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特殊工作者(修)

“特殊部門是隸屬于國家安全部下的一個特殊組織,以前叫特殊工作部門,現在叫特殊事務處理中心,簡稱特處中心。”那叫裴然的小道士一板一眼的說。

晏安本來是開玩笑,一聽,“還真有特工?”還特處中心,幸好不是特務中心。

他将人引進客廳,把昨天買的兩瓶礦泉水忍痛分了一瓶給對方。

對面裴然坐在沙發上,頂着道士頭擡頭挺胸坐的筆直,看着晏安似乎沒有一點疑問的樣子,神情有些糾結,欲言又止。

晏安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發幹的嘴唇沾了水後飽滿紅潤。

“所以我是要加入這個特殊部門?強制的?福利和要求呢。”

早在遇見劉金川,知道這世上不止他一個玄學中人的時候,晏安就猜過國家會不會有這麽一個特殊部門。

畢竟相對于普通人來說,相師通過看相改命、風水師改造風水、捉鬼師操控鬼物,很容易鬧出大事。

但這麽多年,一些奇人異事仍只在小範圍內傳播,越來越多的人變成堅定的無神論者。

除了國家,他想不出有誰有這麽大的能力。

小浪灣的事情過後他就以為會有人找上門,不知道國家部門是不是消息不太靈通,過了這麽久都沒有音訊。

這次他借着機會直接與警察接觸,總算将人等來了。

晏安不按常理出牌的反應讓裴然有些跟不上節奏。

整個特殊部門平均年齡有五十歲,負責人說他是最年輕長得最好看的那個,所以把吸納新成員的任務交到了他身上。

雖然比起迎新裴然更喜歡捉鬼,但他負責這一項也有好幾年了,已經總結出了一套通用流程。

通常登門自報家門後,別人不會立刻相信你,這個時候就要拿出證件或者露一手,證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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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也不可能一次性打消對方心裏的疑慮,不過不重要,他只要負責讓人登記好就行了,其他事情自然有該負責的人管。

這套流程他屢試不爽,卻不想遇見一個等着別人上門的晏安。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讓他拿出證件嗎?或者說不買保險讓他滾出去?他板着臉望着晏安出神。

裴然今年才二十歲,娃娃臉,看着臉嫩的很。晏安看見他這副呆萌的樣子就想伸手捏一把欺負。

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他說,“說吧,怎麽登記。”

裴然在腦海裏将流程調到初步取得信任後,“有兩種方案,第一種記名登記,第二種內部登記。”

“有什麽區別?”

“第一個沒福利第二個有福利,包括五險一金,符紙限量供應,法器優先購買權等。”

晏安算是聽明白了,第一種就是在特殊部門挂個號,表示有這麽一號人,你願不願意做這一行全憑自願,受了傷自己負責。

第二種相當于加入國家組織,福利的确很好,但國家需要的時候必須站出來幫忙。

“在哪登記?我選第二種。”他聽了毫不猶豫的說。

晏安對國家有這麽一個部門非常滿意。第一,他需要大量任務練手,靠自己去找太不劃算。

這兩次也是正好撞上了。

第二,他對那個暗中害他的人沒有一點頭緒,這個特殊部門記名、內部登記了那麽多人,他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那個人的消息。

“啊?哦,第二種。”裴然再次将流程調到對方已經考慮好之後,“第二種登記需要到特處中心。”

他站起來,準備帶晏安去特處中心登記。

晏安搖了搖頭,“不急,你把地址告訴我,待會我自己去。”

裴然腦子當機了,他沒有關于這個選項的處理方案。

“地址?”晏安重複。

裴然按照對方的要求留下地址和電話,回到特處中心,一堆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老奶奶上來圍住他,“怎麽樣小然然,是不是跟警局那邊說的那樣年輕好看?”

他板着臉想了會,“我不确定他選哪種。”自己去?應該是托辭!

晏安還不知道自己被坑了,他将洗衣機裏的床單拿出來晾好後,換衣服準備出門。

他給外公打了個電話,先問問兩個老人最近的情況,然後才問起國家特殊部門的事情。

安先生告訴他,國家的确有專門處理特殊事務的機構,他當年也是其中一員。

只是後來他帶着晏安的母親隐姓埋名,就改成了記名登記。

再次确認過這個機構的存在,晏安徹底放下心來,拿着列出來的清單出門掃貨。

小區外就有超市,大型商場打車過去也不遠,只不過他要買的東西太雜,就他自己一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買完。

他看着很快堆滿的購物車,拿出手機,“大徐,出來玩呗。”

徐林遠正在家裏無聊呢,接到晏安的電話屁颠屁颠就過來了,“我到停車場了,你人在哪。”

“一樓,果蔬區。”

剛按下五樓電梯的徐林遠一愣,“啥?”不是五樓室內主題公園嗎?

到達五樓後,他滿心疑惑的重新按下一樓,出了電梯直奔果蔬區。

遠遠的,就看見人群中身量高挑十分顯眼的晏安,白衣黑褲,一手插兜,十分悠閑的在挑西瓜。

他旁邊的購物車,滿當當的都快溢出來了。

徐林遠又是笑又是咬牙切齒,大步走過去,伸出胳膊從身後把人撈進懷裏,然後狠狠揉着晏安的頭發。

“好你個晏兒,感情把我叫過來當苦力呢是吧。”

晏安發質軟,亂的快順的也快,他将自己的腦袋從魔爪下解救出來,理着頭發說,“我不是算到你正無聊給你找點事做嗎。”

他臉上笑意盈盈的,絲毫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又來。”徐林遠簡直服了晏安的神棍嘴,“你就承認了吧,是不是在那個老道士那裏偷師了?”

