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怕疼嬌氣的一個人,感冒了都要可憐巴巴哭訴好久,是怎麽忍受這些的。

太殘忍了,對許辭來說太殘忍了。

項又驿肩膀抽動,他用手臂掩住大半張臉,他說:“是我就好了,生病的人是我就好了。”

“又又……”

許辭攥住他的手,拉開許辭的手臂,對方雙眼發紅,許辭想要說些什麽,卻見項又驿突然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雙腿,把臉埋入,項又驿說:“不準再抛下我。”

在那團跳動的光影中,四散而開的是幾乎心碎的聲音,項又驿的抽泣、項又驿急促的呼吸和項又驿焦灼的等待。

許辭不忍心,只能說“好”。

再往前一寸,緊緊的抱住許辭。

身體貼合,在皮膚上摩擦,他的眼淚弄濕了許辭的身體,許辭把他撈起來,項又驿趴在他的身上泣不成聲。

許辭的身體還是涼的,項又驿側耳感受着這具無起伏無變化泛着寒意的軀體,雙手緊攥着許辭的胳膊。

他擡起頭,貼合的身體分開,胯、間鼓起的部位微顫,項又驿抓着許辭的手松開,垂下頭,燈光下,睫毛淡影落在他的眼睑下,他輕聲道:“你等一下。”

他從許辭身上離開,快步走入卧室內,片刻之後,裹着浴衣帶着一身水汽,回到了許辭身邊。

他喉結顫抖,對許辭說:“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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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袍敞開下,是項又驿濕漉漉的身體,他剛才去洗了個澡,身體泛着淡淡的香味,臉頰也浮着紅暈。

項又驿上前,拉起許辭的手,放在自己臀尖上,帶着他的手指探入,項又驿昂起下颌,線條流暢的弧度繃緊,他緊鎖眉頭,肅然的臉上是克制是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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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辭摸到一片濕潤,抽出手,把指尖上的粘稠液體給項又驿看,對方垂眸,睫毛顫抖,他說:“我已經潤滑好了。”

項又驿拉住許辭的手腕,另一只手揉按在他的胯間,觸碰到的也是一片冰涼,項又驿皺起眉,低頭看着許辭,他問:“怎麽那麽涼?”

許辭還未回答,項又驿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之上,分開腿,竟然自己坐了上去,許辭呼吸一滞,是從未見過這般的項又驿,在出神之際,卻聽毒舌的律師問:“還能射嗎?我想要你射進來。 ???”

下一秒,許辭一把拽住項又驿的手臂,在他還未完全吞入時,猛的挺入,整根沒入。

冰冷肆意,項又驿溫軟的腸壁包裹住那根泛着寒意的硬物,像是一段冰在體內進出,他悶哼着随着許辭的動作顫抖。

雙腿蜷曲跪在兩側,後背微曲,額頭抵在許辭的肩膀上,許辭說:“我能不能射,那還是要看你了寶貝。”

他輕拍着項又驿的臀尖,咬着他的耳朵,輕語:“夾緊一些。”

“唔……”

後方緊縮,在數下撞擊,到底是十多年磨合過的身體,即便是塊冰,都能讓項又驿勃起,硬物頂在許辭腹上,許辭騰出一只手去摸,只是幾下,項又驿便繳械了。

與此同時,項又驿只覺得腸壁被澆灌上了一片冰涼,他叫了出聲,身體打着哆嗦,許辭抱緊了他,再一次深深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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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從身體裏離開,寒意消去,項又驿睜開眼,盯着許辭,他擡起手抓住許辭的手臂,他再一次問出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問題,“這不是夢是嗎?”

“不是夢。”許辭反手攥住了他。

那一夜項又驿睡着了,多日來的碾轉反側似乎才是一場真正的夢。

現在噩夢醒來,離開的人重新回來,他緊緊抱着許辭,這輩子都不想再分開了。

日光初現,項又驿從白日醒來,身體陷在被陽光照得發亮的白色床單裏,睜開眼的剎那,突然一震,他側頭看去,身邊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項又驿茫然無措,他從卧室跑出來,走進客廳卻還是什麽都沒有,雙腿發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項又驿蜷縮成一團,無助的對着空氣質問。

“騙子,你這個騙子!你說不是夢的,可你在哪裏?”

