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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拎了起來,兩只腳夠不着地地瞎蹬騰。

顧章一只大手揪住了李大官人那身團花圓領長袍的立領,冷冷地盯着李大官人那張紫漲得通紅的肥臉,一字一句地吐道:“叫你的兒子出來。我數三下,否則,你今兒就別想活着出去!”

那身冷冽的氣息冰凍得屋內的人好似沒了呼吸一樣,牆角服侍的丫頭一個個低眉垂眼哪裏都不敢亂看。

李大官人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猖狂的笑容,嘴裏的大板牙一晃一晃地,散發出讓人作嘔的臭氣。

“小子,別,別說大話吓唬人!告……告訴你,老子……老子京裏有人!”他艱難地擠出這句話來,雖然那張臉眼看着漲得都快要炸裂開來,卻依然獰笑着不求饒。

“那又如何?”顧章的一雙眸子散發着嗜血的光芒,不為所動冷冷一笑,“先殺了你,再到京裏殺了你的後臺。大不了到時候老子抵命就是!”

俗話說“精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顧章抱着同歸于盡的心思,還真的就吓住了李大官人。

萬一這小子真不要命了怎麽辦?到時候他真的殺了自己,就算是給自己償命,那也不劃算啊?

一念醒轉,他趕緊拼了命地往外擠出一句話來,“快,快請三少爺來!”

原來是他的三兒子欺負的顧梅娘?

顧章心裏有了數,冷哼一聲,一把甩開手,李大官人就癱在了冰涼的地面上,不停地咳嗽着。

屋裏侍立的人沒有一個敢上前扶起他的,當着顧章這尊冷酷無情的煞神的面兒,這些人的膽子都快要吓破了。

想他們橫行鄉裏幾十年的大官人都差點兒被這小子徒手給勒死,何況他們?還是留條小命兒吧。

不多時,丫頭急匆匆地帶進來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瘦高個男人來。

那人穿了一身月白錦緞綢衫,腰裏一條碧玉缂絲腰帶緊緊地束着,顯得肩寬腰細,身量越發地高挑。

看這人的面相,倒也算是個翩翩佳公子了。只是那雙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看起來不甚是忠厚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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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梅娘一眼看到了李三公子,尖叫一聲就撲了上去,毫不顧忌身邊還有顧章呢。

顧章氣得七竅快要生煙,剛才他妹妹被李大官人這老畜生侮辱的還嫌不夠嗎?怎麽還對他兒子這般模樣?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這個男人除了年輕好看點兒,在他眼裏一點兒可取之處都沒有!

李三公子一跨進門檻,就被顧梅娘差點兒給撲了個正着,若不是顧章在後用力一拉,估計顧梅娘都已經投懷送抱了。

顧梅娘絲毫不覺得羞恥不說,還狠狠地回頭瞪了顧章一眼,嫌他多管閑事呢。

顧章不由無語望天,他娘把他妹妹都給教成什麽樣兒了?哪裏還有姑娘家的一丁點兒的矜持啊?

顧梅娘被他扯着手,不能撲進李三公子的懷裏,不由急得跳腳,“三公子,是我啊,我是梅娘啊。”

說完,好似有天大的委屈一樣,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你不知道我這一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嗚嗚……如今有了咱們的孩子了,你怎麽也不來找我?”

李三公子斜睨了顧梅娘一眼,好似不認識一樣,半天才扶着額頭偏着腦袋問道:“原來是你?你怎麽又來了?你說你有孩子了?”

顧梅娘見他連連問着自己,不由大喜:三公子心裏還是有自己的不是嗎?

她拼命地朝他點頭,臉上還浮現出喜色,“是啊,三公子,是我,梅娘啊。今兒就是來告訴你我有了你的孩子的……”到底也是個小姑娘家,臉皮子再厚,這未婚先孕的事兒,顧梅娘還是不敢太過于張揚的。

“孩子?你說你有了我的孩子?”李三公子似是頭一次聽到了這麽好笑的事兒,點着自己的鼻尖笑得前仰後哈。

“我什麽時候和你有了孩子的?”李三公子毫不客氣地打量着顧梅娘,譏諷地笑道:“像你這種貨色,都是男人玩夠了的,誰知道是哪個男人的野種,竟要賴在我頭上?做夢吧你!”

