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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鐵定挨罵啦。”
李香雨語調輕松的上前,不由分說就撿了一小半的豬草出來。小背筐太小了,一把藤蔓都放不下,李香雨便把藤捋順了,像套圍巾那般直接甩上後背,搭在背筐與背之間搭着。
李宏傑知道說不過妹子,回頭沖妹子笑笑,這一刻李宏傑被窮困磨練得比同齡小孩更加堅硬的心瞬間柔軟,同時又有種莫名其妙的驕傲升上心頭,鼻尖頓時有些難受起來。
“哥,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再往頭上挂一把薯藤,就一移動草堆啦,要是再天色黯些,肯定吓死幾個人。咯咯咯咯......”聽着妹妹調皮的笑聲兒,李宏傑心中的什麽感動啊柔軟啊,此刻都仿佛成了他的幻覺。得,生活嘛,就這樣兒吧。
此刻天上圓圓的餅子似的太陽已經挂上半空,兩個身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的,慢慢向前方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喵崽給大家準備的飯後茶點~喵崽自己都被感動得哭啦╭(╯3╰)╮求留評順毛喵~
☆、遇朋友心生感慨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果然王秀娴已經回家了,正幫李爸爸用簸箕将昨天收回來堆在屋子角落裏的稻谷裝進籮筐裏,現在已經運了一半多去曬場了。
王秀娴見兩個孩子現在才回來,梗在喉口一早上的火氣還沒來得及沖出來,見兩個小家夥跟埋在紅薯藤蔓堆兒裏似的,只露出一張小臉,此時正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
本來王秀娴心中擔心就比怒氣更重,此時又想着前段時間忙着收玉米收稻谷花生,着實把兩個小家夥累壞了,天天跟着大人一起天不亮就起來下地。如今下半年也不會像往年那般忙着種菜賣,今天也沒耽誤嗮糧,心中也就不再火燒火燎的了。
見兩個孩子還在那裏傻站着一臉怕怕的模樣,王秀娴心疼孩子,只端起笑臉來。
“好啦,今天沒耽誤事兒,我就不說你們了,只是以後別這麽晚回家,快把豬草放好,只是要罰你們現在不能吃我買回來的東西啦。等會兒幫我把稻谷攤開曬好了,才允許你們吃了。”
李香雨就知道媽媽雖然喜歡把兩兄妹逗着玩兒,可卻是真把兩人當命根子心疼着呢,每次媽媽要發火了,只要裝得可憐些,王秀娴就不會忍心責難了,當然,在觸及她底線的事上這招就不管用了。
李香雨一臉可憐害怕是裝的,可李宏傑一臉的怕怕卻是真的跟金子一樣真,這第一次瞞着大人,藏了這麽一大筆“贓款”,而且還回來得這麽晚,這都快十點半了,往常這個時候都要準備午飯了,轉眼見妹妹那可憐的模樣,暗自決定不管等下媽媽要罰兩人什麽,自己這個當哥哥的都要給自己妹子頂着。
現在聽見王秀娴說的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媽,你還買了好吃的回來?是什麽啊?我馬上就去曬場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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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精疲力竭的李宏傑瞬間跟原地滿血複活的戰士似的,高興的背着背筐跑向茅草棚,在還離專門放雜物的小隔間老遠時就将背筐連帶豬草甩了進去,回身又将李香雨的小背筐拉過來準備如法炮制,還是李香雨提醒他裏面有蘑菇,這才放棄了這個打算。
