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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腦袋哪裏了都不知道:“香香,幺兒唉,你現在哪裏不舒服沒有?等下你爸爸帶你去看醫生,你要仔細說身上哪裏不舒服知道不?要打針吃藥的也不要怕,等下喊你爸爸在那邊推銷店兒給你買個小蛋糕。”

此時的王秀娴看起來理智已經恢複了,只是衣衫淩亂,泥土滿身,頭上灰塵枯草發鬓散落,眼眶也是紅腫着,目中無神,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疲倦。現在看到女兒醒過來了,眼神這才亮了起來。

剛才只是聽見了聲音,如今見母親這般狼狽,李香雨又想到剛才自己挨了打,那可是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被扇耳光,頂多小時候被李媽媽揍過屁股,一時不由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聽見寶貝女兒哭了,王秀娴也忍不住悲悲切切的又哭了起來,李宏傑見狀,更是不管不顧的哇哇大哭起來,一時間一家人三個哭得悲慘極了,李顯明也是紅着眼眶子。不遠處那些還沒散的人群聽見,幾個早就感動得直抹眼淚的大嬸們如今聽見這哭聲,剛平息下去的情緒更是蔓延上來了。

“宏傑,你陪着你媽在家休息一下,我帶你妹妹去村醫家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快到家的時候李顯明吩咐好李宏傑,攔住要一起跟去的妻子,這就打算直接不進屋門,抱着李香雨就要去看大夫。“爸,我不用去看醫生了,頭現在只是有點暈,歇一會兒就好了。”

“胡說,這傷到腦袋可不是小事兒,不能馬虎了,前陣子不是聽說哪個村小學老師一耳光就扇死了個小娃娃嗎?再說,就算沒事兒,你看你這個臉都腫了半邊了,還是要去擦下藥才得行。”王秀娴不等李爸爸反對,就說了一大串話。

李香雨想,就算腦子裏出問題了現在普通的醫生哪個能檢查出來?不過安一下媽媽的心,順便讓別人都知道一下自己被李老頭兒打得去看醫生了,還是可以的,就當作花點醫藥費給爺爺打個廣告呗,也就不再多言,窩在李爸爸的懷裏去了村醫那兒。

李香雨家所處的本村有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叫東萊村,當然,這個所謂的詩情畫意是跟那些什麽一碗水村三裏坡村的村名相比得來的感覺。

東萊村裏就只有一個老村醫了,所謂的村醫,大多是父子相承,沒有醫師證的赤腳醫。不過現在的村醫不像以前,只會中醫。

現在的村醫,大多中西醫都能輪着來兩手,還可以治家畜的各種雜病,比起後世那些只專注學習某某科的醫生來,只能算求全不求精,平時一些小毛病,找村醫,準沒錯。

本村的彭老頭兒更是村醫中的佼佼者,不過他更擅長的還是中醫,不少別村治不了的病,都會來找他,往往幾幅便宜的草藥下去,準保好。

來到村醫彭老頭兒家的醫館,彭老頭兒先是問了問傷是怎麽來的,傷了多久,之後又擡手按了按李香雨腫起來的左臉頰,又讓張嘴看了看裏面。

聽了李顯明說擔心腦袋裏面出問題,彭老頭兒坐下來拿出一個小軟枕擱在桌子上,讓李香雨伸出手腕放上去,摸了幾分鐘的脈,皺眉思索片刻,這才展眉在紙上寫需要的藥,一邊唠唠叨叨起來:“小孩子不聽話,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還好這女娃娃身體比較好,前段時間那個八大隊五星村兒,聽說沒有哇?一個七歲的小男娃子,太調皮了,老師冒火抽了一耳刮子,立馬倒地上沒氣兒了。現在的小娃娃,金貴着呢,不能再用老手段管教了。哪裏像我們那一輩的,好多人小時候給地主家幹活,動不動挨鞭子挨餓的,來這兒拿點草藥嚼幾下吞下去就完事兒,都活到這麽老的歲數了?”