顧梅娘頓時石化在那兒了。R1152( )

一百五十章 千兩費用

什麽?那個把她壓在身子底下喘着粗氣的男人是他嗎?那個在她耳邊說着綿綿情話的男人是他嗎?

他不是說今生最愛的就是她嗎?怎麽現在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這種“貨色”?

在他眼裏,自己是那麽地不堪嗎?

她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他的呀?

顧梅娘眼淚汪汪幾欲暈厥過去,癡癡呆呆地望着李三公子,半天都不能言語。

李三公子卻懶得理會她,徑自奔向了他的父親——癱在地上的李大官人那兒,一邊仰着脖子嘶聲吼道:“爹,爹,誰打的?告訴兒子,定要叫他有去無回!”

李大官人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指指向顧章,嘴裏卻哼哼唧唧地說不出話來。

李三公子血紅着眼睛狠狠地瞪着顧章,卻對顧梅娘罵道:“好啊,賤人,還帶了人手過來打我爹!來人啊,今兒來的一個都別放掉,給我往死裏打!”

話音剛落,院子裏就呼拉拉地湧進了一群拿着棍棒的粗壯大漢,把顧章和顧梅娘團團地給圍在了中間。

顧梅娘一雙淚眼定格在那個面容猙獰的男人身上,心不知道碎成了幾瓣兒。

李大官人父子倆壓根兒就沒有把顧章這個新晉的将軍給放在眼裏,他們京裏有人,如今是顧章這人打到自己家裏來,他們怕他做什麽?

于是李三公子一聲招呼,那些家奴的棍棒都對着顧章打了過去。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顧章并沒有把親兵帶進屋裏來,都打門口那兒候着呢。

庭院深深,那些親兵也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自然不好進來。

如今十幾個壯漢手持棍棒沖了進來。把顧章和顧梅娘兄妹兩個圍得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顧章一雙璀璨的眸子立即射出狼一樣的狠厲,這些人他還真是沒有放在眼睛裏。想當初和胡人厮殺的時候,比這更可怕的場面都見過呢。那些胡人茹毛飲血的,比起這些人來不知道彪悍了多少!

他把顧梅娘往身後一拉,讓她背靠着牆,自己則慢慢地伸出拳頭來,冷冷一笑。

李三公子頭一甩,那群漢子就拼了命地朝顧章揮去。

砰得一聲,棍子打在顧章去格擋的左胳膊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吓得顧梅娘閉上了眼睛,心裏悔恨萬分:哥哥的胳膊是不是斷了?要不是為了她,哥哥也不會吃這個虧!

誰料到接着就是一聲慘叫,又把她吓得瞪大了眼睛。莫非哥哥被人給打中了?

她縮在顧章的背後,并沒有看到前面是什麽情況,只是覺得那具高大堅實的後背穩穩地,一點兒顫抖都沒有。

莫名地,她就放了心。

壯漢的棍子敲在顧章的胳膊上,只聽邦的一聲就被彈了回去,震得他虎口發麻。頓時就愣在了那兒。顧章欺身而上,一把就揪住那人的胸口,手一松。那人就跟斷了線的風筝一樣,輕飄飄地從屋裏飛到了門外。

那聲慘叫就是那壯漢落地時喊出來的,當時摔在了地上就動彈不得,也不知道是否還活着。

而此時的顧章,唇角含笑,眸中嗜血,慢慢地朝圍着的壯漢們逼近,就像是地獄裏的修羅一般。

“上,大家夥兒一齊上。不信他是銅頭鐵臂!”李三公子急眼了,狠狠地吼着。

家奴們壯着膽子發一聲喊。那十幾條棍子齊刷刷地都朝顧章劈天蓋地地打來。眼瞅着顧章為了護着妹妹站在那兒不敢動彈,那些人心裏暗喜:這下子不死也得打愣了吧?

