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哩。”
一邊的李顯紅越聽越不高興,因着她覺得自己爸爸這是明顯的偏袒大哥家,自己大姐可比大哥家好了不知多少倍哩。
“爸爸,你怎麽老是針對大姐啊?大姐帶着個孩子都來家裏照顧媽媽,難道還不好?大哥家就一個小地攤兒,能掙多少錢啊?現在媽都病成這樣了,他還有閑心去侍弄那些個事兒?”
李顯紅也不怕李香雨聽見,都走到門口了,還是大大咧咧的說話,說完還挑釁似的挑眉揚下巴的斜睨了李香雨一眼。
李香雨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沒說什麽,畢竟現在李老頭兒如今的态度轉變了很多,李香雨也不想因為這些個口舌之争又疏遠了跟爺爺的關系。就算李香雨打心眼兒裏覺得有沒有爺爺的親情無所謂,可爸爸李顯明最近卻因着李老頭兒緩和的态度很是高興,看來李顯明還是很在乎自己父母的。
“爺爺,奶奶又睡下了,媽正在裏面給奶奶擦身子哩。咱們還是就在堂屋裏坐着說會兒話吧?”
李顯秀已經在堂屋凳子上坐下了,昨夜才下了火車就急着換了客車趕回來,這胳膊腿兒的,此時正僵得厲害哩。
“現在擦身子?這不會把媽弄醒嗎?大嫂也真是的,趁着媽媽醒着的時候擦不是更好麽?”
李顯秀邊揉着小腿,擡頭不滿的沖着李老頭兒抱怨着。
要說幾個女兒裏,最有孝心的還是這個比較聰慧的二女兒,雖然從小因着排行在中間,沒有得到母親多少關愛,可她的聰慧還是很得李老頭兒疼愛的。因此,李顯秀說這話倒不是搬弄是非,只是擔心老母親睡着了擦身子,恐怕會着涼哩。
李香雨一邊給三人倒上三杯水,一邊一臉擔憂的回道:“二姑姑,這不是媽媽不擔心奶奶這樣會受涼不舒服,只是......”
李香雨裝作遲疑的望向爺爺李祥山,不知自己說不說得,畢竟這是大姑姑搞出來的事兒,自己當着大家說了,不知合不合适。放好行李的李顯紅卻是單蠢的以為侄女沒話解釋下去了,頓時轉過頭來,一臉似笑非笑的對着李香雨挑眉:“怎麽?找不到借口了?哼,我看呀,我媽這病肯定跟你們一家子有關系。”
李老頭兒實在忍受不了小女兒的百般誣賴挑撥,掏出衣兜裏的煙鬥敲了敲桌子,一臉怒氣的罵道:“顯紅,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抽你!你還以為你們大姐多好?哼,本來前段日子你們大嫂侄女把你們媽伺候得身體都健康了不少,可你們那個大姐呀,居然當着你們媽的面兒說她活不了多久的話來!你們說,這是她一個當女兒該說的話麽?這話讓你們媽聽見了,頓時鬧騰起來,最後明明醫生說還能堅持個一兩個月的老婆子,這才幾天就折騰成現在這樣了。如今你們媽心情暴躁,總也不肯配合着伺候她的人,這藥每次都要香雨丫頭哄半天才肯,躺在床上讓人擦身子,卻是怎麽都不肯了。”
說罷,李老頭兒緩了緩情緒,點起煙鬥,狠狠的抽了一口:“老婆子說是,這般直挺挺的躺着任人擦洗,這是折辱了她,欺負她現在動不了哩。哎,可這不擦如何是好?這才等她睡着了擦哩。現在,你們媽可能也就這幾天了。等會兒你們也別亂說話,就讓她高高興興的走,成不?”
說道最後,已經是說不下去了。李顯紅聽了,此時心頭也感傷起來,李顯秀更是聽得紅了眼眶,淚花就在眼睛裏轉悠着,聲音也是哽咽顫抖得厲害:“那,那我現在就去看看媽,之前收到信,還以為沒這麽嚴重哩。大姐,大姐怎麽可以這樣?難道她嫁了人,就不認媽媽了麽?”
