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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真的沒發現,原來自己的小玩伴們還是很好很細心貼貼的麽。

“哎對了,小雨,隔壁村的小狗隊昨天約咱們隊繼續上次的拼殺,要在明天放學後一決生死哩。你是咱們的主力,可一定要參加啊。”

說起本村的大灰狼隊跟小狗隊明天要拼個你死我活,馬曉海也不怕姐姐敲腦門兒了,一臉熱切的看着李香雨。

剛感慨完的李香雨心中一頓,臉上的笑都僵了,不過現在她這饅頭臉,眼神不好的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馬曉海說的這個,在小李香雨的記憶裏可謂是清晰得不得了,所謂的小狗隊,其實人家叫小虎隊,出于對敵人的蔑稱,本村的小孩兒都叫人家小狗隊。

所謂的一決生死,也不是打架鬥毆什麽的,其實就是彈珠比賽,十局定輸贏,平局就下次接着比,上周就是平局了,所以兩隊迫不及待的要決一勝負。

想到現在的自己頂着個饅頭臉撅着小屁屁蹲在地上彈彈珠的畫面,擦,請讓我去死一死先。

李香雨盡量控制着自己有些抽搐的臉部肌肉,扯出個幹笑:“呵呵,呵,那個啊,那個,你不是看我受傷了麽?我這頭還不時的暈一暈啥的,影響了大家的戰果就不好了。明天就交給大家了,恩,一定要争取勝利哈。啊,我媽好像在叫我,那我先過去咯。”

眼看馬曉海還不死心的要勸,李香雨立馬施展神遁,一路心裏留着寬面條走了,主力你妹呀,李香雨堅決不承認自己小時候幹過這等瓜兮兮的事兒。

不久之後,收好了稻谷,李香雨一家人回到家,就将最近才收的各類玉米花生之類的糧食大概性的搬了一半出來,就放在李老頭兒家門前幾步遠的小平地上,等會兒一起稱了分給李老頭兒家。

“爸,今年的花生在下針結果的時候雨水不足,所以收成不多,一共也就一百來斤,分五十斤給你們。”李顯明一邊讓李宏傑用麻袋裝上,挂上大秤杆上的鐵鈎上,順手将扁擔穿插在提繩裏,這樣等會兒兩個人各擡一邊,秤杆處再用個人看重量就可以了。

往年都是李顯明和奶奶蕭氏擡扁擔,李老頭兒看刻痕讀重量,兩處地方都可以讓他們做手腳。

今年顯然不成了,李香雨一側身擋着準備上前擡扁擔的奶奶蕭氏,一邊笑嘻嘻的沖李顯明和李老頭兒說到:“爸爸,奶奶這麽大年紀的了,怎麽能擡這麽重的東西呢?還是讓媽媽來擡吧,不然一不小心讓奶奶閃着腰了,那可就不好了。”

李顯明看了一眼比王秀娴足足矮了一個頭的蕭氏,也不吭聲,只沉默的沖王秀娴點了點頭,自己率先拿起扁擔的一頭。

王秀娴端着一張笑臉,上前誠懇的對蕭氏說:“媽,你看我們這些,真是還沒香香一個小丫頭想得周到哩,勞累了媽可對不住,呵呵,媽,你先在一邊休息,我們一會兒就弄好了。”

李老頭兒在一邊看着,見兒子不吭聲,知道是真惹大兒子生氣了,想想自己這裏還有手段可耍呢,也就沖陰沉着個臉的蕭氏點點頭,示意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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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這天色有些暗,你又沒老花眼鏡帶,我來幫你掌掌眼吧。上學期我們老師才教過我們怎麽用秤呢。”可惜李香雨自然不會真讓李老頭兒稱心如意,這邊不顧奶奶蕭氏的刀子眼,一溜煙的跑到爺爺李老頭兒身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還腫着的半張臉正沖着李老頭兒這邊。此時說完正一臉天真好奇的不時又摸又看着眼前粗粗的秤杆。

