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講給你聽
“我講給你聽。”
何似想在後面加個“啊”。
何似喜歡聽人說話結束時,在末尾帶一個軟軟的‘啊’。
尤其, 那個字從葉以疏嘴裏說出來。
它會被咬得很輕, 尾音微微上揚, 和葉以疏嘴角的弧度接近。
那個聲音裏除了愛, 還有一點點寵。
何似喜歡偶爾的偶爾被葉以疏像小女生一樣寵着。
何似在葉以疏溫柔的訴說裏慢慢走到一扇門前。
那是過去與現在的交界。
恍惚中, 何似沒有打開那扇,她靠坐在門外做了很久的夢, 夢裏都是舊時模樣。
那些夢從幼年開始,到20歲結束。
酸酸甜甜, 是她成長和戀愛過的味道。
有些過程, 她決意割舍。
有些開端,她終生難忘。
比如, 那段無憂無慮,不牽扯感情,卻愛得比誰都純粹的短暫童年。
盡管結局不如心意, 何似還是迫切地想走到結尾,聽葉以疏和她說一聲, “阿似, 我會想你,會一直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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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呢, 她還是會回葉以疏那句,“長大了,我回來找你。”
于是,她們兩個的結局被她單方面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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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文藝彙演在軍醫大禮堂進行。
裏面, 慷慨激昂的音樂已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本該是很振奮人心的場面,葉以疏的視線卻全程沒有離開前排的嘉賓席。
“葉以疏,你在看什麽?”右手邊的呂廷昕随口問道。
葉以疏收回視線,回答得更加随意,“看表演。”
呂廷昕放松維持了一晚上的端正坐姿,“你确定不是在跟我說笑話?平時一兩分鐘的空閑,你都要抓緊時間記幾個醫學名詞,今天竟然會把大把時間浪費在看無聊地表演上?”
葉以疏的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言外之意就是對誰都不會特別親近,即使她和呂廷昕住上下鋪,平時接觸最多,也不會起和她閑話家常的心思,不過,該有的态度還是得有。
葉以疏側目,不怎麽熱絡地笑了下,“偶爾放松一下,其實還不錯。”
呂廷昕聳聳肩,對她的回答不予置否。
之後,呂廷昕眼裏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葉以疏。
葉以疏似乎有點着急?
前排究竟有什麽特別的存在,竟然能讓向來穩得和世外高人一樣的葉以疏着急?
呂廷昕玩味。
她學着葉以疏的動作,身體稍稍前傾,目光在前排掃過。
領導,老師,除此之外......那一團白色的毛球是什麽東西?
呂廷昕正詫異着,坐在葉母旁邊的何似忽然因為太熱扯了扯口罩。
本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無奈何似一直記着葉以疏的叮囑,手上的兔子手套再熱都沒有摘下。
兩只爪子毛絨絨,圓滾滾,伸手不見五指,一把扯下去連口罩邊兒都沒摸着,反倒把一旁的葉母逗得開懷大笑。
何似生氣,擰過身體用腦袋頂在葉母懷裏撒潑。
這一幕,讓始終關注何似的葉以疏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人或許沒聽見,呂廷昕不止聽見了,還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她入校半年以來第一次見葉以疏發自內心的笑,柔和,輕淡......嬌美......
呂廷昕錯愕,她竟然用嬌美形容穿軍裝的女人?
這太可怕了。
可她心裏剛才一閃而過的異樣是因為什麽?
到底,是因為什麽?