平時家裏節省,連開葷都是有規定時間的,更不用說買什麽零嘴兒,一般要隔好久才會買點便宜的時令水果或者一點糖果什麽的。
“你這小子,小心背筐又被你弄壞了。是什麽好吃的現在當然不能告訴你們,不然這還叫什麽處罰?快去吧,推耙和掃帚都已經拿出去了。”
王秀娴估計着剛才挑擔子出去的丈夫快回來了,笑罵一聲,也不再多說了,忙着将還沒裝滿的籮筐裝滿。
李香雨就沒那麽激動了,在後面将搭着的藤卸下來,小背筐放好,拿上兩朵大大的蘑菇進屋放好:“媽,等會兒炒菜的時候我來炒吧,我想給哥哥炒朵蘑菇在腌菜裏帶去學校。”
王秀娴意外的看了女兒一眼:“喲,什麽時候這麽心疼你哥了?行,随便你吧。”
雖然家裏的人比較寵李香雨,可農家孩子大多七八歲就開始會做飯了,李香雨也在八歲的時候就學習做菜了,只是她一向頑皮,并不怎麽下廚,一般指是每年農忙的時候在家負責做飯。
李宏傑在一旁聽着,一時又是擔憂妹子那手爛廚藝糟蹋了香香的蘑菇,一時又覺得妹妹主動給自己做菜真幸福什麽的。
兩人到曬場上時,大家都在自家的地界上忙着攤開稻谷花生之類要曬幹的東西,幾個平時一起玩兒的小夥伴們也只擡頭看了看李香雨他們,就低頭趕緊幹活去了,快點幹完才好有更多的時間去玩兒哩。
李爸爸正挑着空籮筐往回走了,見着兩兄妹來了,李宏傑還一臉激動的跑去拿推耙推開糧堆,那迫切的小模樣兒明顯極了。
李顯明沖着李宏傑身後的李香雨投去詢問的眼神,李香雨無奈的聳肩。“爸,沒啥,還不是老媽說要懲罰我們回來太晚讓她老人家太擔心了。這不,就告訴哥她買了好吃的,偏要等我們幹完活了才準讓我們知道是啥。唉,哥真沒定力。”
說罷還小大人模樣的背着手嘆口氣一臉蛋定的踱步前行。見女兒這耍寶的小模樣,李顯明失笑,空出一只手狠狠揉了一把李香雨柔軟好摸的短發,見女兒一副炸毛模樣的雙手遮着頭,這才心滿意足的哼着小調走了。
只留下一邊瞪眼一邊惡狠狠将頭發扒拉順的李香雨。可惡的年齡,可惡的身高!李香雨暗暗腹诽,什麽時候自己能長大啊,至少得四五年呢,唉。那麽長時間,真擔心自己會不止身體□□化了,連心理也會被迫□□化。
“妹,快來呀,咱們要幹快點才行。”
李宏傑在那邊已經拿着推耙開始一邊用腳踢開稻谷堆一邊握着推耙把手用力将稻谷推散到自家曬場的角角落落去,李宏傑不時的撅着屁股用力外後面拉着或是用胸口頂着推耙把手挺腰往前推着,不一會兒就流下汗來。
“來啦。”李香雨也不躲懶,快步上前撿起地上另一只推耙幫着幹活。
“嘿,宏傑,你下午什麽時候走?到時我們一起吧?”
正當兩兄妹幹活的空擋,旁邊的曬場上李宏傑的玩伴葉林剛曬好自家的玉米,此時正提着自家的推耙準備過來幫忙。
他旁邊一個跟李宏傑年紀相仿的男孩兒正收拾着工具裝進籮筐裏,等下好連同工具搬回家。
葉林其實并不跟李宏傑同年,他比李宏傑大一歲,正上初二。因為葉林的弟弟葉雷恰好跟李宏傑是同班同學,三個人的脾氣相投,葉林總是溫溫和和的,天生笑臉,未語先笑,他弟弟性格直來直去的,還一點就爆,而李宏傑穩重自持,實在,待朋友極好,三個人很是要好。
李香雨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葉林時,那個二十五六還成天樂呵呵大男孩模樣的葉林此時尚且稚嫩,總是脾氣火爆一身痞氣的葉雷也還是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
看着秀氣溫和的葉林,李香雨還是納悶,為何前世都成大齡單身狗了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樣,每次開玩笑問他怎麽還不交女朋友,他還笑得純粹的說什麽自己還年輕,再等等。
跟他關系親密的李宏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隐約知道他是在等一個人。之後也不知道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沒有,如此空等許多年居然還能笑得那般幸福純粹......