李老頭兒拉長着一張臉,只是沉默,不點頭,卻也不趕人走,這算是默認了,看得蕭氏心急上火,卻不知李老頭兒自有一番思量。

今天動手打了李香雨,卻是在怒火攻心之時才幹下的,當時看到李香雨趴在地上起不來,別人看着自個兒沒表情,其實李老頭兒自己心裏是心肝膽顫的。

他自認為還是有些見識的,當年抗美援朝時,自己去參了軍,雖然在半路上時,就接到前線戰争結束的消息,這才回了老家種地,可在軍隊裏還是受了些基礎教育,并不像一般老農那樣,以為現在還想舊社會時那樣,家裏長輩打死個小丫頭啥的沒什麽大事,他知道,如果自己真一巴掌把人給打沒了,那可是很嚴重的事。

看着眼前活蹦亂跳的李香雨,李老頭兒可不認為她就全好了,誰知道有沒有傷到腦子裏啥重要的地方,這萬一自己倒黴,現在碰了她一個手指頭,出了啥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而且這麽小的娃娃,李老頭兒也不覺得真能老師一教就會看這樣的大秤。

李宏傑在一邊看着,沒感覺出啥內情,只是覺得奶奶不擡扁擔了真好,今年就不用多稱東西給爺爺家了,每年奶奶都一副沒力氣的模樣卻偏要擡扁擔,東西老是不能離地。

分派好工作,李顯明一邊根據往年收成數量以及裝糧食的麻袋數量來估計總共的收入不斷報出要分出來的糧重量,這邊就上秤稱重量。

期間李老頭兒第一次報數的時候以為李香雨不懂,謊報了重量,被李香雨一臉天真模樣的指了出來,面對大家□□裸的眼神,李老頭兒只得僵着一張老臉說眼花,看錯了。末了還接收到李香雨一個“可憐的老花眼”這樣的表情,心裏火冒三丈,還沒辦法發出來。

直到太陽下山,天色微微暗沉下來了,這才收拾好,各回各家去了。

吃過晚飯,王秀娴給堅持要洗澡的李香雨收拾好,又擦了藥,這就趕了兩個小孩兒去床上睡覺去了,自己則翻出破舊的大布包,用針線細細密密的縫了一遍,這才開始往裏面裝東西。

李顯明明早上八點就要去鎮上坐客車趕去C市火車站,王秀娴忙着今晚就将一切準備妥當,至于路上要吃的雞蛋,只有明早上再煮了。

聽說北方天氣冷得早,現在是來不及将毛衣之類的洗一遍再帶走了,王秀娴只得細細交代李顯明穿之前拿出來自己曬一曬,自己現在只來得及将衣服翻出來看一看,有破了的就補補再裝上。

看着昏黃的燈光下,母親低着頭細細的收拾或縫補着東西,不時囑咐坐在一旁的父親幾句,還多是重複的,父親也不說,只靜靜的抽着煙,不時應個聲兒。

低沉的男女聲混合着劣質的煙味,讓這個小小的屋子充滿的生活的味道,李香雨不多時,就安心的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多筒子開學了唉,喵崽恭祝大家一切順利O(∩_∩)O~

☆、背着書包上學校

第二天一早,因為昨晚要按時起來給李香雨擦藥,再加上惦記着早上兒子要早點去上學,才五點過王秀娴早早的就起來做好了早飯,這才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宏傑悄聲喊起來,李宏傑想起要去上早自習,趕緊梳洗一番,收拾好東西,吃了飯就背上布包走了。

眼看李顯明和李香雨還睡得正熟,時間也還早,王秀娴又把李顯明的包袱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東西又檢查一遍确定沒有遺漏了,看看時間已經七點了,這才将還睡着的兩人叫起來。

“媽,幾點鐘了?哥哥走了嗎?”李香雨沒想到自己睡得這麽沉,看了一眼,沒見着李宏傑,猜着多半已經走了。

“是啊,現在你哥肯定都在教室裏上早讀課了哩。你也趕緊起來收拾好把藥吃了,雖說你們學校八點半才上課,等會兒我卻是要先去鎮上送你爸爸的。”

王秀娴一邊幫兩人把飯盛好,一邊脫下身上的圍腰,準備換上幹淨的衣褲,等會兒要出門,可不能穿在家穿的衣服。

等三人都圍着桌子吃着飯,李顯明三兩下把碗裏的稀飯喝下肚子,起身就要去找老二哥問問等下的具體事宜,“好了,我先去老二哥那邊看看,馬上就回來。現在七點過了,可能會有點趕時間。”說罷大步出了門。

不一會兒,李顯明跟着幾個都背着大包小包的壯漢一起到了家門外的竹林下,李香雨家對面隔着一塊不大的旱田,就是泥面公路,要去鎮上的人都要走那條小公路。

“秀娴,你也不用送我了,跟着老二哥一起出遠門的除了我還有隔壁村的幾個老兄弟,我們一起去鎮上坐車。”

李顯明一邊說着,動作利落的扛起床上收拾好的布背包,手上擰上王秀娴專門為他準備在火車上吃的東西,就要走了。

“等下,你那點錢哪裏夠?多帶點,萬一在外面遇到點事,連回來的車費都沒有怎麽辦?”