可棍子落下去。卻發現一點兒聲響都沒有,旋即就打在了地面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脆響。

明明站在中間的那個高大的男人卻不見了蹤影,只餘一個面色發白渾身發抖的姑娘站在那兒。

他們都沒有看清那男人是怎麽消失的,就聽身後低低一聲冷笑,就有兩個人哇哇大叫着被人揪着後領口給扔了出去。

還未待他們轉過身來,又有兩個人從窗口給掼了出去。

十幾個人,連顧章身上的衣角都沒有摸着,就一連被扔出去五個了,剩下那七八個面面相觑着誰也不敢上前了。

顧章嘿嘿笑了一聲,睥睨地盯了一眼地上攤着的李大官人,口氣輕松無比,“就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想在我面前顯擺?還是回去再練十年八年吧。”

渾然不把這些人給放在眼裏,那高傲孤冷的樣子,震得李家父子目瞪口呆。

顧章卻輕松地拍了拍手,飛起兩腳,又踢倒了兩個壯漢,剩下的幾個呼啦啦都擠到了門口,吓得面色發黃,兩股作戰。

顧章搓着手走向顧梅娘,頭一偏,對着李三公子努了努嘴,“你打算怎麽辦?把這小子修理一番還是打死?”

占了他妹妹便宜還想吃幹抹淨不認賬的混蛋,絕不能輕饒了他!

顧梅娘癡癡地盯着李三公子,嗫嚅着嘴唇什麽也說不出來。

李三公子已經見識到顧章的神力了,聽顧章這麽說,早就吓得身子發軟,聲兒發顫了,連滾帶爬地就去抱顧梅娘大腿,“梅娘,梅娘,你快跟你哥哥說說,別打我好不好?我很快就要娶親,他這一打我怎麽能做新郎官兒?”

李三公子這副嘴臉這樣無情的話,讓顧梅娘從心裏直想發吐。難道在他眼裏,自己真的一點兒分量都沒有嗎?

既然沒有她,當初為何要這麽對待她?

淚盈于睫,顧梅娘啞聲嘶問,“我算什麽?在你心裏,我什麽都不是嗎?”

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似乎能感受到裏面小生命的驿動,顧梅娘慘笑,身子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梅娘,梅娘,是我不好。你要是願意,我認下你腹中的孩兒可好?等我娶了白家小姐,就納你為妾!”李三公子急切地說道。喉結因為緊張滾動得很快。

見顧梅娘板着一張臉不為所動的樣子,他以為自己的話還不夠有力度。趕緊又加了一句,“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不讓你再吃一點兒苦!”

顧梅娘終是閉了閉眼睛,無力地垂下了雙手。

“滾吧你!我妹妹豈能給你這種人渣做妾?”顧章上前一腳踢翻了李三公子,拉着顧梅娘的手就往外走,“和這種畜生費什麽話?”

身後,李三公子抱着肚子嘶吼着,“我們京裏有人。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京裏有鬼我也不怕,先打死你這個鼈孫再說!”顧章氣得折返回來,又是一腳踢中了那家夥的心窩,那家夥兩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李大官人撲在了兒子的身上,哭天搶地地嚎着,“殺人了,快來人啊,報官啊,殺人啦!”

院子裏被扔出去的家奴們兀自躺地上爬不起來,大門口那有幾個。卻攝于顧章的威勢不敢上前,就任由顧章大搖大擺地打了人出了門口。

上了車,顧梅娘就一頭窩在角落裏嘤嘤地哭了起來。顧章則面色冷然地望了李家一眼,帶着人馬怒龍般遠去。

兩日後,顧章帶着顧梅娘風塵仆仆地趕回了三元堂,一進門就直奔手術室而去。

蘇若離迎了出來,見顧梅娘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知道已經傷過心了。

也不多言,只是瞅瞅顧章胡子拉碴的臉,心裏有一絲隐痛。

顧章為了妹妹,到底付出了多少啊?

希望顧梅娘能懂。

“離兒。給我妹妹做吧?”顧章的聲音沙啞裏透着疲憊,仿佛經歷了滄海桑田一般。

“你妹妹答應了?”蘇若離公事公辦地問道。這事兒可得當事人同意,不然折騰起來她受不了。

顧梅娘面色青灰。終于擡起頭來,定定地看着蘇若離,“想通了,不要這個孩子了。”嘴裏說得決絕,可那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那好,到前廳裏交錢去!”蘇若離刷刷地大筆一揮,寫了一張條子遞給了顧章,“消毒費,手術費,住院費,加在一塊兒一千兩!”

還未等顧章答應,顧梅娘就面色大變尖叫起來,“什麽?你搶銀子啊?”

“愛做不做,搶銀子也是要本事的!”蘇若離不屑地睨她一眼,“有本事你也去搶啊?”

