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7妖怪篇——修道者
賀言謙和另外三個道士,去城郊三百裏外的村莊打怪
鑒于鼠精的妖數衆多,單靠人力不大好抓,賀言謙扔出幾張符紙,紙面自燃,化作青色+貓妖,“喵嗚”一聲紮進鼠堆裏。
另三只道士,本看輕啼良年幼,私下裏多有反感,抓鼠妖多危險哪,派個小孩子來,這不胡鬧坑人嗎?
商讨作戰計劃時,三人刻意忽略啼良,不帶人一起,孤立地明顯。
賀言謙對鬧內讧不感興趣,懶得搭理三人,貓妖抓到的鼠精全部塞+進袋子裏,雖然多人任務,但最終結果靠數量取勝,一只拿天道閣去可以換不少錢幣。
另三只的不屑,在看到鼠精被一只只抓進袋子裏時,下巴都要驚掉了好麽?目光灼+熱,多年前就絕跡的妖符,今現世,消息傳出,定能掀起一波浪潮!
而問題在:追根溯源!
一個時辰後,鼠精被抓光,三只道士展露出溫和地笑,散發無限善意,旁敲側擊,團團圍住啼良說:“小兄弟,今日你大展身手,為兄實在對你欣賞,不如去客棧搓一頓?”
太油膩了!
“不去。”
裝妖布袋縮水成背包那麽大,賀言謙扛着,繞過擋路者,大步走向城池。
三人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其中一個眼睛危險地眯起,“小兄弟,敢問你的妖符,從何而來?”
賀言謙無奈,停下來腳步,“你們的家傳道術也未必就比這身外的道法差呀,各有千秋,何必執着一個輔助攻擊,而去舍本逐末!”
頭一次被同道中人誇贊家傳道術,三人一愣,眼睜睜看着那個背布袋的小小少年走遠……
去天道閣,送上鼠精,交換錢幣
而後,賀言謙跑回家
長久居住此城,住宿客棧的花費過高,所以早幾個月前,在一個大娘的手裏租下一間石房,位置遠離鬧市,價格低廉,院子也窄小,擠擠巴巴。符合心意的,大概是房內唯一僅有的一張床,每晚可以享受瓦叔的懷抱。
驚柚飲茶,望向跑進院中的孩子,“收獲如何?”
賀言謙乖乖地打開錢袋,一堆錢幣在陽光下亮閃閃,驚柚滿意地點頭,“裝起來吧,下次繼續努力。”
思來想去,今日被惦記了,應該告知瓦叔
搶走他正端着的茶杯,賀言謙一口飲盡裏面茶水,“妖符的價格很貴嗎?他們很在意的樣子!”
驚柚沒什麽驚訝情緒,聲音出奇地平靜,“成本低,放心用吧。”
賀言謙卻有點小失望,“我打算拿妖符去換錢呢,原來很便宜呀!”
“……”
拍拍男孩的後腦勺,驚柚起身,望向白雲悠悠的天際,“物以稀為貴,這才是價值所在吧。”
道士行業暴+利,但并非日日有妖可抓,也正合适賀言謙閑散的性子,缺錢的時候,就去天道閣轉悠一圈,幫忙解決飽受妖怪侵擾的人類,偶爾也會解決幾個窮兇極惡的人類。世間萬物,為惡者,并非獨屬妖一家。
捕快胸章,伴随着完成任務的量數,漸漸換色。
橘紅色!
幾年寒暑!
妖怪的大牢裏,暗無天日的關押生活,讓它們閑得渾身長虱子,靠每日摔摔打打地切磋為消遣,也欺負一下新妖,立立牢裏的規矩。
這日,牢裏進來一只四處傳閑話的鹦鹉,它嘴裏的八卦,成了妖怪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給大牢裏帶來了一分喜悅和熱鬧。
和人類喜歡八卦妖怪是相同的套路,妖怪們也喜歡聽一些道士的風流傳聞,津津樂道
死對頭麽
嘲笑和諷刺,是生活唯一的樂趣了!
鹦鹉妖非常受歡迎,得到了牢裏所有妖的喜愛,看守大牢的道士,偶爾也去聽一聽外面那些奇怪的傳聞。
而這,觸了雪須藤妖的黴頭
叽叽喳喳
煩死個妖!
眼看平日裏簇擁自己的,跑去吹捧鹦鹉那個嘴上沒把門的家夥,雪須藤妖能舒服嗎?
于是走上了相同的道路,它也學會了八卦,但多少年前的碎碎念了,誰愛聽?穿別人的鞋,也沒能讓別人無路可走,雪須藤妖翻白眼,往床上一攤,迷迷糊糊,憶起當年抓她進大牢裏的小道士了。
感覺有話題可說了
翻身的機會!
陽光正烈,賀言謙狠命地打幾個噴嚏,同行道士詢問,他搖頭,可能多看了幾眼光線吧,無礙。
天道閣發出一個驚天的任務,城北村莊,被一窩成精的螞蟻占據了,它們在人類體內築滿蟻巢,用血+肉去滋養新生的幼蟻。
因妖氣在作祟,村民們一開始并未察覺體內有了不幹淨的東西,只每日頭暈,渾身無力,等多人發燒至病倒後,也還在懷疑是鬧了瘟+疫。
許多醫者束手無策,直到某一日,一位道士路過,揭+露了這場瘟+疫下掩蓋着的驚天大秘。
作惡的妖怪太放肆,一整個村莊人類的性命被收割。
遂天道閣聽聞消息,第一時間召集閑散着的捕快,這屬于強+制任務,必須前去待命,聽從指揮剿滅蟻妖。
物以稀為貴
賀言謙那日後,很少當着人前動用妖符,他深谙財不露白的道理,這次出行也只帶了幾張備用。
村莊內,房屋倒塌,血跡遍布,一片死寂,亂七八糟刺鼻的妖氣充斥着口鼻。
賀言謙對氣味敏感,不舒服地皺起眉頭,領隊的是天道閣在這個城池內,職權第一的高手,印昭帶着一行人在村內四處探查,試圖找尋妖怪和人類的蛛絲馬跡。
前方發現一個巨坑
身後之人突然推了啼良一把,讓人向坑得方向跌去!
