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 30

媽媽住院的那些日子，時間總是被盯着指針盤一般，嘀嗒嘀嗒，走的很慢，她望着床上醒來的媽媽進入與皮肉上的疼痛鬥陣，前三天的晚上持續高燒，連值夜班的護士都不敢睡着。

林織織實在也放不下心就這麽去工作，她咬牙堅持，讓父親好好的休息，而自己在的那些天只是偶爾打個盹。

直到确定燒退了之後，等母親睡着了，她才偷偷的離開。

回到屬于最後幾天的練習室。

鐘瑩望着那張憔悴的小臉，總是有點不忍心的：“織織，你先去補個覺，明天開始練習吧，你好多天沒睡了。”

林織織揉了揉眼睛：“沒事兒，那都是熬夜熬習慣了的，再說了，離錄制時間也沒幾天，剩下兩天練習時間了，已經是和別人有了許多的差距，而且，你不知道，我選了個最難的舞蹈，嘻嘻。”她苦澀的笑了笑。

“織織，那……這是你最後的舞臺，我想知道你的決定。”

“我不想在老師面前留下遺憾，所以，這應該是我最後的表演吧，等我媽出院了，就跟他們回去，可能我真的跟這個圈子，跟你，還有老師，沒什麽緣分吧，還有，蘇瑪莉大概也失望了，千辛萬苦找我，給我當經紀人，卻一點都沒賺到。”

“那你眼睛呢，真的就這樣不治了？”

“你是不知道，也許，我早點離開舞臺，還可能不是個瞎子，醫生說，不會失明。”

“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一定要見證你的現場舞臺。”這是多久以前，鐘瑩的希望能看一次林織織的現場，以往總是從電視屏幕，或者網絡上查找，卻沒來及看一次現場，感受底下的人觀看的心情。

上次看得時候，林織織是直接晉級的，還有那次的初賽。

五樓，林織織正要去的練習室傳出悅耳清爽的聲音，悠揚的音樂仿佛一股輕柔的暖風聲聲進入心房。

“你們做學生的也和我們當演員一樣拼的嗎？還有人在練習鋼琴。”鐘瑩較勁腦汁的苦思，“這就是比賽的壓力吧。”她從小到大，只有面對導演甄選演員時的考題，從來沒有緊張過，考試和競争的壓力，才是比賽的效果，這是她第一次感受為了一個目标大家争分奪秒的氛圍。

她心想，只要有一個人比她練習時間長，有一個人比她努力，那她會不會輸呢？當然，這只是心裏想想，因為林織織是不可能輸的。

“那是？”林織織驚愕的聞聲，那音樂鐘瑩或許沒聽過，可是她，多少個日日夜夜伴随着入夢，甚至渴望再次看到的那種特別的美感，地上鋪滿的玫瑰，才是屬于肖燃的專屬舞臺“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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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要表演的歌曲？”鐘瑩還記得這個名字，簡單到讓人無法忘記。現如今還有誰會給自己的歌曲取這麽庸俗的名字，起碼當今的歌名都是別致或者有意義的——英文名。

“是……”林織織加快了腳步。

練習室多了一臺電子鋼琴，就安裝在插座近處，休閑的運動裝，戴上的棒球帽，顯得格外低調，可就算再低調，林織織也能知道，這個人的背影是肖燃。

從練習室到錄制，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可肖燃遠遠的背影已經深深的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就連他經常用的香水，也牢記在心，哪怕看不見，或許也能知道，站在邊上的是肖燃。

“老師？”林織織有些意外。

“肖燃？”鐘瑩也表示這個人在這裏出現就是怪。

他是很閑還是很無聊，此時此刻不睡覺，在這裏彈一首曾經唱過的歌曲。

“老師，您怎麽在這裏？”林織織把濃濃的悲傷暫且藏了起來，歡喜雀躍的快速走到他面前。

肖燃早就知道她離開醫院第一時間會來練習室。他蓋上電子琴的蓋子，停頓一下，淡漠講到：“我都練好幾天了，要不是你說要表演這首歌，我大概也已經忘記了，屬于我創作的歌曲，還有這首。”