轉而又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去上小學了,李香雨在心中感嘆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殺的還是自個兒這頭“聰明”的豬:現在的自己要以近三十歲的心理年齡去跟自己那群正是“天真懵懂”歲月的小夥伴們“玩耍嬉戲”......呵呵,呵呵,真不錯,不錯你妹的妹的妹呀。
“啊,我打算五點半再走,去早了也不好玩兒。”
李宏傑回頭瞧了一眼葉雷和葉林,此時葉雷也剛收拾好東西過來了,沒有多餘的工具,就幹脆手腳并用的将稻谷堆盡量推散,葉林則在遠一點的地方用推耙細細的将糧鋪均勻。
李宏傑沖兩兄弟感激的一笑:“林哥,你們初二不是要開始每周補課了嗎?這麽晚去行不行?”
“沒事兒,我們要放過國慶節之後才開始每周星期天一早就要去上課。你們今天早上去山上了?早上來找你們倆玩兒,就你們爸爸在家。”
葉林說着卻是看向一邊正面癱着個臉心中你妹個不停的暴躁妹李香雨。
李香雨回過神來淡定的沖對方笑笑,也不多話,接着繼續幹活。葉林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平時這個皮猴子一般的小妹總是像朝陽一般,那瘦小的身子裏仿佛有着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現在突然安靜了下來,讓人突然就正視起以前被忽視了的長相,轉而忽視她真實的性子,一眼就覺着這長相俏麗的小姑娘是個娴靜的人兒。
想到這兒,葉林覺得自己心裏突然就多了點什麽,不過要具體說出來,卻是為難了。
不多時因着葉林兩兄弟的幫忙,很快就将李爸爸擔出來的稻谷都曬好了,此時日頭已高,□□在外面的皮膚已經能感到輕微的灼痛感了,幾人相伴着收撿好工具準備回家去了。
“宏傑,你們等會兒把這些東西放到我們家裏吧,下午就不用再從家裏搬出來了。”
葉林的父母前年開始常年在外務工,聽說就在首府C市一家酒店工作,才兩年的功夫,今年年初就回來修了村裏第一棟兩層樓房,就在離曬場不遠處。
因兩人父母常年不在家,兩兄弟還是跟着他們爺爺奶奶吃飯,只是夜晚回這邊新房子住。沒修房以前,葉林家跟李宏傑家的房子是相鄰的,當初關系就比較好,所以現在偶爾在這邊曬東西挑來挑去的覺得太麻煩,李爸爸也會跟葉林爺爺家打聲招呼,在他家方便的時候将東西放在他們新房子裏。
“好啊,那咱們走吧。”李宏傑一點不客氣的應下,在他眼裏,好兄弟就是要這般“互通有無”,太多客套反而會疏遠的雙方的關系。
李香雨也沒什有多說什麽,看着哥哥在自己好兄弟面前高興的勁頭兒,連忙着回家吃東西都忘了,李香雨終于放下了心中對于要重溫童年的怨念。
重生以來,李香雨不知不覺的總會将自己放在一個成年人的高度來看待這裏的一切,就連現在還過于活潑的母親王秀娴,李香雨也是有着一絲寵溺疼惜的心情,所以之前她可以故意逗父母開心,可以理所當然的在哥哥李宏傑面前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就連對于以後的發家致富也是隐隐有自己一個人做的想法,自己只想着快快長大,好給家裏人掙下一個優渥的生活條件,卻并沒有想過讓家裏人參與太多。
只想着讓他們好好的享受以後自己創下的好生活,弄得自己對于現在的日子越來越暴躁難耐。
看着走在自己前方正跟葉雷追追打打的哥哥,李香雨在心裏對自己說:“李香雨,生活并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并不會因為你是重生的就應該背負起全家的人生好了,現在就讓你自己好好的過這個童年吧,雖然這裏可能有留着鼻涕的小夥伴,或者任性野蠻的小同學、愛臭美愛八卦的同桌,但他們都是最真實單純的,比起以前自己在職場上認識的一些人,他們并不惹人讨厭。”
