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車內安靜,蔣宇擡手扯開了襯衣領口扣子,如坐針氈。
一個小時後,車開進了別墅區。蔣宇這種不安放大了無數倍,簡直要把他折騰死,車停了下來。
“你進去吧。”
蔣宇回頭,隔着車窗玻璃他看到別墅亮着燈。那燈灼熱,燒的他整個人都燃了起來,蔣宇擡手把襯衣扣子又扣上,推開車門下去。
敲門,蔣宇站的端正。
開門的是傭人,蔣宇跟人點頭,傭人打量他一眼并沒有說話。蔣宇走進去,穿過玄關,客廳空無一人。
傭人遞上來拖鞋,蔣宇換鞋,問道,“穆先生呢?”
樓上響起了腳步聲,随即蔣宇看到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着他的穆先成。他穿煙灰色襯衣,領口散開,黑色長褲。他穿的很随意,但氣勢淩厲。
蔣宇的皮都繃緊了。
穆先成擡手,“你回房間,不叫你別出來。”
蔣宇一怔,傭人轉身匆匆離開。
穆先成沒有往下走,就站在樓梯上,審視蔣宇許久,開口,“上來。”
蔣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穆先成轉身往上面走。棉質的拖鞋踏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蔣宇嗓子發幹,他咽下唾沫。
跟着穆先成上樓,跟着他進了卧室。
應該是主卧,非常大,一整面牆的玻璃。和他這個人形象有些不太符,卧室裝修的非常現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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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先成忽然停住腳步,蔣宇差點撞到他,立刻後退了半步。穆先成回頭,蹙眉,“喝酒了?”
“打牌一直輸。”蔣宇喝酒不上臉,喝的越多臉越白,他的眼睛黑亮,閃爍着光。嗓音略低,聽起來有些軟,“誰輸誰喝酒,我就喝了不少。”
穆先成被蔣宇的眼睛所吸引,為他的嗓音産生情欲。
“徐懷安出的主意?”穆先成嗓音低沉,帶着幾分說不清的情愫。“嗯?”
蔣宇點頭,随即擡起頭,笑了起來,“我也不敢出這樣的主意。”
剎那天地間都亮了起來,他眉眼彎彎,濃密睫毛下垂劃出漂亮的弧度。清俊的模樣,清清爽爽站在面前。穆先成要說的話忘記了,他看着蔣宇,大約有一分鐘,他開口。“去洗個澡。”穆先成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醇厚嗓音低沉,“一身的酒味。”
蔣宇一怔,來的時候雖然清楚這一遭是跑不掉,但是面對穆先成這麽直接的要求,他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蔣宇很輕的皺了下眉,開口,“不合适吧?”
穆先成目光沉了下去,注視着蔣宇,“哪裏不合适?”
“我沒帶換洗衣服。”蔣宇說完就覺得自己特別傻逼,傻逼到了極點。
穆先成單手插兜注視着他,黑眸深沉。
用穿麽?
蔣宇跟穆先成對峙半晌,扯起嘴角笑了笑,轉身大步走向了浴室。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洗澡的時候,蔣宇擡起頭看天花板,恍惚了一下。穆先成是什麽人?他不是李越,他誰也不是。他就是獨一無二的穆先成,蔣宇得罪不起他。
這棵樹,蔣宇自己湊上去抱住的,他得到什麽結果都是自作自受。
蔣宇有輕微的潔癖,他沒有用穆先成的東西,而是穿起了自己的衣服。他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穆先成站在窗戶邊抽煙,蔣宇停住腳步。他看向穆先成,平心而論,穆先成除卻身份加成,他還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的魅力是無法複制,他不單單是英俊,他的經歷也是一筆財富。可惜了,蔣宇不是女人,他喜歡軟萌的妹子,穆先成從裏到外都爺們到不能再爺們。穆先成的手指骨節分明,泛着星點的煙燃燒着。
“穆先生。”
穆先成回頭,目光落到蔣宇身上。黑眸深沉,片刻之後他把煙按滅走了過來。“你很喜歡這套衣服?”
他嗓音很沉,意味深長。
蔣宇沒說話,扯起嘴角要笑。人就被推到了桌子上,蔣宇的腰撞在桌子上,他反應過來立刻擡頭就對上頭頂穆先成漆黑的眼,他的手指還卡在蔣宇的腰上。頭上一片陰影,氣氛逼仄。蔣宇手指緊緊抓着身後的桌子邊緣,看着穆先成的眼。
“穆先生。”蔣宇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抖,他在心裏罵了一句,道,“你……有事麽?”
穆先成看着蔣宇的臉,沒聽清他說什麽。蔣宇的嘴唇偏薄,聽說這種人薄情,穆先成低頭。蔣宇偏頭就躲,穆先成頓住動作,黑眸逐漸陰沉,擡手落在蔣宇的嘴唇上,“蔣宇。”
蔣宇喉結滾動,手指摳在桌子邊緣已經開始發疼,他很低的嗯了一聲。他到這個地步才發現非常難以忍受,這讓他惡心,他接受不了。
穆先成陰沉的黑眸漸漸散去,手指刮過他的嘴唇,落到脖子上,“會伺候人麽?”
