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好吃．

兩人出了學校, 程歡直接帶左樂回自己家。

公交車上，左樂一直觀察程歡的反應，見她沉默不語, 看的左樂心裏發毛, 掌心發汗。

每次左樂想說點什麽, 程歡都會提前預知她的動作，給她個眼神，示意她安靜。

明明很是熱鬧的公交車，她和程歡這裏就像是被抽走了空氣, 變成了靜谧的真空環境。

從曲陽高中到二道巷, 若是堵車可能要開一個小時。若是暢通無阻，半個小時就能到達。

公交車開到錦繡東路，最近這條路重新翻修，致使這裏的道路變窄，很容易堵車，一堵就是很長時間。

前一站是錦繡菜市場, 上來了許多老人, 程歡和左樂都給她們讓了座位, 兩人被擠到後面，聽着車上的人埋怨這條路的擁堵。

公交車司機見前面的車動了, 立刻踩油門跟上, 突然, 前面的車一個急停, 害得公交車司機猛踩剎車, 這才沒有撞上前車車尾。

車上坐着的人還好, 站着的人差點因為慣性摔倒, 一個個都在罵。

“怎麽回事啊？司機？”

“我差點摔倒了！”

“對啊，怎麽突然急剎啊？”

...

司機也委屈：“前面的車突然停下，肯定是出什麽事了，抱歉哈。”

車上的人也理解這條路的擁堵，埋怨了幾句也不再罵了，一個個都抓緊扶手，以防再次別慣性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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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到我家嗎？”

剛才車子急剎，慣性使然，程歡身子貼着牆，影響不大，而左樂站在她對面，差點因為急剎整個人後仰過去。

程歡眼疾手快，一把給她拉回來，左樂身子不受控制的怼到程歡懷裏。

再加上後面站着的人東倒西歪，撞到左樂後背，把兩人的距離差點撞成負的。

後面的乘客站穩，不好意思的看向程歡：“抱歉。”

程歡微笑示意沒事，低頭看着像是“賴”在她懷裏的左樂，耳朵和脖子紅的厲害，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左樂聽到程歡的調侃，雙手撐在程歡身後的車壁上，直起身子，顫聲道：“不，不好意思。”

程歡看她紅透的臉蛋，眼睛都泛着水光，兩人對視的目光在這一刻短暫的交纏在一起又快速的分開，慌張又混亂。

吵雜的公交車上好像只能聽到彼此亂動的心跳聲。

程歡右側頭，緩緩呼出一口氣。

左樂左側頭，鼻吸口呼，呼吸亂的一塌糊塗。

她剛才好像親到了程歡的脖子？

嘴唇上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

左樂舔了舔有點幹澀的嘴唇，喉結滾動，口幹舌燥，渾身發燙。

突然，額頭被人觸碰。

左樂偏頭看向程歡，她拿着紙帕輕觸她的額角。

程歡見左樂一頭汗，從兜裏拿出紙帕給她擦了擦：“是不是很熱？”

公交車裏人多又緊，空氣不流通，容易悶熱。

左樂眼神不自覺的落在程歡脖子上，喘了一下，說：“熱。”

“馬上就要到家了，回家洗個澡就好了。”程歡擦完她的額頭，又把左樂的脖子擦了擦，喉結滾動，動作太大，程歡輕易感受到左樂此刻的情緒變化。

“餓了？”

左樂轉移視線，胡亂應道：“...嗯。”

她餓的不對勁兒。

“我家裏還有小馄饨，到時候煮點吃吧。”

左樂點頭：“好。”

公交車終于到站二道巷站點，左樂和程歡下車，齊齊嘆了口氣。

“等明天我車到了，到時候我騎車帶你上學放學。”

左樂之前的自行車都沒有後座，她從重新買了一輛自行車，方便帶人。

“怎麽帶？你又不順路，浪費那錢幹嘛？”程歡往小區走去。

左樂跟上去：“怎麽不順路？你忘了我是三裏河小區的，離你的小區只有一步之遙。”