頓時心中一直在躁動的那團氣息漸漸平和下來。李香雨眼中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無論在做什麽,笑或不笑都有着一股翻騰的煩躁。
看着漸漸升上頭頂讓人不敢直視的烈日,李香雨終于獲得了另一種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每個呵呵後面都隐藏着一萬匹叫做草泥馬的生物......唉,初二唉,十四五歲,正是情窦初開滴好日子咯o(╯□╰)o終于完成了人物的性格過渡,再不過渡喵崽都怕将她寫崩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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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鬧騰心慌亂
最終李宏傑如願以償的吃上老媽趕集買的東西時,已經是午飯結束之後了。兩兄妹回到家時,老媽已經做好飯了,李宏傑跟好兄弟分開,就立馬想起了要快點回家“領賞”這回事兒。
“哇,媽今天買了好多好吃的呀,米花糖,唔,還有果子耶。唔,怎麽還買了灰包蛋(皮蛋)呀?”李宏傑跑去翻皮背筐裏的東西,邊看邊咋咋呼呼的。
“去,現在都要吃飯了,等會兒才能吃這些了。除了米花糖和果子你們能吃,其他的都是給你爸準備的,不許偷吃知道嗎?快去給我收拾桌子好開飯了。”王秀娴端着米湯進門,看見一臉饞樣兒的兒子,笑罵幾句,就出門去端米飯去了。
頓時萎靡不振的李宏傑回頭想讓變聰明了的妹妹想辦法,結果身後居然沒人?李宏傑想着自己是哥哥居然比妹妹還嘴饞啥的,也不好意思總念叨零食,只好老老實實的拿起擦桌布把飯桌收拾好。直到看見可耐的妹子端進來一大盆紅燒肉,這才又高興了起來。
李香雨見哥哥那饞樣兒,臉上笑呵呵的笑話他,心裏卻是想着要加緊想辦法讓媽媽他們另尋一門賺錢的路徑了。
現在若只一心種地的話只能保證一家勉強吃飽,要買點東西都沒能力支付。
九七年這時候的農民并沒有後世糧稅廢除還有土地補貼那般的好政策,肥料農藥那些也是沒那麽多樣化,種地全憑農民自己的經驗,除此之外還得靠天老爺賞飯吃。
中午一家人吃過午飯,李香雨收好碗筷進廚房涮洗幹淨了,趁着剛才炒過菜的大竈膛裏還有火炭,挽了一把軟軟的引火草丢進去,不一會兒就燃了起來,将鍋用清水再涮一涮,就任由鐵鍋慢慢被爐火燒幹裏面的水珠,徑直去一旁的擺着菜墩菜刀之類廚房用具的石桌邊上将洗好的蘑菇切丁,随後又抓起已經泡好的腌菜切得細細的放好,這時大鐵鍋也燒得冒青煙了。
李香雨趕緊拿起裝着菜籽油的塑料瓶倒上一點油,及至菜籽油冒出一層泡泡又慢慢消散,這才放了兩個切碎的幹辣子進去,轉身拿起蘑菇炒到快熟了,接着将腌菜也倒進去快速翻炒幾下,不一會兒就出鍋了。李香雨洗涮好鍋,将菜端進屋裏,等會兒涼了就可以裝進玻璃罐裏給哥哥李宏傑帶走了。
走進屋裏時,李宏傑已經睡下了,本來他是不想睡午覺了,畢竟下午就要去學校了,而明天李爸爸就要去北方打工去了,要好久才會回家,不過被王秀娴以晚上要上晚自習為由趕去睡覺了。
王秀娴此時也躺在床上,不過并沒有睡覺,只是睜着眼睛毫無焦距的望着帳頂發呆。王秀娴聽見女兒進屋的動靜,這才回過神來換了一只手臂枕着側過身來面向外面。
“媽,爸爸哪兒去了?”