王秀娴連忙拉着丈夫,将褲子荷包裏早就準備好的錢拿出來就要塞到李顯明襯衣裏面那個小包裏,李顯明好笑的拉住她的手:“好了,秀娴,不要太擔心,我們一大群人呢,不會出啥事的,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知道不?好好帶孩子,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好了,不說了,讓他們等久了不好。”

說罷看了看妻子跟屋裏的女兒,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香雨放下筷子追出門外,到竹林小路上時,沖着不遠處那群人的背影喊道:“爸,早點回來,哎,榮二叔你多照顧一下我爸啦。”

榮二叔就是李顯明口中的老二哥。榮二爺聽罷,轉過瘦瘦高高的身子,沖小大人模樣的李香雨笑嘻嘻的喊道:“好勒,我把你爸當幺兒那麽照顧行不?哈哈哈。”

說罷還回頭用肩膀頂了一下身邊的李顯明,一群本來因背井離鄉而心情低落的壯漢子們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一番,都跟着打趣了一番李顯明,大家笑過一場之後,都放下了心中的不舍,開始對外面的世界期待起來。

李香雨回家,見母親眼睛還有些淚痕,眼眶紅紅的,知道母親是偷偷留了一番眼淚。“媽媽,爸爸也是為了咱們以後的生活麽,只要咱們賺了錢,爸爸就不用去外地打工啦。”

“錢哪有那麽好賺的?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你爸口口聲聲說賺點錢就會回家繼續種地,可你看老二哥,剛開始還不是這麽想的,可家裏年年開銷都用光了他打工賺的那點錢,為了供他那三個孩子讀書,還不是被逼得年年都要出遠門?咱們家還不是差不多的情況。”

王秀娴不把李香雨說的話當回事,自顧自的收拾碗筷幹起了家務。

小孩子哪裏懂賺錢的難處,誰喜歡離鄉背井,像沒根的草那樣漂泊在外呀,還不是家裏需要的開銷一年年的增加,種地根本沒多少餘錢,像前幾年自己跟丈夫那樣能存點錢,那都是運氣好,這兩年就沒那麽好的運氣的,種什麽什麽降價,兩個孩子也都要讀書,李顯明這才被生活逼着走上了這條打工的路。

雖然被母親小瞧了,李香雨也不急着解釋,本來她說這番話就是想轉移自家老媽的注意力,讓她不會長時間的沉浸在李顯明離家的悲傷裏,若是能提前讓本就聰慧的母親開開思路,轉變下想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看我們就可以想點什麽小生意做做看,現在農忙過了,咱們這裏又從來不種雙季稻春小麥啥的,下半年可以說是一直閑着哩。”

李香雨随口說說,一邊将自己的書本放進哥哥以前淘汰下來的單肩小黃布包裏,提上肩頭準備一會兒就走,今天可要早點去熟悉一下教室,不然自己不知道确切的教室位置,連自己的座位也不清楚,那才不好整了哩。這小李香雨可真夠可以的,居然在記憶裏根本就沒啥關于學校、教室、學習進程的記憶,有也是模模糊糊的,還好還記得自己的同桌、老師,等下早點去專門盯着自己的同桌同學吧。

另一邊的王秀娴可不知道李香雨的那些彎彎繞繞,聽了女兒的一番話,王秀娴開始靜心思考,下半年确實沒啥活計了,只等段時間要翻下土種點菜,今年丈夫不在家,要買菜也只能種一點點,那樣的季節性蔬菜其實并不能賣多高的價格,反而如果做點什麽小生意的話,一直做到過春節就好啦,那時候大家都回來了,每年買年貨的人那真的是腳後跟腳尖都要被踩腫的。