想起這件事，左樂記起來那個被她半路抛棄的中介小哥。

“三裏河小區？”程歡偏頭，打趣道，“你住的慣嗎?那可是老房子，設施差，環境差，還吵鬧，跟你在樟寧市的臨河公館可比不了哦？”

左樂臉色一變，剛要解釋，程歡先打斷她的話，“別想着騙我，我也是看過那條帖子的，帖子裏把你的身家背景都寫的明明白白的。”

“而且，就算沒有那個帖子我也能猜出來你家裏應該挺有錢的，你的衣服，背包，鞋子都是牌子貨，一件短袖或者一雙鞋子估計都要上千上萬。”

“臨河公館我百度了一下，是個依山傍水，風水極佳的高檔別墅，一套房子市值上億起，購房者需要拿資産證明才有購買資格，你之前在樟寧市上學的時候都是在臨河公館裏住的，就算轉學來到了曲陽市，以你的生活條件水平，是不會允許你居住在三裏河小區的。所以你家很可能在墨香佳苑小區，對嗎？”

左樂震驚：“你怎麽知道？”

程歡和門口的保安大爺打了聲招呼：“很簡單，你每次到家跟我說“到家了”的消息時間，我推算了一下路程，确定大概地點後我又查了一下附近有哪些小區在賣房。

于是鎖定了兩個小區，一個是墨香佳苑，一個開元府小區，兩個小區價格相當。

但是墨香佳苑是新開盤的，空房多，可挑選，開元府小區建成許久，大多都是二手房，以你家的資金實力，不會想買二手房的，所以最有可能挑選墨香佳苑。”

左樂：“...”

媽的。

她好想給她鼓掌吶喊啊！

程歡指紋開鎖，換好鞋走向陽臺看兔子，見小兔兔還在吃菜心，又加了點水，轉頭看向一臉震驚左樂，她笑了下：“這很難嗎?”

左樂點頭，吶吶道：“難。”

“所以你這幾天一放學就往外跑，是在看三裏河小區有沒有空的房子對嗎？”

左樂：“…”

“我說過，”程歡走近她，看着她的眼睛，“你眼睛太幹淨，是說不了謊的。”

“而且，家裏有錢這種事為什麽要瞞着呢？”

左樂支支吾吾。

程歡想了想：“怕我心裏有負擔，仇富？”

左樂搖頭。

“怕我會自卑，不敢與你靠近？”

左樂微頓，點了點頭。

程歡長嘆了口氣：“我看起來像是很會自卑的人？”

左樂擡頭看她，遲疑片刻：“沒有。”

“所謂人窮志不窮，我學習好，以後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努力掙錢，我也會把自己變成有錢人的，你信我不？”

左樂重重點頭：“信。”

就沖程歡這腦子，她不能賺錢誰能賺？

“所以啊，既然要做好朋友，為什麽還要互相欺騙呢？”程歡戳了戳左樂的奶膘，故作生氣道，“難道你并沒把我當朋友？”

“沒有，”左樂猛地握住程歡的手，極力否認道，“不是的。”

程歡眼中劃過一絲狡黠：“沒有什麽？不是什麽？”

“是沒把我當朋友？還是認為我不是你的朋友？”

左樂皺眉，忙着要解釋，可程歡就是故意不讓她插話。

“也對，咱們左樂同學可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肯定瞧不上我這種打工唔...”

程歡被左樂緊緊捂住嘴巴，眨巴着眼。

“我沒有不把你當朋友，我真的很開心有你這樣的朋友，你別...別瞎想瞎說啊。”左樂辯解道。

左樂沒聽清：“你說什麽呢？”

“什麽？”

程歡擡手把她的手扯掉：“我說我逗你的。”

左樂：“...騙子。”

程歡又戳了一下她的臉蛋，嬉笑兩聲，進廚房燒水煮馄饨。

左樂摸了摸臉，有點發燙，看向牆上的穿衣鏡，紅彤彤的，醜死了。

她看着程歡煮馄饨店背影，想起班級裏發生的事情，咬了咬嘴唇，主動開口：“其實...”