之前回答是怎麽弄傷的時候,李顯明只說是大人打了耳刮子,并沒有說是誰打的。老村醫只當是李香雨父母火氣重,打了小孩子。

此時邊開藥邊數落李顯明,李顯明也不吭聲,只陪着傻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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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雨看不過去,小聲嘀咕出聲:“這又不是我爸打的,是我爺爺打的,彭爺爺你要教育也該去教育下我爺爺呗。”

正背着身抓藥的彭老頭兒意外的回頭看了一眼還窩在李顯明懷裏的小丫頭,以前這小丫頭可沒這麽大膽,在不熟的人面前幾乎就是個透明人。

此時見小丫頭窩在李顯明懷裏,一雙瞳孔黑亮亮的,此時也半分不怯的望着自己,彭老頭兒心中驚奇,心中有了一絲想法,不過也并沒有多說什麽,只笑呵呵的接話頭:“那行呗,我下次看見李老頭兒就說說他成不?這麽乖巧的小孫女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哩。小丫頭,我剛才說你父親你還心疼上了?”

李顯明本來見李香雨說李老頭兒的壞話,覺得這樣不孝順,不過這又是事實,容不得他反駁。此時彭老爺子打趣兒女兒心疼自個兒,心裏美滋滋的,也不去管剛才那話李香雨說不說得。

李香雨以前就很尊敬這個一生都在為村子做貢獻的彭老頭兒,此時被他這樣調皮的打趣兒,之前的距離感頓時消失了,不由笑呵呵的沖彭老頭兒扮了個鬼臉:”那彭爺爺你可要說話算話啊,爺爺老板着個臉,人家想親近他都害怕哩。“

要說誰在村裏話語權最高,恐怕不是村長反而是彭老頭兒,只是他一般并不會多管事兒。

彭老頭兒在村裏的輩分很高,據說在戰亂時期,他爺爺帶着三十來歲的兒子兒媳以及當時才十幾歲的彭老頭兒,一大家子來到了這裏,就定居了下來。

從那時開始,他們一家就一直在西然村當大夫。要仔細說他們家的來歷,沒有人清楚,只知道是從燕京那邊來的,大家都猜測是躲戰亂才跑到這邊小地方來的。

據說彭老頭兒的父親在他們家還沒有搬來的時候,就去了洋人辦的學校學了西醫,所以傳到彭老頭兒這一代,他就兩種都會一些。

可惜彭老頭兒一生兩個兒子,大兒子彭展鵬從小看了不少祖上留下來的中醫醫書,可偏偏更喜歡西醫,只因為彭老頭兒從小是在爺爺身邊長大,西醫都是他父親從洋人學校畢業後才跟着學了點皮毛。

彭展鵬深覺彭老頭兒這點皮毛不能讓自己受益多少,在國家恢複高考時把握機會考去了醫科大學專門學習西醫去了,把繼承爺爺思想堅信中醫才是正道的彭老頭兒氣得喲,差點中風了。

另一個小兒子彭展飛吧,從小更是在學醫上一點沒有天分,天性狡猾,倒是有幾分商人天分。不過自兒子離家求學後,彭老頭兒不管不顧的壓着小兒子學了兩年醫。

後來在沿海城市開放不久,彭展飛卻是幹脆拿了點兒錢跑了,一走就是大半年,了無音訊的,把兩個老人家吓得天天吃喝不下的。好在沒幾個月又回來時,卻是真正的衣錦還鄉,賺了大錢回來了。

也就是那時開始,村裏大膽的人就陸陸續續的往外走了。

之後經過小兒子這一番驚吓,加上老婆子整天的埋怨念叨,彭老頭兒也就絕了逼迫兒子們繼承自己一身本事的想法,安心的在自己有生之年給村民們看看小痛小病的,松松快快的過日子也就算了。

不過話雖這樣說了,可這心裏還是成天惦記着繼承人這回事兒的,就算不能讓兒子們繼承自家這塊招牌,至少也得找個人将自己畢生所學所得學了去呀,不然自己以後便是伸腿兒閉眼了,這心頭也不得安寧呀。

不過現在肯學中醫的年輕人哪裏有多少呀,更何況還是跟着自己這麽個村醫學的哩,人家要學,不更願意到有名的大夫或者專門的學校去學麽。

此時雖然彭老頭兒心中有了想收李香雨為徒的想法,可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問出來,現在大家都巴不得自家孩子上學以後好考大學呢,誰願意送這裏來花費時間學中醫呀。

這要是讓李香雨知道了還不得激動死,前世李媽媽四十多歲得了糖尿病,那時候找上了九十三已經退休關了醫館的彭老頭,他研究了幾天,卻當真開出了一副緩解病情的藥,可惜後來還沒來得及替王秀娴重新開後續的藥方子,他就去世了。