說罷李顯秀抹了淚水,換上李香雨拿過來的毛絨拖鞋,就悄聲進了母親的卧室。李顯紅也沉默着跟在二姐姐身後。
Advertisement
進了屋,裏面有些暗,這是李香雨他們為了讓蕭氏睡好些,每次在她睡着之後就會将窗戶遮得嚴嚴實實的。
李顯秀兩姐妹适應了一下,等眼睛能看見屋裏的物件時,就看見正捶着腰站直身子要端水出來的王秀娴。王秀娴見着門口好像是兩個小姑子回來了,連忙走到窗戶那兒掀開一個小縫,讓屋裏明亮一點。
“你們回來了?媽剛睡下不久,你們看看就出來吧,唉,媽最近都睡得不怎麽好哩。”
王秀娴端着水盆,低聲說着,還回頭望了望,擔心自己說話吵着了蕭氏休息。
李顯紅沒多管其他,越過王秀娴就往母親床前走去,走在身後的李顯秀卻是輕易就瞧見瘦了一大圈的大嫂。想到剛才隐約瞧見大嫂捶背揉肩,李顯秀心中不禁一跳,很是傷感的想着,難怪爸爸現在處處向着大哥一家,想着大姐的所作所為,又對比一番大嫂侄女,就是李顯秀都不得不承認,爸爸那樣的表現才是正常的哩。
“大嫂,你,辛苦你了。”
李顯秀低聲沖着正越過自己的王秀娴說道,說完就低着頭往母親床前走去。
王秀娴身影一頓,心中默默嘆息一聲,也就端着水出去了。
中午用飯的時候,李顯梅才帶着孩子回來了,可是瞧着李顯梅抱着一大堆東西樂呵呵的走在前面,才十二歲的李宏傑卻在後面背着胖乎乎的小堂弟付明明,一頭的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小小身板也是被壓得彎彎的。
李香雨端着菜過來瞧見了,連忙将菜碗放到桌上,快步跑過去将小堂弟接下來:“大姑姑,你怎麽讓我哥被孩子?萬一摔着了怎麽辦?我哥一個十二歲的小娃娃,這力氣哪裏靠得住?你這心放得可夠寬了!”
笑眯眯将東西裝進自己帶來的布袋子裏,李顯梅正樂呵着今兒在大哥店子免費拿來不少東西哩,聞言,頓時掃興:“我說香雨,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哼,你們這堂姐堂哥的帶帶小弟弟,這不是應該的麽?”
一邊沖偏房走出來的李老頭兒正好聽見,不由氣悶:“你這個當媽的更應該帶孩子吧?宏傑才多大點的孩子,值當你這般折騰?孩子正長個兒,你這般閃着宏傑的腰怎麽辦?以後自己把自個兒的事兒做好,少在那裏偷奸耍滑的。還有,今兒你在你大哥店裏拿了多少東西?等會兒全給我掏本錢,親兄弟還明算賬哩,你大哥又管咱們生活費,還要負責被你免費拿東西?”
李顯梅一聽說要自己掏錢,很是不樂意,這自己拿的時候可是只撿着貴的拿哩,這就是本錢也得好幾十的:“爸爸,你說的什麽話?我自己哥哥家的東西都不能拿?還是,又是哪個在你面前說閑話了?”
