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法則25:破菊陣【修】

這一大一小的幹對着眼,一時間空間像是凝結了。

白霄先回過神來,蹙着一對劍眉,“剛醒來就不消停了?”

一句好好關心的兒子話從白霄的口中就像是教訓,也難怪以前的白展機根本就覺得白霄看自己不爽,這只能怪白霄不懂教育。

“出了一身汗,我想換一件幹淨的衣服。”一只手還挂着吊瓶,空出的手指着放在床上替換的衣服。

也許這理由還算過關,白霄面色緩了緩,但看了眼地上有些不郁的走到阮綿綿面前,彎身在落在地上的上衣撿了起來,“這麽大的人了,穿衣服還這麽亂扔。”

教訓的話透着一絲親昵,擡起一手似想揉阮綿綿的頭頂,想表達親近之意。

要是不知道白霄的心裏,阮綿綿到還想感受下白霄難得的溫情,到底白展機的身體本能的渴求父親關懷。只是現在他覺得很變扭,明明存着那種心思還能對自己兒子表現的若無其事,完全一臉慈父模樣。

慈父?算了吧,在白展機記憶裏可從來沒這麽個詞過。

[現在我該怎麽辦?]問向腦中經驗豐富的禁書。

[綿綿,記住,像白霄這樣的男人不論你做任何刻意的行為都不太能夠瞞過他,你只要做回一個真正的兒子就行了!]

[真正的兒子?]

[對,這是你現在唯一的利器,首先最自然的勾引才最真實,其次,利用白霄對你現在愧疚心父子心而不敢動你,你越像兒子越好!]

的确,阮綿綿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想要順勢下去的心想的太簡單了,所有勾引的前提都是自己在沉睡時才能進行的,現在醒着,該是兒子的态度就必須要端正。

“父親,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阮綿綿現學現用,側頭躲開了白霄的手,另對方的僵在半空中,強做鎮定模樣,生硬的微笑就算不照鏡子也知道他現在多尴尬。

對兒子的拒絕不以為杵,見阮綿綿臉頰上的尴尬紅暈,其貌不揚的臉也透着幾分可愛,幾天的疲憊似也減輕了不少,只是那無血色的虛弱摸樣依舊揪着他的心,有些自責自己幾年來都沒對長子有所關注。

被白霄這種游移的目光看着,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恐慌,這是白展機從小根深蒂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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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爺不僅是許多人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神,影響最深的卻是大兒子,從小到大有着根深蒂固的崇拜,父親的無所不能和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勢讓小孩兒暗自把父親的承認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也正因如此,白霄一次次徹底無視才将小孩兒的倔強都激發出來,更是纨绔狂妄,得來的是父親越發的不假辭色,導致這幾個年頭父子兩見面次數都少了不少。

白霄也是才這幾天細細看阮綿綿,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也許是他這些年潛意識的逃避,竟有些不認識了,白展機原本眉宇間的驕傲自得漸漸平和,透着一股沉穩內斂,心中升起一抹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一片柔軟。

“你小時候我還幫你洗過澡,對着父親有什麽可害羞的,怎麽不讓護……”白霄現在還真沒想要把長子如何,開口的話溫和了不少,話還沒說完臉色一變,暈染着幾分陰霾,難道要讓護士來幫展機?讓一個女人看到兒子的身體……這麽想着,再看到兒子換衣服的折騰勁,白霄帶着些粗魯意味的給阮綿綿拿好吊瓶,一手幫他一起換。

白霄幫忙的動作不容拒絕,阮綿綿不再拒絕。

這時白霄眼中的旖旎也消散了差不多,長長的睫毛垂下遮去了眼底的色彩,将最後一顆扣子扣上,阮綿綿總算舒出長長一口氣。

“疼嗎?”白色紗布一圈圈的包着,和手指偶然觸碰到的冰涼肌膚,雖被病服遮住了,但依舊不能減輕白霄心中的痛。

“還好…男人總要幾個勳章。”見白霄眼中帶着一絲痛苦,阮綿綿難得有些心虛,他去擋只是神使鬼差的主意,也許是為了攻略任務的進展,也許為了白霄出事他也一樣不會被人放過……有更多的也許,但沒有一樣是真正為了白霄,這麽想着,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安撫效果。

剛想證明自己并不是那麽虛弱,要走回床上的,沒想到腳一軟,眼看就要摔下去。

被身後帶着一股清新陽光味道的懷抱從後扣住,是白霄……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世家的掌舵人,白霄除了萬年不變的柔軟唐裝,就是不用任何熏香和雪茄等帶讓人能辨識無法隐匿氣味的産品。

這姿勢太暧昧了,阮綿綿的背脊似乎貼在白霄隐隐脈動的肌肉上,對方的熱燙溫度似乎傳到自己身上,讓他有些心慌,他到底是處男,就算心思一直被禁書和情聖門給誘導,強大的精神思維正在以神速成長,可他的肉體還是依舊純潔,沒有情聖的幫助下與男性這麽零距離接觸幾乎沒有。

“我自己可以!”阮綿綿驚慌的想要拉開對方在自己腰上的手。

但白霄不知是否有意,他灼熱的呼吸噴到阮綿綿脖子上,聲音卻和平時無異,“都這樣了,還逞強什麽,乖乖待着。”

下一刻,一陣目眩,阮綿綿就被對方抱住了,還……還是公主抱!