之後王秀娴一直按這藥方抓藥吃,卻是沒有太大效果了,那時李香雨便認知到,彭老頭兒的中醫水平确實不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喵崽以前受電視誤導,一直以為把脈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後來有幸親自看到以為老中醫把脈,人家安安靜靜把了十來分鐘才作罷,呃~不過不排除他醫術太差了的緣故⊙﹏⊙b汗

☆、被收徒事件

最後彭老頭兒給李香雨開了兩副藥,忙忙乎乎的把那些藥裝好了這才得了清閑,坐在那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太師椅上,把藥遞給李顯明,仔細吩咐起來。

“這栓死結的,是外敷的藥,拿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隔兩個小時擦一下,明早起來就會消腫了。這個活結的,也這樣的煎成一碗的量,第二頓吃的時候重複煎,直到小丫頭吃了三道藥就可以了。”

說罷轉眼又去吓唬李香雨:“嘿,這回我給你開的藥很苦哦,你怕不怕?不會悄悄的把藥倒了吧?我可會叫你爹媽看着你喝哩。”

李香雨以前很怕苦,吃個西醫藥丸子都會哭鬧半天,也很怕痛,擦破了一點皮都會流幾顆金豆豆。只是經歷過很多心理上的苦痛之後,反而更願意接受生理上這些苦和痛,至少這些是一時的,痛痛快快的受了,反而很快就會好,而心理上的,卻像時刻受着鈍刀的割磨,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

“聽說中藥的毒性比西醫的要小很多,這樣看來還是吃中藥好啦,不然我怕以後長不大了。”李香雨也就是随口一說,不過最後還是加了句孩子氣的傻話。

“喲呵,你聽誰說的毒性不毒性的?”彭老頭兒自動忽略的後面的傻話,眼睛亮閃閃的盯着李香雨看,活像得了很大的誇獎似的。

“聽街上那些賣草的人說的呀。”随便推給了那些擺地攤賣草藥的人,李香雨很不負責任的裝

起天真來。

彭老頭兒聽見是那些個懂點兒皮毛就敢配草藥賣給別人的家夥說的,頓時失落的好一會兒。李顯明看藥也開好了,就抱起孩子準備回去了:“老爺子,家裏還有事兒,我這就得回去了,就不陪你老唠嗑了啊 。”

彭老頭兒雖然聽見那句贊同中醫的是別人說的,不過一想這麽小個娃難不成還指望她自己想出來?嘿,那才是扯淡。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對中醫的推崇至少已經留在了李香雨的心裏哩,這樣的孩子若是能收作傳人,至少她能始終對中醫醫學保持着尊崇的心态,而不會像時下很多人對中醫的懷疑鄙視。

“這,顯明啊,這娃娃你打算以後是要她做啥子喲?我看這娃娃聰明哩。”

李顯明跟其他人一樣,多少都是知道彭老頭兒家裏的情況的,就連他一直憂心收徒弟的事兒,大家也都有猜測,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直沒動靜來證實這傳聞。

此時聽彭老頭兒這麽一問,不知怎麽就想到這上頭去了。李顯明心中矛盾啊,自己從小長這麽大,除了彭老爺子的藥,還沒吃過別的醫生的呢,心中對他尊敬極了。

可這現在的娃娃,都是要讀書以後當大學生的哩,李顯明想起那些個大學生一出校就能分到“鐵飯碗”,如果香香以後也能那樣,自己兩口子就不用為女兒的将來擔心了。

想到這裏,李顯明也只得橫下心來拒絕,所幸彭老爺子還沒明明白白的說出口,不然自己還真的要掃老爺子的面子了。

“呵呵,老爺子也莫誇她了,不然她驕傲起來就不好了。這一個女娃啊,也不能像男娃那樣學點啥傍身就能好好的過一輩子,我也就想着,只能看着她成大學生了,以後分到‘鐵飯碗’能一輩子有個穩定的工作,我也就放心了。對了,老爺子,這藥錢是多少?”