“沒有。”以前沒有,現在光明正大學的,“還有,要叫外公。”

“你什麽時候多了個親戚?!”徐林遠驚訝,不會是為了拜師學藝才認的吧。

他心裏想什麽全表現在臉上,晏安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對幾個朋友沒什麽好瞞的,便簡單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上次聚餐的時候居然不說。”徐林遠不滿,“難怪呢,原來神棍體質是會遺傳的。”

晏安:......

“晏兒你不知道,放假的時候你不是說我犯桃花嗎?結果我在國外被一個金發妞整慘了,我去哪她就跟蹤到哪,每次玩的正高興就突然竄出來,煩都煩死了。”

“所以你就偷偷回國了?”

徐林遠點點頭,“是啊。”一副我怎麽這麽聰明的樣子。

晏安同情的看着他,“你爸媽會打死你的。”

“嗯?”徐林遠剛開始沒明白晏安的意思,直到晏安都挑好西瓜走遠了,他還站在原地思索。

“晏兒!”他大喊一聲,引來周圍人的注意,噔噔噔跑到收銀臺處,晏安正在排隊。

“你是說那個外國妞是我爸媽給我準備的相親對象?”

“相親對象不至于,可能是合作夥伴的女兒。”好巧不巧的還看上了大徐,所以他的父母打算順水推舟。

徐林遠耷拉着腦袋,弓着腰把下巴抵在晏安的肩膀上,樣子低落的不行。

他還以為他父母是良心發現,打算補償小時候欠他的一場全家旅游,原來他就是個促進合作的催化劑。

他真可憐。

晏安安慰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嫌寸頭紮手又給收了回來,“起來,你硌着我了。”

“晏兒,我看錯你了,你無情無義。”他這麽慘了還嫌棄他。

“是你無理取鬧。”未免太高估自己,還催化劑?頂多算錦上添的花,還是紙疊的那種。

徐林遠擡起頭,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你變了。”

“不,我沒變,錯的只不過是我不是阿猛。”晏安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阿猛是寝室另一個室友孟雲洲,他跟大徐湊在一起,沒少在衆人面前上演基腐大戲。

有時候晏安都懷疑過這兩人的性向,剛大一那會兒,他還偷偷旁敲側擊過。

結果證明兩人都是鋼筋直,他們是高中同班同學,聽說高中的時候玩的尺度比現在還大,還被老師叫去談過話。

對此晏安只能說,臭味相投。

他一個真基佬瑟瑟發抖。

談起孟雲洲,徐林遠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上次聚會的時候阿猛看起來挺憔悴的,是不是操勞過度啊。”

“你們沒聯系?”晏安觑他一眼。

“他不理我了。”徐林遠表情無辜的說,“因為我出國旅游不帶他。”

不是狗糧勝似狗糧,瑟瑟發抖。

晏安知道孟雲洲在自家公司實習,最近在研發一個軟件,隔三差五熬夜。

但是他不想告訴徐林遠。

正巧馬上排到他了,他将東西一樣一樣從購物車拿到收銀臺上,徐林遠自覺的把掃過的東西裝進袋子裏,然後自己拎着。

兩人一起到停車場,拐角時差點撞到一個孕婦。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他們趕緊道歉。

但是女人顯然沒空理他們。

她身旁的男人扶住她,聲音溫柔的問,“蓉蓉,還好嗎?”

男人有張斯文儒雅的臉,滿身書卷氣,當他眼含神情、語氣溫柔的詢問你時,簡直要讓人溺在他營造的柔情裏。

女人就是這樣,她頂着七八個月快要臨盆的大肚子,羞紅了臉,“我沒事。”

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這麽不小心。”

然後才擡頭。

在看清男人相貌的那一刻,晏安瞳孔縮了縮。

他說,“沒關系,我相信你們不是故意的,我想蓉蓉也是,對嗎?”

叫蓉蓉的女人點點頭,臉上有着熱戀中女人獨有的幸福感。

男人跟他們點頭告別,扶着女人走遠,離得遠了還能聽見兩人說話的聲音。

“老公,剛剛寶寶踢我了。”

“他這麽調皮,等他出來打他屁股好不好?”

“不要,他在跟我玩呢。”

“傻瓜,他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麽舍得。”

......

直到徹底看不見兩人後,徐林遠受不了的渾身抖了抖。這個男人,簡直讓他難受,但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剛要問晏安有沒有同樣的感覺,發現晏安還在盯着兩人消失的地方發愣,徐林遠撞了撞他的肩膀,“人都走了還看。”

“嗯?哦。”晏安回神,和徐林遠一起将東西放進後備箱。

上車後,徐林遠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你覺不覺得那個男人怪怪的,看着別扭。”

“有嗎。”晏安這麽回答。

徐林遠便認為只有自己才有這個感覺,估計是八字不合磁場相沖吧,頓時把這件事抛到腦後。

晏安看着窗外,他沒有說的是,那個男人的面相很奇特。

是虎毒食子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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