可惜沒進過貨,認識的人裏也沒有做生意的,若是能找到進貨點就好了。

“這做生意,最重要的怕就是進貨不知道在哪裏進了,不然這街上又沒有固定攤位,也沒人管,誰去那裏早那位置就屬于誰的,只要交個五毛或是一元的攤位費就是了。”這般想着,王秀娴也就随口說了,也沒指望女兒能回答個啥像模像樣的話來。

轉眼看女兒準備走了,連忙去廚房端出一碗藥來:“快來把藥吃了再走,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要去學校了?以前你哪回不是仗着咱家離學校近,總是拖拖拉拉的還有幾分鐘就要上課了才出門的?呵呵。”

李香雨遠遠的就能聞到藥的苦澀味兒,想到昨天那味道,經不住頭皮發麻,“媽,你看我臉都完全好啦,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不用喝藥了吧?人家都說是藥三分毒哩。”

說罷還要扶着一張小臉上前讓王秀娴仔細看,王秀娴一掌将女兒湊上來的小臉輕輕拍開,把藥往前一伸:“外表是好了,誰知道內傷啥的有沒有問題呀,快喝了,媽給你拿糖,行不?我就說你昨天怎麽不啃不響的就喝下肚了,原來是當時家裏人多,在裝英雄哩。”

“好啦好啦,別去拿啥糖了,昨天剩下的米花糖果子那些,我還準備好好放起來呢,哥哥三天之後就要回家,到時候我們一起吃,我才不占他便宜哩。”李香雨拉住要去拿糖的母親,一口将藥灌下肚子,又端起大茶杯喝了一口涼開水沖淡了口中的苦澀,這就準備出門上學去了。

又想起剛才王秀娴說的進貨問題,有心讓王秀娴不會一個人在家又傷感之類的,也為了能早點讓母親找到個賺錢的小活計忙活起來,既充實了她的生活,也能賺點小錢。

“進貨的話,我倒是聽學校老劉老師那個嫁去咱們安寧市的女兒說過,安寧市最大的批發商城就在轉角灣,我們鎮進城的客車就是在那附近進站的呢。”

聽到女兒的話,王秀娴心思立馬活絡起來,既然進貨這麽便宜,那自己去弄點什麽來買還是挺可以的嘛,現在街上做買賣的,大多都是專門做生意的,追求的利潤更高。像自己這種利用農閑做點小買賣的還真不多,自己完全可以多跑幾趟,每樣東西少賺點錢,多賣點貨,只是趕集只有上午半天人多,那樣兩天才有半天買賣做的話肯定是賺不到什麽錢的,這些就要細細的想一下了。

見母親在沉思,李香雨也不打斷她的思路,自己出門往學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旱田就是平時沒有水,可以當地種,該種水稻時就灌上水用水牛翻一下地就可以了---喵崽科普~順便求評求收藏啦嘿嘿~~~

☆、心胸狹窄小同桌(捉蟲)

東萊村的小學就建在李香雨家左手方大概五百米處的一個相對較高的位置,聽說以前那裏是個小山坡,學校後面現在都還能看到經過挖掘的半面陡峭的山坡。

學校大門外不遠就是本村專門儲存水的大水庫,平時由村長出面出租給村民養魚,種水稻時若遇幹旱,就有放水灌田的義務。

李香雨家到學校直接就是出門上了公路按照專門為學校修的一條小泥面公路走,在家就可以直接看到學校的建築。

彭老頭兒家就在學校那裏再往水庫上□□兩百米左右,學校大門外就有一個由村長家屬開的本村唯一一個小賣部。

一路悠閑的晃蕩進校門口,李香雨就裝作路過各個教室外,偷偷看門上的标示牌,感謝本村小學校長的開明廉潔,沒有像一般小學學校那樣連個木質門牌都懶得挂,李香雨晃蕩到階梯上中間是教師辦公室那排房屋時,終于在辦公室左手邊第一間教室門口看到了穩穩挂在門框上沿的标着五年級幾個有些脫漆的紅色木牌。

李香雨呼出一口氣,可也不敢直接就進去,只得站在一邊無聊的看着教室外牆上寫着的小學生守則。

“嘿,香雨,你咋不進去跟我們聊天呢?這有啥好看的?難不成上次全班被老師罰抄守則你還上瘾了?”

