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捉蟲)

一早上曲寧都灰敗着臉,到了晌午才回過勁兒來,指天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才回家去。

“你看你的面相,”晏恣挖空心思寬慰他,“山根圓隆,下巴又是兩個的,看起來雖然傻,不過命中應該有貴人相助,以後一定混得不錯。”

曲寧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什麽叫看起來雖然傻!爺那是雙下巴!爺好歹也是風流倜傥,好多女人在後頭哭着喊着要跟着爺走呢。”

“女人呢?都跟來和你同甘共苦了沒?”晏恣嘲笑道,故意朝他身後張望了一下。

女人沒看到,倒是看到了兩個面生的小孩,約莫十四五歲,一男一女,渾身上下簡直沒一處幹淨的。

“這是誰?”晏恣驚訝地問。

曲寧笑嘻嘻地道,“買的,左右你現在也是個山莊主了,跟前總不能沒個使喚的吧,正好他們缺銀子要葬親娘,我就當順便做個好事,買回來算了。”

真是少爺當慣了花錢大手大腳。晏恣很懷疑,這兩小孩買來到底是伺候誰的。

買也買來了,總不能退貨,晏恣只好給他們順口起了名字,女的叫晏洛,男的叫晏安。

等洗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晏恣發現曲寧挑人的眼光還算不錯,眉清目秀的,看起來挺機靈。

只是一下子多了兩張吃飯的嘴,晏恣覺得有點壓力了起來,她得讓手裏的銀子生銀子,這樣才不會坐吃山空啊。

一連好幾天,晏恣除了忙山莊整修的雜務以外,還到市集各處去奔走了好幾回,琢磨着該帶些什麽和辛子洛一起去北方販賣。她的腦子活絡,一來二去,還真琢磨出幾個名堂來,準備向景铄去讨教一二。

還沒等她去找景铄,景铄便派人送了信來,說是這幾天轶勒使團正在大安城中,鄉紳貴族們和官府一起舉辦了好些活動,大安城裏十分熱鬧,晏恣要是沒事,不如來京城玩玩。

這封信正中晏恣下懷,她一直惦記着霍言祁,早就想着去京城一趟,看看有沒有姓霍的大戶人家。她吃了他一百兩的鳥兒,賠給他好幾倍的銀子加上這山莊,他總不能再生氣了吧?

直接忽視了曲寧幽怨期待的眼神,晏恣興沖沖地喊上了辛子洛作陪,兩個人坐着景府派來的馬車便往京城而去。

相比小小的洛鎮,這大安城繁華得多了,各式各樣的馬車絡繹不絕,大街上的行人也各不相同,有衣飾華麗的貴家子弟,有奇裝異服的胡人,當然也有普通的平頭百姓。

一路上有各種雜耍、小吃,還有各種小玩意兒,晏恣前兩次來京城都是和母親匆匆而過,現在有了空閑,一路看着新鮮,讓馬車停了好幾回。

景铄在景福樓等他們,京城的景福樓是總店,看起來更加氣派,足足有三層高,一樓除了大堂還有兩排裙樓,裏面人聲鼎沸,包廂看起來都是滿了。

景铄直接帶他們去了三樓面江的包廂,從上往下看,江邊熱鬧非凡,有人請了戲班子在江邊搭了一個臺子,正在舞龍舞獅。

那引獅人身着舞獅裝,手握繡球,逗引着獅子翻騰、登高,一忽兒竄桌子,一忽兒走梅花樁,引得底下圍觀的人一陣陣叫好。

晏恣趴在窗口都沒心思吃飯,把巴掌都拍紅,一直到辛子洛叫了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到桌旁。

等飯吃到一半,晏恣想了起來,興致勃勃地說:“景铄,我正想請教你呢,要是我帶點綢緞絹布和藥材去北邊賣,你看怎麽樣?”

景铄愣了一下:“你要去北邊?”