彭老頭兒聞言,眼神黯然一陣,也就笑呵呵的提起藥塞到李香雨懷裏:“還要啥藥錢啊,這些都是我自己去采的,山坡上到處都有的普通草藥,快拿回去給娃娃煎藥吧,看着小臉腫的,跟含了個饅頭在嘴裏似的。”

“這怎麽能成,藥錢還是要給的,這再便宜得來的藥草那也是藥啊。”李顯明推辭,雖然現在人家是不缺這點錢花,可并不代表着自己就能理直氣壯的接受人家的慷慨啊。

“得了,我說不用就不用啦,不然我可要當真生氣啦。”彭老頭兒性子倔,決定了的事兒輕易不會動搖。李顯明知道他的性子,也只得受着了。

李香雨剛才聽到彭老頭兒的話,聯想起以前聽說過的傳言,也是明白了過來,這是彭老頭兒看上了自己要收作徒弟呢。

本來心中高興,想到那些彭家祖上傳了不知多少代的書,裏面定然有不少珍貴的藥方之類的,到時候就算不能開醫館,憑借醫學知識開個藥膳館什麽的也好啊,更何況還能給家裏人調養身子。

自己雖然知道幾個藥膳方,但那以前在網上一搜就有的大路貨能跟珍藏版相比麽?

可現在爸爸說的也有些道理的,自己不可能這麽小就辍學專學這個,以後的社會沒有文憑可不行,而且自己一直想找個賺錢的門路,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空閑呢。

抱着藥包窩在李爸爸懷裏,李香雨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彭老頭兒,一眼就望進了他那雙黯淡失落的眼神裏。

“爸爸生前一直念着彭家醫藥絕了後,回光返照的時候像小孩子一樣哭着喊‘爺爺我對不住你’,走了都不肯閉眼。”

不知怎麽的李香雨就想起了彭老頭兒去世後,自己去看望他時聽見他大兒子彭展鵬說的話。

“彭老頭兒,我以後放學都來你這裏玩兒好不好?”

李香雨心軟成一團棉花,心疼老人家畢生堅持,不忍他今生也如前世那般死不瞑目,此時也不管那還沒影兒的賺錢計劃了,雙手攀上李爸爸的肩膀,大聲沖門邊落寞的可憐老頭兒喊出聲,只是一時太沖動了,把心裏一直對彭老頭兒的稱呼喊了出來。

不過彭老頭兒一點不怪罪,此時的他像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兒,就差蹦起來了,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頹廢失落。

彭老頭兒高興的揮手高聲回應:“好,好,你明天就來吧,我讓老婆子給你準備上好吃的等你啊。”

李香雨看着他老小孩兒的模樣,不由開懷的笑了起來。李顯明不贊同的看着女兒,卻也知道說出口的事不能随便就失信于人,就算說話的李香雨還是個小孩兒。

李香雨扯着老爸的一副撒嬌道:“爸,你別擔心我的學習啦,現在小學的知識簡單的很,你聰明可愛的女兒以前連作業都不做還不是每次考前幾名?而且我覺得彭老頭兒好可憐啊,我就用自己玩兒的時間去他那兒學醫還不成麽?就算我學不好,至少讓彭老頭兒別成天那麽可憐兮兮的咯。”

李顯明仔細想想,也沒其他辦法,只得皺着個眉頭:“那想這樣吧。如果你學習下降了,可不能繼續胡鬧了。”

說罷不等李香雨回話:“還有,別沒大沒小的,要叫彭爺爺。”

李香雨吐吐舌頭:“只得啦。哎喲,爸你放我下來了吧,我受傷的是臉又不是腳,等會兒遇上附近的同學他們要笑話我哩。”

“胡說,你才十歲,怎麽會笑話你?乖乖別動。”

“爸你抱來抱去的不嫌累的慌?我就要下來。”

“就你這幾十斤的小身板,別鬧了,咱們還要快點回家看看你媽怎麽樣了呢。”說罷李顯明還空出只手拍了拍李香雨的屁股,把李香雨臊得慌。

路過水庫邊的小學時,李香雨伸頭看了看學校,透過鐵鏽的大門,裏面小小的操場、紅牆青瓦的正對大門的教師辦公室以及幾間教室,左右兩邊還有兩排磚瓦房教室。這在李香雨眼中簡陋的學校在鄉村小學中,算是條件最好的了。這裏就是盛滿自己小學生記憶的學校啊。以後的自己也将在這裏呆上兩年。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喜歡喵崽嗎?嗚嗚嗚,喵崽好可憐o(>﹏<)o