說罷還意有所指的拿着眼珠子在李香雨跟王秀娴身上轉了一圈。李香雨拿着碗給每個人盛飯,一邊李宏傑悶聲将妹妹舀好的端到飯桌上。聽到大姑姑又在說她的謬論,李香雨忍不住氣樂呵了,端着最後一碗粥過來:“我說大姑,你成天的說這個做啥事應該的,那個做啥是理所當然的,那你應該做啥呀?是不是在你看來,現在養了你幾十年的奶奶躺在那兒你不需要照顧過問,也是應該的呀?侄女兒真是糊塗了,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應該幫你幹活把你需要以及想要的東西給你,這也是應該的呀?呵呵,那你可就比咱主席還厲害了哩。”
說罷,還把手上的飯碗嘭的一聲放到李顯梅面前。
“好哇,我就知道你們把前幾天媽媽犯病那事兒栽我頭上了,那是我的責任麽?我說的就是事實,明明是你們一個個的瞞着媽媽,被媽知道是早晚的事兒,哼,別以為我會傻得去自責內疚,這明明就是你們搞出的禍事兒。”
李顯梅心中本來就心虛前幾天的事兒,如今李香雨并沒有提到那事,她也聯想到了那上頭。心中心虛的人,總會大聲吆喝來試圖掩蓋自己的理虧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 呼~沒啥說的,好累,喵崽跪求收藏評評鳥好嘎~
☆、蕭氏似回光返照
剛被王秀娴叫出來吃飯的李顯秀兩姐妹不可避免的聽見了好大姐的這番狡辯。
李顯秀本來看過母親,就進屋睡了一會兒,此時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聞言,也不顧以前幾姐妹如何要好,此時也忍不住冷言冷語一番:“大姐,我看你還是別在這裏添亂了,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媽媽再被你氣出個好歹來。”
說罷眼眸一轉,想到了之前李老頭兒來兩姐妹卧室交代的話,聲音更是冷了幾分:“還是,大姐正等着媽媽去了,你好得個什麽好處不成?”
李顯紅沒那麽多心思,可是之前了解自己女兒的李老頭兒特意去兩個閨女卧室提點了幾番,也說得很白,就是為了讓小女兒能明白,別被大丫頭當槍使了。
因此頭腦簡單的李顯紅也是明白了,大姐這是要來掙東西哩,就因着這個,李顯紅就不會再給大姐好臉色看了,畢竟在李顯紅看來,從小母親最疼愛自己,這次母親更是說得明明白白的,她走了以後,會将大姐那份一起給自己哩,這樣說來,大姐如今争東西,就等于是要來搶自己的東西了哩。
“大姐,你給死了心吧,媽媽才不會把東西留給你嘞,哼,剛才媽媽可是說了,她那套金子首飾可是要留給我和二姐的嫁妝嘞。”
李顯梅聞言,心中一驚,以前自己可從來沒聽說過老母親還有這東西哩,心中不禁埋怨起老母親來,之前那點子內疚心虛也不見了蹤影。
一邊知道內情的李顯秀李老頭兒暗叫糟糕,這魯莽的李顯紅怎麽就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這确實是剛才蕭氏醒來時交代的,本來蕭氏這手镯耳墜項鏈三件家傳壓箱底的嫁妝是要三個女兒一人一份,這分量最重的手镯就給最疼的小女兒的,可惜前幾天的事兒,蕭氏多少有些怪罪李顯梅,心中總認為自己的病本來應該會好的,畢竟之前自己感覺還是不錯的,可自從李顯梅說透了以後,蕭氏總覺得自己渾身不得勁兒。
如此這般,加上李顯梅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拉着要李老頭兒一個人去她家住,蕭氏更是氣悶,這才将本來要給李顯梅的一份金耳墜給了自己最喜愛的幺女兒。
如今李顯梅還不知道自己那份是被自己的自作聰明給弄沒的,只以為老母親偏心眼,又想着從小到大,自己什麽都争不過兩個妹妹,頓時氣悶在心,将手上的碗筷一摔,弄得桌上杯盤叮叮咚咚,李顯梅張嘴就要拍着桌子鬧騰起來。
一邊的李香雨頭疼的捏了捏抽疼的眉心,轉身就端上飯碗夾了幾筷子菜往門外走去了,一邊的李宏傑見狀,也是有樣學樣的端着出去了。畢竟這是幾個姐妹兒争東西,王秀娴也不好開口勸慰,不然這還不定自己也給攪合進去了哩。王秀娴跟李老頭兒說了聲自己去那邊收拾廚房,轉身就出了李老頭兒家門。
蹲在門檻上,李宏傑悶悶的吃着飯,還不時擡頭瞧一眼身邊坐在小凳子上的靜靜吃飯的妹妹李香雨。在又一次被偷偷瞧了一眼之後,李香雨嘆了口氣,轉頭瞧着哥哥:“哥,你有什麽說的?說吧!別一副吞吞吐吐的行不?”
