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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凱去雲海的日子定下來了,他們胸外全科的人給任凱送行,選了一家烤肉自助,任凱把杜子心也叫了去,辛宇外地出差,期間打過電話說抱歉,不能為他送行,任凱笑笑,說心意領了。

杜子心有手術是後去的,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任凱更是喝的迷糊,以往的深沉穩重全被一杯杯的啤酒沫子給淹沒了,摟着杜子心的脖子不放,一句句的‘還要喝,沒喝夠。’

“哎呀,快把手放下來,這樣挂着我難受,你這是喝多少啊?”任凱個頭也不小,在意識淡薄的時候整個體重都壓過來,杜子心也難控制。

只覺得他喝這些太過頭了。

任凱不情願的把手從子心脖子上出溜下來,嘴裏的話含糊不清,“喝多少?喝多少……也沒醉,子心,為了……等你,我這量還藏着呢,你沒來,我怎麽可能……先把自己灌趴下呢,你說……是不是。”

“都這樣了,還沒醉呢,來,坐起來點,哎喲,沉死了。”任凱喝的渾身發軟,好不容易把手拿下去了,半個身子又壓了過來,給杜子心弄得手忙腳亂。

“子心,子心,我真的不想離開,可是我……我沒辦法了,子心……”可能是酒精作用,任凱的眼裏全是淚水,聲音也顫抖得讓人心軟。

這可能是認識任凱以來,第一次看他落淚,杜子心也不好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而後一口幹了杯裏的酒,一手扶着任凱的肩,撫慰式的磨蹭了兩下。

任凱就勢靠着他,手一下下的捶打着,淚水不可控的流下來,“你知道什麽,你他媽的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個屁,你就知道每天陪着他出雙入對的在所有人眼前晃啊晃的,你秀給誰看啊,誰稀得看你啊,這回好,沒有礙眼的了,你們就盡情的樂吧,天下都是你們倆的,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你瞎說什麽,真是喝多了,好了,這杯別喝了,差不多我送你回去吧。”子心搶過他手裏的杯,如果動作慢點這杯也剩不下。

任凱來了蠻勁,一把又搶回酒,力量太大酒灑了一身,只剩下小半杯,“我不回去,你這剛來怎麽可能就走,咱們倆還沒喝呢,來,子心,咱倆幹……一個,我祝你……事業騰飛,發……達。”

任凱外表看是喝多了,其實心裏明白的很,他想說祝你愛情順利,美滿,可最後還是說了事業騰飛,他不想他愛情順利,但又希望他也能有一個安穩的家,雙重的矛盾就像竄升的火苗,越燒越烈,以至于都快把自己燒死了。

他沒跟子心說去雲海其實不是他自願的,更不是自己托人安排的,而是辛宇找他談話的結果。

那天辛宇找到他,先是談工作,後來才突發問了任凱一句:“你喜歡子心?”

任凱一怔,沒想到辛宇會這麽直接,要說這種情感他自認為隐藏的很好,他盡力把它營造成哥們兒之間的友情,而不被外人看出來是其它的感情,要說辛宇能看出來也不足為奇,以前三人在一起的時候,那種微妙足夠尴尬,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任凱一直存在僥幸心理,辛宇不會拿這個怎麽樣,更不會為了子心抛棄一切名和利。

而現在不同了,辛宇的做法再一次的證明了你任凱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知難而退的人嗎,所以,他大膽,他張狂,他不顧一切,最後成功的登堂入室,正大光明的成了子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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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刺激就像一根針,由淺入深的往你肉裏走,任凱的确是受不住了,但也鬼使神差的不想撒謊,即使是一個有妻有兒的人。

他直接回答:是,喜歡。

辛宇大方的笑笑,這是預料之中的回答,任凱的膽小也分啥事,這個事他肯定任凱會承認,果不其然。

“很好,凱哥,子心喜歡你嗎?”

這不是一句反問,而是響亮的一句嘲諷。

任凱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是慘白,為什麽要用刀子再一次的戳他的心,子心不喜歡他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揭開再次的确認。

曾經有那麽多次看着他們兩人在自己的眼前笑着走過,甚至電梯在開門的一剎那,那唇角的殘痕和兩頰的紅暈,明晃晃的紮進眼裏,我有做過什麽嗎?

我只是在心裏喜歡也不行嗎,為什麽要把它翻出來晾曬。

但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任凱索性也不想隐瞞。

更有一種報複的心理,他知道辛宇嫉妒心非常強。

“我喜歡子心,他知道的,而且在認識你之前就喜歡了,算算看也應該有十幾年了,子心很好,上學時有很多女孩喜歡他,當然也有男生追過他,可他都毫無反應,當時我們還以為他‘無能’呢,呵呵,後來畢業就業,我們很有緣,也受老師擡愛,我們還在一起,有很多次想沖動的向他表白,最後還是沒那個勇氣,他喜歡你,這我心裏清楚,一開始他向我滔滔不絕的說着你的時候,我嫉妒的要死,他話少,面也冷,可是一旦說起你就沒完沒了,我很生氣他這樣,可是怪誰呢,一切還不是自己走不出那個世俗的圈子,所以我妥協了,但有一些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只有真正愛過的人才會體會吧,我在娶我媳婦之前,沒談過戀愛,只是對子心有感覺,有些事只能想想,不能實現,有些人只限于心裏,不可告人,就是這樣,今天你是問了我,我才說,我相信你也是看出來了,我也不想瞞你,不是要和你争搶,我知道,子心他就是你的,別人誰也搶不去。”

這話比較中肯,聽不出威脅,也是任凱的真心話,他就是想心裏裝着,盡最大可能的裝着,不動。

可辛宇聽到這麽肯定的話時,還是覺得無比的不舒服,心裏堵得一絲縫隙都沒有。

他承認自己小心眼兒,非常霸道,甚至心胸狹隘,但僅限于在這件事上,他愛子心,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他只想狹隘就狹隘吧,反正是為了自己愛的人,這有什麽,只要這個人是自己的,其他的都無所謂,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和看法,只在乎能不能擁有。

他了解男人,男人在說心裏有的時候,其實離行動也差不遠了。

這個東西在于刺激,指不定什麽時候心裏的躁動就猶如漲潮,一個浪打過來,就能淹沒一切。

所以,他不放心。

他要掃平一切阻礙。

就當給我的分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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