身後一個梳着光溜溜馬尾頭的女孩兒一手熟稔的搭上李香雨的肩膀,一邊順着李香雨的眼神看了一眼牆上的字,很是無趣的沖着字翻了個白眼,以示對這守則亦或者對那名老師的不屑。

李香雨轉頭看了一眼身邊一臉桀骜不馴的女娃,心裏很無奈,怎麽自己小時候還有這樣的好朋友?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仔細想了想,只在小李香雨模糊的記憶裏記得她叫張莉莉,是一個很會玩兒的人,不過因為李香雨家境跟對方相差太大,自尊心很強的小李香雨就不願意多跟對方在一起,怕被別人說狗腿子、想占人家便宜之類的閑話。不過人家一直蠻喜歡李香雨的,沒啥原因,就是看對眼兒了。

“啊,就是無聊,看看呗,反正還要二十來分鐘才上課。”

李香雨也沒像小李香雨那樣,因為莫名的自尊一直無視對方的示好。其實尊嚴這東西吧,只有自己能給自己,只要自己心中清明,态度立場端正,別人說啥有什麽呢,當初的紅軍還讓人認為是共産共妻的赤、匪勒。

張莉莉的父母為人圓滑,又很有眼光,看中了國家不管是重建時期還是發展時期必定建材方面很是緊缺,于是兩人當初真的是砸鍋賣鐵都在市裏開了個銷售建材的店,創業初很困難,就把獨生女兒交個了老家孩子的爺爺帶着,她奶奶早年就沒了,家裏沒個女人引導,這就造就了張莉莉性格直爽,有些大大咧咧的男孩子脾性,不過她為人還是很正氣的,還有些固執,她認為不對的事,不管別人怎麽磨嘴皮子,她都左耳進右耳出的态度聽着,一轉身又繼續。

這兩年她父母在江內市站穩了腳,生意也穩定了下來,就要接她去市裏上學,可惜張莉莉不想老人一個人在家,也不說是因為爺爺不肯去市裏自己才不去的,只悶不吭聲的堅決不收拾行李也不肯上車。

兩人在門口也沒站多久,李香雨任由張莉莉勾肩搭背的随口聊了幾句,臺階下就走來一個梳着兩個高高的辮子,還栓這兩根彩帶個子中等有些胖的女孩。

“咦,香雨,你是在等我嗎?那上面有啥好看的?”

說罷咚咚咚幾步跑到李香雨另一邊拉着李香雨的手,也不看一眼旁邊的張莉莉,眉飛色舞的問:“香雨,你看,昨天趕集我纏着我媽買的彩帶,漂亮吧?我可是很早就想要呢。”

說罷還一臉期待的看着李香雨。呃,那各色大雜燴的彩帶綁在她有些枯黃的半長頭發上,垂下的發帶尾部還特意從臉頰兩邊垂到胸前,稱着她那圓盤式長滿半張臉的雀斑凹印,這,還可以吧?

李香雨正為難着怎麽含蓄式的誇一下她的彩帶時,身邊的張莉莉搶先開了尊口:“哧,李燕,你這彩帶要是淡色的,說不定就會把你的臉映襯得稍微能看些了。你以為顏色越多你就能越漂亮啦?”

張莉莉臉上眼裏的笑配合着這堪稱毒舌的話,把李燕氣得滿眼冒火花。

“咳,其實吧,張莉莉的意思是你更适合淡色的吧,你沒看電視裏那時明星很少穿大紅大紫的麽?淡色清新典雅,更能烘托出人的氣質。是吧,莉莉?”

李香雨說罷,手下悄悄用食指捅了身邊正挂在自己身上的張莉莉。

張莉莉也不傻,只是有些粗線條,眼看着李燕氣得臉都要紅了,自己笑也笑過來,連忙端正臉色,一副我很真誠的模樣點頭附和:“就是,我就是覺得深色好多都是那些年紀大的人用,你看咱們青春年少的,當然用不着深色來搶眼啦。”

李燕仔細狐疑的看了看兩人,見兩人頂着一雙真誠眼再次沖自己點頭,這才笑開了:“哼,我當然知道啦,還不是我媽喜歡,非要我戴這個在頭上哩。”

說罷親熱的拉着李香雨,也不再忽視張莉莉的存在,一路說說笑笑的進了教室,仿佛剛才張莉莉的“真誠言談”就消融了以前自己在李香雨面前經常诋毀人家的言語。

終于完成尋找座位任務的李香雨也放下心來細細打量周圍的同學。大家多是三四人一個小圈子的圍着聊天談八卦,男孩子們多是還沒來學校,教室裏一大群女生鬧鬧哄哄的,很是熱鬧。