他用頭磕着地板,嗚咽着,“你在哪裏?小辭,別和我開玩笑了。”

死亡之後的感覺很奇怪,身體像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能意識到自己在存在,卻也明白自己已死去。

生命消失的剎那,就不該和在世的人有所糾葛。

這是世道的規則,不可抗拒不容反駁的規則,可許辭逃離了這個桎梏。

很疲憊,他輕輕抱住項又驿,揩去又又眼眶旁的淚痕。

許辭靠過去,在白日出沒的剎那,覆在項又驿身上的手穿過了他的肩膀,身體逐漸變得輕薄,像是一片紙,被水打濕,成了……

成不了什麽,因為他已經死了。

他看着項又驿趴伏在地,身體顫抖,不再是他熟悉的好似無堅不摧的項又驿了,他的又又脆弱的好像一觸即碎。

許辭想要去抱住他,想要對他說我就在,我就在你身邊,我沒離開,又又我沒騙你。

如煙散開的身體躺在項又驿的身旁,許辭輕輕擡手,在即将觸碰到項又驿時,身體一消而散。

項又驿在客廳裏躺了許久,他翻過身,用手遮住眼睛,突然房門被敲響,項又驿一顫,立刻昂起頭,卻在聽到同事聲音時又徒然躺下。

項又驿雙手撐地,從地上爬起來,赤腳走到門前,黑發垂在眸前,他打開門,同事見到他時愣了愣,随即問:“你怎麽了?”

項又驿搖頭,他蹙眉,“有什麽事嗎?”

“你今天沒來律所,打你電話也不接,怕你出事。”

“我沒事。”

說沒事的人面色如紙白,抿直的唇透着疏離,是比從前更寡淡。

同事皺起眉,他問:“許辭母親的事你還不知道?”

項又驿一愣,“什麽事?”

“她住院了。”

半開的門突然關合,項又驿一怔,他回頭看向四周,目露狂喜,合上的門再次被敲響,同事困惑地看着項又驿,“這門怎麽回事?”

項又驿頓了頓,“風太大了。”

“啊?”同事看向緊閉的窗戶,滿臉不解,項又驿已經轉身,他腳步急促,一邊走一邊說:“我要去醫院,林獻麻煩你幫我……幫我請個假吧。”

“沒問題。”

項又驿與林獻道謝,獨自去地下車庫取車,走下樓梯時,感應燈亮起,項又驿擡起頭,看着半暗的樓道,輕聲道:“小辭,你在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裏回蕩,輕輕響起又靜下,感應燈緩緩暗下。

項又驿呆站了許久,沒有任何反應,他嘆了一口氣,停頓下的腳步繼續在階梯上落下,感應燈亮起,昏黃的牆壁投下他落寞側影。

開車去往醫院,項又驿來到住院部,許母因為血壓過高而暈了過去,幸好當時是在律所,及時就醫才無大礙。

項又驿到達病房,許母已經醒了,看到項又驿,她眼眶通紅,項又驿走到她跟前,輕聲道:“伯母,你還好嗎?”

許母扯開嘴角,搖搖頭,“抱歉啊,又驿讓你擔心了。”

項又驿和長輩不怎麽會說話,他沉默了幾秒,說:“小辭他……”

許母打斷他,長嘆一口氣,“我知道小辭的事不容易,你早上沒來,你同事和我說過了,這個起訴的事在國內幾乎是不可能,可我也不想要他們怎麽樣,我只是想……求一個道歉。”

項又驿“嗯”了一聲,他捏緊了拳頭,壓低聲音問:“伯母,小辭真的是因為這個自殺嗎?我覺得依照他的性格,不會因為承受不住謠言而……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是嗎?他是什麽樣的孩子?我…我竟然不了解他。”

許母聽到他的話,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小辭長那麽大,我對他的了解很少很少,他喜歡什麽他愛做什麽愛吃什麽我一概不知,我甚至連他喜歡什麽人我都不了解。”

她看着項又驿,對他說:“又驿,阿姨對不起你,我不該對你冷言冷語,不該在小辭面前數落你,也不應該阻撓你們。

小辭有多愛你,我是知道的,可我就是看不慣……對不起,又驿。”

說到這裏,許母低下頭,擡起手抹去眼旁的淚,她啞着聲音,微弱道:“如果……小辭還在就好了。”

項又驿陪許母坐了很久,聽着許母說起許辭小時候的一些事,時間過得很快,等回過神來已經是傍晚。

護士來查房,項又驿便要離開了,與許母道別,叮囑她好好休息。

他從病房裏出來後,走進電梯,挺直的脊梁下塌,他靠在電梯裏,仰起頭看着正上方反光的鏡面,是滿臉疲憊的一張臉。

他閉上了眼,電梯下沉,身體失重了幾秒,“叮”的一聲,項又驿掀開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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