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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止珠的意思是讓自己送死去嗎？沈方看向止珠，卻見止珠也正好看着自己。

紅淚的事情一解決，只怕父皇就要趁機對寧清下手了，現在，只要你出去攪上一局，父皇定然不敢在妄自動作，沈仙長，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止珠朝着沈方一笑，道：“沈仙長自己定奪吧！本宮不便多留，就先離開了。出去的路，想必以沈仙長的能力，早就看出來了吧？”

說罷，轉身便踱着步子離開了。

沈方看着眼下的情形，有些為難。他到底是走還是留呢？

沈方尋思了半晌，決定看情況，他朝着前面那幾人的方向走了幾步，這裏柱子極多，沈方走走停停，小心隐藏着自己。

這個時候，沈方才能看清此地共有幾人，一個站着的寧清，一個坐着的，應該是天帝，以及幾個湊在一旁的，應是仙界的幾個有頭臉的人，還有一個被束魔鏈捆在一根柱子的女孩兒，大概就是紅淚了，眉目間倒與紅燭有些像。

只聽得寧清涼涼道：“紅燭，你可以自殺了。”

然後那個女孩兒原本神志不清的臉上就出現了痛苦之色。

寧清解開她身上的束魔鏈，她立刻側身扶着柱子，彎着腰，大聲喘息。

沈方蹙眉看的認真，這個時候，紅淚突然看向了沈方，猙獰的面目即刻變得溫柔起來，那是紅燭。

沈方看出來了紅燭的嘴型，她說：“沈仙尊……”

沈方覺得他要是不去聽聽紅燭到底想說什麽，他會後悔的。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想往紅淚那邊走。

于是他不顧衆人的目光，緩緩走了出來，直直朝着紅燭：“紅燭……”

天帝先是愣怔了許久，旋即在一旁震怒：“大膽，未經允許，你怎麽能進來這裏？！”

那堆人也開始竊竊私語，只有寧清，始終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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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的面容時而猙獰時而溫和，沈方走到她面前，紅燭抱住了他，連沈方也被吓了一跳。

紅燭把頭搭在沈方的肩上，輕聲道：“沈……仙尊……對……對不起……還有……一個月……可……可是我……我違約了……我沒法兌現……諾言了……”

紅燭說話間突然用右手貫穿了沈方的胸膛，沈方眉頭一皺，唇邊溢出鮮血。

紅燭還來不及說什麽，寧清一道掌風襲來，将紅燭震飛幾米遠。

眼瞧着沈方搖搖欲墜，寧清連忙上前，沈方望向紅燭，自然沒有看見寧清眼中的赤紅。

紅燭躺在地上，面朝這邊，唇角緩緩勾起：“沈……仙尊……”

說罷周身變得赤紅，最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風中。

沈方又捂着胸口咳了一口血，眼前冒出點點星星，最後的印象，是有人抱着他急步奔馳。

——

沈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他是一個厲害極了的人物。

夢裏，他去了冥界的黃泉路，遇見了紅燭。

紅燭站在一片曼珠沙華中望向他這裏，一襲白衣在滿目的紅色中分外耀眼。

她就朝着自己，微微笑着。

沈方聽見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聲音：“千年的曼珠沙華？倒是好東西，只不過修煉成人了呢。不然我倒想偷回去！”

紅燭問道：“你想要千年的曼珠沙華？”

沈方不由自己控制地點了點頭：“我可是專程為了千年的曼珠沙華而來。”

紅燭摸着下巴：“可是……這麽多年，活過千年的只有我……和我的妹妹呢。你打算，強行帶我們走嗎？”

曼珠沙華周期是一百年，一百年間，發芽，成長，花苞，開花，花謝，種子歸于土地。活過一百年，便有了自己的靈識，活過一千年，不可多得的天地至寶，活過五千年，方可修煉成人身。

沈方打開扇子，掩着半張臉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為你們而來，那你，怎麽不帶着你的妹妹跑呢？”

紅燭：“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如賭一把！”

沈方放下扇子，環着胸，懶懶道：“那你還真是賭對了，這麽漂亮的姑娘，我怎麽能不征求她的意見，就讓她做她或許并不想的事呢？”

紅燭笑了一聲，問道：“那……你是想讓我做什麽呢？”

沈方攤手：“算了吧，你還是好好活着吧，你又不欠我的，用不着替我做事。”

紅燭向前走來，直走到沈方面前：“讓我猜猜，你是想……替人渡劫！”

曼珠沙華自古就存在，是現存最古老的靈寶之一，但它的作用并不是特別大，它的作用有二，一是制造幻境，迷惑人心。二是助蛟龍或蛟龍後裔渡劫。

自古世間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天帝，天帝原身為龍，故而被稱為這世間的主人。

這世間只能有一個主人，天帝不會允許有第二個人來威脅他，這個世界本身也不會允許。

而蛟龍及其後裔，歷劫成仙将化身為龍，這就注定了他們一族中不會出現仙。

而很多年以前，有一個蛟龍的先祖，他不甘心一世為妖，他渴望變成仙，經過多年的試煉，他終于發現千年的曼珠沙華可以削減歷劫時得到的力量，可以讓他無法化龍，而以蛟龍之身化身為仙。此事過後，身在妖界的蛟龍也開始尋找千年曼珠沙華，導致了曼珠沙華迎來了一次滅頂之災，天帝震怒，下令封鎖了這個蛟龍成仙的秘密，并嚴懲了蛟龍一族，自此，就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而沈方，也是因為翻多了古籍密事，才在一本已經被封殺的秘聞錄中了解到了此事。沈方也是全靠偶然才得到這本書的複印本。上面全是些上古神文，也難怪旁人看不懂，沈方當初足足花了三千一百年才認得那神文，旁人只怕沒有這等時間和經歷。

沈方驚訝：“你竟然知道這事？那這事可信嗎？”

紅燭微笑：“你說呢？”

沈方：“……”這笑容怪怪的。“難道是不可信嗎？”

紅燭眨眨眼：“當然不是，這事可信度極高！”

紅燭看着沈方的眼睛，問道：“你是想要替那妖王渡劫吧？”

沈方眯了眼睛，笑道：“這都被你發現了！”

紅燭挑眉：“這很難嗎？其餘的蛟龍早就在那事之後被暗地裏殺害，連那個成仙的都沒幸免，現如今，那妖王，不，玄蛇，只怕是蛟龍最後的後裔了吧？！”

沈方用扇子勾起紅燭的下巴：“小姑娘知道的真不少啊！”

紅燭拍開沈方抵在她下巴的扇子：“別叫我小姑娘，我可不小了！”

沈方笑道：“可是啊，對我來說，你就是個小姑娘，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不過，女孩子家，還是溫柔點好，唔……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呢？”

紅燭抱着胸，用眼角餘光瞟了了他一眼：“那倒沒有。”又問：“你叫什麽？”

沈方勾唇：“你可以叫我沈方，或者是……天帝給我的封號，化缪上神。”沈方看着眼前被吓到的怔住的女孩，輕聲道：“那麽，美麗的小姑娘，你叫什麽呢？”

紅燭目光不自在的閃了閃：“紅燭，我叫紅燭。”

沈方重複了一遍：“紅燭？”又笑道：“其實，我覺得啊，紅色更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