張莉莉一直占着李香雨前排還沒來上學的同學的位置,一直到快上課人家進教室了,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張莉莉一走,坐在身邊的李燕就把頭湊過來,一張嘴就噴起閑話來:“那個張莉莉老是纏着你,怎麽今天你就跟她聊了那麽久?平時不都懶得理她嗎?哼,仗着家裏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別在咱們這個小學校上學啊。在咱們這裏成績都那麽差,我看她是怕到了市裏學校,她那成績丢人哩。”說罷還一副高傲的模樣翻看起語文課本來了,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李香雨看着她那因上唇略突出而顯得格外刻薄的薄唇突突突的冒出這些話來,與對方交好的心思就徹底歇了。這樣的人很多,也很普遍,他們常常因為別人的優秀而自卑又高傲、嫉妒又蔑視。

李燕說這番話只是一個小姑娘羨慕別人富裕的生活條件、嫉妒別人有更好更多的選擇而發出的很正常的閑言碎語,李香雨并不僅僅因為這些話判定她是一個壞人或者心思歹毒的孩子,不過這些能看出李燕心胸狹窄、兩面三刀的性子就足夠了。

對于這樣當着你的面就随意批判別人的人,李香雨一向不會深交,因為這樣的人不值得信任,她在你面前的時候可以這樣說別人,在別人面前未嘗不能诋毀你哩。

李香雨只是笑笑,并不接話,只一邊把書包挂在桌子邊沿,把兩本書也拿出來放好。鄉村小學這時候還只有語文和數學兩門功課,學習起來很是輕松。

伴着有些刺耳的電鈴聲,學校開始了新一天的學習。

下課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裏,張莉莉過來約了兩次李香雨出去走走,都被李香雨微笑着拒絕了,兩次李燕都沖李香雨投來了一個幹得好的眼神,直到第三節課下課,張莉莉約李香雨一起去上廁所,李香雨依然笑着,卻是接受了邀約,站起來艱難的走過坐在外面此時正故意往後排靠堵住李香雨去路的李燕身後,任由張莉莉将手搭在肩上一起去廁所去了。徒留身後一臉憤恨的李燕坐在位置上瞪着兩人的背影。

前面兩次李香雨并不是要體諒李燕的意願而拒絕張莉莉出門走走的要求的,只是教室小、學生多,每排桌子相隔不遠,只将将夠人惦着腳尖擠出來,李香雨很倒黴的恰好坐在靠牆的內側,要出來一趟很是麻煩,這次實在是人有三急,不得不擠了。至于李燕會有什麽不高興的心情什麽的,完全不在李香雨考慮的範疇。

一上午無聊的課就這樣過去了,李香雨不禁想,自己現在完全不用上這些課,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浪費兩年的時間嗎?不知道跳級會有哪些條件,下次去問問彭老頭兒算了,最好是盡快上初中,那樣跟哥哥一個學校也好照應一下哩。

李香雨擔心自家哥哥會像前世那樣才初一完因為數學英語跟不上而沒有的學好的信心,如果在一個學校自己多少能幫點忙吧,雖然已經忘記很多知識內容了,可至少自己也是名校出來的大學生吧。

其實才從小學升初中,很多接受能力緩慢的人都會在初一出現各科跟不上的現象,更別說是跟小學幾乎完全沒關系的代數和英語了。

彭老頭兒救治過的病人那麽多,至少會有一個在學校工作的吧,讓他幫忙問問總比自己一個小孩兒去問好些。

看來,今天中午就可以去彭老頭兒家一趟了,正好等會兒回去吃了午飯就可以去了。現在學校還是實行的夏季時間表,下午離學校遠的一點半就要來教室趴在課桌上睡午覺,而李香雨這樣離學校近的就可以在家睡,下午兩點半鐘才上課,下午只上兩節課,一節課四十五分鐘。中午是十二點半才放學,吃過飯收拾一番的話,中間只有一個小時左右,不過只是去問問,也不用多長時間。

心裏想着要趕時間,也就不多停留,随着人群往校門走去,盡快趕回家去。

“嘿,李香雨,小雨!”