李宏傑不好意思的笑笑,牙齒狠狠的咬了一下筷子,思索了一番,“妹,你說姑姑她們為什麽老是吵吵鬧鬧的,奶奶都這樣了,她們怎麽還有心思鬧騰哩?”李香雨早就猜到李宏傑多半是要問這個,起身将空飯碗放進竈臺上裝着熱水的鍋裏,等會兒一起刷洗。李香雨轉身坐回小凳子,用幹淨手帕擦了擦手。
“哥,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還是每個人的利益問題,現在大姑姑認為自己的利益受損了,當然要鬧騰一番,争取她認為自己應該得到的那份兒啦。”
李宏傑點點頭,卻是不贊同的說道:“可是她們現在不是應該将這些放到以後再争論麽?現在應該好好照顧奶奶才對吧?”
李香雨看着哥哥一臉認真的傻樣,抿着酒窩呵呵的笑了,算了,以後哥哥長大就自然會懂得人心複雜這幾個字了吧,有很多事都是沒辦法用語言的方式傳播的,就像每個人小時候,老人總是說讀書好呀,又輕松,別可惜了讀書的機會,小小的孩子總是無法真正體會到其中意義,始終左耳進右耳出的,依然自我煩躁着學習苦悶,當我們長大了,離開了校園,才會知道,原來讀書真的是件很享受輕松的事兒。
“好了,哥,你難不成還能去左右的人家腦袋裏的想法?對了,哥,你的寒假作業做完沒有?沒幾天,咱們大年之後就要開學了哩。”
叼着筷子的李宏傑沒轉過彎來,不明白怎麽話題一下子就轉了,微微呆楞了一下,這才回話。
“恩,倒是做完了,只是之前去林哥家借了下學期的教科書,還沒預習多少呢。好多自己看都沒辦法懂,最近我們又都忙得很,也沒時間一起學一下。”
“恩,倒沒什麽,你們第一個星期應該學不了多少內容,到時候我們周末再一起看看吧。”
之前王秀娴出了李老頭兒家的門,也沒走多遠,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等到裏面争吵聲停了,這才進去吃了飯。
此時端着髒了的盤子碗筷進了自家廚房,見自己兒子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吃飯,不由好笑又好氣,路過李宏傑的時候,用腳尖假意踢了踢李宏傑蹲着的屁股蹲兒。
“還不快站起來,蹲着吃飯像個什麽樣兒?你以為你是小叫花子呀?”