“呂廷昕,你知不知道還有幾個節目才能結束?”葉以疏突然發問。
平淡的眼睛裏有光,表情也比以往的溫吞生動很多。
剛才在呂廷昕心裏閃現的異樣再次回歸。
這次她沒有克制,而是順着心情側過頭,一邊嘴角揚起,語氣肯定,“葉以疏,你平時老成的樣子都是裝的吧。”
葉以疏滿心都是何似戴着手套撓口罩的模樣,一邊責怪葉母沒照顧好何似,一邊擔心何似難受,焦灼的心情讓她一時沒聽清楚呂廷昕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葉以疏問。
因為反應慢,葉以疏臉上真實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消失。
那是柔軟女人最讓人着迷的心疼。
趕在那個表情完全消失之前,呂廷昕快速靠近,幾乎貼上了葉以疏的耳朵,“你平時老成的樣子都是裝的,真實的你就是個15歲的小妹妹。”
在外人看來,呂廷昕的動作純粹是怕葉以疏聽不清才刻意靠近的,和閨蜜說私房話沒什麽區別。
身為主角的葉以疏卻不這麽以為,她的第一反應只有反感,來自和陌生人親近的反感,還有她最不喜歡的那個三個字‘小妹妹’。
這會讓她有種被人輕視能力的感覺。
葉以疏斂起表情坐直,聲音冷淡,“不要胡亂揣測別人的心思,很讨厭。”
沒了說話對象,呂廷昕就勢轉向前方,對葉以疏的話沒做反駁。
插曲結束,葉以疏和呂廷昕再無交流。
熬到彙演散場,葉以疏立刻起身離開。
呂廷昕坐着沒動,目光緊跟着前排被葉母牽在手裏的何似。
這位教授家裏似乎不該有一個這麽小的女兒。
“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以為杵哪兒都有人關注?”和呂廷昕一見面就杠的戚昂突然出現,嘲諷道。
呂廷昕将平放的雙腿交疊,皮笑肉不笑,“戚昂,你每天吃的是飯嗎?”
“什麽意思?”
“嘴巴這麽臭,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吃屎長大的。”
戚昂一腳踹在呂廷昕旁邊的座位上,暴怒,“呂廷昕,你的嘴巴要不要這麽賤?!”
呂廷昕不緊不慢地站起來,低頭整理衣服。
十幾秒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戚昂看着呂廷昕的背影渾身發抖,發不出來的火氣直逼胸腔,在馬上要爆發出來的瞬間被人一屁股踹翻在地。
班長踩着他的背咆哮,“戚昂,你個兔崽子故意的吧!是不是我之前把你和呂廷昕分在一起讓你挨了打,你大爺的今兒故意遲到,等着讓我被指導員訓!”
戚昂摔下去的時候前胸着地,還沒緩過神又被班長死命一踹,這會兒疼得直想罵娘。
“班長,遲到要怪公交,那是我能控制的?你想找人練手直接說,不用這麽拐彎抹角!”戚昂忍着要炸的胸口說。
班長嘿嘿兩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另一只腳也踩了上去。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呂廷昕了?”班長八卦。
戚昂和被點着的□□一樣,蹭一下炸了,“我腦子有病啊,怎麽可能看上那個趾高氣昂的男人婆?!”
“那你腦子可能是真有病。”
“操!”
班長家中腳後跟的力氣,在戚昂背上碾了個圈,“你想操誰?我?來,給你機會。”
戚昂欲哭無淚,“班長,我錯了,您老能高臺貴腳成不成?我的骨頭都快被你踩斷了。”
班長啐了唾沫,松開腳,“醜話說在前頭,別整天瞎琢磨女人,萬一琢磨出點不合規矩的事兒,你們兩個都得卷鋪蓋回家。”
爬起來一半的戚昂停在原地。
班長沉聲,“你們兩個都是擠破腦袋才從老家考過來的,付出的努力比別人多了不止一倍兩倍,不要因為沒有結果的感情葬送自己十幾年的辛苦,不劃算。”
戚昂趴回去,聲音悶悶的,“班長,葉以疏那個各科接近滿分的變态我比不上,可我好歹也是以第二名的成績考進來的,她呂廷昕的成績就擦了個邊,憑什麽看不上我?”
班長壓低身體,胳膊肘撐着膝蓋,“不是看不上你,是呂廷昕的野心太大,她只會跟對她的前途有幫助的人交往。”
“真他媽操蛋的現實!”戚昂一拳垂在地上,“生在什麽樣的家庭我能選?!”
“行了你!”班長踢了戚昂一腳,恨鐵不成鋼,“老祖宗沒給你留下好的,你不會自己争取?!還有好幾年的時間讓你折騰,慫什麽慫!”
戚昂坐起來,笑得像個二傻子,“班長,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發展的好,呂廷昕就會對我有意思?”
“別問我這種沒營養的問題!趕緊滾!”