碰上這麽個傻妞,不宰白不宰,與其讓顧章把銀子花在這不着調兒娘和妹妹身上,還不如讓她賺了得了。

本來一路批發勞累的顧章累得都快要站不穩了,聽了蘇若離的話,不由咧嘴笑了笑。

別說一千兩銀子了,就算是一萬兩十萬兩,他所有的一切,他都樂意交給她。

親昵地瞄了一眼板着臉吓唬顧梅娘的蘇若離,顧章朝她斜斜地飛了一個媚眼兒,吓得蘇若離下筆如有神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這人,啥時候變得這麽騷裏騷氣的了?

顧梅娘本來傷心欲絕心如死灰的,如今被蘇若離的這一千兩銀子給氣得咬牙磨齒的,恨不得上前把蘇若離給掐死。

蘇若離卻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經過顧梅娘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頭,“還加上保密費啊。”

見顧梅娘睜着一雙水汪汪懵懂的大眼不解地看着她,蘇若離湊近了她的耳邊,“你想想啊,你找哪個大夫做去,将來都有可能傳到外面!那時候,你一個閨閣女子的臉往哪兒擱呀?你大哥也不可能天天跟着你身後給你收拾的。”

顧梅娘這才明白過來,想要罵她一頓,卻怕待會兒她在自己身上做什麽手腳,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切掉一個零件可就完了。

盡管一張臉氣得通紅,卻還是不得不忍氣吞聲地低了頭。只是那眸中的厲光卻更盛了些。

一百五十一章 情意綿綿

給顧梅娘消過毒灌了麻醉湯,蘇若離很快就給她做好了人流術,看着那個躺在手術臺上昏睡着的女孩,她的心着實地顫了顫。

這麽美好年華的豆蔻少女,生生地被那個渣男給毀了。少女的第一次和純真的愛都給了那個渣男,将來不知道還會不會愛了?

顧梅娘能有今日,說到底,還是羅氏那個老*。

若是她不帶着閨女住在李大官人家,貪圖享受,顧梅娘怎麽會和李公子勾搭上?

哎,說一千道一萬,女子還該潔身自好才好啊!

但願顧梅娘将來還能有一個圓滿的人生!

唏噓感嘆了一陣子,蘇若離叫來三元堂掌櫃的李忠才買的兩個丫頭進來,給顧梅娘穿上了幹淨的衣裳。

如今三元堂的生意火紅起來,男男女女的病人都有,光讓那些夥計進手術室遠遠不行的。她跟李忠建議找幾個勤快能吃苦的丫頭來,好培養她們跟着她上手術臺。

李忠選了這幾日,才買了兩個合适的。都是家裏沒什麽人了,再者就是打小兒就被人牙子賣來賣去的,沒有人管束在乎她們做什麽。

這樣的人最好,也省得有的人家不願意女兒抛頭露面的,做這樣的營生。

其實在蘇若離看來,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可大周畢竟是個封閉的古代社會,即使如她這般救了皇後娘娘一命的人,外頭也有不少傳言,無非就是說她一個女子在外頭行醫坐診,還給男人看病之類的。

她也不去在乎,反正對她來說,謠言多一點兒或者少一點兒。都無所謂。

換掉了白大褂摘掉了口罩手套交給夥計去消了毒,她才來到了前廳。

顧章正坐在前廳的扶手椅上等着,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是她,就露出了滿臉的笑容。

在沙場上磨砺兩年的臉上顯得有些粗糙。可越發顯得他的臉棱角分明,俊朗陽光,充斥着男性的魅力。比起先前顧家村的他,如今的他,已經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

感慨地望了他一眼,蘇若離不由放柔了聲音,“你妹妹無事,只要養一養就好了。”

本想着羅氏休了自己。她和顧章就再也無瓜葛了,可自打到了京城,他們兩個幾乎是三天兩頭見面,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讓她想把自己給摘幹淨都不行。

低了低頭,蘇若離還是邁開了腳步。這裏沒有自己什麽事兒了,何必還和他牽牽扯扯的?即使她不在乎外頭有什麽謠言,但是潔身自好這個詞兒她還是明白的。

有了羅氏那麽個混球,她真的不敢再奢望和顧章有什麽緣分了。

何況,這裏頭又擠進來一個皇上。讓她真是一籌莫展!

顧章不過是個小小的将軍,能掰得過皇上這條大腿嗎?