“啊,他去曬場看看今天能不能将稻谷收倉了。”
李香雨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頭,畢竟一直相處了十幾年的丈夫要出遠門好幾個月,作為妻子的王秀娴心中擔心不舍的心情,并不是幾句輕飄飄的安慰就可以抹去的,作為女兒,李香雨只能默默的一直陪伴在母親身邊。
李媽媽如今也沒有什麽說話的欲、望,只閉眼假寐起來。一時間屋裏安靜了下來。
想到今天哥哥會離家,明天爸爸也會走了,一時間李香雨的心裏也是空落落的,整個人也提不起精神來,也沒有興致睡午覺了。她還不想将這剩餘的一點時間一覺就睡過去了。摸摸菜盤子不熱了,李香雨就起身拿出李宏傑專門用來裝菜帶去學校的玻璃罐子拿出來,細細的洗好擦幹水珠,将菜裝進去。因着只去學校三天,李香雨就沒有給他将菜壓緊。
裝完了以後還剩下一點菜,李香雨想着等會兒五點鐘的時候,給哥哥做個蘑菇湯,到時湯拌着冷飯,這菜到時候作為下飯菜正好。這樣哥哥也就不用餓着肚子上晚自習了。如今學校食堂裏星期天是不會做晚餐的,為了省錢,學生們多是随便帶點家裏的東西或者就在家裏吃過飯才去學校。收拾好了菜,李香雨又将哥哥的書本裝進他那個發黃的單肩布包裏,最後找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細細的将玻璃罐子包好,确認沒有漏油什麽的,這才将罐子放進包裏挂到牆上。
雖已經九月末,到了夏天的尾巴上了,可蜀地的夏日沉悶濕熱的很,用力扇着大大的蒲扇,迎面而來的風都灼熱得很。
李香雨本來正靠在床邊打盹兒,朦胧之間聽着外面一陣吵鬧,期間似乎還隐約夾雜着李爸爸的聲音,而另一個最響亮的聲音李香雨也覺得異常熟悉。只是是誰呢?李香雨突然一個坐直身子,那個熟悉異常的聲音可不就是自己的爺爺李祥山的聲音麽!
再一聯想之前聽到的李爸爸的聲音,李香雨心裏咯噔一跳,壞了,恐怕又是爺爺李祥山在鬧騰了。李香雨起身就想往外跑,到門口又想起自己現在只有十歲,就是去了恐怕也沒什麽作用,連忙回身将媽媽叫起來。
“媽,你快聽聽,是不是爺爺又在鬧騰爸爸了?”王秀娴本來還模糊的神智立馬清醒,仔細一聽還真是,立馬随便扒拉了幾下頭發一邊低聲咒罵了幾句就沖了出去。
“妹,怎麽了?”此時李宏傑也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李香雨有心讓自己哥哥多看看爺爺今時今日是如何欺負爸爸媽媽的,以免以後他也跟爸爸一般總想着要孝順爺爺他們,立馬二話不說拉上李宏傑就往外跑。
兩兄妹循聲來到曬場外,就見周圍遠遠的圍着好多人三五成群的不時議論幾句什麽,此時見李宏傑拉着妹妹趕來了,頓時都用憐憫可惜的眼光看了兩兄妹幾眼。兩兄妹對視一眼,慢慢越過人群往裏走。路上不時聽幾句別人的議論,李香雨兩兄妹也猜出了個大概來。
