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三合一
此次厲鬼與晏安上次遇見的不同,上次的厲鬼是憑借地利成勢,只要将源頭斷了,本身沒有太大的攻擊性。
而這次的女人卻是含怨而死,一口怨氣含在嘴裏吐不出去,時間越久怨氣越深,厲鬼本身兇性就越重。
兩者的區別就好比修仙小說裏,一個是嗑藥磕出來的,而另一個卻是實打實的修為。
他昨晚與厲鬼有過短暫的交手,那女人很難纏,發現自己打不過就立刻逃走了。
但是讓晏安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裏,他本可以根據殘留的怨氣追下去,但是女人消失後,他卻一點怨氣的痕跡都沒有發現。
簡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心裏頓時有一個猜想,等待驗證。
在他思索間,鄭勇發現果然如晏安所說沒人來開門,把耳朵貼在門上,裏面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他心裏更加焦急,擔心小李和小王出了事情。
“離開那裏!”感受到一股特殊波動的晏安說。
鄭勇不愧是當警察的,反應很快,聽見聲音就下意識一個側身躲開門口。
幾乎同時,707大門從裏面被撞開,兩個穿着警服的男人被丢了出來。
啪啪兩聲,撞到牆再摔到地上,那聲音,晏安聽着就覺得疼。
“小李小王,你們醒醒。”鄭勇蹲着查看兩人的傷勢,除了剛剛撞出來的淤青,沒有其他傷口。
但是任憑他如何叫,兩人都昏迷不醒。
“鄭哥,鑰匙!”劉大嘴拖着付麗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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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可以拿了鑰匙自己趕過來,想到付麗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拉了她一起。
付麗一開始不肯配合,他花了一點時間才成功。只是,他好像來晚了?
劉大嘴看着敞開的大門想。
“你來的正好,”鄭勇說,“看着他們兩個,我進去看看。”
鄭勇是個行動派,說進去就進去,晏安連開口阻止都沒來得及。
他看着地上平放着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熟人,正是在警局裏審問他的警察,李文龍。
“晏安,真巧,你也在啊。”付麗笑着和晏安打招呼,神情自然。
看了她一會,直到付麗臉上的笑僵硬起來,晏安才微笑道,“付姐。”
同樣看不出真實情緒。
他轉頭對着顧學琛,笑容帶上溫度,“顧先生,捂住鼻子。”說完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
顧學琛了然,知道對方這是要惡作劇,照對方說的捂住了口鼻。
串着紅繩的五帝錢在手腕上十分顯眼。
兩人對話沒有瞞着付麗和劉大嘴,但他們依然不懂晏安什麽意思,直到晏安抽出一張符。
這符黃底紅字,用特制朱砂描繪出複雜的紋路。
他捏着符紙一角,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子,把符紙懸在李文龍面上,輕輕一抖,符紙就從底部緩緩燃燒起來。
那燒出的青煙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只片刻,李文龍就咳嗽着醒了過來。
晏安如法炮制,将剩下的人也弄醒了,然後拉着顧學琛跑的遠遠的,吸了一口長氣。
“憋死我了。”
見顧學琛反應平常,不由羨慕的說,“顧先生憋的真久,厲害。”
這是什麽值得佩服的事情?顧學琛心裏覺得好笑,“讀書的時候學過游泳。”
難怪夢裏的時候接吻那麽厲害,他都喘不過氣來了對方還一點停的跡象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晏安老臉一紅。
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的回到707門外,符紙燃燒出來的味道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這種符對被鬼魇住的人有奇效,就像被辣椒面嗆了一樣,但對于沒有被魇住的人,卻是奇臭無比。
付麗和劉大嘴被這味道熏的惡心幹嘔,可算是明白剛剛晏安的意思了。
但是,晚了。
“嘔。”
李文龍認得晏安,也看見了剛剛對方用一張符紙就把人救醒。
他之前一直認為晏安是這次案件的主要嫌疑人,對于上面要求放人的命令相當不滿。
雖然有房東付麗作證,但對方還說看見了鬼、晏安是個捉鬼天師呢,腦子不清醒狀态下說的話怎麽能相信?
還捉鬼天師,他當時嗤之以鼻。
現在親眼目睹晏安救人,剛剛還經歷了一場匪夷所思的事情,李文龍尴尬的像是一個耳光抽到了自己臉上。
晏安才沒空管他尴不尴尬,“你在裏面看見了什麽。”
李文龍整了整思緒,“一個女人。四十多歲,身高大概一米六,有些胖,皮膚粗糙,嘴角有幾顆痣。”
而且一直管他叫老公,非要和他同房生孩子。
笑話,他今年才26歲,那女人都能當他媽了好嗎!
