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風晴染vs二夫人

“大小姐，相爺和二夫人來了。”看門的小芙才十三歲，紮着的兩個小辮兒一蹦一跳的。

二夫人？聽到這個名號，風等晴染回過神，呵……沒想到重生之後這麽快就仇人相見了。那林嬷嬷聽到相爺和二夫人來了，心下暗喜，哭鬧得更厲害了。

她在這丞相府一直德高望重，相爺也一直很器重自己，只要她向相爺訴苦，坐實了大小姐無理取鬧，頑劣不堪的名聲，相爺一定會對這個女兒更加不喜，把所有的愛都轉移到二小姐身上。

原本在自己和二夫人的挑撥下，相爺就已經開始對大女兒感到失望，大小姐又經常喜歡和相爺對着幹，才會導致這父女關系越來越差，這也正是對二小姐和二夫人有利的局面。

就在林嬷嬷暗自得意之時，風興和楊秀蘭已經從大門那邊走進來。風興今年才三十五歲，十足的美男子長相。丹鳳眼微挑，歲月也只是在他秀美的眉稍染了細小的皺紋。

楊秀蘭生的一副妩媚的模樣，雖然年過三十，可是那嬌美的容顏經過精心保養，一點歲月流過的痕跡都沒有。她穿着時下最流行的齊胸絲綢襦裙，披着一道精細絲質的紫色紗衣，頭上戴着金玉坊特別定制的金步搖。

“爹爹！”風晴染從床上下來，見到父親就像見到救星一樣，撲進了風興的懷裏委屈地抽泣。

一旁的楊秀蘭眉頭一皺，這父女倆一見面從來都是争吵鬧脾氣，關系也越變越差，怎麽今天，大女兒居然自己主動親近自己的爹來了？

“爹的乖女兒，你的傷怎麽樣了？燒退了就好，都怪爹爹沒有照顧好你，害我的寶貝女兒受苦了。”

女兒還是第一次這麽主動地和他親昵，風興本想責備幾句她在皇宮偷了謝貴妃玉如意之事，到了嘴邊也只有對她這次摔下假山的憐惜。

風晴染眼眶一紅，差點真的落下淚來，果然，在這個家爹是真心疼愛自己。楊秀蘭，你等着，看我不讓你在爹面前一點一點地扒開你的狐貍皮！

楊秀蘭在父親面前一直都是溫婉善良的模樣，如果一下子就要爹看清她的惡毒，恐怕不僅起不了效果，反而可能會遭到父親對自己的誤解。

“不是爹的錯，爹是男子，理應一心在外處理大事，這後院之事，爹怎麽可能也了如指掌，處處顧及到呢？”風晴染不動聲色的幾句話，就把火燒到了楊秀蘭身上。

俗話說，男主外，女主內。二夫人一直把持後院，出了事情，就是二夫人持家不力！風興哪裏會聽不出女兒話裏的意思，果然，風興的眉頭皺了起來。

“染兒，你可真是錯怪母親了，這後院一天到晚這麽多事，母親哪能整日盯着你們姐妹，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居然能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楊秀蘭開始在一邊假惺惺地抹淚，“我可憐的女兒，娘剛剛聽到你高燒不醒，就急着拉你父親過來了，你要是有個好歹，娘也活不下去了！”

楊秀蘭這一番哭訴，倒成了風晴染頑劣，不知道體貼生母。

風興臉色好看了一點，摸摸女兒的頭發，寬慰女兒道：“染兒，她是你親生母親，你要理解理解，打理這麽大一個家，你娘很不容易，小染兒你就不要生你母親的氣了！”

親生母親？！爹居然說她是楊秀蘭的親生女兒？風晴染震驚之餘，腦子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看起來，可能連爹自己都不知道，葉清歡才是自己的親娘。

難怪，難怪爹會對葉清歡有這麽高的警惕心，生怕葉清歡會對自己下毒手。這個楊秀蘭，當年到底是怎麽瞞天過海的？

還有葉清歡，她為什麽不向爹解釋，反而要躲進這佛堂？這一切的一切，都像疑雲一樣纏繞在她心頭。

“相爺，二夫人，你們可要為奴婢做主啊！大小姐……大小姐她無端要趕奴婢走。”林嬷嬷跪着爬到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染兒，你為何要趕走林嬷嬷？林嬷嬷對我們風家忠心耿耿，一直精心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現在莫名其妙趕走了她，只會讓人覺得你刻薄惡毒，染兒可是又任性了！”楊秀蘭溫言軟語，眼神慈愛，就像是哄自己不懂事的女兒一樣。