作者有話要說: 手指都要斷了,嗚嗚......不知道怎麽的,發出來時居然被吞了,喵崽之前複制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把稿子删了,SO......只能重新寫啦,~~~~(>_<)~~~~ 好可憐的喵崽哦~
☆、算計鬧騰幾時休
原來是中午李顯明來曬場看稻谷之前,去跟自己的老父母說了一聲自己明天要去北方K市打工,今年要給老兩口的糧食只能等兩個妹妹回來了,自己妻子王秀娴過秤後給李祥山他們。
當時兩老口沒回過神來,等兒子一走,兩老口細細商量了,才發現不妥當。
他們的兒子李顯明不曉得,他們還不知道麽?自己這個大兒媳婦根本不是個軟柿子,一點不好欺負。以前每次明面上看起來是很欺負了王秀娴一番,其實每次都沒占到什麽實質性的便宜。
現在大兒子一走,由兒媳婦過秤秤糧食給他們,就沒辦法像在兒子面前那樣故意由矮個子的蕭氏來擡糧食過秤了。
以前他們家仗着蕭氏是老母親,兒子李顯明看到她沒把裝糧食的袋子或籮筐擡離地面,他也不敢說啥子。每年仗着這樣兒,硬是從兒子兒媳那裏多分來一兩百斤糧食。
因此兩老口一商量,就決定跑去找兒子鬧,必須要今天就把糧食分好了才行。
到了曬場找到正檢查稻谷的兒子,兩老口一說,李顯明不知道他們倆的心思,只覺得今天這個糧曬得不夠幹。雖然這已經達到了上農稅的指标,可每年自家吃的都會再曬一個烈陽,現在就過秤給老父母,恐怕就要讓他們吃點虧了,于是就拒絕了。
李祥山也不管兒子怎麽說理由,拿起旁邊一根扁擔就想上前耍老父親的威風。誰成想李顯明下意識的躲開了,這下可捅馬蜂窩了,李祥山立馬扔掉扁擔就躺倒地上哭嚎起來,蕭氏見老頭子的動作,也很快會意,也坐地上指責起兒子來,這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李香雨兩兄妹默默對視一眼,李宏傑怕吓着妹妹,伸手緊緊握了一下妹妹的手,這才擋在妹妹前面往前走。兩人走近了,一眼就看到了曬場空地上正不顧臉面躺在地上的爺爺李祥山。
此時他正一邊扯開喉嚨的哎喲媽呀的假哭,還一邊還不斷拍開兒子李顯明上前拉他的手。奶奶蕭氏也在一旁坐在地上假裝抹着眼淚,嘴上還不忘不時插話擠兌兒子兒媳幾句,無非就是兒子娶妻,忘了父母什麽的。
李香雨的爸爸沉着一張臉站在一旁,早先伸手去拉了幾次都被拍開了,知道老爺子是存心的,李顯明也不再試圖去拉他了。而剛剛才跑來的王秀娴更是在一旁想還嘴又擔心自家丈夫那孝順的心腸,只氣得眼眶發紅。
“哎呀媽呀,兒打死老漢兒咯。天老爺你不開眼呀,還不來劈死這個不孝子啊......”
如今大家聽到李家老爺子居然咒起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還是這般惡毒的要天将兒子劈死,周圍的人都一臉可惜的搖着頭,李香雨知道自己上前也沒什麽用,可時隔幾十年,猛然聽見這般惡毒的話,也不顧哥哥的拉扯,上前就站了進去。
“爺爺,你也別這樣罵我爸,要是他真死了,我看你以後怎麽過日子!你可別忘了,現在你們一家吃的糧穿的衣都是我爸我媽辛苦掙的,就是你們兜裏那點兒錢,哪個子兒不是我父母的血汗換來了的?”