“真的是她!”付麗突然的出聲吸引人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臉上的驚訝大過恐懼,像是發現了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晏安挑眉,“你認識這個女人?”
付麗下意識就要否認,可在場三個警察目光犀利的看着她,她心裏那點小心思連想都不敢想。
小瑤那裏已經表示要跟她退房了,先前怕影響生意,所以她不願意傳出房子鬧鬼的事情,把損失擴大。
她剛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吓的不行,自己說漏了嘴,後來腸子都要悔青了。
但是現在,她不敢瞞。
搞不好要進監獄的。
付麗深吸了口氣,點點頭,“是,我認識她,她是我這一個房客的妻子,叫吳桂芬。”
“小瑤是一個多月前才搬來的,在她之前,707住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和二十多歲的女人,住了将近四年。”
“年齡差異大吧。”付麗嘲諷的笑了笑,“那男人叫熊志剛,女人叫胡玉嬌,兩個人恩愛的很,我們一直都以為這是小兩口。”
“直到她妻子找上門來。”說到這裏她嘆了口氣。
丈夫在外面找情人,掙的錢都給年輕漂亮的情人花了,反而對家裏照顧公婆的妻子說日子過的不好,時時索要補貼,讓她好好在家裏待着。
家裏的公婆一個癱瘓在床,一個生性刻薄好賭成性,吳桂芬一個女人,既要做農活養家,還要做兼職補貼在外打工的丈夫。
她是個老實人,丈夫就是她的天,這種日子過了十多年,卻沒有絲毫怨言。
婆婆成天罵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她只敢偷偷躲起來抹眼淚。
年前,吳桂芬的公公終于熬不住去世了,她聯系丈夫回來見最後一面,然而始終沒有音訊。
她這才大着膽子坐上了進城的車。
熊志剛很少回家,距離上一次兩人見面還是前年的時候,不過年不過節的,拿了錢就匆匆走了。
吳桂芬按照丈夫留下的地址找到了東榮小區,滿心歡喜,卻不想開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随即她聽見了自己丈夫的聲音,他叫那個女人,老婆。
那個女人比她年輕漂亮,兩人摟在一起,姿勢親密。
那一刻,吳桂芬心都涼了。
“後來呢。”劉大嘴問。
付麗搖了搖頭,“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吳桂芬住進了707,後來沒過幾天胡玉嬌就進了醫院,說是流産了。”
“再後來我就沒見過吳桂芬了,她丈夫說是被叫回了老家,熊志剛他們沒過多久也退了房。”
劉大嘴幾人對視一眼,“這個熊志剛絕對有問題!”吳桂芬根本沒有回老家!
“小李,你在哪兒見到的吳桂芬?”劉大嘴問。
也不知道這一個多月對方藏在哪裏,要不是昨晚突然跑出來傷人,估計還沒人知道她躲在這。
李文龍被問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看見的啊。”
晏安見劉大嘴還有再問那個小王的意思,不由奇怪道,“你不會以為那個女人還活着吧?”
腦洞真大。
“沒活着難不成死了?”劉大嘴一副你在逗我的語氣。
小李小王頓時一臉驚奇的看着他。
“我們進去吧。”晏安對顧學琛說,鄭勇進去了那麽久還沒被扔出來,也不知道查到什麽沒有。
兩人繞過大眼瞪小眼的三人走進707,裏面基本沒怎麽變,還是晏安昨晚看見的樣子。
鄭勇就站在廁所附近的一堵牆面前,雙手上下揮動,似乎在推拒什麽,一縷怨氣在面上若隐若現。
晏安照樣拿出一張符紙走到他面前,然後回頭看了看,顧學琛已經非常有先見之明的打開了窗戶。
他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手輕輕一抖,将符紙點燃。
随即退到顧學琛旁邊,見鄭勇清醒過來才開口,“你不是一直問我那個女人在哪嗎?現在見到了吧。”
鄭勇過了一會才止住咳嗽,然後面色凝重的說,“這裏有迷、幻、藥,我剛才不小心中招了,你們小心點。”
晏安:......
“鄭哥,有新發現。”跟進來的劉大嘴将剛剛從付麗那裏聽來的消息說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吳桂芬在哪。”
“他丈夫熊志剛那裏也要問,說不定知道情況。”
晏安簡直無語,都這麽明顯的事情了還看不出來。
相信有鬼,和不相信有鬼,得出的結論差距居然這麽大嗎?