剛要低了頭往外面走,袖子卻忽然被顧章給拉住了。

蘇若離不解地回頭。正好撞進了顧章那雙璀璨深邃的眸子裏。

此時,那雙眸子好似萬丈深淵,含着脈脈情深,讓她再也拔不出來,無言地沉溺在其中。

“我這兒疼,你給我看看可好?”顧章拉着她柔嫩的小手摸向他的胸口。

蘇若離的臉忽然燒了起來,連耳根子都紅了,不滿地瞪向顧章,想要縮回那只手。無奈顧章攥得緊緊地。她的手就那麽被他給按在了他滾燙的胸口上。

觸手一片粘膩,讓她猛地一驚。今兒顧章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搭眼并看不出有什麽不妥來,可是這一伸手摸上去。就知道了。

蘇若離纖細的指尖上沾滿了粘稠的血跡,看那血跡的顏色,已經有些發紫了。看樣子流出來的時辰不短了。

她這才想起來,顧章傷口還未痊愈,就跟個好人一樣到處亂跑了。

心裏又疼又急,蘇若離氣得就往他胸口擂去,“受着傷逞什麽能啊?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

也是急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就真情流露了。

顧章面上一喜,任由她粉拳落在自己尚且還未痊愈的胸口上,雖然那拳頭捶下來有些疼,可心中因為她的擔心而帶來的巨大的喜悅,像是巨浪一樣,一波一波沖擊着他的心,讓他已經覺不出疼痛來了。

順勢攬了她的腰肢,顧章把她圈在懷裏,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口,聲音已是激動地微微抖了起來,“離兒,離兒……”

她會為自己擔心,她會心疼自己!

顧章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裏,已經忘了他和她之間什麽都不是,更忘了這還是在三元堂!

蘇若離回過神來,才發覺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窩在了他的懷裏,她兩頰頓時跟燒着了一般,火燒火燎地推開了他,“你做什麽?這裏是前廳!”

幸好此刻這兒并沒有人,不然,她羞也要羞死了。

那副嬌羞薄嗔的樣子恰似三春的桃花一樣鮮豔明媚,耀得顧章的眼睛都快要花了。

蘇若離掙脫開他的懷抱,氣哼哼地就邁步往裏走。

顧章還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以為她當真生氣了,不由撫着胸口哼哼,“這兒疼!”

眼睛卻不帶眨地盯着她纖細的背影看,恨得蘇若離回過頭來狠命地伸出一指戳上他的腦門兒,“疼還不過來?”

顧章正不知道自己該跟上還是不跟上,忽然又見她回過頭來白了他一眼,“傻子,你倒是過來啊?”

少女的嬌羞裏含着一絲怨恨,讓顧章一顆血氣方剛的心一下子就竄到了嗓子眼兒裏,腳步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蘇若離帶他來到一間僻靜的小屋子裏,翻找出一個小藥盒子來。

見顧章尚自還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由氣得就推搡了他一把,恰好把他給推到了一邊的榻上。

蘇若離回頭從盒子裏挑了一把小號的剪刀,轉過身來嗤嗤地對着顧章的前襟剪開,露出裏頭血肉模糊的胸口來。

望着那總是好不了的胸口。蘇若離不由無聲地嘆息了一口氣。果然這男人就得有人管着才是,顧章的傷口她是包了又開開了又包,身為醫者的她。都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狠狠地撕着他的衣裳,蘇若離似乎要把心內的憋屈全都發洩到他的衣裳上去。“再跟你說一次,若是傷口再繃開了,我是不會給你治的,你就等死吧!”

說到最後已經咬牙切齒了,任何一個大夫也不想看到一個不聽話的患者。

顧章一動不動,眼神貪婪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幾日不見,她似乎身量更高了一些。胸前的起伏也更大了一些。如今她就近在咫尺,處子的幽香靜靜地散發着,就像是一株夜來香,萦繞在他的鼻端。

他好想伸手去抱着她,攬她入懷,讓她不再為他擔心。

可是他怕驚吓着她,讓她離自己更遠。于是,他靜靜地坐在那兒,讓她的那雙靈巧的小手在他的胸口忙來忙去。

蘇若離撂下了狠話,就手腳麻利地給他消毒縫合。利落地上藥包紮。

這中間,一點兒聲息不聞。她不由暗暗納悶:這家夥是鐵打的嗎?難道感覺不到疼痛?她明明沒有給他喝麻醉湯啊?

