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府中四個侍妾,已經走了一個徐氏,方氏、文氏被大夫确診兩人再無法受孕,若不是她有身子,寵着葉茹觀的王爺哪可能往梅院多走一步?王爺不來,誰還能阻得了柳氏的陰毒,就算不被趕出去,怕也是要一輩子在梅院受苛、受虐,孤苦終老……

圓圓的手指頭顫抖着,她望向不遠處的景平居,心跳蔔通蔔通猛烈,一陣強過一陣。

柳氏端着茶輕啜,細細的柳眉微彎,帶着惬意笑臉,心中那口惡氣總算吐了出來,陳氏啊……她倒想看看,如今她還能恁地嚣張?

梅院請了大夫,她自然得到訊息,不出半分動靜便是想看看陳氏打算怎麽接招。

知道陳氏有孕時,她氣得摔壞一個琉璃盤,那是皇太後賜下的東西,可見得當時她有多窩火。她以為陳氏夠膽量,敢偷偷把避子湯給倒掉,以為當時賞給各房的「婦科良藥」她有所提防,沒想到,懷孕居然是假的?

王爺曾立下規矩:側妃未産下子嗣前,侍妾不得有孕。于是每回完事後,她便讓下人給婢妾們備下避子湯,事實上那并非避子湯,而是絕育藥,只消多吃上幾帖,此生就再無懷孕可能。

不過這一年,皇太後催得緊,不得不停下藥,她還特地請來宮裏最有名的禦醫開藥方,從府外買來藥材,在幾個侍妾合力監督下,熬制成丸分送給各房。

她這般熱熱鬧鬧地演上一場,表面目的是想讓衆人看見她受到皇太後的壓力,為王爺的子嗣盡心盡力,而背後則是在藥丸裏加了料,讓挂羊頭賣狗肉的婦科良藥徹底斷絕了他人想替王爺生下子嗣的念頭。

柳氏自身有嚴重的寒症,之前找過幾個大夫,都沒能對症下藥,好不容易尋訪各地名醫後,終于找來一個有能耐的,開下藥帖、日日進藥,身子養了一年多才略略見好,本想着再過不久自己就能為王爺開枝散葉,沒想到王爺專寵葉茹觀,而陳氏懷孕的消息傳來……

她在憤恨葉茹觀同時,也震訝陳氏的野心,誰知……呵,忍不住,她又抿起嘴角,揚起眉頭,輕聲微笑。

「主子打算怎麽做?」璃芳輕捏着柳氏的肩膀,低聲問。

「有孩子自然是要生下來,王爺子嗣艱難呢。」她冷笑道。

「主子……」璃芳不解主子的想法。

「如今王爺專寵葉茹觀,清風苑、明月樓又無法見縫插針,聽說紫萱亞花全被一把火燒了,蓋上新荷塘,那裏的下人月銀也不經我的手,便是想在那裏搗鼓點事兒也困難。」

「晴芳、蘭芳還在裏頭。」

「我何嘗不知,可那兩個沒腦子的,藥帶回去多日,至今還沒傳出半點動靜,若不是我離不了你,當初,我就讓你進清風苑。」她的話讓璃芳心頭一震,臉色微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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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陳姨娘肚子裏面沒東西,怎麽生孩子?」

「過幾天我備個禮,你幫我送回娘家,我會修書一封,讓母親替我在族人中尋找和陳氏孕期差不多的孕婦,多給些銀子,待孩子生下就送進王府。」斟酌數日,她想出這個主意,不算頂好,卻也進可攻、退可守。

「這是混亂皇室血脈的大罪吶,主子,您要不要再……」

「顧不得啦,我再不做點事,怕是這輩子要讓葉茹觀給踩定了。」她一渾手,她的心意已定,沒有讨論的必要。

「主子打算養那個孩子?」

「我不養,難不成讓葉茹觀養?不,我得好生養着,王爺重視子嗣,這又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自會經常往返景平居探視孩子,屆時,我才有機會再服侍王爺。」

眼底閃過一抹算計,只要王爺不時刻待在清風苑,她總會逮到機會,她不信葉茹觀的命就那麽大,一次、兩次死不成。

何況自己的身子已經大好,孩子,只要她能真真确确懷上一個,那麽在王府裏、在皇太後跟前,她才算是站穩了腳。

「可大夫說過,主子的身子已經痊愈,可以為王爺産下子嗣,若抱來的孩子乖巧聽話就罷了,假使養到一只白眼狼、或他投了王爺眼緣……主子別忘記,府裏襲承爵位的可不是大爺。」

璃芳話說得隐晦,卻恰恰打中柳氏心中隐憂。

她眼睛微微一眯,透露出陰狠毒戾。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孩子很容易生病的,一不小心就死去的大有人在。」何況沒有孩子,她怎能勾來王爺,又怎能懷上孩子?