再讓他們這麽胡亂弄下去,估計要打草驚蛇把真兇放走了。
“我知道她在哪。”晏安說,“不過你們要按我說的做。”
在場七個人,除了他和顧學琛,剩下四個警察和付麗,付麗猜到晏安要做什麽,立刻退到門外将門帶上了。
他将目光落到四個警察身上,一人發了一張符,“每個人只有一張,收好。”
鄭勇和劉大嘴不明所以,幾次想要開口,卻被晏安鎮住。
只有李文龍和小王相信晏安,老老實實的搬東西,把客廳空出來。
做好這些,晏安讓其他人退到角落,獨自站在客廳中央。
明亮的燈光從頭頂灑下來,像是給他身上鍍了一層金粉。
他擡頭看了看,然後将早已準備好的一小把紅繩扔到空中。
除了顧學琛,在場四個警察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鄭勇甚至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
只見那紅繩像是有了生命般,繞成幾個大圈盤旋在晏安頭頂,絲毫沒有落下來的意思。
與此同時,晏安手裏飛快的疊着符紙,将一張張符紙疊成三角狀,朝客廳各個方向打去。
分明是由紙疊成,這些小三角卻比神兵還要鋒利,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嵌進了牆體、玻璃還有地板裏。
每釘上一個小三角,他頭頂的紅繩就靈活的游過去盤繞兩圈,到最後晏安停下動作時,整個客廳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紅繩。
晏安站在這些繁多而不顯雜亂的紅繩中,臉上都暈上一點紅潤。
他額頭出了汗,呼吸有些急促,可見剛剛的事情做起來并不像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一樣簡單。
略休息了會,等呼吸平複後晏安才拿起剩下的符紙,擡手一抛,符紙紛紛揚揚的從頭頂灑下。
卻沒有一張掉在地上,而是有規律貼在紅繩各處。
布置這種鎖鬼陣,其實用銅鈴铛或者銅錢效果最好,釘子也要用桃木釘,只是晏安身上沒有,只好用符紙代替。
到現在一個完整的鎖鬼陣已經完成了,晏安看向顧學琛的位置,嘴唇動了動,做出幾個字的口型。
“請你看特效。”
他走到一堵牆面前,這堵牆位于客廳和廁所的交界處,牆面平整,晶瑩雪白。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有一塊不小的面積比周圍的牆面還要白上幾分。
兩頭高,中間窄,整體呈橢圓形。
鄭勇見晏安駐足半天沒有動作,以為他也跟自己一樣中了招,擔心的說,“他不會被迷住了吧?我剛剛就是在那個位置中的招。”
同樣被魇住過的還有李文龍和小王,兩人異口同聲的說,“我也是。”
四人中唯一沒有被厲鬼魇過的劉大嘴,他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麽,但聽衆人這麽一說,不由也開始擔心起來。
這個人看起來的确有兩把刷子,但是不會雷聲大雨點小,還沒開始就被那個女人治住了吧?
只有顧學琛,從一開始就格外淡定,晏安說請他看特效,他就等着看特效就行。
兩人中間隔着無數根交錯的紅繩,上面黃色的符紙輕輕飄動着,讓晏安的身形有些看不真切。
晏安在牆前站了片刻,在他眼裏,那牆面沒有陰氣沒有怨氣,與其他地方并無異常。
他的眼睛堪比陰陽眼,能輕易看出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按理說這時晏安應該去別的地方才對。
但是,他就是覺得這牆裏有東西!
他取出一盒朱砂,這是他剛才自己帶過來的,用毛筆沾了朱砂後,晏安開始在牆上畫符。
他畫的就是最簡單的驅鬼辟邪符,鮮紅的朱砂落在潔白的牆面上,那紅色豔的像血。
這符幾乎有晏安等人高,畫成之後,每一個線條按照落筆的順序次第亮了起來,光芒大盛。
遠處沒有見識過的幾人看的目瞪口呆。
晏安收了筆退到一邊,等着那女人自己出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後,客廳裏漸漸能聽到一個女人悲咽的哭聲,但她依然沒有出現。
晏安倒是沒想到這女人這麽能忍,雷火焚身都不出來。
他說,“你不是我的對手,自己出來,否則魂飛魄散。”
“天師是善人,我慘死在這裏還不可憐嗎,天師為什麽非要把我逼上絕路!”