看喵崽淚眼朦胧欲語還休的眼~大人收了小的吧喵~

☆、兒女不安父母反思

另一邊,王秀娴和李宏傑已經在家恢複了精神,不多時,見李香雨跟李爸爸回來,立馬問情況如何。

“彭老爺子說沒什麽大問題,開了兩幅草藥,等會兒就去給她煎上,一副喝的,一副拿來擦臉,明早就能消腫了。”李顯明見家裏大家都恢複精神了,心中大石也就放下了,一邊将女兒放到床上坐下,一邊回答。

“爸,我想叫個同學給我到班主任面前請個假,明早上才趕去上早自習好不好?我剛才跟媽媽說,她讓我問你。”

李宏傑在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父親的臉色,其實剛才跟王秀娴說的時候,她是直接不答應的,不過自己說如果等會兒老爸答應了,王秀娴就不要阻止了。

想要請假其實也不是李宏傑自己想逃課,只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讓這個早熟的男孩兒很是不能安心,他擔心妹妹挨了打心裏傷心,擔心媽媽又要忙家務又要照顧妹妹太累,又擔心父親明天就要遠走北方,在小小的李宏傑心中,這些任何一件事都是很大很大的大事,現在全都突兀的同時發生,讓他很是無措,也很不安心。

再則現在的晚自習還多是學生自己看書做作業,自己家離鎮上的初級中學也很近,早上早點起來,趕在六點半早自習開始之前到學校就可以了。

李顯明聽了兒子的話,想想家裏也沒什麽忙的,又怕耽誤了兒子的學業,眼看就要皺眉呵斥一番,再重彈一番學習最重要的老調。

不過李香雨知道,哥哥畢竟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孩子,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怕是一時不能安心的學習,只有讓他相信事情已經過去了、家裏一切都恢複原狀了,恐怕才能讓他放心。

于是李香雨拉扯下旁邊李爸爸的衣袖,率先開口:“爸,我看哥哥這樣的情況下,去了學校反而會因為不知道家裏的情況而安不下心來學習哩,現在哥哥他們星期天晚上的晚自習只是讓學生娃們自己看書寫作業,不如等明早上哥哥安心了才去上早自習就是了,相信也不會影響哥哥的學習,對不,哥?”說罷拿眼睛望着哥哥,鼓勵他說話。

李宏傑聽見妹妹把自己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了,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我害怕等會兒不知道爺爺他們還會不會過來欺負我們家,又怕妹妹受傷是不是真的很快就好了啊?萬一妹妹臉一直這樣了怎麽辦?......”

說道最後喉頭哽着,眼眶紅了起來,雙手也無措的糾結在一起。

李爸爸感受到兒子的不安,仿佛這一刻才想起,這個平時穩重乖巧,三歲開始就照顧一歲多剛會走路的妹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早熟的兒子,其實今年上半年才滿的十二歲。

想到這些年來對兒子的忽視,李顯明心中柔軟起來,面上的嚴肅也化開了:“好吧,不過今晚要早點睡,不然明天白天上課打瞌睡就不好了。”

一旁的王秀娴見狀,心中也是自責不已,平時見兒子懂事,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反而因此忽略了他也才小小年紀,他也會有小孩子的彷徨不安,自己沒能及時發現并安撫,反而剛才還責怪了他一番,以後自己定不能因為這樣那樣的緣由而忽略了孩子們的心理才是。

正巧這時,外面響起葉雷的聲音,是來喊李宏傑上學了。一看櫃子上的時鐘,李香雨這才發現,現在已經快五點半了,等會兒就該收稻谷喂家畜做飯忙活一番了。

李宏傑聽到喊聲,從早就被李香雨收拾好了的布包裏找出已經完成了的作業本,連忙跑出去交代幫忙請假的事。

外面竹林下,葉林和葉雷正背着布包,手上抱着幾本書等着,見李宏傑出來了,葉雷急忙問道:“阿傑,聽說今天下午你爺爺又在找你們的麻煩?怎麽樣?你們家沒有吃虧吧?你那個爺爺真可惡,一點不像我們的爺爺那樣好。”

葉林在一邊拉扯了一下弟弟,責怪他不應該當着李宏傑的面說,畢竟那個人是人家的爺爺。不過葉雷滿不在乎的沖自家哥哥翻來個白眼,還要再接再厲的繼續說。

葉林連忙插話:“宏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聽說是要分糧?今年不是還沒交農業稅麽?怎麽現在就鬧起來了?還有,怎麽香雨被打了?聽說很嚴重,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其實葉林剛聽說的時候,就想過來看看了,不過又擔心人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家裏一團亂,自己過去反而會打擾到人家,這才現在有了機會才能來問清楚。想到別人說的李香雨被一巴掌扇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了,想到李香雨那小小的身板,擔心不已,心中更是有種酸楚感醞釀。

