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知恩圖報
初苒正在院中看小桃做針線,卻發現不知何時,院門口已站滿了人。為首的人正紅宮衣,儀态端方,她當然認得那是懿王妃。
祁順揚聲道:「王妃娘娘駕到。」
小桃聞言一驚,擡頭看時,懿王妃已步入院中。小桃忙拽着初苒一同跪下,茜兒和幾個粗使丫頭也從屋裏跑出來跪在廊下。
懿王妃早已看見了臉生的初苒,小桃是府裏的老人,茜兒雖不怎麽認得,卻也依稀見過,其他的皆是粗鄙不堪之輩。唯獨初苒,即使垂頭跪在廊下,也楚楚堪憐。
徐美人平日常在懿王妃身旁伺候,對王妃的眼色早已了然。順着眼神循到袅袅動人的初苒,頓時眼中冒出火來,口中酸笑道:「娘娘,臣妾今日托了娘娘的福,才得來這般好的園子裏瞧瞧。到底是王爺的歇處,屋裏頭的人都格外水靈。」
懿王妃見她言語露骨,冷言道:「今日是給王爺送插屏,不是讓妹妹來賞園子的。」
徐美人讨了無趣,只得低聲應了,轉而指揮着仆役,将院外的插屏擡進來,安置到堂中。
懿王妃并不進屋,只是緩緩朝初苒踱去,嘴裏不着聲色地與祁順說道:「這園子似是變了不少。」
祁順笑道:「娘娘說的正是,月前才重新收拾過。」
懿王妃見他說的坦然,微微點頭。
既然都找了杜衡來問診,此時自然不會再掖掖藏藏。那所謂的嬌客,必是眼前的丫頭無疑,也還好,索性只是個丫頭。懿王妃暗松一口氣,遙遙的指着初苒溫聲問道:「這個丫頭倒眼生的很。」
祁順笑應著稱是,卻并不多說。
初苒聞言,反倒擡了眼,一雙明眸波光靈動地望過去,穩穩地疊手福身,說道:「請王妃娘娘金安。」
懿王妃看着那雙水光潋滟的眼,心中壓下的酸意頓時又湧了上來,淡淡問道:「叫什麽名字,可是再王爺跟前伺候?」
初苒偏頭答道:「回王妃娘娘話,奴婢名叫盼兒,不曾見過王爺,奴婢是在先生跟前當值的。」
「先生跟前?」懿王妃莫名看向祁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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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順一臉尴尬,竟無言以對。
懿王妃又向初苒問道:「先生是誰?」
初苒甜笑道:「先生名諱蕭鳶,盼兒的名字就是先生起的。」
初苒脆生生的聲音,回答的簡單明白,滿院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祁順暗自嘆息,這般回話豈不是在火上澆油嘛!可事已至此,他反倒不好插口了。小桃也心驚不已,手中都是汗,不明白自家姑娘今日為何轉了性子。
懿王妃面色青白,心中如窒。在大晟還有誰敢自稱蕭姓?蕭——鳶!別人不曉得,她卻最清楚王爺為何自稱蕭鳶。他将這丫頭圈在紫苑裏,原來不是為了瞞她這個王妃,也不是想瞞這阖府上下的人,為的竟只是隐瞞他自己的身份!
徐美人早在一旁聽見了初苒的話,又見懿王妃神情凄然,疾步過來,厲聲喝道:「賤婢,何人膽敢冒用國姓,你竟然在此攀誣王府!來人,掌嘴!」
小桃心驚不已,正待出言求情,初苒卻已向懿王妃哭道:「王妃娘娘饒命!娘娘問話,奴婢自要俱實以答。奴婢确實是先生從虞山帶回府中的,先生也确叫蕭鳶,有莫青可以作證。請娘娘救我!」
懿王妃聽見虞山,忙揮手制止,問道:「你從虞山來?」
初苒眼淚婆娑的直點頭,祁順也忙應道:「這位盼兒姑娘,确是王爺自虞山回府時帶回來的。」
「你如何認得王爺?」懿王妃盯着初苒,聲音漸沉。
「王爺?是,是先生麽?」初苒眼神閃爍,遲疑着說道。心中卻早已有了計較,果然虞山的靜慈庵是與王府有幹系的。
初苒更有了底氣,解釋道:「盼兒原不認得先生,是儀修師伯讓先生帶了盼兒回別院,盼兒才得遇先生的。」
她,竟是儀修姑姑的人?