“可憐是你自己願意,從你對無辜的人出手開始,就應該知道遲早會有今天的覺悟。”晏安不動搖,“還有,對于鬼,我從來不是善人。”
有一句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人死後因為或愛或恨的執念而成為厲鬼之後,無論它害不害人,它都已經不再是人。
對于鬼,即便它生前過的再慘,只要它手上沾了無辜人士的性命,晏安就會讓它魂飛魄散。
或許會有人覺得晏安心狠,但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紅色的符光中隐約可以看見一個女人被火焚燒、蜷縮着身體痛苦翻滾,她臉上一邊是血,一邊是燒焦的痕跡。
說她軟弱可欺吧,卻又狠的起來,只不過全對着自己狠了。
明明是她丈夫把她殺了,卻只敢欺負一個無辜的小女孩。
晏安真怕她把自己燒死,伸手将她從牆裏拽了出來。
“啊!”女人被晏安扔到紅繩符紙布成的鎖鬼陣中,紅繩像燒紅的鋼筋,碰到身上就燙掉她一塊皮肉。
她東竄西逃,發出滲人的慘叫。
晏安呼了口氣,走到幾人站的地方,“有什麽要問的趕快。”
到現在蕭瑤的案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吳桂芬的死。
鄭勇幾人有的做警察做了幾十年,有的剛剛接觸這一行,都是第一次這麽直白的看見鬼的存在。
心中震驚可想而知,瞪大眼看着那女鬼在紅繩裏掙紮,嘴巴開開合合,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聽見晏安的話才總算清醒了點,匆匆走到紅繩範圍外,開始審訊。
審鬼,這麽多年還是頭一遭。
示意其他人做好記錄,鄭勇問,“吳桂芬,我們幾個是警察,現在請你好好回答我們的問題,你是怎麽死的?誰殺了你,什麽時候,屍體在哪。”
吳桂芬是個沒什麽見識的農村女人,對于警察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她突然安靜下來,這時他們才看見吳桂芬的臉,不漂亮,是個很和氣的女人。
她局促的站在那裏,滿身狼狽,回話時搓着手,“沒,沒有人殺我。”似乎回到了死前的樣子。
“沒人殺你那你現在是怎麽回事?”鄭勇不信她的話,放棄了聲音,“你放心,警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只要你大膽的說出來,我們會立刻将他繩之以法!”
“他沒有殺我!沒有!”本來十分安靜的吳桂芬像是突然受了什麽刺激,大吼着朝他們飛撲過來,和氣的面孔變得非常猙獰。
鄭勇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迅速往後退。
抓罪犯他們在行,對鬼可真沒轍。
她指甲暴漲,鋒利得像黑色的刀器,在即将碰到幾人的時候,身體接觸到紅繩,冒出一串火花。
紅繩一陣搖動後發出紅光,将女人彈了回去。
到這種時候還不肯将丈夫透露出來,晏安不明白對方到底在堅持什麽。
他臉色有些冷,擡腳就要走過去。
顧學琛拉住他的手腕,“你還好麽。”晏安額頭上出了很多汗。
晏安怔了怔,看見對方眼底的擔憂,緊繃的神情舒緩下來。
是,這個女人的确可憐,但這何嘗沒有她自己的問題?
他在這裏恨鐵不成鋼,或許別人并不領情。
“沒事,就是有點餓。”他說。
他第一次布置鎖鬼陣,計算失誤,用符紙代替的消耗比他想象中要多。
而且他今天本來就沒怎麽進食,現在餓的不行。
顧學琛放開他,“那結束後我請你吃大餐,”頓了頓,又補充道,“作為特效的回禮。”
晏安看了他一會,對方臉上波瀾不驚,眼神平靜自然,實在看不出心裏的想法。
他點點頭,“好。”
鄭勇幾人還在審問吳桂芬化作的厲鬼,只是她先前還肯說兩句話,現在卻蹲在地上,任憑鄭勇好話壞話說盡,就是不開口。
“我知道誰殺了她,也知道她的屍體在哪,你還要問麽。”晏安說。
鄭勇一喜,知道兇手和屍體,到時候從屍體上找到指向兇手的證據,基本就可以抓人結案了。
“不能說!”吳桂芬站了起來,雙手抓着紅繩用力嘶吼,“是那個女人,那個該死的賤人,她搶了我老公,是她殺了我!是她殺了我!”手被燒的焦黑。
“她還污蔑我把她推倒流産,我沒有!是她殺了我!”
晏安面容平靜,“你說的女人是住在這裏的蕭瑤嗎?”