“沒事了,還不是爺爺他們想多占點便宜,我爸明天要去北方打工,我爸一走就怕我們不會多分糧食給他們了呗。我妹沒事兒了,彭爺爺開了藥,說明早上就能好了。對了,我今天不能去學校了,阿雷,你幫我把作業交上去,順便跟班主任說一聲我家裏有事,明早就會來學校上早自習。”

“那好吧,我會的。”對于好兄弟的請求自然應允,葉雷接過李宏傑遞過來的作業本,拍着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葉林也知道李宏傑家裏發生了事,他肯定不會放心去學校的,這樣也好,也就不再多言,兩兄弟跟李宏傑簡單告別一聲,轉身就去學校了。

這邊王秀娴去廚房找了家裏專門煎藥的罐子,把藥煎上,不一會兒,就端來了要吃的要,另外那副外敷的藥另外在一個破了的藥罐子裏煎着。王秀娴試溫度的時候嘗了一口,苦的舌頭都麻了似的,端進去遞給李香雨以後,本來是要立馬去找出裝白糖的罐子,等會兒哄李香雨吃完藥再為勺子白糖的,結果李香雨卻是沒吵沒鬧的端起碗皺着眉頭一仰脖子,整碗的灌下肚去。

“喲,這藥不苦?怎麽不用媽媽用白糖哄就喝下去了?”王秀娴嘴上這樣說,卻是笑呵呵的接下了空碗。女兒就這樣喝下去了也好,畢竟馬上吃甜食會降低藥的效果這個常識大家都知道。

“媽,我不是已經十歲了麽,叫別人知道這麽大了還怕哭還不叫人笑話死啦。”李香雨喝下藥以後,整個舌頭都麻了,不過還可以忍受。

李宏傑不一會兒也回來了,家裏就忙活起林林雜雜的活計來了李香雨要起床幫李媽媽一起準備晚飯,結果被嚴肅勒令不準下床,這才作罷。

晚飯準備停當了,都放在廚房溫着,家畜也被王秀娴早早的伺候好了,這時眼看就要太陽下山了,李顯明叫上王秀娴出門一趟,回來時手上就已經拿着一杆能秤幾百斤重的大秤杆,叫上李宏傑,三人就要去曬場收糧去了。

“媽,我也要去。”李香雨知道這是爸爸妥協,準備走之前就要把糧食秤給爺爺他們了,連忙下床也要跟去。

今天已經算是跟爺爺家鬧翻了,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李老頭兒蕭氏兩夫妻再倚老賣老的占自家便宜了,到時如果他們再敢耍什麽小聰明,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不好說,自己一個才被打了現在還腫着半張臉的十歲小娃娃可是敢說的。

“你去幹啥?快躺好,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李顯明趕忙上前就要把撐起身子的女兒壓下躺好。

李香雨伸手緊緊抓住父親的肩膀,眼睛也直直的望着父親:“爸,以前我們家無論怎麽被爺爺他們欺負,我和哥哥被罵無數次賤種、賠錢貨,被姑姑他們冷眼冷雨對待,也從不多說一句怨言,只因為你一直教導我們要孝順。可是爸,這十幾年來咱們的順從忍讓換來了什麽?今天爺爺敢這樣咒罵你,甚至對我下狠手,難道不就是我們忍讓順從了十幾年造成的結果嗎?難道我們還要這樣過以後的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日子?我們到底犯了什麽天大的罪?就算是殺人放火的犯人,也有個結束痛苦的日子吧?爸,我知道你孝順,可天大的恩情也有被他們揮霍一空的時候,你前半輩子難道還不夠還他們的生養之恩,難道還要我和哥哥也去用一輩子還他們一大家子的恩?甚至我們以後的子子孫孫還要受他們後代的欺辱?”