班長一怒,戚昂不敢造次,立刻夾着尾巴逃跑,根本沒留意到班長慢慢沉下來的表情,“你要是有葉以疏那家事,就他媽是攤爛泥,呂廷昕也會蹲下給你扶起來,可惜,你不是。”
得到‘鼓勵’,戚昂整個人輕飄飄的,一路跑步回宿舍。
經過工科樓時,呂廷昕的身影從戚昂面前閃過。
“搞什麽鬼?”戚昂嘀咕一聲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四樓。
四樓的走廊很安靜,奶聲奶氣的童音在幽暗的靜夜裏就顯得格外清晰。
“啊!啊......啊......!”
戚昂詫異,這麽可愛的童音他還是第一次聽見。
她這在用輕重緩急不同的‘啊’表達心情?
戚昂的腳步不受控地靠近。
經過最後一間還有光的教研室,呂廷昕笑意十足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讓原本撓人心肝的氣氛變了味道。
呂廷昕,“葉以疏,你在和誰說話?”
————————
葉以疏躲過同學,偷偷摸進葉母辦公室的時候,葉母剛好等急,一看見葉以疏立刻把她推進門走人。
一整套動作下來,沒給葉以疏說一個字的機會。
葉以疏對着緊閉的門板心情不好,“阿似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
盯着門板好一會兒,葉以疏轉身往裏走。
牆根下的沙發上,何似蹲在上面,不知道在做什麽。
從葉以疏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團軟白軟白的毛球在蠕動,毛球頭頂的那對兔耳朵随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格外惹眼。
葉以疏走近,放緩語調,“阿似,你在幹嘛?”
毛球僵掉,一動不動。
葉以疏有點心慌,眼下這個是什麽狀況呢?不高興?不開心?不舒服?還是......
毛球擡頭了,毛絨絨的兩只爪子蹭着帽子邊緣掙紮着要露臉。
好不容易露了,臉上還有一只口罩兔。
如此,葉以疏在何似的一番掙紮過後,依然只能看到她的眼睛。
濕漉漉的大眼睛好像剛剛流過一汪秋水。
何似急躁地拍了下沙發,“啊!”
“怎麽了?”葉以疏趕忙走過去詢問,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事實上,何似小朋友苦惱的對象只是一枚硬幣。
何似手上戴了兔子手套,不止伸手不見五指,還非常之圓潤,隔着它別說是撿硬幣,撿她的大白兔奶糖都困難重重。
“阿似,其實你可以摘掉手套再撿。”葉以疏忍着笑在旁邊出主意。
何似不聽,繼續用胖乎乎的爪子撲棱。
怕自己笑出聲傷了何小朋友的自尊心,葉以疏在破功之前伸出援助之手,把硬幣撿起來放在了何似的爪子上。
原本蹲在沙發上的何似嘆了口氣,兩腿一伸,背靠沙發癱下自己的小身體。
姿勢舒服了,何似一手捧着硬幣想從中看出朵花,一手放在胸前不停拍打,似乎是在緩和緊張激動的情緒。
葉以疏瞠目結舌,“阿似,你真的只有四歲?怎麽和小大人一樣,情緒這麽豐富?”
何似小朋友傲嬌地‘哼’一聲,龇着牙攥起了拳頭。
葉以疏忍俊不禁,小公主的威嚴好像又被她傷害了。
葉以疏不敢輕舉妄動,規矩地待在一旁看何似小朋友怎麽笨拙地掀開帽子,怎麽用兩只抓不住東西的爪子在耳朵邊亂撓。
可愛是蠻可愛的,就是這一頭被刨亂的頭發太掉感覺,還有再怎麽努力也摘不掉的口罩......