林織織已經不再膽怯他：“這……歌，您不喜歡？”但還是有點緊張。

肖燃說：“不，當然不是。”

鐘瑩悠悠的插了句話：“原來你是在這裏等織織的呀。”

林織織立馬小聲的說：“小瑩，這話不能亂說。”當然不可能，要是傳出去，可是會招人罵的，她林織織算是哪跟蔥。

肖燃倒是不太明白了，一個即将成瞎子也要見上一面的人，誤會一下又沒什麽大不了。

“哎，忠實的粉絲，你原聲帶帶了嘛？”

林織織搖搖頭：“什麽都沒有。”

肖燃盯着她那張略有些白的臉：“那我在這特意等你也沒多大的問題，歌詞，你準備了嗎？之前發型的是日單，在國內，這首歌還沒登上舞臺過。”

林織織恍然大悟，對啊，她還有一個把日本歌詞翻譯成中文的工作。

肖燃從邊上拿出一張白色的紙：“給，只是原創的小樣，你先看一下，我們半個小時試煉一次，看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的改的。”上面行雲流水的字體密密麻麻的連接着，串成一段美妙的文字。

林織織半響，才猶豫的接過歌詞：“老師……這……是原來寫的歌詞？”真的原汁原味啊。

肖燃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是啊，別在舞臺上把我的原創毀了。就先一個人練一下，我也不打擾你，半個小時後回來看結果。”

肖燃走後，林織織才恢複本來的模樣，她定了定看着一臉疑惑的鐘瑩，望着他離開關上時的那扇門。

“你幹嘛呢？”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此時此刻也覺得我的肖燃老師很帥呢？我跟你說啊，只要看久了，都會被迷住的，你小心點，小心你的粉絲質問你。”林織織開始絮絮叨叨的講着，累了就盤腿坐在地上，胳膊肘抵着膝蓋手托着下巴，嘴裏念着歌詞，對着樂譜。

鐘瑩還是忍不住要打斷她想進入練習狀态的模樣：“織織，我怎麽感覺他是對你有意思，三根半夜在這等你。”憑借一個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旁觀者清。

林織織聞聲，趕緊解釋到：“別胡說，這樣就是喜歡了啊，不過是他的工作，我警告你別亂說。”

鐘瑩一臉傷腦筋的模樣：“可你不是認定他為偶像呢，假如他對你有意思，那不是正好？”這種天時地利人可不是剛好？難不成，林織織只是嘴上避諱？

林織織重新調整進入背歌詞的狀态，把她完全屏蔽到外面。

自己的身體到底到了何種狀況，林織織本人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只是，這次的舞臺咬着牙也要挺過去。

在錄制的前一晚，林織織如約到了現場彩排，鐘瑩寸步不離，當然，還有老師，只要有問題，他第一時間解答。

舞臺中心，制定好的燈光和幻想的一樣，只是少了花瓣，她所期待的花瓣，老師說，舞臺上的東西，她什麽都不用管，只要把舞蹈的點踩好就行。

他的要求并不是很多，也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嚴格，每每小心翼翼的瞧着他認真說話的模樣，她就覺得不安，因為，那不是傳說中的肖燃，更不像一個老師的嚴格。

他不喜歡高曉湪，這節目組誰都知道，只是當時高曉湪在，怕一傳十十傳百的造成誤會，大家只是私底下疑惑。

可當高曉湪的淘汰從開始到結束，仿佛就像注定的一樣，她只是一個沒有形象不是那麽出衆的人，但才華算不上沒有，至少對音樂有自己的看法。

最後，議論紛紛中，結論是：她的才華不适合這樣一個舞臺。

在肖燃的隊伍中，音樂，果然還是他說了算，屬于他的專屬音樂不采取他的想法，結局就像高曉湪。

大概她對音樂的想法跟他如出一轍吧。

林織織想第一個彩排，然後在所有人結束後，她再走一下位置，将舞臺展現的最完美，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哪裏是觀衆，哪裏是導師，哪個位子是臺後。