懿王妃一怔,沉吟片刻便廣袖輕揮,說道:「祁順,這個丫頭本宮先帶回福熙閣。王爺回來後,本宮自有交待。」
說罷,不待祁順回話,便帶着一衆人等轉身離去。
初苒伶俐地跟上,她一直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
進了福熙閣,府裏的美人們早就得了信兒,一個個站在過間裏遙望。
懿王妃卻只帶了初苒和自己的貼身嬷嬷翠岚進殿,又命徐美人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靠近。徐美人貼着門邊,恨不能生出順風耳來,将屋內的聲音聽個真切。
福熙閣內,初苒跪在當中,懿王妃卻一言不發。
翠岚姑姑見了王妃面色,心知她正在氣惱之中,心境一時難得平複。于是溫聲向初苒說道:「你叫盼兒?」
初苒擡頭答道:「回姑姑話,是。」
翠岚複笑道:「盼兒,進了王府就有王府的規矩。你當把你的身世出處,如何到王府,現在所司何職,都給王妃娘娘細細的禀明了才是。」
初苒眨眨眼,困惑的說問道:「姑姑,這裏是王府?難道,先生是王爺?」
翠岚眼中精光掠過,言道:「姑姑看你是個聰明孩子,有什麽話就照實給娘娘回禀。」
初苒偷眼看了看懿王妃,複笑道:「是,娘娘與靜慈庵裏的菩薩娘娘一般的宛若天人,盼兒自是有許多話要說。」
懿王妃注視着那張明媚歡欣的臉,終于開口說道:「你有什麽話要與本宮講?」
初苒俯身道:「盼兒當初只是個漂泊孤女,因為病倒在庵前,才被儀修師伯收留。後來先生,唔,就是王爺到庵裏上香,儀修師伯便求王爺行善,把盼兒帶到虞山別院去養病。」
「可是盼兒身子不争氣,在莊子上休養了數月才好。」初苒頓了頓,又極無奈的說道:「待到病愈,王爺要回雍都時,盼兒本該就此離去。可受人救命之恩,焉能不報?盼兒身無長物,便苦求王爺帶盼兒回府,讓盼兒能在王爺跟前為奴為婢,報償十之一二。」
「你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懿王妃玉手緊攢,眼中已有了怒火。
「盼兒當時真不知道先生就是王爺,不然盼兒怎會說出那般恬不知恥的話。」初苒急切的搖着手。
「恥?你竟還知道羞恥?」懿王妃不禁冷笑。
初苒眼中含淚,說道:「娘娘,盼兒早已悔不當初了。彼時,盼兒只當王爺是普通富家的先生,才生了這樣迂腐的念頭。哪知奴婢到了雍都,才見到府中如此富貴,當時奴婢就知曉自己錯了。象奴婢這般身份的人,恬顏求着入府,哪裏是報恩,分明是跟着來享福來了。奴婢日日如坐針氈,寝食難安。」
說罷,初苒又深深的俯下身去。
翠岚望瞭望王妃,向初苒緩緩說道:「以你的聰明,現下既已然入府,果真想要報恩,也并非無法。」
初苒猛然擡頭,說道:「盼兒在王爺跟前大言不慚,已是羞愧難當。如今見了王妃怎敢再妄提報恩二字。」
初苒狠狠的咬着嘴唇,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一字字道:「奴婢有一事相求,望王妃恩準!」
「講。」懿王妃定定地看着她。
初苒回視着王妃的雙眼,說道:「求王妃恩準奴婢出府。」
「你想離開王府?」懿王妃修眉輕擡,不由笑道:「你既有此意,為何不去求王爺?」
初苒面露尴尬:「奴婢當初苦求王爺帶奴婢回雍都,如今又出爾反爾…只怕,只怕王爺震怒。」
翠岚姑姑在一旁插言道:「王府,可不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初苒楞道:「那可如何是好,奴婢雖沒讀過什麽書,卻也還知些禮數。以奴婢的蝼蟻之力,想要報償王爺王妃,實在是妄談。如今既已知道王爺是這般尊貴的身份,奴婢就應該知廉恥,明尊卑,免得辱沒了王爺的清譽。」
懿王妃眯起眼睛,端詳着地上女子。她竟提及王爺清譽,是炫耀還是畏懼,是愚笨還是真聰明?
不過,有一點她卻表達得很清楚,她不願留在王府,至少不願留在王爺身邊。且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能懂得這一點,很好。
懿王妃悠悠說道:「你想得很周到,但是翠岚也說了,王府并不是你可以随意來去的地方。何況你又是王爺帶回來人,不經由王爺首肯就離府,同樣于禮不合。」
懿王妃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本宮見你情摯言切,可知你也是一片冰心。若是你願意,不妨先留在本宮這裏,待王爺回來後,咱們再從長計議,你看可好」
初苒忙說道:「奴婢謝王妃娘娘恩典。」
翠岚瞧一眼王妃,會意地笑道:「王妃也乏了,不如老奴先帶盼兒姑娘下去安置吧。」
懿王妃微微颔首,初苒便随了翠岚姑姑從後殿出去,避過外間哪些伸長了耳朵的莺莺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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