葉以疏伸出手,指尖輕輕一勾,口罩掉了一半。
何似小朋友的能力被質疑,生氣地在葉以疏還沒收回去的手上敲了一爪子。
不具任何攻擊性,反而有種故意賣萌的嫌疑。
而且,爪子明明敲在了手背上,葉以疏怎麽覺得自己心裏軟軟的,絨絨的,還暖洋洋的。
何似趁熱打鐵,兩爪夾住将掉未掉的口罩一把扯掉,這才長舒一口氣把兩只爪子伸到了葉以疏面前。
葉以疏莫名。
“啊......”何似自帶顫抖的奶音叫得葉以疏心窩子軟得一塌糊塗。
“摘掉?”葉以疏不确定。
何似點點頭,小模樣既委屈巴巴惹人可憐,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葉以疏忍笑忍得腰腹疼。
摘掉手套,何似立刻活了過來,腳丫子踩在沙發上亂蹦,晃晃悠悠的身體看得葉以疏心驚膽戰。
解脫束縛的激動表達完了,何似通一下跪坐在葉以疏旁邊,小手在口袋掏啊掏,掏了足足有五六次終于掏到了口袋襯裏。
葉以疏目瞪口呆,所以,這滿沙發的果子零食全是從何似口袋掏出來的?
何似的口袋看起來小小的,沒想到容量這麽巨大。
“阿似,你不是小兔子嗎?怎麽看了個彙演就變成喜歡屯糧的小松鼠了?”葉以疏誠心詢問。
何似吸吸鼻子,對葉以疏的描述非常不滿。
葉以疏自覺不語,安分地等小公主的脾氣自己消失。
果然,沒過幾秒,何似又開心起來。
她趴在一堆零散的東西裏翻翻撿撿半晌,拿了個最醜的橘子剝皮。
葉以疏眉梢微揚,心想,小朋友怎麽這麽聰明,竟然知道最醜的最甜,還會......
“唔!”
葉以疏在想事情,一時不備,被何似偷襲了個正着,連橘子帶手指一起咬在了嘴裏。
葉以疏的腦子停止思考,舔了下嘴裏的東西,一個很甜,一個很淡,眼前還有個小姑娘眉目彎彎地看着她笑。
那麽,她吃了什麽?
反應過來,葉以疏急忙把何似的手拉出來翻看,好在手指上只有個淡淡的牙印,沒咬壞。
“阿似,下次不能這樣。”葉以疏佯裝嚴肅。
懂事以後,她就沒再有過被人喂東西的體驗,經何似這麽一鬧自然反應不上來,萬一咬壞她怎麽辦?
何似絲毫沒覺得葉以疏的嚴肅對自己有威懾力,泰然自若地把剩下半個橘子塞進自己嘴裏傻笑。
葉以疏放棄教育。
小孩子只要心術正,所有天真的樣子都可以保留。
葉以疏稍微彎着腰,手撐在沙發上,盡量和何似平時,“阿似,這會兒人已經散了,我們要回家了。”
何似點點頭,撲在沙發上把她屯的小零食往一堆聚集。
葉以疏失笑,“以後想吃什麽告訴姐姐,姐姐買給你吃,不用這麽費力地運輸。”
葉以疏的話裏沒有責怪的成分在,但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擔心何似學壞。
雖然這些東西放在那兒也沒人吃,拿了就拿了,可萬一養成習慣,以後學會占小便宜,甚至是偷......
葉以疏搖搖頭,不讓自己繼續吓自己。
以後時間還久,她有的是時間教何似分辨對錯。
安慰完自己,葉以疏低下頭,準備幫何似收東西。
不曾想,何似已經在她想事情的時候弄好了,還分類明确。
果子放在一只手套裏,零食放在一只手套裏,手裏抓着連接兩只手套的繩子遞到葉以疏眼前。
“這些東西是給我的?”葉以疏忍着心裏的起伏猜測。
何似立刻點頭,“啊!啊!”
繩子又被何似往前推了一點。
葉以疏接過繩子,湊近何似,用最溫軟的聲音對她說:“謝謝。”
原來真有人能這麽一心一意的對她。
何似眨眨大眼睛,搖頭,然後主動爬下沙發穿鞋子。
動作依然笨拙,卻笨得異常可愛。
穿好鞋子,何似有一搭沒一搭的用腳尖磕着地面,鞋子上的兔耳朵被磕得有了生氣。
葉以疏撿起何似的口罩,越過她往前一步,随後扭過頭,對等着她的何似說:“抓好了。”
何似伸手,在抓到外套一瞬間被葉以疏握住手塞進了衣服下面,“沒有手套會冷,抓裏面的衣服。”
何似不止沒有拒絕,還很開心。
這個位置真的很暖呢。
兩人晃着晃着晃到了門口。
葉以疏打開門,走廊裏的聲控燈随着門鎖開啓的聲音亮起。
葉以疏伸出手感受了下樓道的溫度。
有點冷。
“阿似,把帽子帶着,外面很冷。”葉以疏提醒。
“啊!”何似拒絕,帽子好大的,戴上都看不到路,也看不到姐姐!
