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法則19:破菊陣·獵物
突如其來的驚變讓場面險些失控,尖叫、逃竄、推攘在原本衣香鬓影的場地上演,光鮮亮麗的人們也顧不得形象,這個時候腦子裏只有一個不能死的念頭,在死亡的威脅下什麽都不再重要。
阮綿綿望了眼依舊泰然自若的白霄,幽暗的光線在男人的臉上形成斑駁的影子,陰冷而沉靜,看不出任何端倪。莫非接下來的事情和父親有關?但不論有沒有關系,他只需要靜觀其變,阮綿綿靜靜站在白霄身後,沒有移動一個步伐。
中途也有發小想來帶走阮綿綿,但剛靠近沒幾步,就被白家的保镖攔了下來,情急下也只能帶着歉意的目光迅速撤走。
前世對這些見死不救的發小不存怨念是不可能的,但這時刻也是看清人心的最好時機,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對白展機還是有些情誼的。原本驚懾的心因為這一幕也漸漸安定下來,人只要有了哪怕一絲溫暖也能堅持,即使這溫暖參雜了許多利益。
環視了下周遭,對上一道執着的視線,來自易品郭,似乎在傳達着一個信息:快走!
易太子周圍圍着那幾個發小,使他一人根本無法掙脫開。顯然是這樣的陣仗讓發小們不敢再繼續逗留,在發小的拖拽下,阮綿綿只能看到那雙平日裏玩世不恭的眼中滿滿的是擔憂、乞求,是在乞求自己離開?
直到那雙眼睛消失在大廳門外,阮綿綿也沒有動過,不是不動,而是不能動!
心中暗嘆了一聲,這樣一個懂得藏拙的癡情男人,前世竟然是那樣一個下場。誰敢說現在這個理智冷靜的易太子會真如之前表現出來的跋扈沒有腦子。
不多時,游艇開動的聲音此起彼伏,想來參加婚禮的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整個大廳依舊被暗黑籠罩,只是紅毯上方依舊是那幾束燈光,能大約看到整個場面,除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新郎餘池洋外,在場能巍然不動的只有幾股勢力,而這裏是餘池洋的地盤,毫無疑問的,餘家的下屬是最多的,當然也不乏一些看熱鬧,能不能賺取一杯羹的投機人士。
不着痕跡的掃視了一會,便移開了目光,又再次看到趴在地上血流如注的新娘,紅色的地毯似反射出刺目的血色,不忍看到這一幕,阮綿綿別過了頭。他當了那麽多年醫生,對看到屍體保持着一顆淡定的心,但不代表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開了個血洞還能保持淡定。
憑着一股絕不能在白霄面前低頭的執念,深呼吸一口,将澎湃的心情稍稍壓了下去。
冰涼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掌附了上來,他完全沒發現白霄一直暗中注意着他,包括他和易品郭之間的眼神交流。兩手交疊的暖和滋味令阮綿綿打了個寒顫,連出口的話也開始不流利了,結結巴巴道:“父……父父父父……父親!”
“大驚小怪的像什麽樣子!”白霄蹙着眉,像是有些不滿長子看到這一幕後的反應,作為正常又沒有被附身的人來說,阮綿綿已經比大多數人都鎮定了,特別是在這樣一個群魔亂舞的場景裏,只有少數幾人還是保持着靜态姿勢。
但白霄顯然不滿意的,作為殺手世家的繼承人,最基本的處驚不變都沒有做到,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喟嘆一聲,“怎麽手那麽冰……吓到了?”
“我……體寒……”被白霄說成大驚小怪的阮綿綿也不好再把手給抽出來,但父子兩這樣的動作是不是太詭異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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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可否,也不知道信了這說辭沒有,握着長子的手,手掌下細膩的半度微涼,令白霄一顆冷堅的心火熱起來,“你也長大了,不要再和以前那樣不懂事,以後随我出去辦事。”
“父親,您的意思是……”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阮綿綿被突如其來的餡餅給砸暈了,他繼承了所有前任的記憶,自然知道白展機是多麽渴望得到父親的承認,這喜悅完全忘了兩人真交握着的手。
“難道需要我重複?”
猛吸了一口氣,前世白展機拼命想得到的東西,竟是突然就降臨了,甚至他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卻得到了白霄的重視。是男人都渴望權力,阮綿綿也不例外。
白霄之前一直将長子隔離在家族之外,任意他逍遙玩鬧,閉口不提繼承權,這所謂的“少主”二字名存實亡,現在這話,很顯然是真正将他當做繼承人了!
如果說攻陷白霄是為了将這個可怕的男人壓制在身下的征服欲,甚至如禁書所言是為了擺脫自己悲催的百世處男身的任務,那麽得到白家的權利,淩駕所有人的快感才是一個男人真正想要追求的,野心熊熊膨脹開來,卻絲毫沒注意白霄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沉。
即使攻陷白霄後,馬上要去下一個世界,但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這樣的誘惑,白霄顯然抓住了男人的弱點,他所撒的網正在慢慢鋪開,他要在阮綿綿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讓他無從逃脫。
兒子,是繼承人,但也是他這輩子花最長的耐心最多的心機也要得到的獵物。
就像白霄說的,現在的阮綿綿還太年輕了,他鬥不過白霄的老謀深算,可阮綿綿是開着外挂過來的,禁書這個巨大的Bug使得這場父子的戲碼勝負難料。
用通俗的說法,就是誰壓誰還是未知數。
在阮綿綿腦海中的禁書已隐約察覺到了什麽,想提醒卻遲遲沒有開口,他能夠幫助,卻無法真正改變一個人,一切要遵循的是阮綿綿自行成長。
阮綿綿終究沒讓禁書失望,之前的殺手情聖和瘋狂情聖的思想太過深刻,不消片刻他已恢複了冷靜,漸漸沉澱下去,在一道槍聲下不着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此刻白霄也只能惋惜,因為此刻大廳抖然一亮,所有在場的勢力都從暗處展露出來,一場海上争霸的奪權将要開始。
這道槍,是餘池洋朝船頂開的。他有些喪失了理智,沒想到會在這樣風光無限的一天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刮子,在自己的管轄地盤中,新娘被人射殺,這是恥辱,作為新晉船王的驕傲,作為餘家的船王世家的尊嚴,出了這樣的事,他的地位将被動搖,若是有人要篡位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赤紅的眼睛盯着留下來的人。在他還沒從巨大的打擊中恢複過來時,該逃的人早就望風而走,現在所剩不多,眼底暴戾嗜氣一閃而過,不論剩下的人誰要設計自己,都逃不掉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只有幹掉在場的所有人,用這些人鮮血洗刷今天所受的恥辱。
“是誰開的槍!怎麽,有膽子開,沒膽子站嗎?”
“是我。”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阮綿綿一滞,這人竟是他認識的,白霄剛認回家的三兒子——白言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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