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番外(六)
第99章 、番外(六)
《別枝》番外(六)/荔枝很甜
似是為了順宜那句話, 規矩了五六日的男人, 忽然有些心猿意馬。
這夜, 素心依舊點上香,堪堪将香爐擺放好後,卻驀然被叫住。
聞恕道:“撤了吧, 近日不用點了。”
素心自是知曉這香的作用,立即就反應過來話裏的意思, 愣了一下,便喜笑顏開地将香爐捧了出去。
這夜,付茗頌被摁趴在床榻上, 渾身臝着,一只幹燥的手掌在她臋上又揉又捏。
正欲緩緩進入時, 趴着的姑娘忽然撐起上半身, 捂住唇, “嘔——”
聞恕渾身一僵,維持着這叫人口幹舌燥的動作久久不動, 緊接着,手心落在她背上, “宋宋?”
付茗頌又“嘔”了幾聲,亦是懵了好半響。
若說第一次時她還懵懵懂懂,那第二次, 二人都心知肚明了。
她身子一輕,被握着月要翻了過來,男人緊緊盯着她的肚皮看, 伸手搓了一下,這一下,他便想起這是何時有的。
按理說,寝殿日日夜裏都點着美人香,不該至孕,若說僅有的一次……
是在禦書房裏,這姑娘勾人的功力了得,聞恕自認不是她的對手,但那也就一次。
就那一次……
他彎腰撿起床下的衣裳,啞着聲音道:“叫個太醫來瞧瞧。”
素心領到吩咐時,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擡腳疾步往太醫院趕時,心道,這麽快?怎的會這麽快?
然,李太醫診過脈後,當真是有喜了。
阖宮一片歡喜,那頭沈太後聽到消息,從床榻驚起,當即便要去瞧瞧,又被楊姑姑攔下,“娘娘,夜深,皇後睡下了。”
“對,趕緊兒的吩咐膳房,還讓岑太醫負責藥膳。”
岑寅得知消息時,是在翌日清晨。傍晚他放職,同付姝雲提了此事,付姝雲驚喜道:“又有了?”
岑寅颔首。
可付姝雲這喜不到一刻鐘,随即垮下臉,摸着自己的肚皮道:“岑寅……”
岑寅回頭瞧了她一眼,擡手揉了揉她散落的烏發,十分溫和道:“不急,要吃杏仁酪嗎?回來路上買的。”
付姝雲給了他一個不早說的眼神,又高高興興下了床,一邊還道:“夜裏食這些,要長胖的。”
可也沒見她動作有所輕慢。
-
付茗頌這胎懷的十分平穩,除卻上回在床榻上嘔了兩聲,似是孩子為了提醒他爹娘注意節制,此後便再也沒有為難過她。
甚至,她都懷疑是不是真懷上了。
然,她懷疑是沒用的,這宮裏宮外,哪一個不知皇後又懷孕的?
付茗頌甚至都想好了,許是寧美人,又要在禦花園裏唱小曲兒了……
果不其然,這日付茗頌抱着順宜去給沈太後請安,遠遠便聽到那黃鹂似的嗓音,曲中唱盡落花之情,百轉千折,好不叫人抓心撓肺。
這便也罷了,偏巧,鳳攆經過時,十多雙眼睛瞧得真真切切,寧美人腳腕一扭,那豐滿的胸-脯,直直貼在男人臂膀上……
鳳攆後的宮人皆是低下頭,偷偷去瞥皇後的臉色。
付茗頌摸了摸小腹,面無神色,輕聲道:“過罷。”
也就這時,順宜朝那個方向伸出手,聲音響亮道:“父,父皇。”
聞恕循聲扭頭時,鳳攆已從他面前一晃而過。
男人皺了下眉頭,眼底盡是嫌惡,當即甩開寧美人,“把衣裙脫了,滾回你的長樂宮去。”
寧美人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當着人前被這樣嫌棄,自是梨花帶雨地紅了眼,這身紅裙,是她第一次見皇上時穿的,那時他分明是喜歡的……
果真是帝王無情,寧美人心裏恨恨道。
夜裏,無情的帝王擺駕昭陽宮,卻吃了個閉門羹。
素心對他自是敬畏,小聲道:“皇上,娘娘早早歇下,說是今夜不便伺候,請、請皇上移駕……”她聲音僅剩蚊子那麽點大聲點“長樂宮。”
聞恕驀地勾唇,擡手做了個屏退的手勢。
素心遲疑一瞬,低頭退下。
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此刻橫在中間,那是傻子行為。
聞恕進到寝殿,迎接他的是一道側卧背對着他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付茗頌也不意外,若是素心能攔住他,那才是意外。
姑娘耳尖一動,聽到窸窸窣窣的脫衣聲,緊接着,床榻“吱呀”一聲,身側陷下去一塊,她維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直至衣擺下鑽進一只手。
她猛地拍開,扭頭瞪了他一眼。
“寧美人的嗓音好聽麽?”
聞恕唇角微揚,“還成。”
面前的美眸又瞪了他一眼,“身子軟麽?”
聞恕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含笑道:“沒留意。”
雖知他與旁人并無別的牽絆,可懷了身孕的女人,多說都要作上一作,她餘光斜了男人一眼,又要側過身去,“那皇上可要多多留意一番,以免辜負佳人。”
說罷,胳膊便被人扣住。
她忙摁住月兇前的手,“你幹什麽?”
