法。

林小酒忽然意識到,墨野的所謂天劫, 并非“雷劫”,而是眼前那個“魔頭”,林小酒不再猶豫,欺身上前。

“主人!你做什麽?”

“莫師妹, 不要!”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林小酒卻顧不上這些堪稱撕心裂肺的聲音,她沒了靈劍,便以自身護住墨野。

林小酒學着清虛道人的樣子,以金丹做引,将自身神魂抽離,成為最鋒利的武器,生生将墨野彈開,以自身替代了他“鼎爐”的位置。

而由于林小酒體內已經沾染了墨野的魔氣,這一次突然進攻,竟一擊成功,“魔頭”正在汲取能量的關鍵時刻,卻忽然被打斷,前功盡棄,發出憤怒的咆哮。

急怒之下,狠狠打向林小酒,一掌便震碎了她的金丹,林小酒飛出數米遠,被剛剛脫困的墨野堪堪接住。

“師尊,師尊!”墨野看着林小酒嘔出的鮮血,也愈發微弱的呼吸,怒吼出聲,仿佛自己聲音足夠大,就能換回林小酒的神志。

“師妹!師妹!”不遠處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正是尾随他們而來的風清雲,原來,風清雲一直隐在暗處,徘徊在顼陽殿門口不敢進入,直到林小酒受傷,才忍不住沖進來。

可這個時候,墨野哪裏容得他人近師尊的身?一簇黑色火焰憑空在風清雲眼前燃起,燒得他連連慘叫。

墨野卻恍若未聞,只低着頭輕撫林小酒的臉頰,他手指顫抖得厲害:“師尊,師尊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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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酒只覺那“魔頭”的修為真是深不可測,都已經傷成那個樣子,還能震碎自己的金丹,以及神魂,她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氣若游絲地扯出一個勉強至極的笑容:“墨野……師尊沒有騙你,我想要護着的人,不管面對何種境況,都不能委屈了半分。”

墨野已經泣不成聲:“師尊——”

“我、答應過掌門師尊,必定與師門共存亡,如今也不算辜負……”

墨野拼命搖頭:“師尊不許胡說,你不會有事的。”

“不哭……”林小酒用最後的力氣擡起手指,抹去墨野臉上洶湧的淚痕,“墨野,我不怪你。”

墨野哭得更兇了,林小酒感到體力和生命力都在迅速流逝,抓緊時間,氣若游絲地問:“镯子,任務完成了嗎?”

乾坤镯立即應聲:“我在的主人!剛剛主要是不敢打擾你告別……兩個主線任務都已經完成,墨野順利渡過天劫,因為毀掉了金丹,所以與風清雲最後一點關聯也斷絕了。”

林小酒心滿意足地呼出一口氣,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連帶着身體的疼痛也跟着消散,她知道自己即将離開,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林小酒打算抓.住最後的機會說一點真心話。

“墨野……”到底殘破的靈體已經無法支撐,她聲如蚊蚋,墨野忙俯身将耳朵貼在她的唇邊。

“禁地內的一個月,是我這漫長一生中,最快活、最恣意的時刻。”

林小酒勉強支撐着說完最後一個音節,便失去了意識,并沒有聽到墨野撕心裂肺的咆哮。

其實失去力量補給的“魔頭”仍有餘力,他本來便同清虛道人實力相當,剛剛雖兩敗俱傷,卻依舊可以一戰,兩人經過短暫的休息,“魔頭”重新站了起來,“老牛鼻子,既然你豁出性命也要同我較量,那本座就不得不領教了!”

魔頭沒有繼續使用法器,而是凝神出竅,魔氣霎時間彌漫,猶如驚天長虹,勢如破竹,清虛道人還沒有恢複元氣,可也只得聚集起殘餘元神勉強應戰,然而,遮天蔽日的熊熊黑焰驟起,霎時間将“魔頭”團團圍住。

墨野沖進黑焰之內,外人看不清那裏面發生了什麽,只覺滾滾魔氣洶湧溢出,剛剛那令人膽寒的森森魔氣,被來勢兇猛的黑焰狂卷而去。

“魔頭”發出凄慘的痛呼:“這、這不可能!”

墨野沉穩森冷的聲音也緩緩傳出:“你總愛提及我身體裏留着你的血,既這樣,不如盡數給我吧。”

“你這逆子!住手!你敢啊啊啊啊啊!”

“你瘋了嗎!當年許你做鼎爐時,你也不曾背棄,啊啊啊啊啊!如今就為了一個女人?哈哈哈哈這就是我的兒子!”