地上坐着的蕭氏聞言,惡狠狠的瞪着李香雨,在她眼裏,李香雨就是個賠錢貨。李香雨剛出生那會兒蕭氏就張羅着要将她抱養給別人,眼看着錢都收了一半了,結果兒子兒媳死活不肯,最後自己只得将揣兜裏的錢又往外拿,哎喲喂,這可心疼死蕭老太太了,至此以後她對兒子兒媳極其不滿,連剛出生的李香雨都被恨上了。
李香雨也不管爺爺奶奶吃人似的眼刀子,接着細細數來:“每年我爹娘一年忙到頭,糧食還得分你們一大半,還得收拾得幹幹淨淨妥妥帖帖的,我爸孝順,又心疼幾個小姑姑,這也就算了。前年大姑姑出嫁,就天水鎮一個農家汗子,你們居然開口就要我爸拿三千出來給大妹添嫁妝。大家聽聽,我們自己都還是住的破房子,用的爛家具,就給妹子添嫁妝的錢,恐怕都足夠添上兩套齊全又頂好的家具了吧?啊?更不用說你們還時不時的從我爸媽那裏以這樣那樣的名目要的錢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在這兒要老天劈死我爸?你們這兩個...就不怕遭報應嗎?”
李香雨盡力将快要沖出口的“老不死的”幾個字咽下去,用盡剩餘的理智将心中燒得難受的怒氣跟怨氣壓下去。
周圍的人聽到說添嫁妝那裏,就不由自主的哄出聲,三千呢,這年頭可不少,就是那些出門打工的,一年能收入幾千都不得了了,還不是純收入哩。
怪不得前幾年看着李顯明兩口子明明賺了好些錢,怎麽沒什麽動靜呢,大家私底下還說這兩人沒遠見不趁物價便宜的時候把房子修起來呢,沒想到卻是還有這樣的內/幕。這樣看來這老李家的老頭老婆子對自家兒子可真夠狠的,也不知道這是對待親生兒子呢還是仇人呢。
“閉嘴!你這個賠錢貨!”
李老頭見周圍的人起哄,對李香雨簡直恨死了,此時一股氣憋在胸口,也顧不得躺在地上裝模作樣了,手腳利索的跳起來一股風似的奔到李香雨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扇去。
李香雨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扇倒在地。李香雨一時耳鳴目眩,試着爬了幾下卻是沒爬起來,眼角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周圍,腦中卻是靈光一閃,立馬放棄之前的動作,順着發軟的手臂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本就被李老頭的動作吓呆了,誰也不成想他會突然對自己才十歲的孫女兒下這般狠手,此時見李香雨爬了幾下沒爬起來,如今更是徹底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短發下小小的臉蛋此時一片雪白,映襯着嘴角破皮留下的血跡,很是駭人。
李宏傑首先反應過來,一把上前抱起妹妹,見妹妹緊閉着眼一副虛弱的模樣兒,以為妹妹被爺爺打死了,害怕的大聲哭起來了。周圍的相鄰也出來幾人攔在兩個孩子與李老頭中間,以免他還要動手打孩子。
“妹妹,妹妹,你別死啊,哇,媽,爸,妹妹被爺爺打死啦。嗚嗚嗚......”