因為他的傷口在胸口,給他包紮的時候。須穿過他的後背繞一圈,才好打結。

蘇若離身子貼近顧章的胸口,兩條柔軟的雙臂穿過顧章的腋下,繞過他的背後又兜到了前胸,正要打個結,忽然發覺自己的腰肢猛一緊,身子已是跌進了他溫暖堅實的懷抱裏。

“喂,你松手!”蘇若離又急又羞,想想他胸口的傷。又沒下狠心拿拳頭擂他,只是急急地催促着他。

“讓我抱一會兒。就讓我抱一會兒!”顧章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嗅着她垂下來的長發的芬芳。帶着點兒哀求地說道。

想當初,在西北胡人的腹地上,暗無天日的黃沙裏,每每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的笑靥。

金戈鐵馬的歲月裏,多少回他覺得自己就要馬革裹屍、獻身沙場的時候,都是她支撐着他艱難地挺了過來。

本想着凱旋而歸,衣錦還鄉,能擁她在懷,過着平靜的日子,可是卻已經不能夠了。

那個不着調的娘,讓他和她已經沒了瓜葛。

事到如今,又有皇帝對她的觊觎,讓他一顆眷戀的心不得不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可是今天,胸口的傷勢加上身心的疲倦,讓他只想好好地放縱自己,不想再隐忍了。

剛才,蘇若離傾身給他包紮的時候,少女胸口的噴薄就在他前胸那兒磨蹭着,誘人的芬芳撩撥着他一顆年輕活力的心,讓他情難自禁,再也忍不住,就摟住了她。

他決定,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抱抱她,親親她,一解兩年多刻骨銘心的相思!

管他什麽皇帝,管他什麽休書?離兒就是他的,他絕不會放手!

蘇若離被那雙鐵鉗般的手給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不得不靠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上,想要掙脫開,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在他面前不過是蚍蜉撼樹一般!

羞惱之下的她,恨恨地出聲道:“顧章,我怎麽發現你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越來越不要臉了?”

身下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你才發現?我後悔我當初的臉皮不夠厚,不然……”聲音低低啞啞,帶着濃濃的情意,可是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完。

蘇若離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小子是想說當初要是要了她,就沒有那麽多麻煩事兒了嗎?

不由對這個死皮賴臉的男人又氣又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靠譜了?當初那個憨厚的少年哪兒去了?那個只要自己不讓他碰,他就一個指頭都不碰自己的少年怎麽變成了這幅德行?

想想當初兩個人在顧家村新蓋的瓦房裏的時候,他頂多也就賴在自己的床上睡,可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如今,這個男人這麽霸道,這麽強勢,還……這麽火熱!

一百五十二章 火熱的吻

蘇若離靠在他滾燙的胸口,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跟着熱血沸騰起來。

說實在的,如今的顧章,身上更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氣息,霸道狂熱中不乏細膩溫柔體貼,兩只大手雖然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肢,可并沒有讓她有一絲的疼痛與不适。相反,她似乎很是享受這樣的感覺!

“呸呸呸!”她暗暗地啐了自己幾口,她怎麽這樣了?

她和他明明什麽關系都沒有了,為何還這麽貪戀他的懷抱?難道是長久寂寞孤獨導致的嗎?

理智讓她自己快快離開他的懷抱,可情感卻誘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癱軟在他的胸前。

顧章身上散發着一股帶着汗水的味道,談不上好聞,可卻有一股子男兒氣息。他就那麽緊緊地箍住蘇若離,半天才深深地嗅了嗅她發間的清香,試探地在她額頭、眼角、眉梢印下了一個一個輕輕的吻。

不帶絲毫侵占意味的吻,像是瘙癢一般,讓蘇若離想笑又不敢笑,生怕這小子會雄性大發。

顧章從來沒和一個女子這麽親密過,更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情事到底如何的,可是身為男人,在這事兒上都有一種無師自通的本領。

淺嘗辄止的飲啄似乎已經解決不了體內的饑渴,他渾身燥熱起來,恨不得把蘇若離融入到自己的體內。

蘇若離似乎感覺得到他有些躁動不安了,不由慌亂起來。雖然前世裏是個大齡熟女,可是天殺的,她感情竟然一片空白,這個時候,她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她的掙紮晃動,更是刺激了顧章的感官,讓他越發地狂熱起來。

似乎是找着了竅門一樣。他一路直下,順着她的臉頰吻上了她小巧玲珑的下巴。力度越來越重。氣息也越來越濃厚。

蘇若離可以清楚地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急得她不由得就要去推開那兩只鋼筋鐵骨做的臂膀。

無奈此時的顧章又怎肯輕易地放過她?在她掙紮的當兒,顧章性感的薄唇已經覆上了她的。

從來沒有和女人接過吻的他,哪裏知道怎麽攻城略地?