李香雨剛快步離去,身後就有兩個小男孩在人潮後面一邊努力往前擠一邊跳起來大聲呼喊李香雨,可惜人聲吵雜,并沒有被李香雨聽到。

那喊人的小男孩兒正是李香雨一個村的馬曉海,而他身邊的那個有些矮矮胖胖的男孩則是李宏傑曾提到過的李香雨同村的另一個同學馬濤,他跟身邊的馬曉海算起來還是有點血緣關系的遠房親戚哩。

“嘿,今天小雨怎麽跑得比兔子還快?我還說看她臉上的傷也好了,正好今天下午放學後可以去應戰哩。”

馬曉海撓着黑黑的短發,一臉可惜的沖身邊的馬濤說道。

馬濤忍不住白了一眼馬曉海:“還不是你上午的時候,忙着玩兒,課間時間不去跟她說呢。”說罷也不管站在原地的馬曉海,邁着短腿快步回家去了。

“唉,等等我呀。”馬曉海也不糾結,趕忙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啥說滴,潛水的冒個泡泡噻~

☆、勸母親做生意咯

回到家,李媽媽已經準備好飯,只等李香雨回來就開飯了。

在飯桌上,李媽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家裏也沒個人商量商量自己思考了一上午的事,見李香雨吃得正歡,想到這做生意的事兒還是這個小女兒提出的哩,王秀娴放慢動作,一副跟李香雨商量的口氣說道:“幺兒,你早上說的做生意的事,我想了一上午,覺得還是蠻要得的,只是這每隔一天才趕集,而且還只是上午,你說媽媽賣點啥做合适哩?這一不能壓貨太多的那種,壓貨多了本來就賺得不多,恐怕最後還要賠本。二又要方便搬運,這每次趕集結束,咱們可不就得搬回來麽?媽想了一上午,這賣零嘴吃食,品種多了吧就重得很,品種少了吧,就沒多少買家。賣針線發圈這些小東小西的,利潤實在不咋樣,買醬油味精那些,搬起來死沉死沉的。”說罷,又愁眉苦臉的慢慢吃飯。

李香雨聽罷,腦子急轉,之前自己一直想做點什麽小生意賺錢,這些困難之處就想過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在鎮上租下一個小門面,直接開個雜貨鋪。

現在鎮上還沒有什麽齊全完整點的雜貨鋪,各個攤位店子的貨物都比較單一,雖說有一直只賣螺絲釘螺絲帽賣成全國連鎖的名人名店,但在這樣一個沒有工業建設也還沒有規劃的小鎮,多是為人們的生活提供便利的行業才能有錢途。

到以後雜貨鋪因超市不斷出現在鎮上而退出市場時,那已經是李香雨上初三的零一年左右了,雖然自己不記得什麽彩票中獎號碼或是什麽股市潛力股,不能靠這些賺錢,但市場的大致走向卻是怎麽都知道的的,到時自己搶占先機,跟上潮流,怎麽都能保證家裏的小康式生活吧。

不過要現在還只想着在農閑的時候賣點東西補貼家用的王秀娴直接拿出家裏僅剩的積蓄去幹買賣,這也是不怎麽現實的。所以李香雨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小孩子就是去賣點小孩子的橡膠花皮圈啦貼紙之類的小玩意兒,雖然這樣浪費時間又收入很低,這也是因為沒有投入大成本的緣故。而說動李媽媽去做生意吧,前面王秀娴也說了,那些還是有點困難的,雖說家裏離鎮上只有半小時路程,可要是帶着沉重的貨物,可就同樣不好受了。

李香雨沉默不語,細細的思量着,王秀娴也沒指望年齡才十歲的女兒拿出主意來,剛才也是急慌了頭。

飯後,李香雨端起碗筷,準備去廚房洗碗,走出門口,看到屋對面地勢略高于自家旱田的泥面公路上不時有人行色匆匆的走在上面,那是家裏缺了必備品的人去集市裏商店買了東西回來,因為各個鄉村裏的小賣部商品并不齊全,有些村子甚至好遠都每個小賣部。想到這裏,李香雨卻是想到了一個暫時可以解決王秀娴困擾的辦法。

這旱田往年都是種稻谷的時候才會灌水,因為田埂被螃蟹小龍蝦這些鑽了不少洞,關不住水,每年都要灌很多次水,又因為地勢較高,沒有辦法直接從旁邊的田裏引水過來,每年種稻谷很是麻煩,就這樣,每次堅持到稻谷不需要水的時候,就土地幹得龜裂了哩。這旱田正好又挨着這唯一的一條公路,在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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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