這是她想到最不佳的狀态，因為從昨晚開始，身體出現了抗議，早上起來流鼻血，又伴随着低燒，到了晚上，夜幕降臨時分，溫度上升，這些，都會帶來不安。

對，要做最壞的打算。

可是，到了彩排現場，肖燃卻阻止上舞臺，說有事情要講，于是林織織跟着他去了化妝師，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仿佛是出了重大的問題。

林織織被按在化妝臺前，面前的燈光照着精致的臉龐，但她能看得出自己面上什麽神色，卻只能靠感受去猜肖燃此時的面部表情和正要說的話。

“老師，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肖燃雙手環胸，背靠着化妝臺，看着她黯淡的眸子，凝重的說：“明天就不要戴美瞳了，傷眼睛。”

“嗯？老師怎麽會……”他怎麽會知道明天會戴美瞳？

肖燃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又解釋道：“我的舞臺上大多都是戴美瞳，那也是公司要求，可我現在對你沒要求，就單單燈光和現場布置，包括服裝已經達到觀衆的需求，美瞳這個東西就不要戴了，傷眼睛。”

林織織微微笑着：“沒事，就舞臺上戴一下，傷不到哪去，況且，我近視，戴着美瞳會顯得眼睛更有神，反正都要戴的。”

肖燃：“不行，我不允許。”

“啊？”

“現在眼睛有出現看不見的情況？藥在吃了嗎？”

“……”他的語氣和啰嗦怎麽跟那個微信裏的那麽像……

“我已經知道了。”

“嗯。”林織織反應遲緩，“啊？”

“什麽第一不第一的，我都不在乎，你又非要看這麽重？”

“這……老師……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舞臺。”林織織說，她本來想這次結束之後再跟節目組說明情況，一個生病的人應該不會要求留下，更何況，看不見東西，對唱跳類型的舞臺很難長期保持完美，要是哪一次失誤，丢掉的就是“專業”。

“舞臺結束後，就去醫院吧，又不是不能治。”

林織織僵硬的臉微微扯動，可又不是值得高興的事：“老師……怎麽會知道？”

又不是無所不能，難道是蘇瑪莉？

上次突然在她家醒來就覺得奇怪，難道蘇瑪莉什麽都會跟肖燃老師講嗎？

“聽錯了吧，沒……”林織織怪自己嘴笨，要麽不說，說假話就緊張，完全沒有準備好一套好的說辭。

“林織織，等你好了，跟我之間還有很多的合作機會，并不是只有現在這一條出路。”

“老師……”林織織不知是喜還是優，這麽容易，他就這麽随意答應和一個默默無聞的她合作，圖什麽？他家公司願意？他家粉絲願意嗎？

難道被誰逼得？

“是鐘瑩？”好像也不是，鐘瑩這幾天都寸步不離，而且，也犯不上把這些将給他聽，況且，鐘瑩是最了解她的，只要她不想說，她就埋在心裏。

她開始胡思亂想的碎碎念。

肖燃避開她的問題：“我只是不跳舞，但沒說過，不寫歌，不唱歌，不參與拍攝MV，所以，我們合作的機會很多。”

這下。

“真的？”林織織激動的扯住衣服，“老師，算話？”

肖燃輕咳一聲，微微漾起一抹笑，又急急的收了回去：“你見過我說謊？”

“沒……有……好像吧……”

這是林織織的話。但還是猶豫了，不，他說謊過，在舞臺上，經常哄騙粉絲的，所有火苗子都知曉，肖燃本人還辯解，那是屬于他的肖燃式幽默。

可，這種承諾，她林織織決定要堅信一會，就算是假的，也該有個目标奮鬥，要是他是真的說話算話呢。

林織織機靈的認真說道：“老師，我沒帶手機，等會可不可以再說一遍，讓我朋友錄個音。”

肖燃不曾想她還有這樣的操作。立馬推掉抓住衣服的手：“你這姑娘，簡直就是個奇葩，趕緊出去排練。”

林織織的眉宇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型，只聽得一聲甩上門的聲音。

她憋屈的解釋道：“老師，您別這樣孩子氣，留個證據，讓我炫耀一下呗。”帶着哀怨的聲音追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改，今日我終于又碼字了，寫了6000，待會再寫一章再開始睡覺，然後明天繼續奮鬥。

加油加油ebaby，送我幾個收藏啊……c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