“不是,是胡玉嬌,那個女人叫胡玉嬌。”
“既然你知道不是蕭瑤,為什麽對她出手。”他眼神銳利。
“為什麽?”女人慘然一笑,“因為她們長的像啊,只會裝可憐勾、引男人,勾、引有婦之夫,不要臉。只有她們死了,我丈夫才會回家!”
“所以,她們都該死。”她的眼裏充滿了惡毒,與之前平靜時候的樣子判若兩人。
或者說,這才是她的本性,厲鬼的本性。
晏安做了一個深呼吸,“兇手是她丈夫,她的屍體,在那。”他指着畫符的那面牆。
鄭勇幾人在得知吳桂芬已經死了的時候就猜測過兇手是熊志剛,之所以審問也是
為了确認,免得冤枉好人。
現在晏安開口也是一樣,見識過晏安的本事後,他們對晏安說的話絲毫不懷疑。
只是這藏屍的地方......他們不約而同看向那面畫符的牆。
“你胡說,是那個女人殺了我!我跟我丈夫幾十年的感情,他不會這麽做的,不會的。”
吳桂芬瘋了似的朝晏安沖來,一次次被彈開,卻又一次次爬起來繼續。
“要你多管閑事,你個殺千刀的,怎麽不去死!”她的身體被陣法燒的焦糊,用以凝聚身形的怨氣每撞一次就減少一些。
吳桂芬化成厲鬼就是因為死時嘴裏含了一口怨氣,晏安一直以為那是對殺人兇手的。
可現在看來不是。
她會恨胡玉嬌,會恨自己,或許會狠天下人,都不會恨她的丈夫,那個親手殺了她的人。
多麽可笑。
吳桂芬身上的怨氣越來越少,身體漸漸變得虛幻透明,她依舊沒有停止。
晏安冷眼看着。如果對方停下,他可以将人超度了,但是既然對方執迷不悟,他也不會強求。
衆人眼睜睜看着吳桂芬化作一股青煙消散了,剛剛還充斥着女人尖叫的客廳寂靜無聲。
吳桂芬徹底消失,現場什麽都沒剩下,這才是魂死燈滅。
幾人沉默了會,鄭勇最先恢複過來開始分配任務,聯系局裏加派人手。
小李小王去追查熊志剛的下落,他和劉大嘴把屍體挖出來,聯系法醫。
他們去樓道上一人拿了一把消防斧,按照晏安符畫的範圍,從外圍開始将牆面敲開。
白色的仿瓷下塗了一層膠水,有些難處理,不過還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出磚是松動過的,有些表面粗糙不平。
兩人一開始沒有認出那是什麽東西,直到他們将膠水層撬開,一股腐爛的惡臭傳來。
那竟然是人肉!
兇手将受害者殺死後,将屍體切割成磚塊一樣的大小,然後砌進了牆裏!
骨頭被敲成碎屑,混上膠水充當水泥的作用,塞進磚塊與肉塊之間。
這樣殺人毀屍的手法,簡直喪心病狂!
夜深人靜,本該陷入沉睡的東榮小區卻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一個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魚貫進入707房間。
這個夜晚,很多人徹夜難眠。
在鄭劉二人破牆之前晏安就拉着顧學琛走了,怕影響胃口。
但即使這樣,他依然沒有吃下多少,顧學琛也是這樣。可惜了一頓大餐,晏安在心中可惜。
兩人吃完飯後走在街頭,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誰也沒有先提出要走。
月亮挂在天邊灑下銀輝,兩個身高相仿的男人并肩而行,燈光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還在想剛剛那個女人?”顧學琛問。今晚晏安很沉默。
“嗯。你說她的丈夫對她又不好,在外面養情人,甚至那麽殘忍的殺了她,為什麽她卻把所有的仇恨放到別人身上呢?”
顧學琛偏過頭,月光下的人皮膚好似會發光,眉頭緊鎖,抿着嘴唇一副苦惱的樣子,看起來格外,可愛。
他收回目光,“或許不能接受天塌了吧。”
沒有自我,只知道丈夫是她的天,甚至能容忍丈夫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讓步搬進去照顧。
這樣的女人,可能一生中最大的勇氣就是死後化成了厲鬼。
然而就算成為厲鬼,她的所作所為也都是懦弱。
顧學琛同情她的死,卻不可憐她的遭遇,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不願意看見晏安為這樣的人傷神,不值。
或許是夜色太美,晏安覺得此刻的顧學琛帥的逼人,那深邃的眉眼下隐藏的淡然睿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帥。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确。”他重複了一遍,灑脫一笑。
的确不值。
一起散步到小區,顧學琛去取車,晏安則打算回去休息,兩人就此告別。
顧學琛開車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鎖好車門後接到了家裏打來的電話。
“大伯。”
“學琛,今天公司又加班了?”