李宏傑呼啦呼啦将碗裏都有些冷了的飯菜趕忙劃拉進嘴裏,擡起手背一抹嘴,趕忙接過母親手裏的家什,争着要洗碗。
李香雨皺着眉頭抽出手帕扔給哥哥:“哥,你用手背擦嘴?咦,好髒哩。快去洗一洗手,再用手帕擦擦,這條帕子也別還給我了,自己留着用。”
李宏傑習以為常的轉身舀了水洗洗擦擦去了,沒辦法,自己妹妹自從“長大”以後,越發受不了衛生方面的事兒了,不僅将家裏每天擦個一兩遍,連家裏人都要注意衛生了,當然,老媽王秀娴不用妹子管,同樣習慣不太好的老爸李顯明妹子不好管,這不,家裏就剩下一個李宏傑被妹子可着勁兒的管着哩,不過李宏傑認為這是妹子對自己的特殊待遇,心裏美着哩。
不管最後李顯梅的要求得到滿足沒有,總之,三姐妹之前如今雖然見面就白眼冷臉子的不停甩,至少也沒有再鬧騰了,李香雨猜着,也許是李老頭兒強勢鎮壓,或是在另一方面許了大姑姑李顯梅好處。
晚上李顯明回了家,見着兩個妹子回來了,還都變得這般摩登漂亮,沉重的心情勉強得到了安慰,臉上也終于有了些笑容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個女兒的鬧騰又被奶奶蕭氏得知了,雖然藥也照樣喝,可飯量是越發不行了,過了幾天,居然只能食用一點點流食了。
李顯明很是擔憂,連鎮上的店都沒法子繼續看守了,還想方設法的去市裏買了據說營養很高的奶粉回來沖泡着給蕭氏喝,只希望蕭氏身體能好一點。不過蕭氏最終還是沒能撐下去,在正月十三這日下午,還是去世了。
這日,李香雨跟王秀娴依然在午飯之後為蕭氏喂了藥擦了身子,蕭氏今日起色看起來突然好了很多,王秀娴也沒多想,只以為是這些日子的修養,身子有了好轉。王秀娴正等着如平常那般,等婆婆睡下了再擦洗身子,今日的蕭氏卻是笑呵呵的直說自己要好了,要坐起來動動手腳,聞了聞身上,又讓兒媳婦拿來幹淨的新衣衫,要現在就擦洗換衣。
一旁的李香雨見着,很是奇怪的凝眉一想,恐怕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了吧?于是拉拉母親的手,過去翻出之前李顯明過節時給奶奶蕭氏買了還沒穿的新衣服出來,裏裏外外全套,都給蕭氏換上了。
“香雨啊,快去叫你爺爺姑姑他們來,哦,對了,你爸也叫來吧。我今兒感覺,自己這是要大好了哩。讓他們來看看,也樂呵樂呵。”
蕭氏難得的對着李香雨笑容滿面溫和的說道。
一邊的王秀娴此時才決出不對勁來,一邊端起笑臉回話:“媽,這姑子們好像去外面了哩,我跟香雨分頭去找他們來,你一個人坐一會兒,成不?”
蕭氏難得的好說話,面對厭惡的兒媳依然笑着:“好好好,快去快回吧。”
出了門,王秀娴一臉怪異的悄悄問李香雨:“我瞧着你奶奶這不對勁呀,怎麽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李香雨瞧了一眼母親,沒有多說什麽,“媽,你還沒瞧出來?奶奶這恐怕是回光返照啦!咱們還是快去把爺爺爸爸他們叫來吧,這恐怕是要見最後一面啦。不過咱也不要說這話,免得咱們落不了好,只管照着奶奶的話說了就是。”
說罷催促母親去自己家裏将李宏傑李顯明叫來,等自己将去曬場那邊叫出去散步的兩個姑姑和爺爺他們叫回來了才去把睡午覺的大姑姑叫起來,免得大姑姑惹出事兒來。李香雨邊跑着邊想,還好這幾天爸爸都沒有去開店了,不然這最後一面見不着的話,老爸這心裏恐怕得惦記一輩子哩。
作者有話要說: 桑心桑心滴喵崽喲嘞~求收藏評評咯喲呵~
☆、人将死其言也善
不多時,李香雨在曬場邊找到正坐在石凳上閑聊的爺爺三人,李顯秀見着侄女大冷的天兒,硬是跑了一腦門汗珠,不知怎麽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沒等李香雨出聲,就呆楞的站起身,一臉緊張的問道:“香雨,你沒在奶奶旁邊看顧着,怎麽來這兒了?是,是不是,是不是你奶奶她......”