狂笑聲戛然而止,沒人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只是黑焰內重歸寂靜,只能聽到令人不大舒服的厮打聲,像是将人生生撕碎再烤焦。

不知過了多久,魔頭氣若游絲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墨野吾兒,為父将魔王之位禪讓給你,你、你放過我……”

“你這逆子!就算我薄待了你……你弑君殺父……天道不……容……”

等墨野再次從滾滾黑焰中走出時,渾身的氣勢又變了些許,似妖似邪,令人見之膽寒,竟更像了那“魔頭”幾分。

風清雲原本捂着丹田,跪在林小酒的屍身旁,撞上墨野的視線,下意識“噗通”一聲跪坐下去。

墨野一揮手,風清雲便摔出殿外,墨野彎腰抱起林小酒,滿眼柔情:“師尊,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人,替你将他趕走了,他不敢再打擾你了。”

“墨野!”清虛道人已終于複了些元氣,站起身叫住了他。

墨野回頭,那一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似有熊熊烈火燃燒,如同顼陽殿內的滾滾黑焰。

“掌門師祖,”墨野仍按着歸墟派內的稱呼,“那火會燒上七七四十九天,顼陽殿不安全,你快些出來吧。”

“師尊她不希望歸墟派有事。”留下這句話,墨野便抱着林小酒飛身而出。

這一日,一個黑發黑瞳的“小魔頭”,殺盡了歸墟派內所有魔族,不止魔族,只要沒穿着歸墟派校服的妖也好,人也罷,全部趕盡殺絕。

那“小魔頭”揚言:誰也不許染指歸墟派,再有魔族敢踏足歸墟仙門,他見一個殺一個。

“小魔頭”的黑袍被染成暗淡的血紅色,可他懷中的女人依舊幹淨清爽,絲毫沒被玷污。

歸墟派衆人萬萬沒想到,救師門于水火、最後力挽狂瀾的會是那個擁有着魔族血統的銜月峰小弟子,或者說“新晉魔君”。

不管其他怎麽說,被墨野救下的弟子們都不肯稱他為‘魔王’,只說師弟/師兄道心堅定,心系蒼生大義滅親,是我輩修道者楷模,不管他此去還會不會回來,他們都将他視作同門。

只有墨野自己知道,他才不管什麽天下蒼生,什麽除魔衛道,什麽師門深恩,他只知道這是師尊的遺願。

只要是她希望的,那他去做便是。

顼陽殿的大火的确燒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日不多一日不少,經此一劫,歸墟派、乃至其他修仙門派都元氣大傷,可魔族竟表示永不越界,給了修真界休養生息的時間。

歸墟仙門九位峰主已去其四,而僅餘的五位也身受重傷,尤其是風清雲,他與從前的莫九枝結過雙丹,林小酒內丹被毀的同時,風清雲也身受重創,加之數月來受的傷,他的修為從金丹初期一路跌至築基中期,連自己門下弟子也不如。

而他偏偏沒了心思繼續修煉,終日悶在無邊峰內閉門不出,直到關于自己和那位在大戰中殒命的莫峰主的事情傳開。

原來,風清雲的資質原本平庸,只是因着莫九枝常年偷偷求掌門師尊給他開小竈,且以各種理由送提升修為的丹藥,才令風清雲在同輩弟子中嶄露頭角,當上一峰之主。

這些話,原本是風清雲最不愛聽的,他一邊享受着最好的資源,一邊否認自己是靠着女人上.位,這樣的風言風語聽多了,風清雲便對莫九枝漸漸沒了感激,只剩下厭惡。

可如今,經過這些“風言風語”的提醒,風清雲才真真切切意識到,那個悄悄送他資源,為他偷偷求師尊開小竈,即便自己多次惡言相向,依舊傻乎乎為他提前結丹的師妹,再也見不到了。

風清雲不再躲在無邊峰內顧影自憐,改為終日坐在林小酒的衣冠冢前醉酒,嘴裏念念有詞:“是我辜負了你,連你的屍身都不敢搶回來。”

“師妹,我這樣沒用,你恨透了我了吧。”

風清雲日複一日地消沉下去,并非全都因為愧疚,還有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自從林小酒不再偷偷幫助他之後,風清雲的境界便一直維持在金丹初期,再沒進益。

不得不說,當初他漸漸回心轉意,讨好林小酒,這也是原因之一,而如今,風清雲更沒信心憑一己之力重新結丹。

但他不敢,也不想認清這個事實,只任由自己沉浸在自責和愧疚中。

然而一人攬下所有過錯的感覺太痛苦,風清雲渾渾噩噩一陣子,猛然想到當初勾引自己的雲絮,便找到了新的情緒發洩口,都是雲絮那賤婢害的!他不好過,也不能讓那賤人心安理得地繼承銜月峰峰主之位。

那是她的銜月峰,誰都不配。

可雲絮并沒有如他所想,順利繼承銜月峰峰主的位置,直至此時,一直躲着不問世事的風清雲才得知,雲絮早就離開了歸墟派。

自從得知師尊殒命的消息,雲絮便瘋了一樣去追将林小酒屍體帶走的墨野,然而,墨野的腳程,哪裏是雲絮追得上的?