伸出舌頭舔了舔蘇若離粉嫩嬌潤的櫻唇,他就在四周輕輕地吸吮起來。

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攪得蘇若離渾身一震輕顫,不知不覺地就跟着他的節奏走了。

親了一會兒,顧章仿佛才發覺該怎麽進入她的檀香小口一樣。璀璨的眸光深了深,他忽然伸出舌頭來,撬開了蘇若離那張粉嫩的小嘴兒。

舌頭和牙齒磕碰了幾下,顧章就找着了門路,一路疾馳,追逐着她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

終于,幾次不氣不餒的攻占之後,蘇若離妥協了,被他成功地卷住了舌頭。

甜蜜的津液在彼此的嘴裏交流着,初嘗滋味的兩個人。都淪陷下去,無法自拔了。

蘇若離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不斷地飛揚,快要飛上了雲端。

全身都酥軟了。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由着顧章在她臉上身上肆意妄為。

直到心口那兒一涼,她才驚覺過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章已經把她的領口解開,一只大手覆蓋上她胸前的柔軟,在那兒肆意地侵占着……

蘇若離不由又羞又惱。羞的是她和顧章現在什麽關系都不是,竟然和他這麽親密。惱的是她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沉迷了。

瞧兩人的這種坐姿,她修長的雙腿纏在他的腰上。跨坐在他的腿上,前胸敞開。露出雪白晶瑩的肌膚。

而顧章也好不到哪兒去,胸口除了那層裹傷口的紗布。幾乎是裸着的。

勁瘦的腰身一覽無餘,古銅色的肌膚散發着無限的狂野。身上的肌肉塊塊凸起,沉浸在如此美好之中的顧章也是相當投入。

蘇若離神色迷離地望着眼前正攻城略地的顧章,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只大手不輕不重地撚着她的敏感地帶,激蕩着她的身子一陣陣地顫栗着。

原來,這種感覺這麽美好!

有些暈頭轉向的蘇若離迷迷糊糊地想着,不覺忘了所以。

直到那只大手越過了界限,摸到了她的小腹……

蘇若離穿不慣這古代的肚兜亵褲,都是自己親自按照前世裏的內衣樣式,裁了布料做成的。

透過寬大的袍子,一眼望下去,越發顯得豐乳細腰,性感火辣的身材一覽無餘。

顧章只覺得渾身都要炸開了,面對着心愛的女子,他再也不想隐忍,再也不想退後……

小腹那處傳來的灼熱和硬度,讓蘇若離羞紅了臉,同時也清醒了過來。

他們之間什麽都不可能發生!

她急忙止住顧章那只往下探索的手,抖抖索索地道:“不,不可以……”聲音出口,淩亂地語不成句。

蘇若離羞得把臉埋到了顧章的胸前,自己,怎麽能這麽沉淪下去?

顧章擡起一雙迷茫的眸子,定定地望了蘇若離片刻,似乎才意識回籠。

他的手艱難地從蘇若離的胸前拿出來,小腹那處的灼熱卻無法平息,只是緊緊地貼在蘇若離的身上,讓她感受到那股堅硬的沖擊!

“離兒,離兒,嫁給我好嗎?”顧章的聲音沙啞磁性,帶着催魂攝魄的魅力,蠱惑着蘇若離。

嫁給他她也不是沒想過,依着顧章的人品,蘇若離倒是願意的。只是目前,皇帝又插了進來,嫁給他,豈不是置他于死地?

久久沒有聽到懷中人的回應,顧章伸出手來捧起了她的臉,卻見那張臉上布滿了愁雲。

吓得他渾身的*消退殆盡,忙啞聲問道:“怎麽了?離兒?我……我吓着你了嗎?”

蘇若離微微閉了閉眼,半天才道:“你就這麽想娶我?”

“當然。”顧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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