說道後面,李顯秀已經沒有勇氣說下去了,卻又急着要聽見侄女的否認,一時手足僵着伸不出去。
李香雨瞧着姑姑慌亂的眼神,也不等氣喘勻了,只裝作懵懂的模樣抿着唇笑:“是啊,奶奶突然說自己身體要好了,今兒還高高興興的讓媽媽給她擦洗了身子換上了之前一直不穿的新衣服哩,剛才奶奶讓我和媽媽快些叫你們回去,如今正高興的等咱們回去跟你們說嘞,咱們快回去吧。”
李顯紅沒多想,只以為自己老母親真要好了,一時心情複雜,即高興母親好了,又擔心之前母親答應給自己的東西恐怕是到不了自己手上了。
一邊的李顯秀再聰慧,可畢竟年輕,雖說聽說過回光返照這現象,卻沒瞧見過,一時自然想不到上面去,只高興的回頭又是看老父親,又是瞧妹妹的,很是有些手舞足蹈的模樣。
只有李老頭兒卻是心中一沉,知道老婆子這是要走了,可瞧着女兒高興的模樣,也不忍心多說,只皺着眉頭閉着眼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翻滾的情緒,這才輕聲說道:“走吧,回去看看你們老媽媽,等會兒別多說什麽,只撿着高興的話說,知道麽?”
李顯秀有些奇怪老爺子的語氣表情,不過現在她心中充滿了母親康複的愉悅,也沒心思多想,拉上一邊也笑呵呵的幺妹就往家跑。兩個二十幾歲的姑娘,此時卻是像兩個孩子颠颠兒的跑走了。
家裏,王秀娴聽了女兒的話,果然等到見着兩個小姑子都回來了,這才裝作忙碌匆忙的進了裏屋,将正睡得很沉的大姑子叫了起來。
不同于李顯紅李顯秀,李顯梅一聽完大嫂的說詞,就曉得,老媽媽這是要走了,因為之前她在天水鎮夫家也是照顧過丈夫一個快要去世的姨婆,那時她就親眼見過回光返照的哩。
可是此時的她一時間顧不上什麽傷感哀痛,只擔心着之前自己還沒把母親哄得回心轉意,答應也留一件金首飾給自己哩,于是連忙将衣褲穿上,跟着大嫂就去母親卧室,只希望自己在家裏,能比其他人早些到母親床邊,這樣也許還能有機會把東西弄到手。
可惜走進門,李顯梅見着大家都在,自己反而是最後到的,心中暗恨,轉眼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秀娴。
等到衆人都站在自己床邊了,穿着一新的蕭氏很是高興的拉着李顯紅的手讓兩個女兒做到自己身邊,“顯紅,顯秀,媽的乖女兒哎,這才出門幾個月回來,就變得這麽漂亮咯。可惜沒樣好首飾。”
說罷,從枕頭下摸出由一塊紅布包着的家傳嫁妝,就要給兩個女兒帶上,可惜蕭氏雖然說自己好了,可手上的力氣卻是不夠。雖說蕭氏這東西都是傳了好幾代的了,款式自然老套,不過勝在材質不錯,至今沒有黯淡斑駁。李顯紅愛美,高高興興的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手镯耳環,就自己戴上了,一邊的李顯秀在母親的示意下,也笑呵呵的戴上了項鏈,只為了讓母親高興。
“喲,媽瞧瞧,我女兒可真長得俏哩。”蕭氏拉着兩個女兒笑眯眯的打量一番,高興的說道。
李顯紅覺得镯子耳墜款式都好老土,二姐姐那條項鏈反而簡單大方哩,“媽,這樣式多少年前的啦?我可不好意思戴出門去哩。”
李顯秀責怪的瞅了一眼妹妹,這畢竟是母親傳了幾代的東西哩。蕭氏反而不生氣,只笑呵呵的拍了拍幺女兒的手背:“顯紅啊,媽知道你不會喜歡這個樣式,以後你愛什麽樣的,就自己融了重新造就是了,啊?”