賀言謙暗罵一句豬隊友,坑底盡是密密麻麻的蟻妖,掉進去可要被分+屍的。匕首插+入僵硬的土縫中,借力飛起,躍到坑沿的附近,未及擡頭,一人的長腿便掃去他下巴,帶起一陣強烈的風聲。
多年來和妖怪打鬥的經驗,賀言謙險而又險地避過“橫掃千秋”,卻又落入坑下,心中立即升了警惕,賀言謙冷笑,幹脆長劍入壁,腳踩劍背,仰視着上方的一群人,不動聲色問,“敢問我何處得罪了各位?”
印召邁步,走出隊伍,年約三十左右,國臉額寬,一派英武正氣,道出了啼良心中疑惑,“寄居在人體內的絕世大妖,未知陰謀,為免除後患,我們天道閣長老一致決定,殺了你!”
扼殺強大的,日後可能會成為的敵人,某些自以為是的家夥的确會這麽幹了!
而賀言謙卻不曾想,幾年來為天道閣賣命,兢兢業業抓捕各地妖怪,只換來他們冷漠的凝視和誅+殺!
僅僅一個他曾為妖怪的出身?
不可理喻
賀言謙忍住氣怒,詢問,“誰說的,他有何證據?”
印召多年接觸妖怪,早知它們生+性狡猾,不見棺材不掉淚,手一揮,他身後聽從命令的道士便去壓來幾只妖怪,赫然是被粗壯鐵鏈捆+綁着的雪須藤妖、和當年賀言謙抓得兩只,送去大牢換捕快胸章的小妖怪。
“說吧,把你們知道的實情,全部說出來,本閣主就可以免去你們的刑+期。”印召手負身後,一副高高在上,睥睨幾只妖怪的态度。
雪須藤妖心中痛恨,妖王不肯帶領妖族重掌天下,還甘願做人類的走+狗去肆意惡殺同類,實在妖族之恥+辱,出+賣掉他也沒什麽關系。
那張蘿莉臉面向印召時極度谄+媚,“偉大的閣主,小妖怎敢滿口胡言,這個啼良,當年抓我進牢,我氣怒都來不及呢,絕對不說謊。他體內隐藏着絕世大妖的精純妖魂,這回兒卻扮演捕快,心中說不準在陰謀着什麽!”
印召滿意,擡手制止還想多拍幾句馬屁的雪須藤妖,望向站在坑底上空的啼良,大義凜然道:“證據确鑿,啼良你違反人+妖共存的協議,我天道閣殺你,不違背道義,你還有何話可說?”
賀言謙仰視着高高在上的,地面上那群人,低低的笑出聲,一個妖,妄想站在人族一邊,以背+叛妖族為代價,卻滿遭嫌棄,人+妖兩派全部不容他。
“未經詢問,牢籠已下,你們何曾給過我辯解的機會?既然殺機不改,又何必裝模作樣假仁假義地問我有何可說,我能說的,也只有詛+咒你們,僞君子!”
印召被看破了心事,心中大怒,不屑地中傷道:“妖性難改,不識大體,既然你寧死也沒有悔改之心,也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好笑,你也有自知之明,是在幹一件惡毒的事了?”賀言謙嘲笑間,搶先出手,一張符紙無火自燃,并非有何攻勢,卻聽被捆+綁着的雪須藤妖尖叫一聲,體內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炸開了鎖鏈和身旁的一衆人。
當年,驚柚抓住雪須藤妖,防止它日後出牢肆意作亂,難以捕捉,便在它體內下了禁制,絕對禁锢,妖力只許發揮十分之一。
不然,憑借它嚣張的本性,縱然落入敵手,又怎麽對天道閣人點頭哈腰?
猖狂的道士,恐怕已經忘了當年她雪須藤妖的恐怖!
而今,妖力一朝解封,怎會不計前嫌?她瘋狂地揮舞着枝枝葉葉,絞殺那些企圖來捉拿她的道士,尖叫不休,“老子要報仇!”
突發狀況,印召氣得臉紅脖子青,立馬召出隐藏在暗中的所有人馬,務必攔住這亂來的妖怪。
賀言謙兩手抱胸:看戲
想抓他,下輩子吧!
印召卻突然把矛頭轉向啼良,冷聲,“區區藤妖,還能逆了天去?這布下的天羅地網,抓你這般的絕世大妖都綽綽有餘,縱然藤妖為你打了前陣,你也休想逃出生天。”
話落,坑底密密麻麻的螞蟻精們似乎受到刺+激,一個個往外爬,所過之處,沙土也被啃咬,大概可以稱得上是一片荒涼。
密集恐懼症犯了,賀言謙也被唬了一跳!
但無妨,撐住幾波攻擊,感受到藤妖體內禁锢的破壞,驚柚一定會趕來救場,他對瓦叔一如既往地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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