李香雨這段話不可謂不狠,其實她知道随着社會的進步,孝之一字的分量并不可能那麽重,不過面對還很重孝道的李顯明這一輩,不這樣講,恐怕不足以動搖他的心神。

李顯明聽着女兒在自己耳邊說的話,不由自主的順着她的話去想象,心中震撼之大,不可形容。想到這麽多年來老父母在自家不斷退讓的情況下越發不容易滿足的心思,李顯明心中複雜極了。

眼神暗沉的看了一眼目光堅定的女兒,李顯明最終妥協的收回手,沉默的拿起大秤幹,徑直走了出去。

一旁李宏傑聽了妹妹的話,也很是震驚了一番,原來自家的不斷退讓會有那麽嚴重的後果。王秀娴并未多言,轉頭招呼一聲:“好啦,你們倆還不快點。”只是走之前那滿含笑意贊賞的眼神出賣了她如今驕傲又開心的心情。她驕傲自家的女兒如此聰慧,開心自家那榆木的丈夫終于有了很大的妥協,看來,家裏的好日子,終于快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撫摸呀~~~喵~~~

☆、分糧事件

一家人在外忙活一陣,就将稻谷收了回來,頂着半邊饅頭似的臉,李香雨格外受人關注,若是放在普通小姑娘身上,現在多半羞得沒法子出門了,不過李香雨淡定的模樣,并未受任何影響。

本來李香雨以為是在曬場直接分糧給李老頭兒他們,這才堅持要跟來,不過到了這邊才發現李老頭兒兩口子沒來,估計是要在家分糧哩。想想若是在大家面前,蕭氏怎麽敢明目張膽的耍小動作?李香雨暗罵自己關心則亂,這點都沒想到,況且還要分其他種類譬如玉米、花生那些給他們呢。

“小雨,你的臉好點沒有?”

一個看起來比李香雨稍微年長幾歲、梳着利落的馬尾、一張盤子臉的少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看着站在一旁的李香雨關心的問。

在她旁邊一個黑黑瘦瘦、看起來跟李香雨一般大小的小男孩兒也在那沖李香雨點着頭一臉關心。

李香雨認真看了看少女,認出來對方是馬四爺家的馬小蘭,旁邊站着那個是她的弟弟馬小海。

馬曉蘭比李宏傑還大幾歲,本來剛初三畢業該上高中了,不過她讀書很努力成績還是上不去,幹脆她父母就讓她回來幹活算了,等一段時間就要跟着她堂姐去沿海洲廣市進工廠去了。

馬曉海則是李香雨現在的同班同學。因為是一個村的,一群孩子平時關系都很好,馬曉蘭更是一群孩子中大姐姐般的存在,連李宏傑他們也是受過馬曉蘭照顧的。

因為李香雨家人都不要她去曬場幫忙幹活,李香雨只好到不遠處的草地上等着,草地邊剛好是馬六爺家的曬場地界。

“啊?小蘭姐,我沒事兒了,就是有點頭暈,臉也燒呼呼的痛。啊呀,小蘭姐,你不知道,彭爺爺給我開的要好苦呀,舌頭都麻了。”

李香雨皺着一張小臉,說得可憐兮兮的,讓其他聽見看見的人都覺得這娃可憐得很喲。

“這麽嚴重?那你還出來?回家躺着吧,對了,臉發燒了的話彭爺爺有看外敷的藥嗎?”馬曉蘭聽說這麽嚴重,趕忙勸她快回家休息去。

“是呀,明天我幫你請假吧。”馬曉海也在一旁努力表達着自己的關心。

“啊,我一個人在家裏好害怕嘛,你們知道的,我們家走幾步路就是爺爺他們家......如果晚上每隔兩小時擦一次藥,明早上應該就能消腫了,去學校還是沒關系的。”李香雨低着頭背着手腳下踢踢踏踏的踩着青草。

“唉,你那爺爺也真是的。”

馬曉蘭也不好多說什麽長輩的壞話,只是不忍心看李香雨以後還傻乎乎的挨欺負,還是忍不住叮囑一聲:“好啦,你以後也別傻乎乎的往你爺爺他們面前湊,看見不對勁立馬跑得遠遠的,知道麽?”

“就是,像我,每次我爸爸要揍我了,都跑得飛快。嘿嘿。”馬曉海在一邊一臉自豪的那自己做例子教育李香雨。

看着兩姐弟真心誠意的關心自己,再加上馬曉海如今插腰仰頭的小模樣,李香雨忍不住哧的一聲笑出聲來,拉扯得臉頰生痛,也不在乎。

“好,那我以後都向小海學習。”看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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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