李顯紅聞言,這才高興的笑起來。
一邊的李顯明看着妹妹母親都笑呵呵的,自然也笑開了嘴,可是見過老祖母去世的李顯明還是知道,自己母親這是真的不行了哩。
因着複雜糾結的情緒,李顯明明明笑着,眼眶卻是忍不住酸澀腫脹,一邊的李老頭兒沉默的拍了拍兒子的手臂,轉頭正好瞧見張口就要說話的大女兒,生怕她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于是狠狠瞪了李顯梅一眼,警告對方不許鬧騰。
李顯梅看着兩個妹妹美美的戴着金燦燦的首飾,心中吃味不已,就算之前李老頭兒承諾過會給自己一定的補償,可那還只是口頭說說,這錢還沒到自己手上哩,那邊兩個妹妹的東西确實明晃晃的擺在手上了。
心中怒氣串氣,李顯梅張口就要鬧騰一番,卻被老父親警告的眼神一瞟,想想現在當着衆人的面兒也沒法兒從快死的母親手上拿到東西,于是暗暗安慰自己,拿了将死之人的東西,看不晦氣死兩個妹妹!自己還是不要惹怒了老父親,免得這點子好處也撈不着。
“兒啊,你那店是不是生意不錯啊?”
李顯明努力咽下喉頭的哽咽,勉強笑起來:“媽,還不錯就是了,以後呀,兒子肯定能給你們二老好日子過。媽,你就安心将身體養好,身體好了,還能常來兒子的店裏坐坐哩。呵呵,您不知道啊,現在這個新農貿市場可熱鬧了。”
要是按照平時,蕭氏那肯給李顯明一個好顏色看?此時卻是笑呵呵的點頭直說好。
“以後你可要多照顧你幾個妹子哩。你大妹子已經嫁人了,家境也不錯,媽也不勉強你幫助她多少,可你這二妹三妹還沒嫁人哩,這日後嫁個啥樣的,如今也說不清,只希望啊,以後她們就算沒能嫁個好的,你這做大哥的,能幫她們撐腰,知道麽?”
蕭氏所言,李顯明哪裏有不答應的,連忙點頭保證,只差舉手發誓了。
李顯秀覺得今兒的母親很奇怪,不過這段日子以來,李顯秀跟李顯紅已經慢慢改變了當初對于大哥一家的看法,見母親蕭氏肯平心靜氣的跟大哥談論,李顯秀自然心中高興。
聽聞說起自己的親事,李顯秀不依的輕輕推了推靠坐着的母親,“媽,你說啥哩,以後媽媽給我找個最好的不就行了?下次媽媽給我找的人家,女兒一定不會任性的推辭了。”
說道這裏,李顯秀心中酸悶,忍不住紅了眼眶。
蕭氏愛惜的撫了撫女兒的長發,“好女兒,媽知道你心氣高,看不上這些人,以後呀,你找人可得謹慎些,啊?別被那些臭男人的外表啊甜言蜜語這些給騙了,顯紅,你自己也要記住這些,知道麽?”
李顯紅撅着嘴将腦袋輕輕依偎在母親的肩膀上:“好啦,媽,我以後多聽二姐的,行了吧?就知道你心裏,還是覺得二姐比人家聰明,哼。”
兩個女兒撒嬌依偎,蕭氏很是高興,說了這麽久的話,蕭氏也不覺得累,只想着多說說話,把自己平時沒說的想說的都說完。
“宏傑?香雨,快過來點兒,喲,兩個孩子一轉眼都長這麽大了?這今年上年,宏傑就要滿十三歲了吧?香雨也十一了哩。”
李香雨拉着李宏傑上前站在蕭氏床前,任由蕭氏拉起兩人的手,又是摸臉蛋又是揉頭頂的。兩個孩子都沒話說,李宏傑是激動的,奶奶這是第一次這般親近自己哩,李香雨卻是知道蕭氏這是要走了,一時心中紛雜混亂,以前的自己可以說,是恨蕭氏的,畢竟一出生就要被她賣了,之後對自己也不是罵就是打,從沒有一點好印象留給李香雨。
可是如今眼看着蕭氏就要走了,李香雨心中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些空蕩,有些涼絲絲的感覺。
蕭氏也不計較兩個孩子的沉悶,依舊笑得慈愛:“好孩子,你們以後都要好好的學習,知道麽?給你們媽媽爸爸争口氣,啊?以後你們都成大學生了的話,也是給我們老李家争光哩。到時候啊,奶奶肯定給你們倆一人包一個大紅包,好不好?”