顧學琛突然想起答應過爺爺今晚回去吃飯。他之前太忙,都是住在這裏,離公司近。
“沒有。”
他沒有說謊,“抱歉,我忘了。”
顧大伯也是一陣無言,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還說不忙?他這個侄子,哪裏都好,就是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
也不拆穿,說,“你爺爺想你了,再不回來他可要生氣了。”
“好,我明晚回來。”顧學琛開門進屋,挂了電話,換鞋到客廳将燈打開。
客廳裏跟他走的時候一樣,如果不是桌上多了一杯喝過的水,根本看不出第二個人來過的痕跡。
這杯水還是他倒給晏安的。
他将杯子拿到廚房清洗幹淨,放進櫥櫃裏,準備回房洗漱休息。
推開卧室房門後,顧學琛一邊走向浴室一邊開始解襯衣扣子。
他脫了鞋,赤腳踩在紅木地板上,在解手腕處的紐扣時,突然看見一個東西。
晏安的銅錢手串。
他停下動作,将手串解下來托在掌心,一根普通的紅繩串上幾枚銅錢。
今天晏安才還了鑰匙,明天他又該去還手串了,顧學琛勾了勾唇角。
他沒有再将手串戴上,四下看了看,放在了床頭,然後才轉身進浴室洗澡。
手串靜悄悄的躺在床頭櫃上,月光從窗戶斜照進來,落到銅錢上,一枚、兩枚......
直到五枚銅錢都被月光照射着,串着銅錢的紅繩忽然亮起紅蒙蒙的光。
一閃而逝。
東榮小區。
晏安是被曬到屁股上的太陽燙醒的。
他昨晚洗完澡準備睡覺了,才發現他的床單和被套還在洗衣機裏沒晾,沒辦法,只能委屈自己在沙發上将就一晚。
他之前還避嫌不願意去顧學琛家住,現在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到昨晚兩人道別的時候。
這次他一定不會說晚安,他要問顧學琛能不能讓他再睡一晚!
哦,是床。
“我的脖子。”晏安坐直身體,手捂着僵硬的脖子不敢動,生怕睡落枕了。
過了一會才敢試探性的左右扭動,然後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他站起來伸個懶腰,一截平坦的小腹調皮的從衣服下擺鑽出來,窗外陽光明媚,又是晴朗的一天。
用手掬了冷水洗臉,他叼着牙刷四處巡視,打算看看家裏缺什麽東西,列個清單待會去買。
順便吃個早飯。
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晏安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将嘴裏的牙膏沫子清理了才接起,
“喂?”
“是晏安嗎?”
是鄭勇的聲音,他有些驚訝,鄭勇找他幹嘛?“鄭大哥,早上好啊。”
“咦,已經早上了嗎?沒想到忙了一個晚上了。是這樣的,兇手我們警方已經抓到了,的确就是吳桂芬的丈夫。”
“殺人原因是兇手以為是吳桂芬的原因導致了情人的流産,他今年已經四十五歲,那是他第一個孩子,心裏氣不過,所以才痛下殺手。”
“而從我們警方了解來看,他未必不知道起因是情人的挑釁,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陪情人坐月子。”電話裏鄭勇說。
殺死發妻,陪情人坐月子,沒有絲毫悔恨之心,提起吳桂芬的死還認為是她活該。
“無非就是誰更重要而已。”晏安不覺得意外,不過,“我又不是警察,鄭哥給我說這些做什麽?”
“咳咳,是這樣的,”鄭勇語氣遲疑,“待會有個人會來找你。”
找我?
“這個人來頭很大,你注意說話時不要得罪了他,免得以後日子難過。”
晏安奇怪,不會是獄警吧?他又沒犯事,抓他幹嘛。
“鄭哥。”
“咳咳,大概就是這樣,沒什麽事我先挂了,記住不要把人得罪了!”
晏安還沒來得及問,電話就已經挂斷了。
“咚咚。”
他看了看剛剛被挂斷的手機,又看了看敲響的房門,眉毛一挑,這麽快?
“咚咚。”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晏安打開門,門口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很俊秀,作道士打扮。
只聽他說,“是晏安晏道友嗎?你好,我是國家特殊部門的裴然。”
“特工?”晏安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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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