程歡頭也沒回，應道：“嗯，你說。”

左樂眼中閃過猶豫，她對自己幹過的事情從來都不遮遮掩掩。

就算別人拿出來挂在嘴邊調侃她罵她，她也不會給別人一個眼神，更別說去解釋。

但是她不想讓程歡誤會，也怕程歡會因此遠離她，讨厭她。

左樂深吸一口氣：“其實帖子裏的大概內容都是真的，我是差點殺人，把那個人打成殘廢了。”

程歡看水開了，開始下馄饨：“原因呢？”

左樂以為會得到程歡害怕或者厭惡的反應，結果卻被程歡一句“原因呢”打亂了陣腳。

她并沒有向其他人先入為主認為她這樣的壞學生打人是正常的，是理所應當的，反而去問她打人的理由？！

“原因？”左樂雙手不自覺的握緊，“那是個在學校經常徘徊的流氓，他們早就不上學了，天天在學校旁邊晃着，調戲學校女生。”

“然後有一天下雨，我們放學晚了，等雨停才走的，那時候我路過一個小巷子，聽到了有女生呼救，我走過去一看，那個流氓帶着他兩個兄弟要強/暴一個女學生。”

程歡把馄饨盛出來，端到桌上：“然後你英雄救美，下手重了，給人打成了殘廢是嗎？”

左樂點頭。

“你這算是救人，為什麽差點會坐牢?”

“因我那時候上學故意隐瞞了自己的家世，別人都以為我是普通人家，而那個流氓在樟寧市有點背景，好像認識什麽警察局長，派人抓我，還讓當時那個女生改口供，說是我單方面打人，不存在什麽強/暴鬥毆。”

程歡把勺子遞過去：“然後你家裏人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派律師來解決，由此你身世背景被暴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家裏有錢有勢，而那個流氓頓時不敢惹你了，只能撤訴。雖然打成殘廢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左樂點頭：“嗯，就是這樣。”

“那個作僞證的女生呢？”

左樂吃了口馄饨：“她怕我報複，也怕那個流氓秋後算賬，轉學跑了。”

程歡饒有興致道：“你以前在學校裏是不是類似于那種校霸啊？別人看見你就害怕，不敢惹你呀？其他同學還會認你做大哥的那種？”

“...”左樂眼神忽閃，“你問這個幹嘛?”

程歡見她躲閃，湊近逼問她：“說說呗，我不笑你，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那種前呼後擁，小弟環繞，所有人都不敢惹你，還對你溜須拍馬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

明明之前還挺爽的，怎麽現在被程歡說出來，左樂覺得好羞恥啊！

左樂轉移話題：“你吃馄饨嗎？你都沒給自己煮，一起吃吧？”

程歡繼續逼問：“不吃，你先告訴我那種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這馄饨皮薄肉厚，特別好吃，來一個吧？”

“我想想就覺得很爽，你那時候在學校肯定是一呼百應吧？”

“這馄饨湯也好喝，湯汁醇厚鮮美，來一口吧？”

“校外的人是不是也怕你啊？他們是不是也聽過你的威名啊？”

“你看着蔥花，翠綠翠綠的，看着就亮眼，嘗一口？”

“我要是去樟寧市玩，提你名字，是不是別人都不敢惹我啊？我要是唔...”

左樂氣急敗壞的舀起一個馄饨連勺帶湯的塞進程歡嘴裏：“不知道好奇害死貓啊？”

程歡眨眨眼，往後一坐：“這勺子...？”

左樂反應過來，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慌忙道：“我..我..我只是...”

程歡吃掉小馄饨，笑道：“你別說，還真挺好吃的。”

左樂：“...”

什麽好吃？

好吃什麽？

馄饨還是...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