李宏傑激動得直點頭,李香雨也跟着應是。最後蕭氏擡頭看着老伴兒,只笑笑,沒說什麽話,看了一眼衆人,蕭氏面上有些疲倦,眼皮也有些發沉了,于是蕭氏揮了揮手:“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怎麽我這有些犯困了哩?顯秀啊,扶我躺會兒,等下睡夠了,我再起來跟你們唠嗑。”
一直等着的李顯梅見狀,知道老母親是時間到了,于是上前大聲說道:“媽,你怎麽不跟我說說話?還有我家明明哩,我現在抱他出來好不好?”
蕭氏不滿的瞟了一眼大女兒:“你咋咋呼呼的幹啥?明明睡着哩,你把他弄醒幹什麽?等會兒我睡醒了再看他不是一樣好了,秀娴呀,你也來扶扶我,顯秀兩個丫頭力氣不夠哩。”
李顯梅脫口就要說“你這一睡就起不來了”,話到口邊,卻是被李老頭兒狠狠的拉了一把,這才不滿的雙手抱胸站定。
王秀娴上前幫着李顯秀将蕭氏放平整睡下了,也不走,只站在李香雨兩個孩子前面,擋着兩個孩子的視線,她只擔心這事兒不好,會不會煞到兩個孩子。
不一會,蕭氏就平靜的睡着了。
李顯秀擡眼瞧見衆人都沒有散的意思,大哥還眼眶轉悠着淚花,就連老父親也是轉身抹了把淚,心中頓時不安,轉身坐在床上一把就抓住老母親的手,可是剛剛還熱乎乎的手,此時卻在漸漸涼下來,李顯秀拼命的暗示自己,這大冬天的,這是母親的手受了涼哩,于是她拼命的給母親掖被角,只希望母親能暖和起來。可是已經吐出最後一口氣的蕭氏還是慢慢冷了下來。
“嗚哇,媽,媽,你怎麽了?是不是被子不夠厚呀?我去給你再拿一床來好不好?”
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李顯秀終于崩潰的哭出聲來來,大聲喊着,轉身就要去櫃子裏拿棉被,李老頭兒連忙拉住她,輕輕的摟着女兒,拍着她的背。
早就忍着傷痛的李顯明聽到二妹妹哭出來了,終于忍不住,一把跪在母親床前,扶着床沿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最後更是悲痛的放聲大哭起來。一邊的李顯紅李宏傑都呆楞的瞧着,一時反應不過來。
“爸?二姐和大哥這是怎麽了?媽睡着了,這樣不會吵着媽媽麽?”李顯紅傻愣愣的望着父親,又轉眼悄悄已經抹起淚的大嫂。
“傻妹子,媽這是走了呀!剛才媽那時回光返照哩。”說罷,一邊的李顯梅也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只是她心裏究竟在哭什麽,卻是不得而知了。
一邊的李宏傑本來就被父親的模樣吓壞了,此時一聽,自己奶奶這是去世了,頓時淚水湧出了眼眶,嘴上卻死死的咬着嘴唇。
李香雨聽着滿屋子的哭聲,腦子一時糊塗起來,她呆愣愣的站着,手輕輕撥開母親擋在自己眼前的手臂,望着安詳的躺在床上的奶奶蕭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感覺到臉上一片冰涼,李香雨擡手一摸,卻是淚水浸濕了自己的臉龐。
剛才,就在剛才,蕭氏還溫和的摸了自己的臉頰哩,此時,自己的臉頰上卻只剩冰涼,正如蕭氏此時冰涼的身軀。
作者有話要說: 唉,喵崽碼到此處,就想起了自己奶奶,當然,喵崽的奶奶對喵崽還是很不錯的。人死如燈滅,如今不管多少恨,多少愛,都到此為止了。
喜歡喵崽就收藏喵崽吧~
☆、仨姑姑繼續折騰
一家人哭過,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