她眼睜睜看着墨野消失在蠻荒之地,就再沒了音訊,雲絮怔怔站在漫天黃沙之中,指甲深深陷進肉裏,發誓一定要見師尊最後一面。

百年後,蠻荒之地,一個頗具中原特色的竹屋外,幾個魔族稚童被個黑着臉的青年吓哭,青年黑發黑瞳,一身血煞魔氣,不開口都能止小兒夜啼,何況他冷着臉寒聲道:“不許靠近我師尊的卧房。”

魔族孩童們哇哇大哭。

遠處幾個成年魔族忙沖上前,瑟瑟發抖地拎走自家孩子,唯唯諾諾地賠罪:“魔尊大人贖罪,都是我們沒看管好!”

墨野擺擺手:“罷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又叫住他們:“那個女人還沒放棄嗎?”

下屬們恭恭敬敬道:“她說她壽元将近,苦苦哀求見……見您師尊最後一面。說起來,這裏魔氣太重,并不适合修仙之人,她如果不那麽執着,不會早早便耗光了自己的壽元。”

“唔,”墨野勾了勾唇角,露出個滿懷惡意的笑,“不用理會那女人。”

下屬們被自家魔尊笑得毛骨悚然,忙領命一溜煙跑沒了影子,他們這位魔尊,奇怪得很,魔界好好的宮殿不住,偏偏要蝸居在這一處小房子裏,又喜怒無常,最好不要惹他生氣。

荒漠中只剩下墨野一人,他頗為滿意地喃喃道:“風清雲死了,雲絮也死了,便只有我還記得師尊。”

墨野轉身回了竹屋,這屋子無論外部構造,還是內裏的床鋪,都同銜月峰上林小酒的卧房別無二致,而床.上的女人,也安詳地閉着眼睛,由于法術固封,她氣色紅.潤,仿佛只是睡着了。

“師尊,天色晚了,我們安寝吧。”墨野滿目溫柔地看着不回給自己任何回應的女人。

“師尊,你總是沒日沒夜的睡覺,”墨野低低地埋怨,“不過,也好,我們終于可以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

一道白光閃過,他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豹,抖了抖全身絨絨的黑.毛,拿毛絨絨的圓腦袋向林小酒的手心蹭了蹭,而後乖乖縮在她的枕頭邊上,蜷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雲絮彌留之際做了個夢,她夢到自己剛進歸墟派時,是師尊力排衆議,收下她這個出身寒門的弟子,教導她長大成.人,不同于其他仙門世家的孩子,師尊是她唯一的依靠。

即便師尊陸陸續續又收了很多徒弟,還是最疼愛她,但不知何時起,師尊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風清雲身上,不是閉關,便是替他跑遍三界尋找資源,連她的生辰也不記得了。

她怒而勾引了搶走了師尊的風清雲,想告訴師尊,男人本賤,不值得她為他做那麽多。

可夢裏的師尊卻做了不同的選擇,她恨毒了自己,因為愛而不得,成了整個修仙界的笑柄,開始折磨自己,也折磨身邊人。

最終師尊受不了流言蜚語,自行爆丹明志,卻因而在仙魔大戰中殒命,事後,風清雲那薄情寡義的家夥,竟厚着臉皮第一個讨要銜月峰的資源,并收了自己做徒弟。

夢中的自己,委曲求全投奔了風清雲,用了十年時間,處心積慮卧薪嘗膽,終于為師尊報了仇。

雲絮被這過于真實的噩夢驚醒,才冷汗涔.涔地想到,風清雲那家夥已經在百年前就化作枯骨,當時他修為大幅倒退,又因被墨野的魔焰燒傷,拖了半年多,師門便傳出了他已殒命的消息。

所以,這果然是夢吧,雲絮生前最後一個念頭竟是,師尊是戰死也好,若真如夢中情形,死得該有多絕望啊。

乾坤镯虛心請教:“主人,你是怎麽知道魔族只能用一次鼎爐?如果不是這樣,你犧牲了自己,也未必能救得了墨野的呀。”

“我怎麽會知道魔族的秘術,”林小酒不耐煩道,“是你說那是他的天劫,還記得我的話嗎?魔族渡劫,以命換命,才是最保險的擋劫辦法。”