蔣宇濕透的襯衣隐約顯出皮膚,呼吸間胸膛起伏。在認識蔣宇之前,穆先成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這麽性感。
“沒學過。”
穆先成的手指滑下去解開他襯衣的第二顆扣子,逐漸往下。解到最後一顆,蔣宇猛地擡手抓住了穆先成,他喘着氣,眼睛發紅。
穆先成并沒有進一步,而是居高臨下看着他,“你現在可以拒絕。”
蔣宇不能拒絕,他的大腦迅速的找回理智,他拒絕就完了。穆先成想要什麽?他說的很清楚,他幫蔣宇,蔣宇跟他。很劃算的買賣,劉峰說眼睛一閉,去他媽的清高。
蔣宇閉上眼,一點點松開手。
穆先成微微眯眼,随即就笑了,他的目光極其的深,“好。”
這一個字讓蔣宇頭皮發麻,他想跑,人就被拖到了床上。他在恍惚中被抽掉了皮帶,蔣宇腦袋嗡的一聲,擡腿就踹。穆先成格開蔣宇,倒是沒碰到人,這給了蔣宇機會,他順勢翻下床就跑。穆先成目光全暗下去,拉住蔣宇撂倒在床上。
蔣宇昂着頭,一拳砸向穆先成。沒打到人,穆先成握住他的手腕反手就壓到身後,撿起蔣宇的襯衣幹脆利落的綁上。
蔣宇被迫跪在床上,他昂着頭,還要掙紮。
“蔣宇。”他的嗓音低沉殘酷,一字一句,“知道你是誰麽?”
蔣宇猛然回神,他停住了所有的動作。他沒有再掙紮的力氣,他只能順從,他是誰?他是走投無路的蔣宇,他是複仇的蔣宇。
蔣宇低下頭,他不敢。
穆先成不是個會照顧別人的人,至少對待蔣宇這件事,簡直可以稱得上粗暴。他不想顧及蔣宇,蔣宇觸及了他的底線。
穆先成持續了很長時間,蔣宇疼到麻木。他才抽身離開,蔣宇趴在床上,暈暈沉沉,總算是結束了。腦袋上落下一只手,蔣宇回頭。
蔣宇的眼角微紅,眸子黑的透徹,就那麽靜靜看着穆先成。穆先成的手滑下去,摸到蔣宇的眼睛。睫毛刮過他的手指,有些癢。
“能……”蔣宇換一口氣,才把這句話說完,“能解開我的手麽?”
穆先成解開蔣宇的手,拍了拍他的頭,“乖一點不受罪。”他頓了下,接着說,“別跟我發瘋。”
蔣宇垂下手拉過破碎襯衣蓋住自己,他從裏到外都是冷的,只嗯了一聲。怕多回應今天就把自己的命撂這裏了,他不是來送命的。
穆先成起身取了件睡袍邊系帶子邊往外面走,性事之後,嗓音慵懶,“晚上住這裏。”
房門關上,房間安靜下來,蔣宇埋頭在被子裏咬了咬牙轉頭吐出一口血沫。
他走進洗手間就吐了起來,吐的昏天暗地,蔣宇打開水沖澡。他連感知熱冷的精力都沒有,扶着牆把自己沖幹淨。終于從櫃子裏翻出一條浴巾,裹着出去。
蔣宇掀開被子蜷縮進去,他現在也顧不得嫌髒,什麽都沒他髒。蔣宇咬着拳頭把頭埋在枕頭下面,他很想哭,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他不敢想在穆先成身下輾轉的時候有多惡心,他恨不得殺了自己,比殺穆先成的欲望更強烈。
————
翌日,穆先成下樓的時候沒看到蔣宇,傭人已經把早餐送了上來。穆先成一邊扣襯衣扣子,一邊掃了眼樓上。
“去叫他起床。”
傭人一怔,“誰?”
穆先成沉着臉掃了她一眼,傭人恍然大悟,連忙點頭,“我這就去。”
穆先成這裏八百年沒留過人,傭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穆先成拉開椅子坐下,剛拿起勺子,傭人飛快的跑下來,氣喘籲籲,“他好像發燒了,叫不醒。”
穆先成蹙眉勺子放下,“叫老董去。”
“好的。”
這孩子怎麽這麽嬌氣?
穆先成起身大步往樓上走,走到樓梯拐角處又停住腳步。陰沉着臉下樓,老董匆匆進門看到穆先成,“穆先生。”
“去接劉醫生過來。”
“啊?您怎麽了?”
“不是。”穆先成指了指樓上,“蔣宇發燒。”
老董更懵,“那不送醫院?”
穆先成簡直想發脾氣,他擰眉看向老董,“他是演員公衆人物,送醫院就毀了。去接劉醫生,哪那麽多廢話?”
老董猛然醒悟,穆先成昨天把蔣宇留下來。
“接劉醫生的話,老爺子那邊肯定就知道了。”老董試探着提醒穆先成,“這畢竟是個男孩,老爺子問起來該怎麽說?”
穆先成目光沉下去,冷冷看着老董,半晌開口道,“老董,你今天話多了。”
老董出了一頭的冷汗,跟穆先成到現在,他說這樣的話屈指可數。也不敢再說,躬身點點頭,“我這就去接劉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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