辛子洛哈哈大笑了起來:“小恣你開玩笑吧?北邊的人從來不穿絲綢那玩意兒,既不保暖,又不耐用,還難伺候。”

“我怎麽覺得,他們從來不穿那是因為他們不懂絲綢的好,”晏恣琢磨着道,“雖然北邊冷,風沙大,可絲綢貼身穿着光滑舒适,等他們穿上了就會喜歡。”

辛子洛語塞,好半晌才說:“那藥材呢?要知道,北邊的藥材多得很,鹿茸、人參,件件都是珍品,你拿什麽去拼?”

晏恣撓了撓頭:“我可以拼藥材的成品,我聽老馮說,北邊的人不會治藥丸,他們只會幹嚼人參,而這裏的藥師用這些名貴藥材制了藥丸之後,效果是事半功倍,服用更是方便。”

“這位姑娘說得好,眼光獨到。”有人推門走了進來,稱贊道。

晏恣擡頭一看,是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錦袍玉帶,身材略見發福,眉眼和景铄十分相像。

景铄站起來叫了一聲父親,晏恣這才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上前叫了一聲伯父。

這位大梁的首富笑容可掬,真的應了“和氣生財”這一句話。

“我聽小铄說你要來,便上來瞧一瞧,”景仲文和藹地說,“我們全家人都一直很想見你。”

晏恣有點受寵若驚:“為什麽?”

“你就是小铄的貴人,”景仲文笑着說,“自從碰到了你,小铄的身體就開始好轉,現在家裏的大部分生意他都可以獨當一面,我這個老頭子輕松了好多。”

晏恣不好意思地笑了:“伯父你真會開玩笑,我和景铄也就在一起沒幾年,還每天揪着他一起蹴鞠搗亂,他身旁的人看到我都只會瞪眼珠子。”

景仲文正色道:“可能就是這樣無心插柳柳成蔭,我們只顧着寶貝小铄,結果越養越弱,跟着你一起瘋玩,倒把他身體裏的病氣全趕跑了。這些年,小铄一直在找你,我們也盼着能早日見到你,當面致謝。”

晏恣吐了吐舌頭,淘氣地對景铄說:“看來你以後要好好對我,不然我就來向伯父告狀。”

景铄笑着說:“你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我做的不對,難道你以前不是直接踹我嗎?”

晏恣的臉頓時紅了:“你……你怎麽這麽小氣,盡記着我不好的地方……”

“我樂意被你踹。”景铄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臉上,低聲道。

景仲文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小恣啊,什麽時候方便,我去拜訪一下令尊令堂,我們兩家好好親近親近。”

話音未落,一旁的辛子洛霍地一下站了起來,看也沒看晏恣一樣,直接往外走去:“我出去一下。”

晏恣怔了征,追了幾步:“子洛你去哪裏?等等……”

還沒等她說完,辛子洛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前。

晏恣頓時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幸好景仲文忙得很,聊了兩句便被管事的叫走了。

景铄體貼地叫了人去找辛子洛,自己則帶着晏恣到了離景福樓不遠的萬春堂看戲。

萬春堂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梨園,名角輩出,老板也是個名角,年紀大了沒法唱戲,便和人合夥開了這家梨園。

戲剛開場沒多久,便有家仆匆匆跑到景铄身旁耳語了片刻,景铄怔了一下,立刻站了起來,歉然道:“我去旁邊打個招呼。”

晏恣點了點頭,她心裏挂念着辛子洛,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借口上茅房,和旁邊伺候的人說了一聲,便出了包廂往外張望着。

辛子洛八成是因為她看起來和景铄親厚生氣了,不過他也不可能離她太遠,十有□□躲在哪裏看着她着急呢。一個大男人這麽小心眼,晏恣氣得牙癢癢的,準備找到他好好罵他一頓。

這梨園挺大,有敞開的戲臺,也有景铄包的那種戲房,裏面隔幾個包廂,專門為達官貴人所用。

旁邊也有一戲房在唱戲,晏恣經過後臺,好奇地往裏張望了兩眼,只見好幾個人正在描眉畫臉,各種戲服五花八門十分漂亮,還有一套後背插着好幾支靠旗,看起來十分帥氣。

她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兩步,剛想擡手去摸,忽然身子一歪,被人用大力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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