唉,當女人吶,難!誰愛一條腸子繞繞彎彎,若不是情非得已……

璃芳明白主子的心意,雖說手段毒辣了些,但如今王爺專寵王妃,而主子的身分本就低了些,想扳回一城,不使手段怎麽可能。

「奴婢明白了,立刻下去備禮,回一趟柳府。」

璃芳才走到門口,守門的丫頭就上來禀事。

「禀主子,陳姨娘帶着喜鵲姑娘求見。」

終于來了?還以為她還能撐多久呢,笑意刻上臉頰,柳氏輕輕放下茶盞,低聲道:「讓她進來。」

景寧居裏,夏氏讀着賽燕送來的信,紅了眼眶。

他要她争寵,要她打壓柳氏、鏟除葉氏,要她在齊穆韌耳邊吹枕頭風,讓齊穆韌支持他。

這樣的要求呵……她怎能不懷疑,齊看賓還愛着她、在乎她?她還是他心底那朵小紅花?倘若她還是他心底最重要的女人,他怎舍得她陪伴在別的男人身邊?

是不是,他身邊有了小紫花、小黃花、小粉花,她這朵小紅花再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賽燕離開前看見她的淚水,低聲問:「主子,您會為大皇子做這件事嗎?」

她苦笑,回答:「做,怎麽不做,我已經走到這等田地,還有半分退路?」

夏靈芝當不了齊宥賓心目中的唯一,至少要成為他深刻的記憶,至少日後他端坐在那把龍椅上頭時,會記得是誰奉獻出自己的一生、愛情、希望、幸福替他掙來的。

她傻嗎?

是啊,傻得嚴重、傻得徹底、傻得無藥可醫,可是在草原見他第一面時,她便明白,自己無法不為這樣一個經天緯地的男人犯傻氣。

怎麽辦呢?她就是愛上了,有怨,卻無悔。

她不甘,可是除了用自己的愛情來成就他的夢想,她已經找不到第二條能接近他的路。

賽燕帶着滿意的答案,竄上屋頂。

夏靈芝明白,賽燕也同自己一樣,是個沉溺于愛情卻無法自拔的可憐女人。齊宥賓,你這輩子要欠下多少女人債?

「主子,陳姨娘往景平居去了。」貼身丫頭薔薇進屋回話。

「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我這裏不用人服侍。」

這屋裏,她與誰都不親,幾個婢女與她保持距離,她防得嚴密,不教自己有半分把柄落在旁人手上。

陳氏往景平居去了?

夏氏緩緩吐氣,她也是個伶俐心腸的,賽燕才停藥幾日她便發現自己身子不一樣,連連請來幾個大夫號脈,可,沒了那藥,哪裏還有喜脈可把?

陳氏在自己這裏得不到任何話,便轉而向柳氏求助?

很好,若柳氏把事鬧大,鬧出陳氏和文氏、方氏一樣,身子已經壞掉再無生育可能,齊穆韌便是再遲鈍,也會懷疑到柳氏頭上,至于那些「婦科良藥」還攢在自己手上呢,證據出手,柳氏還能不倒?

若柳氏不鬧,将錯就錯,那麽……夏靈芝微勾嘴角,事情只會更大、不會小……

夏氏看向鏡中的自己,真是奇怪,分明是含着笑容的臉龐,怎麽會教她看出滿臉哀傷?

阿觀累得很想朝齊穆韌頭上揍兩拳。

前幾日,她才安慰自己如果可以這樣無憂無慮過生活,吃飽穿暖睡足,思淫欲時,還有個帥哥可以免費提供性服務,其實也還不錯。

沒想到貪懶的日子才過上兩天,她就得開始盡「王妃的義務」。

因為幾位皇子妃「待她很好」,第一次進宮便送上禮物,所以回贈也是皇家應酬當中的重要事兒。

于是她親手做幾個茶壺,放進錦盒,挨家挨戶送,從大皇子、二皇子送到四皇子,獨獨三皇子家跳過讓過。

說到這裏,阿觀想起那天她被他欺負得慘兮兮,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後,他動手取下三皇子妃為她戴上的發簪。

輕輕一轉,阿觀才曉得發簪裏另有機關,發簪是中空的,裏面放了一張卷成柱狀的薄紙,紙條裏面寫了寥寥數字:賓藏玺、家讒言,近日有事,莫聯系。

她問齊穆韌,「什麽意思?」

他笑着回答:「還有力氣聽故事?」

「還有一點吧。」她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女子。

她等着他的故事,卻沒想到她等來的是他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底下,唉……當過兵的,體力真的很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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