門外伴随着欣喜的聲音入內,“哥哥,我幫你端來吃的了,你衣服換好了嗎?”

“!”碗筷掉落的聲音。

白廉桦這會兒能一直陪在阮綿綿身邊,特別是後來哥哥醒了,更是怎麽哄都不願意回去,撒潑撒嬌一股腦兒湧上了,即使阮綿綿知道對方更多的是裝的,但看到那雙依賴的眼睛,阮綿綿怎麽都狠不下心拒絕了。

要不是他實在是穿着黏黏的衣服不舒坦,才找了個肚子餓的借口支開了對方。

阮綿綿到底是男人,無法做到這種姿勢還掙紮的要下去,只能聽之任之的坦坦蕩蕩的微笑的望着白廉桦,讓二少直以為自己大驚小怪了一樣。

“你們……!”

白霄甚至都沒轉回去看一眼,他滿眼的寵溺溫柔都是對着懷裏的人,動作也是中規中矩的将阮綿綿輕柔的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擋去了白廉桦的視線,“回去,乖乖待在你該待的地方。”

白二少能待的地方,無非是那四周白牆的盒子裏,那個被所有人遺忘的角落裏,

同樣都是兒子,白霄對大少和二少的态度雖然都稱不上多有父愛,但有了對比,這差別就出來了。

而這種時候,就算再疼惜弟弟,白展機也不會去勸什麽,那不是激化矛盾嗎。

憤怒和不甘像是一把篝火掉入嗓子眼裏,燃燒着白廉桦的五髒六腑,他覺得看到白霄,那憎恨和厭惡如同與生俱來一般,見都不願意見對方。

白廉桦的智力也許是白家幾個兒子中最拔尖的,就算很多事情不懂,但他的本能已經為他做出了選擇,在還沒有打到對方的能力前,只有退讓不斷的退讓才能保住自己。

深深看了眼被白霄擋住的哥哥,驟然低下頭。

“哥哥,我會再來看你的!”委屈的聲音,讓阮綿綿心揪了揪,再兇狠也還是個孩子。

只是阮綿綿忘了,他眼裏的孩子沒比他小多少。

“等等!”就在一腳要跨出門口的時候,阮綿綿喊住了白廉桦。

白廉桦欣喜若狂,完全無視白霄的冷冷,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阮綿綿眼前。

看着如同孩子般單純的一雙眼睛,阮綿綿驀地帶着些寵溺,“來,将手伸出來!”

雖然不明所以,但已經習慣聽從阮綿綿了,将一雙白玉雕畫似地雙手伸了出來。

低頭解下手上的表,這是20歲生日時易品郭送給白展機的生辰禮物,上面沒有任何品牌的記號,卻用金色紋路鑲嵌着着展機的英文縮寫,這是一款定制的手表,只是表盤上綴着的水鑽才能隐約窺觑其價值,而白展機本人對它非常喜愛,幾個月就做一次養護。

當時易品郭送的時候,也許就是沖着男人對“獨一無二”的鐘情。

将表扣上白廉桦的手腕上,才緩緩笑道:“下次當表的指針到了中午12點,就過來看哥哥,陪哥哥說說話?”

看着手上的表,白廉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知道白展機以往只有正式場合才戴,因為非常喜歡的緣故,沒想到現在會把它送給自己,當然白二少并不知道表的來歷。

白霄看着眼前這一幕兄友弟親,卻有些刺眼,本就不喜歡二兒子的他這下子更平添了一份陰霾。

等白廉桦戀戀不舍的離開病房,門外才陸續來了清掃的人,将地上的碎片整理幹淨,他們沒發出一絲聲音,只聽白霄清冷的說了句:“再送一碗粥過來。”

屋內又再次留下父子兩人後,阮綿綿望着滿臉嚴肅的白霄,斟酌着說道:“父親,你對小桦過于嚴厲了。”

白霄像是從鼻子裏嗤了一聲,“然後教養出一個和你一樣的纨绔子來?”

“我……”那是之前的白展機混賬好不好,和他有什麽關系!

[白展機就是你前世……]禁書中途插了一句嘴。

[你還說你沒讀心術!]

[……]

“好了,待會粥來了你就吃點,以後不要再幹這麽沖動的事情,那麽大的人還不知輕重,這是能輕易擋的事情嗎?你考慮過自己沒,當時要不是你運氣好,只傷了皮肉,不然你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看到長子略帶着蒼白消瘦的臉,語氣又緩和了下來。

阮綿綿不知道原來白霄有話唠的潛質,竟然可以一直教訓他,但句句都在情在理,他還真反駁不出來,要不是粥送來了,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了。

走出醫院的白廉桦,在白展機撒嬌委屈都不見了蹤影。

那個吻痕……難道是白霄?

哥哥可是他的兒子……就算哥哥要選,也應該選他!至少他比白霄年輕多了!

白廉桦走路的動作一頓,原來……原來這才是他心中真正想要的!

深深凝視着手中的表,展開了一抹純粹的微笑,在陽光的照射下竟顯得聖潔。

“嘟————————嘟嘟嘟”一輛車沖向正在走人行道的白廉桦,當他回神,刺眼的白光像要洞穿他的視網膜。

砰————撞擊聲。

呮————剎車聲。

血霧漫入面前,彌留的意識屏蔽了周圍所有聲音,白茫茫的一片,痛楚和沖擊力将他的身子做抛物線劃過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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