裝！我讓你裝！飙演技是吧？看誰家更強！

風晴染突然淚水盈盈，仰頭看着父親抽泣道：“爹，不是女兒任性，只是女兒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林嬷嬷，今兒喝藥時候，林嬷嬷居然把那麽滾燙的藥往女兒身上潑……女兒現在只是趕走了她，若換作別人家的主子，早就被人打死了。”

說着風晴染伸出手，讓風興看清楚，果然，她手上有一大長條剛剛燙傷的痕跡，還起了幾個大泡，皮都紅了一大塊。

原本還在哭訴的林嬷嬷突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風晴染的手，剛剛一院子的人都看得真切，明明是大小姐潑了自己一身的藥，燙得她一陣鑽心地疼，大小姐明明一點藥汁兒都沒沾上！怎麽會莫名其妙出了一道被人燙傷了的傷疤！

明明是大小姐自己潑了藥，現在居然還反過來說是自己故意潑到她身上！這大小姐，今日難道是被鬼附了身？

“不是這樣的，相爺你不要相信她，她在撒謊，大小姐在撒謊！”林嬷嬷試圖辯駁，卻被風興陰冷的眼神吓得瑟瑟發抖，“你的意思是，大小姐故意燙傷自己，在我面前陷害你？”

風興原本還不相信，可是見到女兒的傷疤，還有這撒了一地的碎碗還有潑得到處都是的藥汁，他就氣得咬牙切齒，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他的寶貝女兒！

“來人，把這刁奴給我拖下去，給我狠狠地打，直到我叫停為止！”

風興這回可氣的不輕，轉頭看向楊秀蘭道：“夫人，這就是你管的家？你看看，這些刁奴都欺負到主子身上來了！這平時還不知道怎麽對待我的染兒！今天你非得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風興的突然震怒，在場的丫鬟們都有些膽戰心驚地往回縮了一下，這可是相爺第一次對二夫人發那麽大火，可見大小姐在相爺心中的地位。

“是妾身的疏忽。”楊秀蘭淚眸盈盈地看着風興哭道，“染兒是妾身的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老爺心疼，妾身難道就不心疼自己的親骨肉嗎？老爺怎麽說得像是妾身是染兒的後母一般！唆使惡奴欺主！”

真是個按捺不住的蠢貨！楊秀蘭氣的牙癢癢，她沒想到一向穩重的林嬷嬷今日居然也會做出這麽魯莽的事情來！

本來今天雅兒故意推風晴染的事情，她才替女兒瞞住相爺，現在自己的心腹又出了這種事。

一句親骨肉，風興心裏的警戒放了下來，可能是他太多心了，都是十年前那個女人做的事情給他心裏留下了太大的陰影。

都說虎毒不食子，再說秀蘭一直是溫婉賢良的女子，怎麽可能像那個女人一樣勾心鬥角！

“入畫，你去城東找李大夫過來，給大小姐看傷。”

入畫沒有想到相爺居然會注意到自己，白皙秀美的面容染上淡淡羞紅。

“相爺，奴婢這就去。”

風晴染認出來，這入畫是楊秀蘭身邊的一等丫鬟，大戶人家的丫頭大多不甘居下。一心想勾引主子，就是封個姨娘，将來生個兒子也比被主子賞賜給一個小子強。更何況風興長相俊逸，風晴染早就看出，入畫有不小的野心！

“爹，不必了，女兒只需要擦擦藥酒，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了。若是林嬷嬷欺主這件事傳了出去，只怕會有人亂嚼舌根，說咱們相府管教不嚴。”

風晴染的思路清晰，說得句句在理，風興看着眼前這個沉靜聰慧的女兒，心裏倍感欣慰，先前他還在擔心，現在看來，染兒已經完全可以勝任這個成王妃。

－－－－－－題外話－－－－－－

歷史上的确有過休夫第一人來着，就是戚繼光的夫人。她一場空城計曾經幫戚繼光退千了軍萬馬。因為她無法生育，戚繼光納了三門小妾。戚夫人終于受不了主動休夫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