不怪林小酒态度不好,任誰手腳被鐵鏈牢牢鎖住,貨品似的在烈日下展覽暴曬,都沒辦法保持心情愉悅。

作為“莫九枝”的林小酒殒命後,便直接穿來了目前的世界,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個女奴,叫做闌久。

她是被嬸母以六個窩頭和半袋白面的價錢,賣給了人販子。

不同的是,在這裏,買賣人口竟然不犯法,具體點說,這裏已經沒了法律,這是個公俗良序已經崩塌的世界。

末世第二年。

所謂“末世”,與末世電影中的情節差不多,動植物變異,水源污染,大部分人類變成喪屍,少部分受上天眷顧的人類,則獲得了異能,成為食物鏈頂端的存在,而更多的幸存者,依舊是普通人類。

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類讨生活不易,食物、水源緊缺,只能從事繁重的勞動,甚至賣兒賣女。

而闌久很不幸,就是被賣的那個。

她的父母都在喪屍潮爆發的時候異變成喪屍,不幸中的萬幸,闌久僥幸活下來,并且找到了失散的二叔一家。

不過,二叔一家沒有口糧養閑人,幾乎在叔侄相認的第二天,便轉手将她賣掉了。

普通人在異能者面前,力量小得如同蝼蟻,人命比草芥還要輕賤。不過,闌久并非蝼蟻草芥,事實上,她是個極其厲害的異能者,只是因為異能太過強大,導致覺醒的時間比常人晚得多。

闌久覺醒之後,迅速成為炙手可熱的大佬,甚至有個叫做冷子幕的昔日小明星主動依附,只是,那人并不是真心喜歡她——覺醒之後的闌久早已毀容——他吃着她的軟飯,卻偷偷養了情人。

東窗事發後,冷子幕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向其他基地出賣了闌久,設計陷害,直到最後,闌久才發現,自己一直當兄弟的原基地老大宴在東竟一直愛着自己,為她不顧性命。

只是知道真.相也為時已晚,宴在東為了救她,死在了喪屍堆裏,而闌久為了替他報仇,殺光了所有害他的人後,也沖進喪屍堆,力竭而死。

這次原主的遺願簡單明了,只有一條:乖乖做宴在東的金絲雀,好好愛他一輩子。

熙熙攘攘的街市內,充斥着叫賣聲,林小酒和幾個同樣身負鎖鏈的少女,一同擠在一片巨大的芭蕉葉下,因為陽光炙熱,都有些昏昏欲睡。

“起來起來!你們沒精打采的,誰會想買?想讓老子做賠本生意嗎?”人販子罵罵咧咧的,鞭子甩得“啪啪”響,卻只是抽在地上,起到威懾作用。

他才舍不得真抽在這些奴隸身上,反而要仔細養護着她們的皮膚,這一批可不是賣去做苦力的粗使,全是年輕鮮嫩、臉蛋漂亮的女孩子。

尤其是那個叫闌久的,在這樣缺衣少食的年代,清瘦卻不幹癟,破爛的背心短褲,反倒凸顯了她的好身材,一點落在腳踝的污泥,反而更襯得皮膚白,略顯稚.嫩的臉蛋卻透着股勾人的妖冶,細皮嫩肉的,保準能買個好價錢。

這是一月一次的大集,武器彈藥,奴隸牲畜,食物淡水,變異種子,衣服布料,甚至名煙名酒,只要有足夠的硬通貨,沒什麽買不到。

不多時,一隊浩浩湯湯的人馬由遠及近,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宴老大好!”“宴老大看點什麽?”的讨好聲不絕于耳,這麽大的陣仗令林小酒覺得,這夥人不管有沒有真本事,也該是裝逼界的大佬了。

正想着,她卻是聽到乾坤镯忽然發聲:“主人,提醒!注意!目标人物宴在東已出現!要好好把握哦~”

說曹操曹操到,騎在一匹變異金棕馬背上的宴在東,翻身下馬,目光正落在蜷縮在芭蕉葉下的林小酒身上。

剛剛還對她們耀武揚威的人販子,差點沒把假牙笑掉,仿佛後背上安了個彈簧似的,一個勁兒向為首的人鞠躬,“宴老大,您來挑奴隸?來得正是時候,全是從南邊新進的上等貨色!”

“宴老大”生得英俊挺拔,卻是一身悍匪氣,氣場強大,很當得起“老大”二字,他目光從“女奴,五金幣/斤”的牌子上掃過,對于攤主漫天要價的行為絲毫沒提出異議,頗為豪氣地拿馬鞭挑起林小酒的下巴,不期然看到一雙清麗動人的杏眼,宴老大滿意地勾了勾唇:“就這個,去稱重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迷你小仙洋啊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9-04 01: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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