“嗯?”葉以疏點點何似的小腦袋,“不聽話?”
何似抓着葉以疏衣服的手晃了晃,撒嬌,“啊......”
嗓音太甜軟,葉以疏不忍心繼續強迫何似做不想做的事情。
“好吧,下不為例。”葉以疏妥協。
何似開心地撲過去抱住葉以疏的腿示好,“啊......啊......”
軟得葉以疏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這時,走廊裏響起突兀的人聲,“葉以疏,你在和誰說話?”
這個聲音葉以疏認識,是睡在她上鋪的呂廷昕。
班裏沒人知道葉以疏的父母是誰,她希望大學五年一直如此,靠自己的能力在這所人才濟濟的學校出頭,所以她今天出現在這裏的事情絕對不可以被發現。
聲控燈暗下去的瞬間,葉以疏跨進辦公室,輕輕上鎖,然後蹲下來抱住何似,捂着她的嘴巴仔細分辨走廊裏那個腳步聲的遠近。
“啪!”為了以防萬一,葉以疏關了辦公室的燈。
眼前頓時漆黑一片,只有何似亮晶晶的眼睛被零星月色照亮。
腳步聲近在咫尺,呂廷昕疑惑也可以模糊聽見,“難道是我聽錯了?”
“聽錯什麽?”戚昂問。
不速之客再加一人。
呂廷昕冷聲,“你跟蹤我?”
“屁話!我是來找師兄請教問題的,誰有閑工夫跟蹤你!”
“既然如此,就請繼續走你的路,別杵這兒惡心人。”
“呂廷昕!你別不識好歹,我告訴你,只要我夠努力,總有一天會超過葉以疏的,到時候你別求着我跟你說話!”
呂廷昕戲谑,“別說這輩子,下輩子你也做不起這個夢。”
戚昂被刺傷,心裏話脫口而出,“我們都是從窮鄉僻壤出來的,你憑什麽看不起我?!”
走廊裏一片死寂。
幾秒後,沉悶的撞擊和男人吃痛的聲音突然打破死寂。
戚昂被呂廷昕按在牆上,兩手扣在身後,疼得像是骨頭移位了一樣。
“戚昂,你再敢提一次剛才的話,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戚昂咬牙忍痛,“不說就能改變事實?呂廷昕,你也太幼稚了!”
呂廷昕靠近戚昂,壓低聲音,“只要我站得夠高,就沒人會在意我的過去!”
呂廷昕甩開戚昂,聲音冰冷,“以後別再煩我!”
說完,呂廷昕毫不猶豫地離開。
戚昂轉過身,靠着牆壁呼吸急促。
胳膊疼,胸口更疼,“媽的,白瞎了這雙眼睛才會喜歡你這麽多年!”
不久之後,走廊恢複安靜。
葉以疏側過頭,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确認。
确定外面沒有人後,葉以疏拍拍何似,“阿似,走了。”
懷裏的小人兒沒有一點反應,輕輕的鼾聲在提醒葉以疏,“小公主累了,先你一步就寝了。”
葉以疏的愉悅不加掩飾,就着零星的月光逗逗何似的兔耳朵,順便捏捏她的臉頰,玩得不亦樂乎。
這種輕松奇妙的心情,她第一次有,就像是得到了最珍貴的玩具,想妥善收藏,又怕看不到,想放開玩,又怕被人說孩子氣。
現在四下無人,她才敢盡情體會其中樂趣。
玩夠了,葉以疏幫何似戴上口罩帽子,抱着她出了辦公室。
一路無人。
一直到葉以疏和何似的身影消失在四樓,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本該離開的呂廷昕才又再次出現。
呂廷昕重新走到那間辦公室前,看着門牌上的名字默念。
“佟,弦,華......”
藥理學最有名的教授,葉振民校長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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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