李香雨的母親聞言,立馬吓得雙腿發軟,撥開人群上前接過兒子懷裏的女兒,用手探了下鼻息,發現女兒只是暈了過去,這才鎮定了稍許。
不過王秀娴此時可不會再忍讓了,不然誰知道下次自己女兒會不會真被那黑心腸的爺爺打死了。一時間打定主意要鬧一場大的,也不管什麽臉面不臉面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仰面望天邊哭邊指着天罵。
王秀娴也不直接罵公公,以免事後被李老頭逮着這當把柄,只罵天老爺。
“天老爺啊,你是什麽破天啊,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啦,這老父母都咒着兒子快快死了,連親孫女也下死手的打啦。我也不活啦,我現在就去死,死了變作鬼就能去把那些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全替老天爺收了。”
說罷也不管滿臉淚水灰塵,王秀娴當真放下懷裏的李香雨,跟中邪了似的站起來就要往曬場邊上那個魚池裏跳。
這可真吓着大家了,這吵吵架還可以,要是真鬧出人命了,可就犯大事兒了,而且王秀娴這一番話可當真吓人,這萬一真變成厲鬼了,那還得了?現在的人都很是迷信。
李顯明在女兒被打在地上一動不動時,就已經在一旁驚呆了。這才回過神來,妻子就不管不顧的哭罵着要去尋死了。
自己的妻子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嫁給自己快十四年了,這十四年沒少跟着自己挨老父母的欺負,她卻從不頂嘴,也不拿出去說閑話,這也讓自己十幾年來對她越發愧疚疼惜。如今卻是這般鬧着要尋死了,可見是十幾年被欺辱的太苦悶了,今日又聽得自己這個丈夫被咒罵着去死,寶貝女兒還被打了,這才将十幾年來的怨氣一并爆發了出來。
李顯明在王秀娴沖起來的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只是那邊現在一團亂,李顯明一時還沒來得及上前拉住妻子。
周圍七八個女人試圖去攔,愣是沒徹底攔住要去跳水的王秀娴,只稍稍緩了她前沖的勁頭就被王秀娴甩開了,男人們想上前抱住王秀娴,卻一時心裏有些顧忌,故而慢了半拍。這時李顯明終于擠了過來,立馬上前用雙臂困住妻子,這才算是攔住了王秀娴尋死的腳步。
這邊鬧騰不休着,那邊老爺子李祥山跟蕭氏也是被這突然撒潑的兒媳婦鎮住了,聽見兒媳婦那尋死時說的話,更是覺得背上升起一股涼氣。兩人一時都被唬得收了聲兒在一旁呆愣愣的傻站着。
“好了,好了,秀娴,你別激動了,啊?咱們回去,現在就回家去,以後他們要怎麽鬧咱們也不管了好不好?啊?乖。”
李顯明虎目含淚,一雙緊緊抱着妻子的手此時忍不住顫抖起來,一邊哽着喉頭哄着妻子。等到妻子情緒沒那麽激動了,李顯明轉身抱起還閉着眼“昏迷”的李香雨,招呼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宏傑,看也不再看還站在一旁的老父母一眼,沖着周圍剛才幫忙的幾個相鄰感激的道了幾句謝,就讓兒子扶着妻子,自己抱着女兒往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喵崽真的見過這樣的老父母,哎喲喂,當時喵崽的心裏啊,真有種“這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而是他們仇人的兒子吧’這樣仙俠劇套路的感覺。尤其那句“哎喲兒打死老漢兒咯”一直印刻在了喵崽當初幼小滴心靈上,醬紫o(╯□╰)o
SO,大家安撫一下喵崽深受毒害的小心肝吧喵~
☆、醫館彭老頭起心思
在路上,一離開人群不遠,李香雨就迫不及待的“醒了”。其實剛才李媽媽那樣鬧騰,可把李香雨吓得,都快不管不顧的要跳起來拉着王秀娴了,不過之前雖然是裝暈,可身上确實還沒有什麽力氣,還好周圍的人反應得快,不然真不知道現在又是一番什麽樣的光景。
“爸爸,媽媽怎麽了?我剛才好像聽見媽媽哭得好厲害。”
李香雨在李爸爸懷裏一“醒過來”,就雙手拉上父親的雙臂,借力撐起身子想下地過去看看李媽媽。
李顯明趕緊收緊手臂:“你先別下去,你媽沒事兒了,啊?別着急。”
一旁的李宏傑聽到妹妹的說話聲,哽着喉嚨又要哭出聲來了:“妹妹,你沒死啊?嗚嗚嗚,吓死我了,我以為,我以為以後要幹啥都只就我一個人了。”
王秀娴看見女兒醒過來了,也沒喊哪裏不舒服,王秀娴心裏卻并不完全放心,只擔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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