“多多留意,以免辜負佳人。”他正色道。
付茗頌依舊拿她那雙魅主惑君的眸子瞪她,這一眼,簡直将人心都瞪化了,他捉起姑娘纖細柔軟的手心,輕輕啄了兩下。
“你跟我鬧什麽,嗯?”
他尾音上挑的一聲“嗯”,似是揉進了千句萬句的情話,聽得人當即心軟。
她從不知,一個單音節都能如此好聽。
若說高手,他才是高手。
思此,姑娘眉頭一蹙。她甚至懷疑,從前她在他面前矯揉造作耍心眼時,他是不是都知曉……
既然想到這兒,便不能不提一提寧貴人了。
“寧美人……”她緩緩道。
“嗯。”聞恕親了親她身前的雲巒,敷衍地應了一聲。
“她五官沒有一處同我相像的,皇上因何納她進宮?”
姑娘好奇地仰頭看他,這話想問很久了,可回回都被耽擱住,時日一長,便忘了。
話落,男人動作一滞,眼眸垂下,手指靈活地整理她的衣裳。
付茗頌擡手戳了戳他的月兇口,“說話呀。”
聞恕捏住她的食指,低頭啄了一下,起身吹了燭火,攬住她道:“睡下吧。”
眼前一黑,付茗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擺。
男人嘆氣,将她的腦袋往月兇前壓,嗓音低沉道:“宮宴時,她獻了支舞,着了身紅裙,遠遠瞧着,背影有三分相像。”
像你。
像你。
都像你。
衣擺上那只手緩緩松開,她良久不言。
半響,她順着男人的下颔,一寸寸撫摸至唇角、臉頰、眼下,屈膝踩着被褥往上蹬,櫻唇靠近他耳旁,啄了一下。
聞恕側頭,穩穩吮住那片唇。
-
付茗頌這第二胎是個皇子,是在今歲十一月産下的,正是冬日。
聞恕給他拟名為汲硯,“汲”有水之意此名甚柔,不知是否因此,聞汲硯自出生起就是個寡淡的性子,剛出娘胎時,甚至只哭了兩聲便沉沉睡去。
且一日裏,少有清醒的時候。
這事吓壞了沈太後,喚了十多名太醫進行醫治,卻都無藥可醫。
直至三歲時,聞汲硯成日都一副懶洋洋的小模樣,除此之外,也并無其他不适,沈太後這才松了口氣。
而聞汲硯的出生,極大滿足了順宜的姐姐心。
只見順宜公主盤腿坐在木地板上,指着花瓶裏的兩三朵梅花道:“阿汲,你去給我将那花摘來。”
聞言,險些夢會周公的小殿下懵懵地擡起頭,順着順宜的手指看了一眼,揉着眼睛應好,便邁着他的小短腿噔噔噔跑過去。
他扭頭看了遮月一眼,“高。”
言下之意,太高了,他夠不到。
這小殿下是将懶發揮到了極致,能用一個字知會的,絕不用兩個字。
遮月抱着他摘了朵梅花,他便伸出掌心遞給順宜,“姐姐,給。”
順宜誇獎他道:“阿汲真乖,我有點渴了。”
聞汲硯那張小臉苦巴巴的,又三步兩步走到小幾前,抓了三顆葡萄給順宜,途中還因手掌太小而丢了一顆。
順宜笑嘻嘻地說:“小阿汲,再走一趟,将那一碗葡萄都端來。”
聞汲硯轉身後,一旁練字的聞君硯方才擡了頭,“幾個來回了?”
順宜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道:“五個?”
聞君硯看着歸來的聞汲硯,小聲說:“夠了。”
聞汲硯适時打了個呵欠,眼尾潮濕,可憐兮兮地望着自己的親姐姐。
直至順宜朝她拍了拍軟墊,聞汲硯才蹲下身子,抱着順宜的腿閉眼睡下。
又過半響,順宜吃了小半碗葡萄,拉了拉小毯子,也緩緩阖上眼。
殿內點了碳,比之外頭的紛飛大雪,暖得人眼裏心裏都是熱的。
聞恕下朝至此,在殿外脫了大氅,抖了雨雪,方才進到殿前,入眼便是此景。
聞君硯見他來,張了張口想喚父皇,又見桌腳處睡着的弟弟妹妹,堪堪噤了聲。
聞恕上前瞥了一眼他寫的幾個字,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道:“有進步。”
聞君硯的嘴角霎時翹了起來。
男人走進內室,卻見付茗頌一身狐裘錦衣,抱着手爐立在大開的花窗邊,手邊是一碗冰鎮杏仁酪,還冒着絲絲涼氣……
聞恕睨了一眼,一邊盤算着怎麽将禦膳房那些個左右逢迎的宮人革了職,一邊将糟踐自己身子的人抱個滿懷,順手還關了她賞雪的窗子。
他捏了一下姑娘細嫩的臉頰,“你多大了?順宜都知道冬日不飲冰,你呢?”
回應他的,是一口甜膩的杏仁酪滋味兒,柔軟冰涼,堵了他個徹底。
-
白雪皚皚,寒梅怒放,伊人在懷,軟玉溫香,他所有的風花雪月,如是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今生的番外到此為止,後面寫前世的,應該也不多(我希望),不想看的小夥伴可以就看到這兒,再次謝謝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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